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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曾经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陪着最爱的人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一起栽花种草,看日出日落。便是不做这人所称羡的神仙,又有何妨。如今的状况,虽不中,亦不远矣。挣脱了凡尘俗世,再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
冷无言对他的恩情,任平生没齿难忘,无言的守候,不是不懂,只是最后一点气力已经用尽,能给予冷无言的只有友情,也仅仅是友情。
但这就够了,冷无言不敢奢求太多,人若贪求太多,最终会连得到的,一并失去。这个赌,他打不起。只要任平生还在身边,便胜过一切。如今他们居住在这个安全的、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一定要尽自己的全力去守候任平生,再不让他伤到一丝一毫。
时光浅浅如涓涓细流,转眼离蓬莱尊者救他们出来的那天已经三天了。当时蓬莱尊者将任平生救出来的那一幕,如今想来还是历历在目。
“徒儿拜见师父!”
蓬莱连忙双手将任平生扶了起来,眼睛里竟隐隐带着些雾气:“平生,你受苦了。”
的却是受苦了,如今得任平生不但武功尽失,就连脸上都被剜下了一大块皮肉,更别提身上那不忍卒视的大大小小的伤痕,全身上下竟没有多少完整的皮肉,就算任平生不放在心上,但叫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的蓬莱如何不心痛?如果不是为师无能,不能早一步将你救出来,平生你又何苦吃这么苦头,你以为你不说,为师就不会心痛、不会担心、不会感同身受了么?
当日任平生得知了真相,便死了心,谋算着离开魔界,重新开始。没想到冷无言为了他,却也甘心冒这个险,连一直效忠魔尊也背弃了。
“平生,你不必觉得愧对与我,能为你做事,护你平安,见你笑颜,便是叫我粉身碎骨,形神俱灭,我也是觉得快乐的。”冷无言的这份恩情如此厚重,若拒绝,不仅是看低了冷无言,也是看低了任平生自己。冷无言需要的不是任平生的报答,而是需要任平生给他一个付出的机会。求而不得的痛苦,任平生深有体会,但是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受苦,却无能为力的这种苦楚,任平生比谁都要尝得真切。这种连梦中都不愿回想起的悲伤,任平生不想让冷无言也去体会。
就让他陪着自己,久了,淡了,应该也就倦了。除了爱情,任平生什么都能给。冷无言和周成在他心中天平的两端,谁也不比谁轻上一些。一个让他疼痛流泪,一个替他擦干眼泪。如今眼泪流干了,递给他手绢的那个人,依旧在身侧,这就够了。
于是任平生和冷无言便设计了这一出诈死的戏码,终于从魔界逃了出来。任平生和容妃的事情虽然是被噬魂所设计,但是将它将计就计的却是任平生。是他故意不辩解去刺激孽天的,也是他和冷无言一起合伙欺骗了孽天,为了逼真,任平生甚至忍痛割下了那张刻着耻辱标记的面皮,不做得逼真一点,不一定能骗到孽天。就连那场大火,也是冷无言所放。
割去“天”字面皮的脸后,除了去除耻辱标记所带来的畅快外,任平生竟会觉得有一点点冷。那个人,想必也会有一点伤心吧?任平生自嘲的笑了笑,竟觉得心底空落落的,说不清楚是恨还是怨,但是这种无力感却止不住的蔓延,好像被人捏住了心脏,浸入了无边黑暗里,说不上的难受。
原来,他竟然在受过这么多欺骗和愚弄之后,还念着他么?何其可笑,却又何其可悲!
蓬莱本打算助任平生重炼本体,以图重返天界。但任平生却拒绝道:“弟子不想再回天界,还望师傅成全!”至于是什么原因,任平生不愿深究,也许是不想和“他”再站到敌对的两端去吧?可以带着遗憾退出,却不能接受再次的死生不容。
罢了罢了!任平生若不想再回天界,蓬莱也不便强求他。
“从今以后,徒儿只想做一个闲散的‘死人’,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罢了罢了!他想怎样,便都随他!从今日起,天界将再也没有‘神将’任平生,有的,只是一个山野村夫。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份闲适,是任平生心心所求的,可是,真的能不被打破吗?
“救命。。。。。。!救命啊!”越来越虚弱的声音穿透了任平生的耳膜,他赶忙提起了采药的背篓,便想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怎么了,平生?”冷无言连忙扶住因为突然起立,而有些摇摇欲坠的任平生。细心的替他捡去了鼻尖上沾的一片树叶。
任平生赧然一笑道:“你可曾听见呼救声,你仔细听,似乎更微弱了?”
冷无言刚才的注意力都在任平生的身上,这才仔细一听,脸色一变,忙到:“跟我来,我知道声音从哪儿传来的。”
果然在他们所处的三丈开外处,有一悬崖。壁立千仞,几乎无处着力,偏生有几棵古老的歪脖子树稀稀落落的散落在崖上,声音就是从一棵树上传来的。稚嫩而又微弱。极目眺望而去,竟是个半大少年被挂在了树枝间,一身锦袍都被树枝刮成了一条一条的,好不凄惨。冷无言连忙脚下御风,纵身一跃,将少年救了上来。
“叔叔,你是神仙吗?”少年呆呆的看着冷无言,疑惑道。见又一名良家少年被自己的容貌能力所诱惑,冷无言连忙朝任平生挤眉弄眼,明显是在炫耀自己的魅力。任平生好笑的投给他一个别胡闹的眼神,安慰少年道:“你别怕,我们两是上山采药的大夫,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少年却突然眸光一暗,声音里都带着哭腔,道:“我没有家了,爹不要我,说我不是他的儿子,我回不去了。”
原来这少年原是富家庶出之子,被主母所妒,污蔑他是妾室偷人所生,百口莫辩之下,娘亲悬梁而死,而自己也被家人追杀,幸得挂在了松枝之上,这才有幸捡回了一条小命。
任平生听他这样说,气得连忙想要找少年的父亲算这笔账,这家人也忒狠毒了,不管怎样,孩子都是无辜的,怎可在不分青红皂白的情况下就置人于死地!简直是欺人太甚。冷无言失笑,任平生虽然经历了这些风雨,这外冷内热、好打抱不平的性子还是一点也没变。忙劝道:“还是救人要紧。”
原来在他们说话的这一小刻时间里,少年就这样晕倒在了冷无言的怀里。
少年卷翘的睫毛覆在清瘦的脸上,不同于任平生的清秀绝美,却自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失去知觉的少年看起来就像一只沉睡的蝴蝶,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随风化去。冷无言瞧着,竟有一瞬间的失态,忙定住心神,再看时,又觉不出那一丝心动了。暗骂一声中邪,冷无言小心翼翼的将少年打横抱起,三人一起回到了那栋简陋的小屋。小屋依山而建,隐没在无边的枫林之中,的确是一个好居所。
“放心吧,有我照料着,他不会有事的。”任平生道。
“我担心的是你!”深怕任平生误会什么,冷无言连忙解释道。任平生却不可置否的笑了一笑,随后蹲下身来,细心的替少年诊起脉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情似无情
少年的脉相平稳,只是稍微有些虚弱,想来是因为受了惊吓再加上这两日逃亡所致。只需用上等的人参和灵芝,加上当归细细的熬了,喝上几天,便应该无事了。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少年心中的伤疤,任平生却难以医治。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夫,也只会一点点的岐黄之术。但还是固执的想要救治别人。也许他救助的人多一位,那个人的罪孽就会减轻一分吧?
若有来世,是不是就能心无芥蒂的在一起?可是哪来的来世呢,他们一个是魔,一个是神体,纵使是没了灵力,也依旧是不老不死之身。这生生世世,原来都只有这样错过。
若这是命,是天意的话,叫他如何抗争?
冷无言歉然的看着任平生,是时候该回魔界一趟了。任平生的死必定会在魔界掀起轩然大波。也许别人看不见,但是尊主对任平生的在意,他却能深深的感应到。也许,他和尊主都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带任平生逃亡之事是对是错,到现在,他却不知道了。
他既然是魔界的左使,那么他就有他的使命,不管怎么说,魔界也正是因为有了孽天的扞卫,才能令天界也不敢小觑。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家园也被损毁。
而噬魂,将是他的劲敌。也许尊主不知道,但只有他清楚,魔界在噬魂的手中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他仰仗着向天界复仇的棋子。
而当平衡被打破,风云就会变得汹涌起来。
多年来冷无言和噬魂各自把持着魔界最强大的两股势力,敌不动我不动,一直就这样维系着微妙的平衡,但这一刻,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魔界,愁云惨雾,气压沉沉。空气中绷着一根弦,一触即发。
这是一块玉,稀松平常,却似隐隐带着人的体温。孽天痴痴的看着‘裂梦之境’,眼眶很快便湿润了,粗糙的手指不断的摩挲的玉石,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往事历历在目:
断桥上,他和他携手度春风;
梅树下,他为他情深付‘仙元’;
寝宫里,他将鞭子一条条抽进他的皮肉里,那人明明疼得狠了,却还是要倔强的激怒他。于是他的怒意更甚,直到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他想要补偿,却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这样永远的失去了他。
一切不能重来。
嘴唇被咬出了血,却又在顷刻间复了原。他竟然连惩罚自己都做不到。这不老不死不伤的身躯将会这样伴随他一生一世。
丽姬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将一份香气四溢的糕点放在了孽天的面前。孽天闭上眼,将丽姬拉入怀中,狠狠的吻了起来。丽姬嘤咛一声,软倒在孽天怀里。衣裳都被大手除尽,露出了雪白的酮体。丽姬紧紧闭上双眼,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等待着意料之中和期待已久的狂风暴雨。
身上的触感开始变得敏锐,丽姬能感受到孽天粗大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芊芊玉手,顺着结实的胸膛向下滑去,滑过肚脐,滑过腹股沟,直到摸到那伏在草丛中的柔软,才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猛的睁开了眼!
尊主他。。。。。。竟然——不举!
孽天眼中闪过一丝自嘲,这样的她,注定会离开自己吧,但那又如何,全世界,他在乎的只有平生,如今平生已去,他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不举也好,受到世人嘲笑也好,这都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然而丽姬却并未如他想象中的那样拂袖而去,反而是紧紧的环住了他的颈项,拥抱得不留一丝缝隙。
“大王,大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丽姬永远都只爱你!”
伸手拨开扣住自己颈项的芊芊玉手,孽天笑得颓然:“爱我?我如今连男人都算不上,你凭什么爱我?!”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得到别人的爱?!曾经也是有个人是爱他的,可惜他就这样辜负了他的爱。
梅花树下,任平生说过:“周成,我们平等了。”那时的自己卑微而又执着的爱着那个人,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也能得到他的爱。
可是,他得到了,不仅得到了,他还无耻的用这份爱,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着平生。
“啪!”孽天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皮肉相击的声音分外清脆,孽天本想再补上一巴掌,却被丽姬死死拉住了手腕,道:“大王,你如今就算再怎么折磨自己,那个人也不会回来了,他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不许你那样说,你放屁,告诉我,你是嫉妒他对不对,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对不对!”孽天用手指扼住丽姬的双腕,急切道。
大王,他疯了!这是丽姬心中闪过的念头。然而心疼很快便盖住了恐惧,两行热泪就这样从美丽的双眼中滚落了下来。这一刻,丽姬心疼得无以复加,甚至竟隐隐生出一丝如果那个人活过来就好的念头。但是那个人怎么可能活过来呢?丽姬笑自己痴心妄想,他明明已经被自己和噬魂派人炸得连尸体都不全了啊!
原来,就算是除掉了任平生,她也得不到孽天的心,那她所做的一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大王,大王,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一人的,谁也抢不走!丽姬惨然一笑,从桌上取过一块小点心道:“大王,你吃点东西吧?”孽天伸手将点心接了过来,却是随手一甩,将它掷出了窗外!
点心上被丽姬抹上了惑人心智的药物,早就随着孽天触摸的那一刻融入了他的肌肤。这药对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危害,但是心智狂乱的人若接触到这种药物,必将神智癫狂,最终失去心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