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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层还有三个房间空着,只用水泥混砂石敷了一下墙顶和地板,以后要是加人再腾出来,弹药很危险,张恕不敢放在外头,万一沾点火星,这么多箱够把他们几个全轰上天了。
找了最里面的一间,张恕一箱一箱放出来,古青华撑着拐杖上来看,一看箱子上的标示,脸都绿了。
“你上哪弄来的?”这么多!把管制局抢了!?
张恕拍怕箱子:“仪表厂旁边仪器厂的产品,没运走,我拿回来点。”
古青华点着数说:“看不出来,你这人挺冷幽默的,这叫拿回来点,你要是去抢劫,肯定连裤衩都不剩!”
张恕一锤手心,“啊”一声说:“没找到你要的老棉裤!”
然后为了弥补,塞一堆东西给古青华:“糖你吃不吃?”
古青华黑线:“没找着老棉裤,弄一堆糖来哄我?”
张恕摊手:“不要还我!”
古青华抱着一包糖转身就走:“下次记得啊!老棉裤。”
张恕哭笑不得:“嗯,对了,有个人想见你。”
古青华吃惊:“我认识的都死了,还有活下来的?嗯……莫非是复活的?”
“丧尸不认识你的。”张恕不好直说是条蛇,只好说:“你坠机那天他见过你。”
霍狄和张业本来睡了,听到声音又都起来看,两个站房间外面。
张业一脸高兴:“哥你回来了!”
霍狄点下头当打招呼。
张恕对古青华说:“信不信由你,那人就在外面村子里,信呢?明天跟我出去,见了就知道了。”跟着招呼霍狄和张业:“进来帮我把箱子码起来。”
两人不知道箱子里的是什么,掳了袖子进来,古青华让地方,一脸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装弹药的箱子很沉,不过三个人一起也就不算太重了,顺着墙一箱一箱码上去,能放三层,房间小了点,重叠着放才勉强放下这三十几箱弹药,就给进门的地方空出来一个位置。
全都放好了以后,张恕翻开一箱的盖子,把刨花拨开给霍狄和张业看,两人一看咋舌。
“全部都是!?”
张恕点头,走最后把房间门带上,正好古青华刚从他房间里放了糖出来,张恕喊他:
“菇菇,你给这间房间加把锁,钥匙你管,他们不懂枪,就你一个懂,要用什么样的你也有数。”
古青华点头:“让我当国防部长没问题,把称号换换。”
张业不给面子地大笑,霍狄很卖力地叫了好几声“菇菇”,要不是谢高文的面片煮出来,叫张恕下去吃,张恕也会多叫几声。
小临德对某些字发音就是发不准,其实大部分很准,张业和霍狄的名字简单,小临德记得在,一个“业哥哥”,一个“狄哥哥”叫得无比清晰,洞里有了“菇菇”这样昵称的,只有古青华,让古青华倍加怨念。
堂堂一米八五的空军中尉,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绰号“菇菇”,乍一听,跟姑姑一样……
张恕吃饱肚子歇了会,再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在浴室里拆腿上纱布时他还特别小心,怕纱布跟疤结在一起,谁知道纱布上几乎都是血痂,一撕开腿上丁点痕迹都没有,好像根本没被拉过口子。
或许是修仙的好处,就跟长高了一样。
洗完澡,张恕换了身干净衣服,把快长到肩的头发擦得半干,往枕头上一靠立即就睡着了。
洞里其他住户这时却看着他关上的房门放低了声音讨论:
“要不要告诉他?”
“还是别说了,看他这次出去也吃了不少苦头,有什么从来不要我们操心,我们几个想办法吧!”
“说的也是,张恕还是个孩子,能确保周围没有丧尸,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比外面的人不知幸运了多少倍,不能有事就找他,我看他最近心里有事,我们还是别让他再负担更多的好。”
“不过他有事也该跟我们说一声。”
“我看他的事我们帮不上忙。”
“就算帮不上也不能憋在心里,会憋出毛病的!张业,明天你问问,看能问出来不?别让他有事不说,什么都憋着,要是我们能帮忙,一定得说!”
“嗯……但是我哥就这脾气,我试试吧。”
和刚刚张恕看到他们时,个个脸上轻松的表情不同,这时候都锁着眉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这么为难。
张恕一觉睡到早上五点才醒,被窝很热乎,可是手一摸到养元珠,他再也睡不住了,坐起来盘腿,双手握着养元珠,将神识再次侵入。
(云鸠!)
张恕试着在进入时喊云鸠的名字,但无人回应。
迷雾之后,景色一变,火海连天,遍地白骨!
第五十五章
天上有数道遁光,匆匆向后方逃逸,好像万道流星划过天际。
前方石谷里站着一个百多米高的庞然巨物,头生双角,目有三睛,长得凶恶异常!它脚边翻腾跳跃或者腾飞着无数个模样奇怪——有的半人半妖,有的还是兽形,还有个看起来像人但身上妖气冲天,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万!
被簇拥的巨兽穿着盔甲拿着武器,它的武器是两把双刀,看那大小,单刀身就有三、四十米长,除此外,此兽还浑身冒出火,一脚踏下去,无数人类骸骨化成飞灰,一圈圈火焰随着它的脚步扩散!
它抬起手臂,浓烟滚滚,天上的日月星辰都暗淡无光,手里的刀一落,气浪像大潮扑面而来,张恕只觉得头重脚轻,人飞了出去。
本能反应中,他就想驱使身体打个转,用脚代替脊背落地,同时更可以缓冲冲力,但跟上次进来一样,身体由不得他控制,只能看着不能动。
视野翻滚之后,附身的这个人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手边金光一闪,半空里突然冒出一个铜铃,兜头把人吸进去。
“玲玲铃——”
铜铃震响,荡出几圈扭曲的空气,带着这人向背山处躲避,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张恕仔细一听,就是上次在厅堂里主持会议的那个老者,冲虚真人。
“七玄!将它往南引!!”
张恕附身的人问:“南?”
冲虚真人说:“就是南!快!!我们已死伤大半,尚能战者不足十人!若就此逃散,谁也逃不出这畜生的手掌心!眼下除我和通灵子,只剩青城这一个元婴,我和通灵子都已负伤,不把魔君带往青城那,还往何处求生机!?”
铜铃里的人一时没接口,此人脑海里回忆的画面一幅幅出现在张恕眼前:
这一代魔王叫做弋渊,本身是修炼一千余年的黑牛妖,虽然能撕开界域率妖魔大军杀进九重天,可它并不像上古时的魔神那么厉害,只要有两位元婴联手,就足够拦住它。
妖魔大军刚刚冲进九重天时,冲虚真人、通灵子和另外一个叫栖霞仙子的元婴,三个元婴轮流出手,倒也曾把魔王和众多妖魔全都堵截下来,寸步不能进,但是过了月余,久等不见上仙来援,三人舍不得继续耗费修为抵挡妖魔,以盟主命令把小门小派送往前方,跟着是散修,然后是他们门下最低等的门人,逐一派去送死。
牺牲无数弱小之后,这三个元婴不仅没有认识到错误,还互相指责推诿,进而生出嫌隙,各自为战,结果魔君发动突袭,三人匆匆联手却已经大势难挽,就连栖霞仙子都被魔王生食了元婴,元神溃散。
栖霞仙子临死时拼尽修为,以九灵真火焚烧魔王,元婴期修仙者的全力一击同样具备毁天灭地的效果,魔王虽然抵挡下来,但也已经受伤,只要冲虚真人和通灵子能齐心协力,未必不能把妖魔大军击退,但这个时候,冲虚真人却叫七玄把魔王引到一直不肯出战的青城那去。
冲虚真人和通灵子一定是怕把自己葬送进去,他们号召的修仙者联军,如今死得十之**,一败涂地,却不敢拼死一战,反要把火引到别人身上。
周围逃得只剩下七玄、冲虚真人和通灵子这三人,冲虚真人说完话,通灵子一招手,一片旗幡遮挡在他和冲虚真人头顶,两个人立即消失无踪。
看到这一幕的魔王跺足狂叫:“吼——尔等蝼蚁,还不受死!?”
那百多米高的魔王一声狂叫,七玄的铜铃壁上出现丝丝裂纹,七玄这人原本应该耻于再听冲虚真人的命令,但魔王看不到那两个人,就只剩下他,只好离地飞逃。
张恕看他不断强行提升修为,放出一件件法宝、法器,可始终甩不掉背后魔王,而且距离还在不断拉进。
铜铃下的山川河流飞逝而过,速度已经达到张恕不可想象的地步,七玄也数次吐出鲜血,但还是甩不掉身后强大的追兵。
最终,无可奈何之下,他为求保住自身性命,折头向南,把魔王引向青城洞府所在。
一路飞逃,脑子里也乱哄哄地想个不停,张恕也从他这里得知了更多青城的事情。
传闻青城和妖魔来往,道法神通跟其他修仙者大不一样,被人质问,青城还厚颜无耻地说“不同族类,亦可同道,魔有善时,人亦有恶时。”
张恕想这叫什么厚颜无耻?说的很对啊!警察里也有坏人好人,囚犯也能改过自新,人类自己都很复杂,怎么能把其他物种以偏概全加以敌对?
打狗的城管被狗咬了,那是狗坏吗?
但显然这种道理在他进入的这个世界里行不通,他只隐约觉得九重天帮助他结成金丹的那个人跟这个七玄莫名地相似……
幸好他和墨虺都没活在这种变态的世界,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朋友?可能性为零!话说这些修仙者哪来的苦大仇深深似海!?要是都跟青城一样想法,至于打到这地步吗?
几百里转眼就过,似乎还没到地方,但七玄已经支持不下去了,速度渐渐慢下来,心里也全是绝望的念头。
巨兽一样的魔王好像一座飞上天的火焰山,一路烧开云层逼近。
张恕只是看,就觉得心跳加速,忍不住想把神识退出养元珠去。
只要一退,如山的压力就会荡然无存,但只要一想到云鸠在这里,在养元珠里,错过的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放一遍,万一,就在他逃避出去的时候云鸠出现了,被他错过怎么办?
魔王又逼近了几百米,巨大的身体朝外冒出乱窜的火焰,火舌像能直接舔到张恕身上,他觉得皮被烫出泡,泡再炸开,一片火辣的疼痛,下面的肉也滋滋地蒸发出水分。
这时候的张恕敢断定,如果他还留在这里,一定会被活活烤成肉干!
忍着不断涌起的逃走的想法,张恕不断地告诉自己,不会的,只是神识,最糟糕也只是神识受伤,一段时间用不了而已。
但铜铃内滚烫得起了波纹的空气和脚下掩盖了大地的火云真实得过分,他和七玄就像烤箱里旋转的烤鸭,水分滋滋地从身体里挥发出去,口干舌燥,连眼球也因为丧失水分而导致视线模糊,胸口仿佛压了巨石,吸入的空气越来越烫越来越少……
铜钟内部的雕花以可见的速度融化,温度太高了,太高了!
直行路线上,铜铃外部忽然被一股巨力横撞,变软的铜铃被撞得彻底变形,滚到下方山上,七玄及时逃出即将融化的铜铃,连滚带爬地扑到草坡上。
半空里火焰包裹的魔王突然不再继续追击七玄,反而站在空中举起手里双刀,好像要攻击前方什么地方。
七玄眯起眼,在滚动的空气里极勉强地看见魔王身前虚空中站着一道灰色的身影,跟穿入云中的魔王比,这身影渺小得像一粒灰尘,可是魔王却一脸凝重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把两把刀轮流斩向这道灰色身影——
被惊惧的惨叫声一震,张恕的神识不得已地从养元珠里退了出来,一开始还想不明白哪里来的女人的惨叫声,瞬息后才心里一跳——张娟!
洞里出事了!
方圆两公里内绝对没有一个丧尸存在!张恕时不时的用神识扫过整片地方,睡觉之前同样也看过,确认没有问题才安心入睡,怎么会出事?
匆匆穿着衣服时,再次放出神识,这次,他把范围放到神识能看的最远处,足足五公里!
洞外停着一辆张恕没见过的面包车,此刻车门开着,谢高文受了伤,张业扶着浑身是血的谢高文站在门口,张娟正在手忙脚乱地翻钥匙打开最外面一道栅栏门,把张恕从养元珠里叫出来的,就是她刚刚才看到谢高文这副样子发出的尖叫。
而在离洞口三公里多的地方,张恕看到古青华和霍狄时更加吃惊!
古青华腿都没好,怎么跑出去了!?
还跑到三公里之外!张恕看到他趴在一个湖湾的山隘口上,旁边是霍狄,他们背后几米处,停着洞里用的小货车,难道他们半夜出去捡破烂!?
两人正在朝湖湾里的某个地方射击,张恕再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一条轮船搁浅在离他们不到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