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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知道仇报国和启东这件事情沈延生有没有参与。万一这小白脸也不要命的搀和了,这真的到了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局面可就难以收拾了。
正想着,小汽车已经驶到了沈家门前,司机似乎是早有感知,到了这块就放慢车速,龟爬似的拖拖拉拉,捱过两扇门都没见赵宝栓动弹,索性一脚油门,直接把人送到了自己家门口。
车门一开,正对的家门也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提着灯的,老远的见了赵宝栓便开口招呼道:“当家的,你回来了。”
赵宝栓躬身出了车门,心里也奇怪,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要是搁平常,瞎眼一定是在堂间里吃水果,要么就是在厨房里看着厨子给他炖东西喝,哪里会做到亲自守着门等自己回去的地步。
心存疑惑,他对这位小跟班的一举一动也就格外上心。果不其然,走了没两步,快到堂间的时候,小跟班从边上攀过来,堵在他耳朵边,小声说道:“老大,隔壁有野猫爬过来了,还踩烂了院子里的花盆。”
野猫?
赵宝栓笑起来:“一只野猫,你跟我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瞎眼不说话,抿着嘴把灯举到脑袋边,照出一脸不怎么高兴的表情:“反正我跟你说过了,你自己回屋里看吧。”
说着话,小跟班从手上递来一个小药箱,赵宝栓开始还不注意,这时候才发现他原来一开始就提着药箱。
这是要去给谁看病?给谁啊?
莫名其妙的接了药箱,赵宝栓看着小跟班气咻咻的扭身就走了。走得越来越快,方向位置是后头的厨房。
这小王八蛋,自从到了镇里之后脾气看着涨啊,是不是该给他娶个媳妇败败火了?
嘀嘀咕咕,赵宝栓直接往自己屋子里走,趁着夜色分花拂柳的进了二重月亮门,却老远的见着自己屋子里亮着灯。
85第八十一章(下)
赵宝栓楞了楞;提着药箱抬手就推开了两扇式的房门。
住惯了直统统的青砖大瓦房,他这卧室并没有过于复杂的结构,打开大门,穿过一道拱形的雕花装饰门,一转就能看见床。床也是依照古办法造的;垂下四边来包住四根床柱,中间工艺精巧的刻了许多人物和花鸟图案。两边帘子分别向左右掖开;加上上方精致的雕工,乍一看便有点像一座小型的戏台子。
当初看上这张床并不是因为它有多么漂亮;而是因为它底下软硬的按了好几层床垫;大;结实;睡起来宽敞又经得起折腾。
把药箱往桌子上一搁;赵宝栓摘着军帽往里走,心里埋汰着小跟班故弄玄虚,猛然一抬头,却是被当场震住了。
只见戏台子似的床沿上歪歪斜斜的坐了个沈延生,一条腿垂在地下,一条腿搁在床面上,是个上下都不着边的样子。
我艹,敢情瞎眼说的野猫是这位化出来的?
赵宝栓不大信,以为自己喝多了眼晕,瞪着眼睛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出去。
刚准备把来路和门槛再走一遍,就听见身后的沈延生大叫了一声:“跑什么!”
厚着脸皮不请自来,沈延生全然没有了刚才在后院里被瞎眼当场擒获的窘迫。
在这屋里坐了一会儿,他也想明白了,反正今天晚上的墙也翻了,脚也扭了,要是该办的事情一样都没办成,那才叫真的亏。
一声怒喝镇住赵宝栓,大个子慢慢的在他面前扭过了身。
站在圆拱形的装饰门内,赵宝栓的身体是微微弯曲的。他个子高,体格壮,要是彻底站直了,估计脑袋就要贴到门框。沈延生分别的见识过他的大手大脚和大嘴,却鲜少有这样宏观的观察机会。
看了两眼,他觉得这男人像个活生生的大字,顶天立地的架子裹了结实饱满的筋肉,穿起衣服,这个大又变成了魁梧两个字,笔力遒劲,体态肆意,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临摹过的字帖。
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药箱,他对着面前的“活字帖”说道:“过来,给我看看脚。”
完全命令的口气,却没有让赵宝栓感到不快,想起刚才小跟班说野猫翻墙扭了脚,他还要觉得好笑。
放着好好的门不走,这大晚上的翻墙是哪一出?
不过笑归笑,他却是不敢向嘴边提,怕一说又戳了人家的薄脸皮,三言两语把人撵跑了。
拿着药箱走到沈延生跟前,他半跪着身子蹲下去,抓起了垂在床边的一条腿。
沈延生是个小骨头架子,娇生惯养的少爷模子让他浑身上下都细致好看。
皮肤白,就是脸蛋和身上的肉胎一道白,白到常年难得见光的脚踝,更是细腻得不像话。
赵宝栓拿手心托住他一只脚丫子,发现这脚也是只漂亮脚,足弓高,面上覆着一层近乎透明的白。手贱往人脚心里挠了一把,挠得底下的细皮嫩肉忍不住的颤了一下。
“乱挠什么,没看见我脚上有伤?”
轻飘飘的一个巴掌扇过来,正拍在赵宝栓毛刺似的脑袋上,赵宝栓顺着那几乎没有力道一歪身,挺高兴的扑过去,压着膝盖抱住了沈延生的两条腿。
“怎么想着过来了?”
沈延生不想说自己是吃了孔小姐的飞醋,一本正经道:“白天的事情没说完。”
赵宝栓顺着他连连点头,扛起两条腿摆到床上:“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从药箱里翻出一贴膏药,赵宝栓问也没问直接贴到了沈延生的脚踝上。搂着小白脸躺倒,俩人倒像是一对心平气和的好朋友,日出西边似的一递一句起来。
“小宝贝儿,你白天问我想不想当镇长,到底有什么意思?”
沈延生在枕头上挪了挪脑袋,扭过头来瞥他:“没什么意思,就问你想不想。”
赵宝栓翻过半边身子,蜷起一条胳膊垫在耳朵底下,盯着沈延生看了半天,说道:“小兔崽子,你不是又在想什么法子坑我吧?”
沈延生眼睛一弯,笑了:“我是想报答你。”
赵宝栓伸出只手,摆在他脑袋上捂了捂。好好的,没烧糊涂啊,怎么就满嘴胡话呢?
“行了,你也少哄我,要真想报答我,赶紧的把自治会的活去给我卸了,孟小南那边的生意够你吃一辈子,干嘛还跟着虞棠海瞎折腾!”
“你当我愿意折腾?”甩开赵宝栓的手,沈延生翻身用胳膊杵着身体坐了起来,“实话跟你说吧,我早就知道自治会的活我根本就压不住。”
“压不住你还往身上揽?你吃饱了撑的?先前参谋处的活不是避得挺干净么,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避不开。”沈延生说道,“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避开恐怕就等不到第二回了。”
“机会?什么机会,当镇长的机会?”赵宝栓听他这话说得有些离谱,伸手过去捏了他脸颊上的肉,揪出个鬼脸来,“你这是扭到脚,没扭到脖子吧,怎么脑筋弯的连道也找不到了?”
沈延生扭身朝边上一躲,换出完好的一条腿,狠狠的踹了赵宝栓的小腿肚:“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成天的只围着女人转?”
醋意满满的哀怨语气,赵宝栓顿时哭笑不得:“我怎么就成天的围着女人……”说到一半,他想起了白天的孔小姐,难不成这小白脸半道气呼呼的走人就是因为见着了那个小姑娘?
这么一想,赵宝栓又乐了。忍着脚上的痛一翻身,他压到了沈延生身上。
“小宝贝儿,你看上我了?”仗着人脚上有伤不好躲闪,他分开小白脸的两条腿很没分寸的一顿乱摸,摸到腿根掐住裤裆,又拱着脸上去亲了沈延生的嘴。
本以为这番胡作非为会惹得人当场炸毛,然而眯着眼睛亲了半天,却是一点抵抗也没有。捧住脸分开嘴唇看,他看到沈延生正一脸别扭的皱着眉,神情虽说是严肃的,可因为嘴唇殷红湿润,加上脸上多少带着点臊,所以显得尤为可爱。
“你别闹我,咱们就不能好好的说会儿话?”伸出手来推了赵宝栓,沈延生往床头缩了缩,然后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你还想跟我好么?”
赵宝栓一瞪眼,还以为自己昏了头,俯□去从下面盯住沈延生的面孔,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沈延生让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一巴掌飞出去,又把人扇开了。探出半边身子急急忙忙的往床沿外挪,口中含糊急促的说:“我走了,你给我叫个佣人来。”
东倒西歪的蹭到床边,脚还没沾地,里面的赵宝栓又把他整个拖了回去。搂进怀里彻底抱起来,赵宝栓用鼻尖贴住他的后颈,然后慢慢的嗅着味道把嘴唇挨了上去。轻啾啾的一口接一口往下亲,亲到肩上张嘴一咬,带着笑意说道:“走什么,我想你都快想疯了。前阵子去三河县,差点光着两只脚直接跑回来,就想早一天看见你;你说我还要不要跟你好?”
粗糙直白的情话听得沈延生浑身发痒,他觉得自己是有点轻微的感动,然而感动得又有些难以启齿。难不成自己真打算跟这个大老粗好?怎么好,住在一起吃在一起?那样未免有些过于麻烦。
没等他理出头绪,那边的赵宝栓已经开始没羞没臊的扒起了他的衣服,睡衣睡裤都是质地轻软的料子,扣子一开便自动的向两边分开去。一只手捏了他胸前的乳。头,他终于清醒过来。
“你等等!”挣扎着把扣子系回去,他费劲的扭着脸对赵宝栓说,“把我转过去,我得跟你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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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噗,撸老半天,结果卡在这地方貌似更欠扁,下次更新在周五,有肉渣哈哈哈哈哈,字母君,补偿你上个周日的短缺!!!以及周日我又要去加班……哭瞎了!
86第八十二章
赵宝栓很听话;把怀里的沈延生掉了个面,然后用两只手托着屁股和腿弯,直接把人端进床里。笑眯眯的侧身躺过去大献殷勤,他搂着沈延生摸个不停,越摸越喜欢;最后情不自禁,“吧唧“一口亲了对方的脑门:“说吧;想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沈延生脸色发红的望了他一眼;又把视线垂了下去;盯住自己的鼻尖说:“我说的报答你;不是跟你睡觉……”
“我知道知道;你不琢磨着当镇长么?”憋着腔子里的笑意;赵宝栓低头做出回答,然而说一套做一套,一只手贱兮兮的顺着腰线往下摸,不轻不重的拧了沈延生的大腿根,“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没指望你能弄出多大的事儿来,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小老板不好?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找什么,何必这么折腾来折腾去?”
沈延生默默的听,听到这里忽然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味,什么叫要什么就给找什么,他又不是女人,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行。再说了,现在赵宝栓是喜欢他,这要是什么时候忽然不喜欢了呢?
他得给自己留后路。
拉起赵宝栓的手平平整整的捂在胸口,他叹了口气:“前阵子我去找了仇报国,一去才知道他出事了。你也知道,自从上次剿匪的事情过后,他就被虞棠海架起来了,光有个大帽子,其实什么实权也没有。可单是这么安分守己的呆着,一遇到事情上门,一样没法自保。”
赵宝栓知道他说的是哪一茬,可装傻充愣的不愿意往下接,专心致志的摸着衣服底下的细皮嫩肉,他两只眼睛也没闲着。东一眼西一眼,恨不得眼珠子长了手脚知道绕弯,痛痛快快的越过那层碍事的衣服,直接把人看个精光。
大概是他光顾着毛手毛脚过于沉默,沈少爷不高兴了,扭身往床铺里面躲,眉头又皱起来:“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赵宝栓顿了顿,一骨碌坐直身体,然后举起双手作了个投降的姿势:“小宝贝儿,你说什么我都听,可你这回要是叫我去帮仇报国,对不住,这事我不能答应。”
“谁说要帮他?”
“你不是说他出事么,不是想帮他?”
沈延生小心的注意着扭伤的脚踝,依着身后的枕头和被褥慢慢的坐起来:“我为什么要帮他?帮他能有什么好处?”
赵宝栓不说话,光拿眼睛盯着他看,心里却是不大相信。他不信沈延生是个这么冷硬的性子。
仇报国这人要脾气没脾气要本事没本事,软蛋一颗,的确帮与不帮都不会有什么区别,但好歹是条人命。自己暂且不说,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可沈延生不一样,这小子不是仇报国的同乡么,还一起上过学,能这么不闻不问的见死不救?
想到之前的万长河,赵宝栓显然摸出了这小白脸的心思,假装冷淡可能只是个骗人的幌子,等到自己着了他的道,帮与不帮可就不是自己说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