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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物尽其用。
天理会内部并不太平,贸然用唐门的人,张希言也是仔细考虑过的。“黑木崖一战,陆振轩自觉丢了面子而迁怒于唐正兴。毕竟是杀师大仇,他们不可能再回锦衣卫。更何况唐门现在树倒猢狲散,除了投靠我们,这些人也没有其他去处。”
撇开这些不谈,张希言更担心的是:“可是,小姐…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万一她失手,或者反戈一击……”
东方不败,那样一把绝世名刃,他们真能握在手中而不被反伤吗?更何况,此次花想容着实有些反常,虽然到目前为止事态皆如她所料,却失于急躁,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身后鞭策着她。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抬手截断了他的话,花想容的笑有一些苦涩,重复道:“言叔,我没有时间了!”
张希言的眼中露出了惶恐,“小姐……”
“张鲸对我已经失去了耐心,如果再不动手,我永远也杀不了他们了!”定定地注视着某个方向,花想容的声音很轻,如同空中的羽毛。却无比肃杀,带着飞蛾扑火的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令狐冲与东方不败在花厅内坐了整整一夜,喝光了屋内所有能找到的酒。也许是因为彼此心中都有了答案,关于那个是走或留的话题,他们并没有继续下去。既然花正好,月正圆,何不纵情诗酒,倒替别人的无头公案操心呢?
“可惜这屋子逼仄,不然咱们边喝酒边舞剑多好!不用内力,只比招式,看究竟谁胜一筹?”此情此景,令狐冲不由想起了当年麦田中,东方以带作剑,临风而舞的情形。不由兴致勃勃地起身,一手持杯边在厅里转了一圈。
东方微眯杏眼,手中的酒杯晃了晃,很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别以为你练了独孤九剑就了不得,我早说过了,就算你再练上十年八载,始终不是我的对手!”
“哎,你……”别的不提,令狐冲对于剑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当场就要划下道来,比试一番。以前在思过崖又不是没拆过招,凭什么说他的剑法就一定追不上她了?
两人正说得热闹,门吱呀被推开了,一女子娇声软语道:“二位好兴致呀!”
窗外,天色已拂晓。令狐冲和东方互望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坐下。花想容今日的打扮尤为不同,素淡一身白衣,若不是上头绣以百合,几乎让人疑为孝服。身后还背着一只琵琶,观之少了几分柔媚,多了一丝清丽。东方亦不得不承认,这位对手是个极俊雅的女子。
“怎样,思虑了一夜可有结果?”花想容并不落座,只是淡淡地问道。
东方面上也不见怒容,双方的平和配合本应该紧张的气氛,倒很有几分不合时宜。“要我答应你,你先把手上的人质给放了。”
“没问题,不如先让你们见见如何?顾青……”并不意外,也没有拒绝。花想容一派地云淡风轻,叫令狐冲看着很不习惯。
等花想容唤的人出现在门口,他更是紧皱起眉头。什么时候天理会也混进了唐门的高徒?要不是才见过戴辛,他几乎要忘记眼前这么一号人物了。
“两位请随小人来……”顾青却是一改当初在落凤坡时的肆意飞扬,始终保持半低着头的模样,声音低暗。
交换了一个眼色,东方和令狐冲什么都没问,随着顾青向外走去。只见后院墙边还开有一个小门,延伸向山里。
走了半柱香时间,山壁边出现了一道铜门。顾青快走了两步,不知摁动了什么机关,那道门发出一阵叫人牙酸地嘎吱声,缓慢地从原地升了起来。
那门后是一个石室,没有窗户。曲曲折折,一片晦暗;好半晌日光透进去,才终于能看出一些大概轮廓。
到底是东方的目力过人,一下皱起眉来。令狐冲往前快行了几步,才看见偌大的石室内立着数道铁栅栏,后头影影绰绰有好几个人。其中,两个老僧相对盘腿而坐,格外显眼。
“方证大师、方生大师……花想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令狐冲一见之下先是愣了楞,随即疾转过身怒斥道。
花想容娉婷而立,缓缓开口:“这座静室,是请唐正兴的几位高足设计的。如果有人硬闯这扇门,地下铺设的十六条火龙会在同一时间引爆,里头的人连灰都不会剩下。”
这明显是要叫他们投鼠忌器,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东方右掌外翻,隐露出强硬之势。“看来这桩生意是没什么好谈了!”
“这可不像东方不败的作为啊!为了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让你的情郎冒险,值得吗?”丝毫不惧对方鱼死网破,花想容凉凉地以手扇风,转瞬又戴回了那张假笑地面具。今日她既然敢摆下鸿门宴,自然有恃无恐,端看这两人如何应招!
令狐冲的犟脾气一上来,哪里还耐烦与花想容多话,直接就欲拔剑。就在这当口,却听远远有一男子招呼:“花想容……”
不露声色地收回了跨出半步的脚,东方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蓄着短须的男子,着深蓝蟒补圆领服。身边围了不下十数人,前呼后拥地朝这边来了。
这个人,东方不明来历,令狐冲却是认识的,正是在冯府见过一面的邢尚智。
花想容面上笑意盈然,但袖中紧握的一双柔荑还是多少出卖了她的情绪。“我当是谁?原来是千户大人啊!”
虽然有些装腔作势的嫌疑,倒也楚楚动人,邢尚智带的人里有好几个忍不住多瞧她一眼。
都说美人一顾倾城,但邢尚智可不吃这一套,劈头就是大兴问罪之师。“督公几次下令,让你把林平之和这些江湖孽匪交给我,你竟然置若罔闻?”
看来被那些黄金迷昏头的人还真不少!东方在心底暗暗嗤笑,不过东厂此刻内讧,对他们却是绝好的机会。她马上递了个眼色给令狐冲,让他稍安勿躁。
没料到邢尚智会突然冒出来,这不是神兵天降,简直如命定的煞星。任凭花想容再怎样智计百出,此刻也是方寸大乱。
让他这样带人走自然是不行,不交人恐怕也不能轻易过关。更何况,东方不败和令狐冲是知道自己计划的,哪怕嚷出一点风声,自己那么多年的筹划就全部泡汤了……
就这样短短的一瞬间,花想容犹如在油锅里蹚了几个来回。但她毕竟是狠心之辈,横竖是扯破了脸,当即话中透出厉色。“邢尚智,你不要得意过头了!就算督公宠幸你,可天理会是我的地盘,你的手未免也太长了!”
听她居然敢直呼自己的名讳,邢尚智不由又惊又怒。这个女子在督公身边从来都是温婉柔顺,否则以她一个教坊出身的女子,又曾是冯保身边的人,督公也不会宠幸她这么些年。眼下竟和自己硬扛起来,难不成是想功劳想到失心疯了?
邢尚智身为东厂掌刑千户,在京中素来都是横着走的,几曾被人这样当面顶撞过了,当下一张脸憋得紫胀。“你一个以色侍人的贱婢,也配和我说话!把人带走……”
千户大人一声令下,身边那些如狼似虎的番子自然不敢大意,立刻一窝蜂朝石室拥去。反而是站在外头的东方不败和令狐被当做了路人,无人问津。
“你敢?”随着花想容话音方落,一身黑衣的张希言已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铁爪大张,直向邢尚智招呼过去。
“反了反了……花想容,你敢背叛督公!”邢尚智本是鸿胪寺序班出身,并不会武。眼见张希言来势汹汹,只吓得往后一仰,跌坐在地,倒侥幸避过了致命一击。
本来急着往石室冲的那些番子吃这一吓,也顾不得去拿人,还是护着千户大人的安危才是正经,立时又往邢尚智这边赶来。
张希言固然是武功高强,但邢千户特意挑选的手下也非寻常庸手,以众凌寡之下,一时和他缠斗成一团,难分胜负。
这边打得天昏地暗,对东方与令狐冲而言,这样的好机会若是放过,简直就是活该天打雷劈了。连眼神都不用交换,东方飞身直取顾青,令狐冲则是一跃就进了石室。
“说,怎么打开机关?”东方的手劲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顾青憋气到讲不出话来,又能让他感到足够的威胁。
“铁栅的机关…在…在里面!”顾青本是贪生怕死之辈,投靠花想容就是迫不得已,此时哪敢和东方相抗,马上老实交待了出来。
一手抓着顾青,东方也是闪身跟进了石室。“还不快把铁栅打开!”令狐冲一瞥之下,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都被囚在这里,一则喜一则忧。
喜的是各位掌门都不曾伤到性命,忧的是这些人或坐或卧,都是下肢无力的样子,明显中了迷药。要如何带他们全身而退,着实费脑筋。
顾青被吼得手直发颤,哆哆嗦嗦地去摸机关的闸口。刚按下去,却觉眼前一黑,不禁大惊失色。原来竟是吊起的铜门轰然落地,砸起无数尘埃。
“小姐……”
外面传来张希言嘶哑的吼声,如同负伤的老虎。
东方看得最清楚,花想容是和邢尚智一同撞进来的,只是不知道门为什么会突然放了下来。趁着门上小窗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又是一把勒住了顾青的脖子。“怎么回事?”
“咳咳咳……你…你轻点,有人动了外头的机关,得…得赶紧去开!”一片黑暗中,顾青徒劳地瞪大了眼,显得无比仓皇。
“怎么开?”东方只恨不得能一把掐死他。
“外面的石壁上…从下往上……五尺处一块突起的石头,敲三下……” 顾青只觉心急如焚,偏偏咽喉被卡得正牢,半天断断续续地憋出这番话来。
东方一把将他往令狐冲的方向推去,转头看向花想容:“花会首,看来这事还得劳驾你了!”
整个石室昏暗无比,铁栅已经撤去,原本窄小的地方显出了一点空旷。从门上那个仅有的小窗射进一束微弱的光,映着无数飞扬的尘埃,如同流光。
花想容本来与邢尚智跌在了一处,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一片晦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的大笑声。
原本如丝竹清脆的嗓音此刻显得高亢尖锐,回荡在这方寸之地,叫人不觉毛骨悚然。令狐冲只恨不能把耳朵捂上,只得大喝一声:“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我笑我们这些人终究是要在这里同归于尽了。”笑到最后,花想容几乎是声嘶力竭,在原地直打跌。“你看看,这里有魔教教主,有正道名门的大侠,有东厂千户,还有我这个妖女,多精彩!难道不好笑吗?”
东方的反应极快,现在外头只有张希言和东厂番子。如果东厂的人赢了,他们无论如何不敢抛下邢尚智的。但若是张希言取胜,自然极可能出现花想容口中的情景。沉声问道:“你大仇未报,难道就甘心死在这里吗?”
“有区别吗?”花想容的声音中带着末路的疯狂,“今日一过,张鲸未得邢尚智的回报,无论如何都会起疑。我已经错失了最后的机会!既然如此,我何不多带几个人一起上路?”
拳头默默握紧,东方是何等敏锐的人,当然能听出这并不是一时的激愤。花想容是认真的,要让这里所有人陪葬。
石室内一片静谧,静到能清楚听见外头兵戈相击的声音在渐渐变弱,终于完全归于沉寂。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最终的胜利者可说关系到了所有人接下来的命运。
“小姐……”有人跌跌撞撞地靠在了铜门上,声音低哑而虚弱,似是负了重伤。令狐冲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往下一沉的动静,是张希言。
果然,铁爪神鹰虽是廉颇老矣,却尚能饭。只是这回他们的性命却真是悬了……
悉悉索索,是裙摆曳地的响声。花想容面向大门,逆光而立。她的嗓音完全褪去了那份做作的婉转,态度庄重,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言叔,虽说家父当年对您有恩,可这十多年来您一直在帮我,也算还尽了。您走吧!”
“不行,小姐……”几乎想都没想就是断然拒绝,许是太过激动牵动到伤处,张希言才说了几个字忽然停顿了下来,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
“言叔,这里没有第二条路,您知道的!”花想容的声音很平静,不是放下,而是心已若死灰。“不要再费心了,别忘了我的托付!”
隔着一道厚重的铜门,张希言虽有千言万语,最终仍只是一句:“小姐……”
“言叔!”听得他迁延许久,迟迟未离去,花想容还是第一次对这个自己视如父兄的男子如此疾言厉色。“你是想我父亲,想我沈家二十多口死不瞑目吗?”
听着两人对话,东方的脑子一刻都没有停过。张希言是拗不过花想容的,她已经可以预见这结局。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见过了,难道真要饮狠于此?
听得门外再无声息,已经先有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