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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目前的状态,看得到又吃不到,去见客人干嘛?那不是给自己添堵麽?这麽好的机会,不如给手下拉拉生意,“这位公子若是想要人作陪,我们这儿有许多色艺俱全的小倌,您喜欢什麽类型的?要温柔可人,还是热情如火?要冷若冰霜还是风雅幽默?我们蓝凤楼可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楼上仁兄在帘後几不可查的嘴角抽搐了下,居然有人不给他面子?从来就只有他对人一呼百应的,什麽时候自己点名叫了人,别人居然不卖帐?
不行!本大爷让你来,你就得来!不就是个开青楼的麽?还假装卖艺不卖身,是故意抬高身价吧?他颇有几分不屑的开价了,“一千两,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请公子喝杯茶?”
哗!台下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般妓院里最红的小倌服侍一夜的酬劳也不过是十两银子,开苞价也就是三五百两之间,可这一杯茶就值一千两,可真是不便宜!大夥儿都在看,这个蓝凤楼的老板会不会打破惯例,接这位豪客。
果然,听见这话後,玉鹤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在人间厮混这麽长时间,玉鹤已经清楚的认识到,钱这东西太重要了!吃饭要钱,坐轿要钱,就是喝口茶,也要花钱买炭来烧水泡开才行!若是有了这一千两银子,他又可以给小倌们省下几个月的饭钱了。
“可是……我真的不能……”玉鹤说著这话,心都在滴血,他的钱钱啊,飞走了!
“能!咱们一定能!”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张虬髯纠结的脸,叉著水桶腰,冲著楼上两眼放著金光,“大爷,咱们这儿的规矩是先交钱,後办事!您付了钱,我就负责让您满意!”
玉鹤傻眼了,为了一千两,初夏这就把他给卖了?
楼上公子微微冷哼,果然是没有钱办不成的事情!一个眼神示意,侍卫们赶紧拿了一千两的银票下去。
银票是老字号开的,通存通兑!验明无误後,初夏兴高采烈的把银票一卷,收进怀里,转身倒了茶来,就在台上递给玉鹤,恶狠狠的道,“快!楼上大爷请你喝的,你还不快给我喝下去!”
啊?众人回过味来,不觉哑然失笑。
可不是麽?他说的就是一千两银子要请人家喝一杯茶。是他们自己都想暧昧了好不好?这下楼上的蠢货可亏大发了!
玉鹤明白过来,高高兴兴的喝了茶,一气饮尽,举著空杯子对著楼上致敬,“多谢大爷!呃,能不能再来一杯?”
叭!初夏用力拍了他脑门一记,恨铁不成钢,“教过你多少回了!要麽就别得寸进尺,要麽就干脆狮子大开口!再来一桶不行麽?”
玉鹤咬著小指头,表示知错了。
嗷嗷嗷!楼上的大爷快气疯了!自己怎麽就成了冤大头?还被这麽多人笑话!妈的!若是不做成你这死老鸨的入幕之宾,爆掉你的菊花,他就……就再也不玩女人了!
“一夜!一千两!”
众人正在看笑话,突然听见楼上的“蠢货”又报了价。
这下大家哄堂大笑起来,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喝杯茶一千两,让人伺候一夜也是一千两,鬼才答应呢!
却听楼上又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黄金!”
哗!这下真的把人全都镇住了!
一千两黄金可是一万两白银!这可真正是一掷千金了!要有一万两,恐怕再买个蓝凤楼都是够的,现在只为了睡人一夜,未免也豪气了吧?
这回不用初夏讨钱,楼上的大爷让人主动将银票送了下来,手捧著这一大沓货真价实的银票,初夏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看看玉鹤,再看看银票,看看银票,再看看玉鹤,似在掂量孰重孰轻。
玉鹤被他看得寒毛都快竖了起来,生怕他一时起了邪念,为了钱就不要命!抢在他前头答话了,“这位大爷,我真的不是不想伺候你,是伺候不了你!”
这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玉鹤碰谁,谁死,谁碰玉鹤,还是谁死!当然,某个变态除外。
初夏鄙夷的看了老板一眼,“退下退下!回你屋去!别挡著人发财!”
转而面对二楼笑得前所未有的呲牙裂嘴,奴颜媚骨,“嘿嘿!大爷,这家夥除了会跳舞,什麽都不会干!既不解风情,又愚钝不堪,於房中事更是一无所知!”
谁说的?玉鹤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怒视初夏,老子出身春宫,房中术可是最大专长!如若不然,怎麽能凭一曲舞蹈就把这些男人迷得七荦八素的?
初夏用一个更加险恶的眼神把他瞪了回去!委屈的玉鹤只好改用红果果的小眼神画向墙角兄诉苦去了。
初夏紧攥著银票,对著左右招呼,“若说要人伺候,还是我们蓝凤楼里黑白无常四大招牌红小倌最擅长!”
黑白无常?有些不明就里的人一愣,他们这儿什麽时候来了阴司的官?
“黑云、夜白、无梦、琴常!”初夏已经粗声嘎气的嚷了起来。
“来啦!来啦!”四下里,响起娇声燕语一片,四个美貌小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站到台前骚首弄姿,拉衣领的拉衣领,露大腿的露大腿,“大爷,您要我们谁来呢?一起来好不好?”
“二千两!”楼上人理都不理,继续加码。
“平凡简单四大招牌红小倌!上!”
清平、寄凡、玉简、灵单四个美貌小倌又站了上来。开玩笑!这个蓝凤楼里别的没有,就是招牌红小倌最多!每个都是!就不信没一个能让你心动!
楼上大爷还要加码,旁边冷汗直冒的大总管用颤抖的声音回道,“主子……银票,银票没带够!”
靠!出门怎麽能不带钱?你这大总管怎麽当的?回去就撤你的职!
大总管眼见主子脸色不善,吓得三魂飞去了两个,心下念头在转瞬之间百转千回後,大胆说了句,“主子……也许人家,人家……并不是为了钱……”
牛不饮水你不能强按啊!人家不接客,你干嘛一定要仗势欺人?可这话,大总管只敢藏在心里,一字不敢多说。
楼上大爷想了想,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他的脸色缓和了些,突然对著房间里的镜子笑了笑,把一众人等吓个半死!
这位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遭逢如此打击之後,还露出这样表情?
众人就见楼上的帘子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掀开了,一位身形颀长,相貌英俊的男子站在那儿,风度翩翩的对著玉鹤问,“公子,在下诚心诚意的邀请您上来一叙!”
帅啊!一众小倌全都看呆了。
楼上的大爷原来生得如此之好,整个人透著一种说不出的雍容贵气,让人心仪。皮肤虽然有些少见阳光的过於白皙,但五官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凿一般,极是俊朗。两道卧蚕眉下是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眼,炯炯有神。微微笑著的唇上有两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小胡子,给他三十几许的年纪平添了不少男人的魅力。
楼上大爷显然也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负,笃定的看著玉鹤。小样儿!老子都为你牺牲色相了,还不信你还不上勾!
他哪知道,玉鹤的小心眼里正在琢磨著另一件事。
这男人生得不错啊!要是自己日後能真真做个“攻”,就变成他这样吧!
初夏在下头瞪得眼睛如牛眼般大,啥米叫诚心诚意?那玩意儿值多少钱一斤?
半天也没等来更多有实质性进展的内容,他“咳”地重重一跺脚,对著一群发花痴的小倌发起了脾气,“傻站著干嘛?有钱捡啊?是不是都想喝西北风了?还不快干活去!”
一众小倌吸溜吸溜口水,很快步入人群,各自招呼各自的熟客去了。
楼上大爷美则美矣,可惜在他们老板的熏陶下,大家也就是发那麽一会儿呆就完了。漂亮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干活要紧!
楼上大爷就这麽被人忽视了,漠视了,无视了……
脸一点点的变绿,变蓝,再变紫!大总管斜睨觑著他,这位爷不去演变脸,真是可惜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就在楼上大爷即将发飙,化满腔爱慕为一肚子怒火,即将爆炸之际,一道深厚平和的声音如洪锺般平地响起,“这位施主,老衲可否有幸,请你喝一杯茶?”
呃?和尚不在庙里打坐念经,也来此嫖“妓”了?是该说玉鹤魅力太大,仙凡不拒麽?
别说满楼的客人,玉鹤自己都呆了。是否应该回去查查老黄历,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怎麽这麽多人都要见他?
(来来来!被大苹果那一对纠结到的,小玉鹤来请大家吃糖了!又收到一只小鸡,谢谢啦!大家努力投票啊,要不桂花那个人气标签就没有了,好可怜的!)
30
黑色斗篷下的和尚始终没有露出真面目,就这麽一步一步往台上走去。客人们存心看热闹,自动闪出一条道来。
却见这和尚存心卖弄,并不走寻常路,而是施了法术,步步生莲,从虚空中如踏著台阶一般,履不沾尘的往台上走去。
他左手之中稳稳的托著一柄通身黔黑的法杖,上面挂著许多黑色小铃铛,非金非玉,随著法杖的每一次点地,都叮咚作响,如闻梵音,颇有几分禅意。
看得大夥儿皆是惊叹不已,看来这法师有点道行啊!
玉鹤出身伽蓝寺,因闻佛法而得道,故此对这僧人更是不敢小觑,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法师好!”
和尚呵呵一笑,绕著他转了一圈,“老衲看施主骨骼清奇,灵性外露,你既非这繁华场中人,又何故踏足此地?”
玉鹤听得心中一凛,想来这和尚已经看出自己的来历,当即老实回禀,“回法师,因我遭遇离奇,所以不得不在此暂且盘桓。不过请法师放心,我虽在此,但心却未染红尘,也从未行那有违修行正途之事!”
“善哉善哉!非色异空,非空异色;见色如见空,见空如见色。甚好!甚好!”和尚故作高深的念了几句佛语,伸出隐在宽大袖袍之中的右手。上头托著一个巴掌大的黑金钵盂,“你我既有缘相聚,老衲就请施主饮一杯茶吧!”
众人看得稀奇,那钵盂里分明空空如也,这和尚怎麽说要请人喝茶?
唯玉鹤深信不疑,这师父既然敢拿出来东西来,必有他的玄机所在,当即双手恭敬的接过钵盂。
他那如白玉般漂亮的小手一经触及钵盂,原本空无一物的钵盂里忽地绿光一闪,有一把茶叶蓦然出现在了钵底,然後是潺潺的流水,从钵底慢慢的溢上来,清亮透明。再等一刻,只见那水无火自沸,而托著钵盂的玉鹤却只觉得触手仅是微温而已。
“真香啊!”整个蓝凤楼都弥漫著奇异的茶叶清香,沁人心脾,让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知不觉露出了惬意的微笑,只觉心境一片美好宁静。
无论是谁,现在都以一种极为信任的目光看著这位神秘的法师,觉得他一定是正义的使者,善良的化身。而谁都认为,玉鹤手里捧的那碗茶,定是佛家的什麽宝贝,喝下去说不定还能益寿延年呢!
玉鹤捧著茶,就要往嘴里送,可是突然有人抢先一步,将他手中的钵盂夺走了。
初夏笑得一如既往的那麽令人讨厌,“法师,方才楼上那位大爷请我们老板喝一杯茶就是一千两银子,您出多少?”
这……这简直就是个爱财如命的败类!台上台下,无人不是这麽想!这麽好的茶,人家老和尚白请你喝,这是多麽大的福缘?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要问法师讨钱,简直是无知到了极点!
连玉鹤也瞪起了漂亮的眼睛,勇敢的和这个“坏”掌柜斗争起来,“初夏,不得无礼!你快把钵盂还给我!”
可是初夏就是决心要一头钻进钱眼里了,“不行!若是在外头,你爱喝谁给的茶水我都不管!可这里是蓝凤楼,在这儿办事就得按这儿的规矩来!就是请个小倌喝杯茶也要一钱银子的小费,请你这做老板的怎麽就不该给钱了?我既是这儿当家管事的,就得服我的管!”
他转而望著那和尚笑眯眯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法师,您既然这麽有本事,肯定也不缺钱花吧?随便赏我们个千儿八百的就行了!”
黑色的斗篷下,谁也看不见的阴影之下,那和尚的脸已经气得铁青了!
好狡猾的小子!只要玉鹤喝了他的茶水,就不愁他不听命於他!这麽多人都没有看出端倪,怎麽偏偏这个最粗鄙不堪的汉子就跳出来坏了他的好事?
煮熟的鸭子难道就看他这麽飞了麽?不!
和尚微微一笑,摇头叹息,“真是可惜!老衲我这钵从东海蓬莱仙岛上取来的九花云梦茶叶,又引西山瑶池白露泉为水,再以千年铁木烹煮的香茶,居然无人赏识!银子,老衲是分文没有,施主若是不喝,就还给老衲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