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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把椅子中间三角小圆桌上放着一盘对弈到一半的围棋,
“师傅,这棋都放了好几天了。我还特意嘱咐那打扫的人别整理了。”
“是要继续么。”张起灵凝视着那不着灰尘的棋盘。
“嗯,我这次一定可以打败师傅,京城那龙门棋院的弟子如今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
吴邪浅笑着看着那两人,那副柔软的模样,就像是看着相离已久,刚刚重聚的家人一样。
那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无与伦比的和亐谐之意。那种感觉让外人意识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介入他们之间的。
尤其是那张起灵和吴邪之间,
墨玉桀此时,才觉得自己向来都只是一个外人罢了。他只是一直在占着那个一直属于的吴邪的位子而已。
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嫉妒这个男人。可是,却没有讨厌。也无法去讨厌这个男子。
特别是看到那男子笑的一脸天真无邪的时候。
他不忍再看,低下头,将右半边脸隐藏进阴影里。轻轻扶了扶自己的眼睛。
没有人看得到他此刻的表情如何。
“你们和我来。”调整好自己方才冗繁的思绪,墨玉桀转头对吴邪和王盟道。
吴邪和王盟跟着他上了楼。
上楼左转,墨玉桀伸手打开了一件房门,笑着对吴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便是你的房间了。”
“劳驾了。王盟,你去将行李安顿一下。”
“是,少爷,”王盟拖着箱子,走进房间,在那黄花梨雕花的巨大衣柜前停下。
吴邪稍抬起下颚,看着这房间。
房间的大小。是自己以前那容身之所的4倍大小左右。
这房间是刚刚装修完毕的,看的出来。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吧,这西洋建筑中的中式房间。
吴邪浮出一抹笑意。
进屋,先入眼的那扇落地门,推开去便是那露台。落地门上挂着几卷竹帘,显得甚是素雅清淡。
房间的中间是张黄花梨的双人床,上面铺着大红色暗纹牡丹绣金边的被褥。在那衣柜旁的半面墙上是黄花梨的方格壁挂,上边有序的摆放着几十只瓷器。
吴邪走进看那些瓷器的时候,才发现,那儿摆的瓷器几乎遍及了所有的种类。
唐三彩,粉瓷,珐琅彩,信乐烧,青花瓷,雕塑瓷、薄胎瓷、五彩胎瓷……
二龙戏珠,龙凤呈祥,龟鹤齐龄,岁寒三友这些图案在那些瓷器上都可以见到。
熟知古董的吴邪能看出这些古瓷的年岁,
历史最长的便是那唐三彩,在如今的古董市场上,那唐三彩的价格被抬到一个令人望洋兴叹的地步。
而那历史最短的珐琅彩,也是雍正年间的瓷器了。
看来。刚刚在外面,这墨玉桀说的费心思的事,就是这房间了。
“这房间也真是难为您费心思了。”吴邪客气的转身道谢。
墨玉桀抬起修长的手指,扶着自己的眼睛,勾着笑说:“都是起灵的吩咐。”
吴邪右手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抵住自己的鼻尖,轻笑打趣道:“你还真像这房子的管家。〃
“本来就是啊。”墨玉桀的声音中洋溢着玩味的痞气。
王盟走过来示意行李已经整理好。吴邪微微扼首。
“你是吴邪的管家吧。”
“嗯”王盟不卑不亢的缓缓应道。
“你的房间在那儿。”墨玉桀退出吴邪的房间,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房。
“嗯”王盟的眉目间丝毫不见方才和吴邪答话的毕恭毕敬之色。
墨玉桀想着,这真是位奇怪的管家,只对自己的主子恭敬,对待旁人时,便将身份放到了同别人一样的高度。
“我们下楼吧。”
“嗯”
走到楼梯口,墨玉桀又止了步,侧过身子对吴邪说:“你旁边那房间便是起灵的卧室,只有那两间房间外连着露台。”
吴邪转过眸子望着,回过头时,他似有所言的看着前面走着的墨玉桀。
欲言又止……
张起灵和二月红仍在对弈。
只是那红儿脸上眉头紧锁。举棋艰难。
吴邪走进了看那棋盘,那儿早已是黑棋的天下,而红儿手中无法落下的棋子是奶白色。
那星位上,无一例外的都摆着黑棋。而那白棋大部分都呈现着无气状态。
那不是微弱的胜势,而是压倒性的胜利,在不着道的人看来。那白棋此时已经等于是输了。
可吴邪盯着那棋盘看了小会儿,心中就笑着想,虽然赢是不可能了。毕竟差距过于悬殊,
……但是,走个和局还是绰绰有余的。
红儿下的愈来愈吃力,
果然,自己虽然能打败大龙棋院的所有弟子,可在师傅面前终究是大巫见小巫。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必输无疑,现在的着棋不过是秉着坚持下去的原则罢了。
而面前的师傅现在的一招一式也全然没了方才的杀气,明显只是陪自己下完这棋罢了。
吴邪观看着,发觉张起灵下棋的方式与自己相像。就像是自己一手教出来一样。
他看着神色越来越糟糕的红儿,捂嘴轻轻笑了。
笑罢,他走到红儿前,“红儿,不如把这棋留下给我下吧。”
“这……”红儿那对杏仁眼写满了不止所错,他不明白吴邪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不仅仅是红儿,墨玉桀,王盟,还有张起灵,他们都不明这个中意图。
总不可能是吴邪认为他能扳回局面?那样的可能性太小。
“让我来下吧。”吴邪冲着红儿眨了眨那对澄澈的桃花眼。
“好……”红儿看到那对美丽的眸子便没有再犹豫,乖巧的点点头,从那高背椅子上走了下来。将位子让给了吴邪。
吴邪一坐下,就伸出手指,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落子时,他笑靥如花。似有桃花绽放在那脸上。
张起灵放在桌下的左手不觉人意的一颤。
这场景,围棋前,一男子动人的轻笑,落子无声。他曾经在何处见过。
他没有记错,他必定在哪儿见过面前这似曾相仿的场景。
梦中?不,不会的,那股真实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难道?自己曾与面前的男子下过棋?
他稍稍皱起了眉头。
棋下着。
周围的三人都能感受到这棋的形式变化。那张起灵下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无表情的脸上若有阴云。
再看形式,虽仍是黑棋的天下,可总觉得那白棋似是下着了要害,看起来是下的不痛不痒,却有待发之势。
二月红看着那危机暗涌的棋盘。瞳孔骤然缩紧。
他这才看出来,这棋的主动权,已是在吴邪哥哥的手中。师傅此刻是完全的被动。
如果主动权再不转移的话,这棋便会成为金井劫。
金井劫终局时盘面上有三个大劫,而且谁都不让,这时候就会出现所谓的和棋。
他看着笑着一脸轻松的吴邪哥哥,又侧头看看师傅。怎么觉得吴邪哥哥的水平,在师傅之上呢。
最后一子,尘埃落定。
吴邪起身,拍着手说:“嗯,金井劫,和棋。”
墨玉桀,王盟,二月红看罢都惊诧的看着吴邪,那样的局势……竟然被这个男子扳平了。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看了棋盘良久,唇间开启:“蒙承指教。”
说罢,他伸手将那棋盘上的棋子理回棋盒之中。
红儿眉目间动容,师傅一向的习惯便是输者整理棋盘。这句虽然是和局,可从师傅的举动看来,他是认为自己输了这盘棋。
难道,真的如同自己所错的那般。吴邪哥哥的水平高于师傅之上。
“师傅……”
“他的棋艺在我之上。”张起灵淡道,
不过,方才下棋的时候,他不仅感觉到那吴邪的棋艺在自己之上,更是觉得自己的棋艺简直就是吴邪的一脉相传。
吴邪那手法,竟让自己觉得自己的围棋,是同吴邪学的,至少从刚刚那局中,他完全有理由这样认为。
“吴邪……”张起灵余光里见吴邪站在那儿,依然是拍手的手势,人却丝纹不动。
张起灵连忙转过头,只见棋桌前,吴邪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表情木然,像是灵魂去了自己到不了的远方
他看到他这个样子,猛然慌了神,心绪大乱
“少爷……”
“吴邪哥哥……”
“吴邪……”
……无论那些人如何呼喊,吴邪都无法听到。
只有时间知道,它把吴邪带进了记忆里。
……
朦胧里,
一壶花茶,一树桃花。石桌上摆着一盘围棋。
“你又输了。”石桌边上,一白衣少年眉开眼笑。他对面那墨衣少年一脸淡漠。看着那棋盘沉默不语。
“别沉默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少数啊。”白衣少年泯了一口茶,一脸晴明之相。
“再来。”输棋的少年淡然开口,言语中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啊。”他放下茶杯,目光投回那纵横有致的棋盘之上。
……
时近黄昏,少年们的影子在地上被拉的很长很长。
那被夕阳染得桔红的初生桃花在枝上招摇着,静静观棋。
终于,那方才赢棋的少年起身,笑着,拍着手说:“嗯,金井劫,和棋。”
那墨衣少年,看着棋盘,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如同那雪山莲花缓缓绽放般轻灵。
“我就叫你多笑嘛。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啊。”白衣少年瞧见了那墨衣少年的笑,清清楚楚
墨衣少年听罢,那原本上扬的嘴角又松了下来。
“喂。别不笑啊。喂。就当是笑给我看的嘛。”白衣少年急的跺脚。
“你喜欢么。”墨衣少年看着那白衣少年,深邃的眸子里似有浓浓情愫流淌。
“对啊。笑一个嘛。来,笑一个。”白衣少年手舞足蹈的在那墨衣少年身边比划着。
那墨衣少年的嘴角再度扬起。
看见那嘴角的弧度,白衣少年笑的颇为得意。日光流淌之际,那人的脸上迸发出桃花般的荣光。
……
那人的声音好熟悉……
意识恍惚的吴邪站在浓雾之中张望着,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那两人的脸……
……
雾越来越浓,那两人消失在雾气中。吴邪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抓的只是一把空。
……“嗯,金井劫,和棋”……
……“嗯,金井劫,和棋”……
……“嗯,金井劫,和棋”……
那少年说的话再次响起,并且不断的回想在吴邪的脑海里。它在拼命的挤进吴邪的记忆里。
那声音过于熟悉,那熟悉的感觉像把利刃刺进了吴邪的脑中。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何处听见过。
吴邪疼的喊出声来。那喊声在浓雾里层层回荡开来。回声袅袅。
那声音不断的响着搅得他头痛欲裂。他不得不双手用力的按住了耳朵,佝起了自己的身子。将自己尽可能的缩成一团。
到底是在何处听见过……好痛,……头……
啊……啊…………!!
王盟看到少爷这番样子。早已慌张的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少爷……少爷……”
倒是二月红机灵些,跑过去伸手掐住了吴邪的人中。
可无论二月红如何用力的掐着那人中,那吴邪痛苦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改观。
他仍然死死按着自己的耳朵。目光离散,毫无焦距,只是呆呆的看着所谓的前方。身子蜷成一团倒在圆桌上,不断颤抖着。
张起灵眉头锁起,上前几步,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但那手臂犹豫不定,僵在了空气中。
……
……啊……
自己愈是想要去寻找那声音的相似源,头愈是疼痛的像是要裂开。
吴邪痛苦的抓住自己耳畔的头发,开始狠命的拉扯。他现在无法全然的进入记忆里,也无法全身以退。
张起灵见了吴邪这般模样,闭上自己的眼睛,猛的向吴邪的后脑反手一击。
吴邪霎那停了所有的动作,待张起灵张开眼之时,他绵软无力的倒在张起灵的身上。
……那些白雾开始退散了……
……想起了……
……那声音……
……明明就是自己啊……
……那少年……
……分明也是自己啊……
……那墨玉少年是……
……………………
一切的一切被黑烟湮没在回忆深处,没了声息,只剩下时间黑暗中暗暗偷笑。
“你在干什么……”王盟冲过去,俯身护住自家少年,这个男人竟然将少爷打晕了。
“难道,你想让他扯尽自己的头发么?”张起灵面无表情的横抱起吴邪,向楼上走去。
“你……”王盟明白了那男人的意图,讪讪的闭了口,揪心的看着倒在那人怀里的少爷。
“叫大夫。”上台阶前,张起灵又淡淡的吩咐道。
“知道了。”刚刚一直站在一旁的墨玉桀应道。
刚才,张起灵下手的时候,阖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个杀人丝毫不需要眨眼的张起灵,在击晕这个男子的时候竟然阖眼了。那人下手前居然犹豫了。
哈……
墨玉桀讽刺的笑了笑,向客厅的电话走去。
二月红和王盟在张起灵身后,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