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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现已经昏迷不醒;求皇阿玛救救王爷。王爷根本就不可能会谋害皇阿玛,所以一心呆在毓庆宫;只等真相查明,如今病了却连太医都请不到了吗?他们根本就是其心可诛,是不是等王爷真的有什么事的时候,一个用巫蛊咒诅皇阿玛不成畏罪自尽的名头就要扣在王爷的头上了?”
在奇那宜尔哈说永璂重病昏迷不醒的时候乾隆是真的吓的心跳都险些停止,只是又听到是有侍卫阻拦不让请太医,乾隆反而放下心来。
乾隆最清楚不过了,守门的侍卫除去本来在今日当值的,其中有大部分都是他安插的血滴子和粘杆处侍卫,如果永璂真的病重,就算有人想拖延永璂病情而不让宣召太医,自然会由他们解决。乾隆刚刚也是关心则乱,现在放心了自然脑子就转的快了,也就发现了更多的破绽。虽然说医者不自医,但怎么说一些普通的头疼脑热还是可以搞定的,哪有那么容易就发展成重病,除非是有人下毒伪装成重病,但乾隆自信以永璂的能耐,又有什么毒是他不知道的。
永璂好好的玩这一手装病而且还故意闹到朝堂上来是为了什么?是故意让人放松警惕对他出手,亦或是洗清自己的嫌疑?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配合好了再说。
“吴书来,快去招赵御医去毓庆宫为御亲王诊治。”乾隆冷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侍卫,随着奇那宜尔哈的话,他的头上渐渐布满了冷汗。
“你是哪家的?”
“回皇上,奴才是柯里叶特氏阿林。”
“柯里叶特氏?你倒是管的宽!什么叫私相授受叫人销毁证据?朕叫人彻查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就定御亲王的罪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奴才冤枉啊,皇上!奴才只是……”阿林跪在下面几乎无话可说,心中恨极。
柯里叶特氏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朝堂上也没有多少势力,好不容易出了个愉妃也不得宠,凭资历和儿子才封了妃死后也不过是个贵妃,根本就帮不上家族什么事情。原本还想着虽然愉妃不顶事,但至少她会生儿子,五阿哥永琪受宠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柯里叶特氏支持出自自家的皇子,未来不但有从龙之功,更是帝王外家,兴盛家族指日可待!
谁知道五阿哥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自己就将皇上的宠爱败了个干净,行事更是越来越不着调。柯里叶特氏的族长最是有自知之明,且明白当断则断的道理,如果不激流勇退,还死心眼的扒着五阿哥不放,日后怕是会被牵连祸及满门,毕竟他们柯里叶特氏真的不是什么有大作为的,也做不成推个无能的傀儡皇帝上台,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自然没必要推一个没有能力的皇子上位或是绑在一起死。
果然后来五阿哥获罪圈禁养蜂夹道,柯里叶特氏并未被皇上治罪,但哆哆嗦嗦被牵连了,皇上越发不待见柯里叶特氏,族人得不到重用,但至少还有命在不是吗。就在族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该说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吗?这就祸从天降了。
五阿哥从养蜂夹道出来后变化颇大,原本柯里叶特氏还打算着若是他变好了,就是不能再得到皇上的看重只是做一个闲散王爷也好,他们也可以依附五阿哥,毕竟有血缘维系,总比依附外人遭受猜忌要好。柯里叶特氏也不求能让家族多么繁荣昌盛了,能够保持现状就不错了。但族长在私下里和五阿哥谈过一次后就叹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五阿哥被圈了那么久,只是空长了野心和狠绝,就是不长脑子,我们柯里叶特氏不会给他陪葬,日后我们不要理会他。
但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知道太后从哪里找到了愉贵妃生前在后宫中做手脚谋害宫妃和皇家血脉的证据,竟然用来威胁柯里叶特氏为她所用!
御亲王被卷入巫蛊事件中,是否会全身而退尚不可知,如今太后要柯里叶特氏在其中横插一手,简直是将柯里叶特氏往火坑里推。五阿哥柯里叶特氏是完全不看好,未来上位的一定与柯里叶特氏没什么关系,柯里叶特氏完全是为他人做嫁衣;若是御亲王无事,定是会拿柯里叶特氏开刀;若是御亲王获罪,日后上位的也不定会感激柯里叶特氏。
但御亲王福晋的指控他真的很无辜啊!!!
太后暗中下了旨意,要柯里叶特氏想办法除掉御亲王,为了保住家族他不得不铤而走险听从她的命令,毕竟愉贵妃的事情捅出来是立马要株连九族的,谋害御亲王只要不被抓到还可能有一线生机。而且他也不一定要真的动手,他还可以阳奉阴违找机会另投明主,御亲王就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但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啊!御亲王福晋不过是在门口晃了一圈,他上前询问的时候直接就被一巴掌扇在脸上了,他整个人就蒙了好不好!然后就是侧福晋护着福晋闯出毓庆宫,鞭子飞舞一路打到太和殿,他们职责所在只能一路挨着鞭子追啊追。被皇上下令禁足的御亲王福晋和侧福晋跑出毓庆宫就已经是重大失职了,结果迎面而来就是一个企图拖延御医诊治谋害御亲王的罪名扣下来。天!他又不是没长脑子,就算真的要谋害御亲王也不会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拦截御亲王福晋为御亲王宣召御医看诊,如此怠慢若是御亲王稍有不测,这不是十成十的连逃都没办法逃,他又不是死士,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个陪上性命。可是御亲王福晋现在这么一说,别人肯定更相信她,如果不是为了夫君,要不然怎么可能有女子拼了性命不要去会抗旨啊,现在他根本就是百口莫辩。
“皇上,诚郡王(永瑆)求见。”吴书来前来通报,柯里叶特阿林简直心里感激的快哭出来了。
“宣。”
“儿臣叩见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永瑆完全没有昨日的憔悴,面上只有坚定,跪下行礼请安后就直接道:“皇阿玛,昨日就已查明巫蛊娃娃乃是雪锻所做,儿臣蒙皇阿玛看重,兼领内务府的差事,愿为皇阿玛分忧。儿臣查看记录,今年进上的雪锻共十匹,经皇额娘分配,坤宁宫留了三匹分别给了七妹、十二弟与儿臣。慈宁宫三匹,由皇玛麽做主赐给了顺嫔娘娘、诚嫔娘娘与五哥。另有忻贵妃娘娘和舒贵妃娘娘各得两匹。”
乾隆垂眸一只手转动大拇指上的血玉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嗯,还有什么?你接着说。”
“是,儿臣又去各处查对,忻贵妃娘娘的两匹雪锻均已经为九妹妹做了里衣,里衣和碎料的数量都对的上;舒贵妃娘娘、诚嫔娘娘、七妹、十二弟和儿臣的雪锻还未曾动过;顺嫔娘娘的雪锻缺了数量,顺嫔娘娘说是做了手帕,但手帕送到浣衣局清洗后不见了;另有五哥府中的雪锻也对不上数量,且说不出去处。”原本跟在永瑆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上前来,一个个手上端着托盘,上面都是一匹匹的雪锻,其中一个托盘里是雪锻做的里衣。永瑆低头眸光一闪:“另有一事,儿臣在自己府中收拾库房查对雪锻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永瑆的随侍太监上前将一个盖着布的托盘交给吴书来,让他呈给乾隆。乾隆掀开看了,顿时瞳孔收缩。剪开的红绳子,鬼画符的符咒,八寸长的木盒子,雪锻的布娃娃。乾隆一把抓起娃娃翻过来,果然,后面用红线绣着生辰八字,不过并不是他的,而是——永璂的!
“这是怎么回事?”乾隆的声音压的很低沉,充满了让人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感。下面的群臣一片哗然,竟然又是一个巫蛊娃娃!
“禀皇阿玛,这个娃娃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均是与十二弟的毓庆宫里发现的一般无二,可见是出自一人之手,但十二弟与儿臣的雪锻都是完好无损的。”永瑆再次跪下:“儿臣素来与十二点交好,又同养在皇额娘身前,儿臣绝对不会谋害十二弟。儿臣光明磊落,自然不惧将这个娃娃拿出来,只求皇阿玛查明真相。”
御亲王病重,有着御亲王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最有可能的就是诚郡王陷害御亲王谋害皇上,并暗中咒诅御亲王。但诚郡王自己将巫蛊娃娃的事情捅了出来就已经洗掉了嫌疑。也就是说,暗中有人先陷害了御亲王,同时陷害诚郡王谋害御亲王,这样子就一下除掉了两个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可谓是一箭双雕的毒计!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么最后能得到好处的是谁呢?
“吴书来,去传顺嫔来;永琪,你不说说你的雪锻去哪了吗?”
“儿臣、儿臣……儿臣是遭人陷害的!”永琪急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怎么知道他的雪锻去哪里了,皇玛麽赏他以后他就直接丢库房里没有管过了,他也没有福晋管着家,什么时候雪锻少了他根本就不清楚。
“陷害?你除了被人陷害还会说什么?”对永琪乾隆是真的一丝一毫的仁慈都没有了,不管这事情里他搀和了多少,这个罪名他是背定了,所以他也懒得听永琪解释。乾隆不耐烦的转头问吴书来:“顺嫔还没来吗?”
顺嫔很快就来了,在皇上宣召她到太和殿的时候她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了,毕竟哪里实在不是女眷该去的地方。等看到那些雪锻还有乾隆冰冷的眼神的时候,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只是没想到被放弃的竟然是她,而皇上竟然会将巫蛊的事情拿到朝堂上来说。顺嫔跪在下面,神色从容,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彩,好像是一滩死水一般,不起一丝涟漪,对所有事情供认不讳。
她能不认吗?不能!巫蛊是诚嫔做的,但的确是她借着自己和钮钴禄果新关系好
,去看望她的时候偷偷地带进毓庆宫的。本来太后信誓旦旦的说虽然钮钴禄氏没有自己的皇子,所以她们只能扶持十一阿哥,将五阿哥顶在前面,事情牵连不到她们,而未来十一阿哥投桃报李,她们少说能封一个皇贵太妃,钮钴禄氏也能从中得利。太后的命令她不能不从,现在东窗事发,太后隐于幕后,皇上也不会让太后插手其中的丑闻公诸于众,势必会推一个替罪羊上前——跪在边上的五阿哥是一个,而她恐怕就是另一个了。是啊,五阿哥几乎是被逐出宫外,无诏不得入宫,他又哪里有能力把巫蛊混入毓庆宫,定是有宫里人里应外合,合该有个人被推出来的。
“皇上,此事都是臣妾与五阿哥所为。”顺嫔的冷静之中带着一丝决绝,决绝之中又有一份释然,到这个地步她已经退无可退,认罪是死不认罪让她身后的太后被扯出来也是死。
“臣妾原本的计划是,用偶人陷害御亲王。待御亲王走后,再用手段证明御亲王是冤枉的,一切是诚郡王所为,由此除掉诚郡王。没想到,千算万算,没算到皇上对御亲王如此信任,发现了巫蛊,却不立即处死!”
乾隆很冷静的看着下面的这些人,他当然知道里面的猫腻,但后面的人的确不宜拿到这里来说,但不代表他不会秋后算账!乾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了起来,“就这么让你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你了,我要你亲眼看看你的家族,你的亲人父母是怎么被你连累的!从今天起,除去顺嫔封号、金册、金印打入冷宫!等日后朕再赐你鹤顶红一瓶!”有什么比在煎熬中等死更痛苦呢?
顺嫔的目光闪烁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好像乾隆不是在跟她说话一样。现在再怎么求也是没用的,只希望太后能看在她的作为上帮帮她的家人。
“皇五子永琪,谋害皇父兄弟,罪在不赦,但爱新觉罗家没有杀子的先例,朕也不会开这个先例,但你也别□新觉罗家的人了!今将永琪开除宗籍,剥夺姓氏,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归京!”
永琪听到这个结果,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连审都不审,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
所有的大臣都不敢多言,皇上将这事情拿到朝堂上来讲,八成是为了直接洗脱御亲王和诚郡王的罪名,但拿出来说也不是他们能管的。
乾隆命人堵了永琪的嘴拖出去,宣布了退朝,直接就往毓庆宫去了。
☆、忍无可忍
“御亲王现在如何了?”乾隆看着正在睡着的永璂;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退下去了;只是还是有些微微的烫。
“御亲王烧刚刚退了,现在已无大碍;只要好好调理一番就可以了。”可以说是已经成为永璂的专属太医的赵御医;现在已经能够很淡定的顶着乾隆的冷气下为永璂诊治了;只是御亲王你能不要老是生病成吗?就算再习惯也还是压力很大啊;皇上的强力冷气下回去会伤寒的。
“皇阿玛?”永璂睡的并不熟,但身边熟悉的气息让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蹭了蹭放在他额头上的手。
“嗯;你退下为永璂熬药去吧。”乾隆打发了赵御医;房里没有了外人,乾隆脱下自己的外袍;掀开被子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