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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喻而已。”亚伦无可无不可地回答：“总是你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存在，那些神明基本上看到你都会像是饿狗看到美味的食物一样疯狂地扑过来。然后……
“所谓神侍这种东西，我之前和你说过，他们在被神明印下神印之后就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一切以神明的意志为最优先，不可能产生与自己侍奉的神明相左的意志。换句话说，他们其实与被饿狗咬在嘴里的香肉也差不了多少，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被神明含在嘴里，没有价值的时候就直接吞掉，还可以饱腹——就是增强力量。”
“所谓神明……还需要吸收人的那一点力量吗？”
“你以为那些二代神明三代神明有多少出息？他们从前代先辈那里继承到一些力量，但他们可不懂怎样才能靠着自己增强力量，所以才大规模在兽人大陆上感化信徒，建造神殿，降下神迹之类的东西来吸引更多的人信仰他们。
“现在的这些所谓神明，他们的力量绝大多数都是从兽人身上得来的。积少成多，积水成海，仅此而已。”
“好啦，先不说这些没出息的家伙，来说说你吧。”亚伦话题一转，问：“你真的愿意成为一个没有自己意志的傀儡？生平最重要的贡献就是成为某个神明嘴里的一块香肉？
“你愿意为了打败一个同制做魔药失败时产生的残渣没什么区别的家伙，为了拯救几个弱得不行的小兽人的生命而交出自己的一切，从身体到精神都献给某个神明？
“成为神侍这种事是真的落棋无悔，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一旦作出选择就再也不能回头。
“好好考虑一下吧，不要让我失望。”
残渣……魔药……乍一听到这么一个只存在于前世的魔法界中的词语，Voldemort竟然有了一种魔法界的生活已经是许多年之前的错觉。而事实上他才刚刚来到这个兽人的世界不过几个月而已。
或许是来到这里后经历的事情与巨变实在太多，Voldemort猛然听到这个词时甚至有了一丝淡淡的陌生感。
他已经融入这个世界太深了。
Voldemort在这几个月里经过的事情让他有了在魔法界数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的变化，比如说，他竟然会担心其他人，竟然会在脑子里产生“为了他人而牺牲”这种想法。
但他绝对不会为了拯救他人而把自己的精神和肉体全部赔进去，会这样做的人或许有，但绝对不是Voldemort。
“亚伦，你刚刚说‘不要让你失望’……也就是说你不希望我呼唤碧希斯或是史托德，不希望我成为其中任何一个的神侍，对吧？但你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法，想必是用某种解决的途径。亚伦你之前说过的那一句‘你必须驱使一位神明来让他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或者你自己创造出一条超越本世界规则的通道。’
“——拒绝成为神侍已经堵死了第一个方法，那么第二句的确切意义是什么？”
亚伦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里有着赞赏：“很好，这才是我下赌注的马驹。你很敏锐，所以……我有一个惊喜给你。”
Voldemort面前的镜门中陡然传出几声重叠的惊呼。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抱歉，这章少了点……卡文好痛苦……
71、燃烧灵魂的法术
王座上的残渣猛地一顿三只手臂中的三把武器，人形的上半身刹那间崩塌成为一股浓厚的黑色雾气，氤氲到整个空间里。
触手们一接触到这由阿斯蒙蒂斯余下的上半个身体化成的雾气，立刻开始发生了变化：有的触手变小变细，有的触手变大变粗，有的触手直接变化成了刀剑等武器的形状。触手们迅速移动，将祭坛上的所有小兽人隔离开来，然后陡然向中央聚合！
小贵族们纷纷被数量众多的触手攻破了防线，触手们将他们牢牢缠住，又将其送到半空，摆成十字形的姿势。触手哗地撕碎小兽人们的衣服，用触手的尖端点在他们身上，向下压划。
小贵族们保养得相当之好的皮肤被触手轻易刺破，鲜艳的血珠渗了出来。
触手们在小贵族身上划出各种激荡着力量的古代文字，即使是接受了亚伦教授的Voldemort也仅能认出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简单文字。
数十个图画般的文字组成了一个相当复杂的法阵。法阵最终完成时，某种暗色的流光自小贵族的额头亮起，流光迅速流遍全身。只一瞬间，整个法阵都亮了起来。小贵族的身体完全瘫软下来，他们好像失去了意识，完全靠着触手的支撑才保持着十字的姿势。
哪怕是与小贵族们不在同一个空间，Voldemort依旧透过连接两个空间的镜门感知到了那不停鼓动着的强大的力量。
紧接着，威尔和约翰的防守也被数量众多的触手攻破，他们被触手举到半空，在身体上刻下血染的法阵。
“献祭，这就是献祭。”亚伦在Voldemort的精神世界中说：“由神明的‘残渣’亲自主持的献祭——我就说阿斯蒙蒂斯的残渣为什么居然能够一直存在到现在，原来它是使用了这样的方法来增长力量。想必这几百年里……”亚伦想了想，迟疑道：“或者几千年？原谅我，我对时间不是特别敏感。不过这个不重要了。”
“想必这几百年里，‘哈尔’小镇的行迹是由残渣本人透露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这些笨蛋们进入遗迹，献出他们的肉体与灵魂来增强阿斯蒙蒂斯残渣的力量，尽可能地推迟它消亡的时间。”
亚伦絮絮叨叨地在Voldemort耳边谈论着神明的秘辛，但Voldemort却根本没有对他的八卦作出任何反应。Voldemort专注地盯着镜门中映出的景象，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场中还没被阿斯蒙蒂斯的残渣画上法阵做成祭品的兽人只剩下道格拉斯和小森蚺纳吉尼了。只见祭坛的右下角出猛然爆出一团刺目的白光，光线所及的范围内，所有乌黑的触手统统如被光明照射的黑暗一样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光的正中央处，猫耳的小侍者平伸双臂，闭目扬头，口中高声念诵着什么。他金色的短发在空中向上飘起，洁白的衬衫也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吹得猎猎飞动。
道格拉斯闭着双眼，吟诵时的表情无比虔诚。随着他口中的吟诵，道格拉斯身周的白光越来越亮，范围也越来越大。
“真是个有天分的孩子。”亚伦赞叹道，听他的声音，似乎是对道格拉斯能够使用出这样的法术感到相当开心。
“天分？道格拉斯在使用的是什么？”Voldemort问。
“庇佑所，神之庇佑所。”
“神……之庇佑所？”
“是的，这原本是他还身为神侍时才能使用出来的献祭神术，没想到他居然能够仅仅凭借着燃烧自己的灵魂做到这个地步，真是个有天分的孩子。”亚伦再次赞叹。
“可是，我记得道格拉斯原本侍奉的神明不是酒神狄奥尼索斯？”Voldemort问。既然是酒神狄奥尼索斯的神侍，为什么道格拉斯能使用出这种和酒神的神术不太相似的法术呢？
“你对神明的了解又有多少呢？”亚伦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轻声道：“沃德莫特，你要注意了。”
“什么？”
“你的小侍者撑不了多久，他使用的毕竟是简化版的神术，没有了神明的力量支持，他在与阿斯蒙蒂斯的残渣的斗争中坚持不了多久。真正的变化不是出于你的小侍者身上，而是……”
“纳吉尼！”
明亮的镜门映出的影像中，小森蚺纳吉尼将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巨型双手剑垂直插在祭坛之上，然后他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对准手腕一划！
艳红的血滴从他的手腕处一滴滴地渗出来。
这些艳丽的血滴在渗出纳吉尼手腕处的伤口后，并没有沿着手腕滴下，而是违背常理地一颗颗飘在半空中，在纳吉尼的身边构成了一个由红宝石般的血滴组成的圆圈。
“纳吉尼……他在做什么？”自从纳吉尼从蛋壳中破壳以来，Voldemort发现自己第一次看不明白小森蚺的的行为了。
“记得我说过有一个惊喜给你么？”亚伦在虚空中凝出一只手掌在Voldemort肩头一拍：“这就是了。”
72
契约完成
亚伦的手掌拍中Voldemort的下一刻，Voldemort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耀眼的白色光芒之中，道格拉斯平伸双臂高声念诵着又急又快的咒语，道格拉斯处在他的献祭法术形成的光圈正中，小森蚺纳吉尼半跪在光圈偏前面的位置，他交叉双手，微微仰头低声念诵着古兽人语，表情微带痛苦，但更多的却是愉悦的沉醉。
仿佛灵魂中某扇神秘的大门轰然打开，Voldemort“看”到一副瑰奇的画卷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展开，他看到了小森蚺散发着温暖的金色光芒的灵魂，看到了残渣的灵魂是由世界上所有的色彩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浑浊的黑，看到道格拉斯是纯粹通透的洁白中带有几丝艳红，看到沟通两个世界的镜门之后，那灰色、深邃、如神秘的灰月一样若隐若现，无法窥见其真实容貌的古老长河。
亚伦……
小森蚺的灵魂中猛地爆出一团灿烂的光芒，细细的金色丝带从纳吉尼身周射出，在半空中拧成一座金色的虹桥。它在空中飞速延伸，最后稳稳地停在Voldemort面前。
纳吉尼吟诵的咒语在Voldemort的耳中显得更加清晰，随着最后一句咒语的吐出，纳吉尼睁开了他蔚蓝的眼睛。
于是Voldemort同时在现实世界与精神世界中看到了纳吉尼在发现他时爆发出的巨大的，单纯的喜悦。
纳吉尼仰头微笑着望向Voldemort，他的眼中满是期待与激动。
“接过来吧，沃德莫特。”亚伦的声音在Voldemort的灵魂中响起。
“……什么？”
“信仰之桥，接过来吧。我不是答应过你助你成为人上之人，神上之神？这就是你迈向目标的第一步，所以，快点接过来吧。”
亚伦的话中透露出了一个相当了不得的信息，同时也将一个美好的前景摆在了Voldemort面前。但Voldemort却迟疑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亚伦是一个Voldemort看不透的谜一样的人物——或者说存在，Voldemort不知道亚伦的身份，不知道自己落到溶洞中时，亚伦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亚伦为什么如此热心地帮助他实现愿望，Voldemort只知道一点：永远，不可轻信他人。
越是美妙得无法抵抗的诱惑，其背后就越是隐藏着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婪怪兽。
但时间已经容不得Voldemort迟疑了。道格拉斯的献祭咒语造成的净化光圈范围正在急剧地缩小，阿斯蒙蒂斯的残渣控制的黑色触手迅速逼近，按照这个速度，它用不了半分钟就能接触到Voldemort与纳吉尼。
他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虚空中的亚伦保持着令人费解的沉默，并没有如Voldemort所想的那样一个劲儿地催促诱惑他接过信仰之桥；纳吉尼依旧仰头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只是眼中带上了一点不解与忐忑；而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突然闷哼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的双眼紧紧闭上，身体软软地栽倒在地。
净化光圈瞬间土崩瓦解，黑色触手如潮水般向着他们陡然压下！
Voldemort倏地转身，张开双臂挡在纳吉尼身前，他冷冷地注视着袭来的触手，向后退了一步。
Voldemort的背部接触到了金色的虹桥，虹桥瞬间将Voldemort与纳吉尼连结起来，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凭空提高了一个等级，进入到一个神奇的境界。
可惜的是，纳吉尼的金色虹桥只是让Voldemort提高了一个境界而已，并没有提高他的力量。这就意味着Voldemort依旧没有办法正面对抗神明残渣的力量。
Voldemort嘴角泛出一个微笑，他冷静地逼视着几乎到碰到自己眉心的触手，陡然大喝一声：“亚伦！”
镜门连结的那个空间随着Voldemort这一声大喊开始剧烈地震颤，一蓬灰色的光圈以Voldemort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被套进光圈范围的黑色触手不是像在道格拉斯的净化光圈中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是化为一缕细细的灰色线条投入Voldemort身体，同时Voldemort的身体中又射出一条只有在他新发现的“灵魂世界”中才能看到的灰色光带，光带的另一头遥遥没入连接着两个世界的镜门。
灰色的光圈越扩越大，它在将整个祭坛的范围都笼罩进去，吞噬了阿斯蒙蒂斯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