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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携着腥味与血气悄然流荡,大地静默一片,而远处的烟硝与夕日,浓烈得像在为即将谢幕的赤阳与缓缓揭幕的暗夜庄重吟唱。
天边万云奔腾,殒落的巨大火轮在地平线的那头划破天际,宣誓着天将殒,地会灭。
宛若灭世一般的景象。
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在夺目的金色光辉下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如刀削般凌厉冰冷的面容丝毫不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动摇,仿若眼前修罗一般的景象,不足以动摇他如铁的心志。
大陆的中央战场,昔日是一座蓬勃发展的工业大城,但再繁荣的城市也经不起战争的摧残蹂躏,经年累月的漫长战争让它变成了一片广大的废墟,与荒漠。
这半个多月来,零已经在这个战域歼灭了整整两个家族的要员与首领,而他毫发未伤。
此时此刻,零身后的南由衷地庆幸,她的家族不是这个男人的敌人。
因为就连她也没办法肯定,眼前这个几乎无敌的男人真正的实力有多少,而若她们的家族与之对战,又能有多少胜算。
「休息一会吧。」南出声提醒。
零在刚刚的战斗中启动了地狱道与人间道,虽然外表如一,但小南敏锐地查觉到了零的气息有着不明显的絮乱。
「入夜后还会有一波敌袭,不如我们去前面的废弃教堂歇会吧。」
与六道轮回同步的数据库里的确有这所教堂的信息,确认小南的提议可行且没有威胁后,零葬微微颔首,举步。
小南安静地跟在零的身后。
男人的脚步稳重规律,高大魁武的身躯在夕日的斜射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不知怎么地,想起刚刚零那丝毫不带情感的杀戮,南的心中竟闪过一丝丝的怜悯。
丹特戈的研发部部长,赤砂蝎曾经跟她稍微提起过零的状况,晓家族的情报也提供了不少关于这名丹特戈第一战神的情报,她知道零是人类与血族对抗的过程中,一个不可避免的牺牲者,一个逐渐失去人类情绪、与六道轮回同步后会慢慢失去人性的悲剧英雄。
人类为了抵御他们这个种族,做了很多,不论是牺牲或是杀戮。
南虽憎恨威胁了她的家族的丹特戈与教廷,却为慢慢失去情感的零感到无奈。
走在她前方的零,就连步伐,都规律稳健得像是人偶。
等她们到达伫立在荒漠之中的残破教堂,浓厚的暮霭已经笼罩了整个视野。
零推开巨大沉重的圣门,荒废已久的圣堂一点人气都没有,冷清得吓人。
最里头的受难者雕像上覆满厚重的尘埃与蜘蛛网,十字架的标志亦被昏尘遮掩得看不出轮廓。
零随意地找个角落坐下,从头到尾都很安静。
南并不是不能忍受沉默的女子,她只是为零感到难受。
蝎说过零身为人类的知觉感官正一点一滴地消逝,在不久之前,零失去了味觉,再过一阵子,可能会开始渐渐失去嗅觉。
南在陈旧的三角琴前坐了下来,打开古典的黑木琴盖,细白柔软的指尖轻轻抚上黑白分明的琴键,一下、两下,轻轻的、细微的旋律开始在一片浓稠的夕色中流淌,如夜间流水般轻柔的琴音随着她流畅温柔的动作,延展开来。
这是Debussy传世已久的钢琴名曲,Clair de Lune。
清澈和煦的琴音在指间的滑动下悠然绽放,南的动作很轻,很柔,宛若催眠孩子入睡的天使,琴键之间流泄而出的柔美音色像是云隙间朦胧的月华。
「……好好听。」
靠坐在墙边的零渐渐地闭上眼睛,低沉暗哑的声线与南优美柔和的琴音奇妙地交织成打破暗夜的旋律。
「……但为什么,听起来这么难过?」
南身子一顿。
但很快旋即回神,雪白指尖继续在琴键上轮舞,旋动。
她没有想过零那逐渐封闭的灵魂居然还能铃听到她指尖之间的旋律,与悲伤。
「……你看起来像个天使,反而是我,却越来越不像人类了……」
零的话一句句像根细针刺进心脏深处的柔软,南听说,零以前是个充满了干劲与希望的少年。在与六道轮回同步之前。
男人在一片夕色中面无表情地屠杀的身影又一次地闪过脑海。
南眼眸低垂,如白葱般纤长美丽的指间延续轻柔动人的旋律。
南曾经很讨厌丹特戈,这个组织不断的威胁到她的家族,血族与人族的长年争战与早就敌对数百年的意识流都让她无法对人族兴起好感,但她知道,人族应该更厌恶必须仰赖鲜血而存活的她们。
丹特戈就是在许许多多的仇恨下被教廷扶植起来的武装组织。
丹特戈的大半成员,都是在圣魔大战之中受到迫害的孤儿。
可现实是如此讽刺,她们双方都为了一族的安宁流尽鲜血,但再多冠冕堂皇的争战都不能彻底停止这场漫长的种族抗衡,无辜的鲜血与到死前尚不明白为何而战的孩子越来越多,这场战争也越来越沉重。
纯净的灵魂为谁而歌唱。
纯净的灵魂又为谁而殒灭。
两个种族之间漫无目的的争战,谁也没能抓到永恒的安宁。
或许这次晓家与丹特戈的合作,就是因为希望能找到一直冀望着的答案。
南的指间柔顺地在黑与白之间滑动,恬和的旋律,如温暖潮水般轻轻拍打紧绷的灵魂。
月光取代了夕色,打进教堂上方的穹顶。
洁白的月光打在倾心弹奏的女子身上,看上去像冬日雪光中的天使。
零是衷心的觉得月光之中,安静奏琴的小南,很美。
「…好好听。」
在连零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僵硬的嘴角浅浅的上扬,笑了。
「等战争结束后,再弹给我听一次吧。」
月色如潮,恍若寒冰。
琴,奏了很久。
最后一声琴音落毕,南长长吁了一口气,再站起身时,零已经在一旁阖着眼睡着了。
在晶莹月色的抚拭下,零此时的睡颜就像个玩累的大孩子,恬静而安详。
谁也没能想到这样的大孩子会是战场上最锐利的屠刀。
南在零的身前轻轻蹲下,水波潋滟的乌黑眸子充满了疼惜,她红唇嚅动:
「好啊,我等着。」
纯净的灵魂为谁而歌唱。
纯净的灵魂又为谁而殒灭。
在这短暂的静谧之中,月华之下,她找到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我能是他的搭档
「现在正是你展现特训成果的时候,去吧。」蝎目光里一片柔和,笑道。
「……你是认真的吗?嗯。」迪达拉的眼神里却是一片绝望。
他看着大楼底下一大群一大群跑的血仆,很诚心的希望这位搭档兼丹特戈菁英分子的不良红发部长会笑着跟他说是开玩笑的。
不过蝎当然不会。
只见这位研发部的第一把交椅眉毛一挑。
「反正你这一个月里该学的都学了,不该学的也学了,你还在没自信些什么?何况,你不去谁去?难道你要让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备人员替你冲到前线去当炮灰吗?」
等等什么叫〝替你冲到前线去当炮灰〞?赤砂蝎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去当炮灰的吗?!对我没信心的人到底是谁啊不就是你!
还有谁手无缚鸡之力啊你以为这样能唬烂得了我吗!!!
迪达拉敢发誓蝎绝对有能耐靠自己宰掉一个中阶以上的吸血鬼,用他身上那一大堆几乎是犯规的超高科技产品。
「迪达拉,你再不下去,他们就要爬上来了。」蝎冷静的提醒。
迪达拉看看废墟大楼底下成群的血仆,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孔与低沉的吼叫声是真的很吓人,要是就这样下去包准三秒就被淹没然后分尸了吧……
「等等,让我做个心理准──啊啊啊!!!」
迪达拉被蝎一脚踹了下去。
迪达拉在被踹下去的那一瞬间实在很想抓住蝎的裤角让他跟着自己一起送死。
但电光石火间的直觉让他的手只是轻轻挥过蝎的脚边。
──把人扯下来还是小事,要是他力道一个没控制好把蝎的裤子扯下来他该怎么办啊啊啊!!!
他那个鼠腹鸡肠的搭挡绝对会杀了他!绝对会!他的小命担当不起这种严重的罪刑啊!!
迪达拉的身体随着地心引力的作用落下十三层的大楼。
金发在他的颊边交错飞荡,刺耳的风声呼啸而过,在震耳欲聋的风声中,蝎愉悦的声线从迷你耳麦中清晰的传出:
「迪,别担心。」蝎从容好听的声线在狂风中像是烈阳下的甘泉,散发着清快冰凉的安抚魔力。
迪紧绷的心不可思议的渐渐放松下来。
「要是你死了,我会替你定时上香的。」
……赤砂蝎你知不知道我超级后悔刚刚没坚持要把你抓下来的!!!
高速下降的金色身影在堕落入尘的前一秒,展开了他巨大的翅膀。
漆黑的羽毛轻柔地在空中飘荡。
阳光下延伸舒展的黑色羽翼在血仆们呆愣迟疑的脸庞上打出了巨大的阴影,他们愣愣看着盘据他们视线的巨大黑影,在顶空俯瞰众生。
不同于正常纯血统像是撒旦再世一般的暗色肉翅,那是一双柔软漂亮的巨大翅膀,宛若堕天使。
而让他们回过神的,是利物刺进肉体所发出的闷声,还有被血所羁绊的尸骸的低沉嘶吼。
迪达拉收起了翅膀,十道硬化的尖锐黑色指尖是绝佳的狩猎武器,他在密密麻麻的身影间穿梭,所到之处,哀嚎四起。
金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随后取代的是黑色的血华划出的一道道弧度。
几个礼拜前,丹特戈与各家族分配搭挡的会议上,蝎没有犹豫的推荐了自己当他的搭挡。
迪达拉在惊讶之余更是担心还不能完全掌握力量的自己是不是能担任好搭档这个角色,因为对象是赤砂蝎,丹特戈的第一天才。
不只是他,当时反对的声浪几乎把他们淹没,就连迪达拉也只能不知所措地瞪着蝎静静接纳了所有不满的意见。
怎么知道,蝎在态度和缓地等到最后一个反对者发表完其中弊端后,才不慢不紧地展开了他的攻势,那冷冽的眼神,坚定锐利得要刺痛了所有人的视觉神经。
「迪达拉的特殊身分与潜力,将会是我们此战胜败关键;而我相信,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迪达拉目前身体的状况,在场也没有一个人比我更能掌握丹特戈所有圣光武器的性能与兼容度,对于这个需要栽培的可能王牌,只靠纯血种的单方面经验传授是不够的。」
「你或许能教他关于圣光武器方面的知识,但迪达拉该学的是怎么发挥他体内纯种的能力吧?你确定晓家的成员很愿意拿着你们的圣光武器去打同族?」飞段哼笑着。
「你知道为什么迪达拉身为纯血统,却没有办法聚集你们引以为傲的暗元素吗?」蝎毫不留情的打断反驳的声音:
「那是因为他体内的S高密度分子在进行破坏分解,要打破细胞互相抵制的僵局,相信在场不会有人否认这点必须要靠丹特戈领先全大陆的技术,本人身为丹特戈研发部的现任部长,请不要挑战我的专业。」
「请问赤砂部长,如果您打算亲自上战场指导这位血族,那又要由谁来担任本部总指挥?」
「总指挥人选不变。我不认为这两者有何冲突。」
「难道您认为这是可以并行的吗──」
「听过五年前由本人云端指挥的莱克半岛战役吗?」蝎很平静的打断发言者:
「那场战争,之所以又被称为百机战役,是因为我使用云端科技同时操纵一百位杰出的圣光银甲攻下了决定性的莱克城。而经过四度空间模拟测验,我最多能同时操纵一百零七台圣光银甲。现在还有谁有异议?」
迪达拉从没看过如此气势凌人的蝎。宛若一头扞卫领土而誓死不退让的兽。
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心慌,与心疼。
最后一个声音是由双手交迭在膝上,神情慵懒的克劳斯说的:
「那么,要是我家小迪出事,也就是我们的王牌被你弄死了,你要如何?」
从发言到现在始终自信驳倒每一个发言者的蝎一顿。
如果迪达拉死了么?
一种锐利的刺痛如尖锐的刀猛然刺进胸腔,这种剧烈的情感,并不仅仅出于一名指挥官对于失去王牌的那种不舍。
如果迪达拉死了该怎么办,他不敢想象。
他深深看了迪达拉一眼,闭上眼,缓缓开口:
「……若真的如此,我──」
「我不会死。」一直保持安静的迪达拉终于猛然站起,他神色凌厉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目光中是不输给蝎的坚定不移。
「不用假设,我迪达拉绝对不会死在这个无聊的战场上。」
「绝对不会!」
迪达拉在遍地血色中一跃而起。
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