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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好让你污蔑环儿么?”五王爷冷哼,“你若敢动环儿一根毫毛,本王管你生不生辰,这就拆了你的王府!”
护犊子的语气惹的三王爷非常不快,冷下面色看向窗外。
五王爷见他不搭理自己,也觉得没趣,死死盯着门口不放。
九皇子杵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想走却又不敢开口。
书房里的气氛很是尴尬。
正当时,一名侍卫急匆匆奔到门口,跪下说话,“启禀王爷,属下们在偏院的枯井中发现一具尸体,胸口被人刺入,一刀毙命!”
“把人抬过来。”三王爷沉声下令。
尸体很快被抬了过来,九皇子侧过身躲避,两位王爷却缓步上前,细细查看。
“这人便是领本王跟环儿进书房换衣的侍从。”五王爷指认,蹲…下…身…看了看插在对方心口的凶器,冷笑道,“这是本王送给环儿的匕首,因只是造型别致,刃口并不如何锋利,环儿便拿来削水果,用完了惯爱随手一扔,也不知被哪个贼子摸了去!好一个栽赃嫁祸之计!老三,不把这件事查清楚咯,本王绝不罢休!”
见他对环儿的事知之甚详,竟比自己还了解的深刻,三王爷心里极不舒服,冷着脸不说话。
五王爷却误会他在怀疑环儿,揪住他衣襟一字一句警告,“老三,再说一遍,这事与环儿无关。你怀疑本王,,怀疑几位兄弟,怀疑任何人都成,就是不能怀疑他。他对你……”说到这里,话音堪堪打住。
三王爷眉心一跳,追问道,“他对本王如何?”
“总之,他绝对不会背叛你。”五王爷不甘不愿的开口。
三王爷定定看他半晌,忽而好心情的笑起来,拍开他手臂,坐回书房悠闲的喝茶。
约莫过了两刻钟,少年踩着沉稳的步伐跨入门槛,瞥见地上的两具尸体,笑道,“一个包裹引发的血案。涂修齐,你可得还我清白,否则我就赖在你府里不走了。”
“求之不得。”三王爷拉他到身边落座,朝随后跟来的萧泽看去。
萧泽奉上一个包裹。
“你们想找的东西可能被缝在包裹布里面。”贾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浅啜一口。
见他如此镇定,五王爷高悬的心缓缓落地,没好气道,“环儿,眼下死无对证,赃物又莫名到了你手里,老三怕是怀疑到咱们头上了。你放心,本王绝不让他随意冤枉了你,还会帮你找出背后的人,再将之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这是本王的家务事,不劳烦你动手!来人,送客!”三王爷对他的挑拨离间忍无可忍,冲门外高喊。
萧泽立马带了一队侍卫进来,佩刀尽皆抽…出…一半,语气却十分恭敬,“还请五王爷移步回府,好叫咱们主子处理内贼。”
五王爷正欲拍桌发火,贾环却率先站起来,拱手笑道,“东西已经送回,在下就不多留了,这便与五王爷一同离开。若查明了真相,还请务必告知在下!”注意到九皇子也在场,他说话不似先前那般随意。
五王爷熊熊燃烧的怒火立即熄灭,拉住他手腕便往外走,也不与主人家告辞。
三王爷立在书房门口目送两人远走,心脏一阵一阵撕扯,既疼痛又酸涩,还有些憋闷,说不清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因何而生。
“皇兄,你这就让他们走了?他们偷了你的密信。”九皇子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愤愤开口。
“没有什么密信。”三王爷转回屋用匕首割开布料,取出三封信笺。
“可是,信不是在这儿么?皇兄,你就是待人太过宽厚,五皇兄处处针对你,还费心笼络贾环,其心叵测……”九皇子话没说完就愕然停住,只因三王爷已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上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九皇子略一思索,道,“三皇兄,这暗格是用来迷惑人的?里面的密信都是白纸?如此,也不能洗刷贾环的嫌疑!毕竟他还是将信偷了出去,只因太过紧张,没来得及查看内容。”
“不,其它的信都是真的。”三王爷淡笑,一一将信拆开给九皇子看,不待他看清内容又放回去。果然封封都写了满纸的字,唯独丢失的三封是空白。
“旁的信都不拿,唯独拿这三封,环儿没那么蠢。”将信重新放回去,他站起身言道,“今日叫九皇弟见笑了。天色已晚,皇兄亲自送你回去。”
“不不不,皇兄府上出了这样的大事,皇弟就不劳烦你了。”九皇子连忙推辞,满头雾水的离开,一边走一边暗骂:那么多信不偷,偏偷了三张白纸栽赃,如此愚蠢的贼子,死了活该!
等人都走光了,三王爷退去温和的假面,冷笑开口,“亏环儿给本王配了特殊的药水,喷在纸上后只要离了本王书房,字迹便会立即消失,否则环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涂擎苍(九皇子)早不借书晚不借书,偏这时候来借,是巧合还是刻意……萧泽,把府里人都给本王叫过来,本王一个一个的查!能知道暗格所在,且不费吹灰之力开启本王特制的九曲连环锁,定是本王亲近之人所为……”说到最后一句,语气格外冰冷。
萧泽垂头应诺,替碰了暗格内信笺的人默哀。环三爷曾经说过——随便拿人东西,手会烂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新副本过渡阶段,我竟然卡文了,脑门的刘海扯秃一块~~
83、八三
晋亲王府后院;两位侧妃送走女客,在打扫干净的临水阁内小憩。一侍女匆匆入内;附在习侧妃耳边低语。
“如何了?”待侍女退走;贾元春迫不及待的追问。
“已遣了萧泽去擒拿。”习侧妃捻了一颗蜜饯放入嘴里;眯眼道,“与王爷最痛恨、最忌避的五王爷搅合在一块儿;且动了书房暗格,盗走机密,以王爷多疑的性子;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贾元春缓缓点头;片刻后沉声道;“我这里已扫尾干净,你那边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放心,那人从小便伺候姚妃娘娘,又把王爷带大,王爷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习侧妃吐出蜜饯核,掩嘴而笑。
“习侧妃好大的本事,连她都能收买,佩服。”贾元春面上含笑,内心却十分忌惮。
习侧妃站起身抚平衣摆,慵懒开口,“妹妹的本事也不差,在府里竟布置了如此多的暗桩,今后可不敢随意动你了。贾环这回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咱们这便散了吧,明早恐有好消息传来,告辞。”
“稍等,哪怕那人再如何好用,还请习侧妃找个机会把她除了吧。她年纪那般大,也该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死人才保得住秘密。”贾元春语气冰冷。
“不愧是贾府嫡女,心够狠。你的话,本侧妃记住了。”习侧妃定定看她半晌才转身离开。
两人各自回屋,取下满头珠钗,正准备洗漱,却有亲信匆匆来报,言及贾环已与五王爷安然离开,郑嬷嬷却被王爷擒住!两人骇的惊跳而起,连连派人打探消息,一夜难眠。
贾环却睡得十分香甜,翌日大早就收到晋亲王来信,邀他过府一叙。走近书房,就见两位侧妃并郑嬷嬷披头散发的跪在台阶下,形容好不狼狈。
贾环走过去,在郑嬷嬷跟前稍停,见她双手已开始红肿溃烂,不免微微皱眉。连情同生母的人都能背叛,这回,涂修齐要伤心了吧。
“环弟,一切都是误会啊环弟。咱们血脉相连,荣辱与共,我怎会害你!还请环弟替我在王爷跟前分辨一二!”贾元春膝行上前,哀哀哭泣,却被少年一脚踹开。
习侧妃睇着他大步而入的背影,又瞥一眼瘫倒在积雪中爬不起来的贾元春,心情前所未有的慌乱。
“你来啦。”看见少年,三王爷冷沉的面色稍暖。
“你可还好?”贾环在他身边落座。
“不好。”三王爷摇头苦笑。
“打算怎么处置她们?”贾环拿起桌上被用来栽赃嫁祸自己,现如今已洗干净的匕首把玩。
青年沉默良久。
“别告诉我你准备轻轻放过。她们想害的人是我!”少年挑高一边眉毛。
三王爷握住他指尖,徐徐开口,“环儿,大庆将乱,我亦准备重入朝堂,越是在这个时候,府里越不能出现动荡,授人以柄。且我目前还需世家支持,所以这两人不得不留下。”
贾环深深看他一眼,拂袖便走。
“环儿你信我,日后我必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三王爷连忙站起来拉住他手臂,因动作太急切带倒了椅子,巨大的轰响令门外跪伏的几人心惊肉跳。
“那我便等你给我交代的那日再来吧,告辞。”贾环回头冲他冷笑,轻易挣脱钳制大步离开。
三王爷急追出去,眼睁睁看着少年越去越远。似乎,他总是看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却无法挽留,这感觉像匕首插…入…心扉翻搅,痛不可遏。
“王爷,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还请您查明真相还奴婢一个清白啊!您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便是奴婢日日抱着哄着,生怕您挨冻受饿,二十多年的情分,难道抵不过不知打哪儿来的外人?什么救命之恩,没准儿是有心人安排的也不一定,毕竟五王爷那会儿也在蟒山,安插个把人不是难事……”郑嬷嬷用力磕头,声声泣血。
三王爷盯着少年消失的方向许久不动,直到郑嬷嬷膝行上前抱住他双腿摇晃才猛然回神,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把郑嬷嬷扇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主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失控到亲自动手还是第一次。萧泽跟曹永利等人皆怔愣一瞬,而后低下头装鹌鹑。
两位侧妃更是骇得瑟瑟发抖。
三王爷从怀中掏出手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细擦净,然后面无表情的将之扔掉,大步转回书房。良久,一道冰寒刺骨的声音传来,“郑嬷嬷即刻杖毙,两位侧妃押回去,今后没有本王命令,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郑嬷嬷吓得昏死过去,贾元春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习侧妃却忽然瘫倒。王爷竟打算…软…禁她一辈子,失了宠爱,失了权柄,又失了自由,还不如一刀杀了她干脆!
打那以后,贾环果然再不登晋亲王府的大门,无论三王爷发多少帖子亦无用,亲自前去总是避而不见。
这日,与智囊们议完事,三王爷换了一身便服,乘马车往白梨堂去。最近大庆第一花旦方翠娘在这里演出老牌黄梅戏《白娘子》,引得许多人前来观看,甫一跨入门槛便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前排视野最佳的位置上坐着一名身穿绯色锦袍的少年,肌肤如雪,红唇似火,桃花眼微微眯起,正斜倚在贵妃榻上抽水烟。轻薄的烟雾缭绕不去,将他本就俊美无俦的脸庞衬托的更为妖邪神秘。尽管台上唱的热闹,依然有不少观众频频向他看去,目露痴迷。
三王爷略微停步,算了算日子,竟有十七天零四个时辰未及相见,只一眼,心跳便又开始失控。环顾四周,发现老五没在,他抑郁的心情稍缓,加快脚步走过去,冲滕吉几个摆了摆手。
滕吉等人连忙起身行礼,然后知趣的离开,唯独贾环淡淡瞥他一眼,不做反应。
“环儿,还生气呢?”紧挨着少年落座,他温言软语的问。
贾环红唇微启,冲他喷出一口烟雾。
苦涩的烟味中隐含一缕独特的药香,十分好闻。三王爷暗自深嗅,低语,“好环儿,莫再恼我了好不好?发了那么多帖子亦不见回应,难道真打算与我绝交?你瞅瞅,我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已好几夜未曾阖眼了。”
贾环隔着烟雾睇他,果然看见两团浓重的黑青。
三王爷握住他指尖,言道,“那些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且等我一两年可好?我绝不叫你失望。”
贾环定定看他半晌,终是什么也没说,转头看向戏台。
“环儿,你给我一句话,求你……”青年的嗓音十分黯哑。
又是良久的沉默,贾环磕了磕烟管,忽然开口,“她们是你的姬妾仆役,处决她们的权利本就属于你,我没有资格干预。好吧,我承认我心眼很小,要一句话也可以,唱戏给我听,女腔。”他指了指台上的白娘子。
“让我上戏台唱?”三王爷皱眉。
“我可没那个胆子让堂堂晋亲王上台客串戏子。就在我耳边唱,唱的好听,唱的我满意了,咱们就两清了。”贾环抽了一口水烟,将烟雾从嘴里吐出,又徐徐吸入鼻孔,眼睑微合,眉梢微挑,姿态说不出的跌宕不羁。
三王爷按了按狂跳的心口,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