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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孟进来给阿次打消炎针,针头刚刺入皮肤,阿次就睁开眼了,下意识地抬了抬刺痛的胳膊,却发现胳膊被人按住了。原来他从小就怕打针每次见到针头都能躲就躲,阿四知道他这个毛病,怕他昏睡着也挣动,就提前给按住了。
“少爷,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杨先生你总算醒了,我是春和医院的护士小孟,负责你的护理工作。你受得伤很重,要听医生的话,慢慢调养。”
阿次开口道谢,却把一个谢字说得嘶哑破碎。阿四赶紧把温水和吸管递过去,阿次渴极了,就着吸管一气喝了几大口,还要再喝,阿四却撤走了水杯。
“少爷,缓缓再喝,夏院长说要少量多次。”
碰上阿次疑问的目光,阿四继续道“夏跃春院长是老板…就是荣初先生的朋友,也是你的主治医生。”
“大哥为什么突然回来?”
真是诛心一问。作为一名老实的管家,阿四从来没有对老爷和少爷撒过谎,今天荣初走了以后,心里一直忐忑地练习如何不动声色地回答“爸爸去哪儿了”这个问题,却忘了他家少爷是个警察,最拿手的就是审问,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阿四心里慌极了,真相脱口而出:“老爷叫他回来的!”话一出口,才想起阿初的嘱咐。
“爸爸怎么突然叫他?”
阿四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不停地告诉自己少爷现在不能刺激,不能刺激,但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搪塞过去。
“阿四?”
“叫他…叫他…”
“叫他干嘛?”
“管教你。”阿四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阿初那句“欠管教”。
“什么?”阿次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致信的惊讶。
“管教你。”阿四挺挺胸,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一点。
阿次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哼一声,闭眼睡觉。他虽脱离了危险,身体却还虚弱,闭了一会儿眼睛,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阿四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给阿初打电话告诉他阿次醒了,夏院长也来查过了,一切都好。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医院的走廊空空荡荡的。阿四叫来小孟在病房里守着,自己把春和医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走了一遍。春和医院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外资医院,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医护人员专业素质也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老爷以前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喜欢来春和。一圈转下来,阿四不由觉得老板给少爷选的病房真的很安全,窗外百米之内都是草地,一只老鼠跑过去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病房门外就是护士值班台,里面二十四小时都有至少两名护士值班。
期间阿次的手机响了两次,都是打电话来慰问的警局同事。都被阿四三言两语打发了。阿初把手机交给他的时候,说是怕给他打电话问候的人把老爷的事情说漏了,让他帮忙挡着点。阿四自己的手机也响了一次,是杨家律师,询问阿四何时宣读老爷遗嘱,也被阿四暂时压下了。阿四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和这位荣先生谈谈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阿四趴在阿次床边打瞌睡,完全没有注意到阿次已经醒了,正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隐约听到响动才猛地惊醒,“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却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正是杨慕初。他本身就高,身型劲瘦,一件普普通通的白大褂被他穿得禁欲性感。
阿四看着他沉着脸从门口到病床前,觉得像是在看米兰时装周的T台模特——身材拽拽的,表情臭臭的。扭过头来看阿次,发现他的眼睛也黏在老板身上。于是轻咳一声赶紧站了起来,接过了老板手中的保温桶。阿次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阿初抢过去扶住了肩膀。
“阿次,你安心躺着,不要乱动。”老板的语气温柔得能腻死人,眼神也是七分温柔三分担忧。“我让人熬了鸡汤,这段时间每天都要抽血查血象,你本来就失血过多,要听话多喝汤好好补身体。”
“谢谢大哥。”
“我是你大哥,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也要知道长幼有序,要听大哥的话。”
阿四想到了下午自己那句“管教你”,偷偷抬头看阿次——果然黑着脸没有回答。
阿初也不在意,扶着阿次躺好,又开始轻轻地揉捏、按摩他那条没有受伤的腿。“躺累了吧,这两天会比较难熬,不过要是恢复得快,明后天就能坐起来了,到时候大哥推你出去玩。”
“我又不是小孩子。”阿次撇撇嘴,“大哥,爸爸怎么没来看我?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阿四听得心里一跳,却见阿初不动声色地按摩完腿,又开始给阿次按摩手臂,隔了好久才开口道:
“爸爸是生气了,非常生气,可他怎么舍得不来看你?公司出了点问题,他出差了,你就等着他回来收拾你吧!”
“不会的,大哥,爸爸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会真收拾…”
“阿次,”阿初突然打断他“你的战友方致同牺牲了。”
阿次愣了一下,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在默默消化这个噩耗。心脏检测仪上的指数直线飙升,阿初把双手支撑在阿次头部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次,厉声到:
“阿次,睁眼!看着我!睁眼!”
他的声音严肃冰冷,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阿次下意识睁开眼,正对上阿初复杂深邃的眼神。
“方致同家里还有一位老母亲,现在在山东老家,阿次,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话音未落,阿次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哽咽道:“知道。”
阿初看着阿次的心跳慢慢回复正常,显然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床边坐了下来。缓缓开口:
“生命脆弱,祸福无常。方致同不会怨你的,那些我们身边死去的人都希望我们能安心。阿次,你要珍惜自己才不辜负他们的死,才对得起活着的人,你明白么?”
“我明白。”
“你记住了么?”
“我记住了。”
阿初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敲在阿四心上。珍惜自己,老爷你放心,阿四一定要为你站好最后一班岗。
第3章 内忧外患
3。内忧外患
阿初把带来的鸡汤缓缓地推入食管,看着他弟弟睡着了才叫阿四陪他去春和医院的食堂用餐。阿初指着面前的两碗素面,笑道:
“抱歉就只能这里简单吃点啦,这个时间恐怕只有春和还给值晚班的医生开火了。”
“这已经很好了,谢谢老板。”
“别客气,快趁热吃吧。”阿初见他不动,径自埋头开吃,果然阿四也端起碗吃了。
“我回来得比较匆忙,还没和你这个大管家好好聊聊,请你吃得第一顿饭还这么寒酸。”
阿四心里了然,如果一开始只是客气,这句已经是要切入正题了。他在杨家里里外外操持二十余年,应付这么一个年轻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阿四了然一笑,开口道:
“老爷带我恩重如山,阿四应该帮老爷处理好身后事;阿四看着少爷从小长大,自然会帮他渡过难关,老板不必感谢我。”
“我知你承老爷的情,又和阿次情同父子。我这两天会为爸爸选一块墓地,等时机合适再告诉阿次。等他伤好,我们一起去送爸爸。阿次这边,我还要带带他。不过,也不能让我大哥等太久,我在英国还有一大家子人呢。”阿初说罢,看似不在意地继续低头吃面。
阿四听得心里一酸。杨夫人改嫁荣家两年后抑郁而终,老爷一直想当然地以为他在荣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时常念叨着对不起他。现在看来他与荣家感情不浅,也不知对少爷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无论如何,唯今只有尽己所能辅助老板,才能让杨家尽快度过危机。
“我明白了老板,有用得到阿四的地方,阿四一定肝脑涂地。”
阿初何许人也,怎会不知阿四心中想法?他轻笑一声道:“我看你护阿次护得这么紧,我就也放心了。”
阿四闻言略窘,其实他只是护着少爷心切,并没有不欢迎阿初。他挠挠脑袋,尴尬笑道
“老板,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等您回家呢。”
“我这几天都住在医院,跃春给我开了一间宿舍。倒是你可以回去帮我收拾点衣服带过来。”
“医院宿舍吃不好睡不好的,也没人照顾……”
“谢谢你阿四,我不需要别人照顾。阿次情况还不稳定,我得留下来看着。明天要是有人探病,你可要嘱咐好了。”阿初低头喝了口汤,接着说“公司里那些人今天闹得厉害,估计我近期都回不了家。”
“他们在争董事长的位置?”
“按理说爸爸是杨氏第一大股东,做董事长是应该的。只是如今尚未宣读遗嘱,股权可能被一分为二。股权分落,杨家就保不住第一大股东的位置了。而第二大股东,那个叫田中樱子的日本女人,她似乎很了解家里的情况,句句话都暗示让阿次出来说话,好几个股东都被她说得动摇了。他们要开董事会。我没能拦住,公司的股票明天就停牌了。”
阿四知道阿初绝非危言耸听。老爷在时经常提起那个女人,阿四也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以她的财力和人脉,老爷尚且只能暂时压制尽力维持现状。如今她在杨家最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一个初出茅庐的医生如何能应付?
“这个女人背后是日本最大的金融集团。她二十年前就开始和老爷合作,老爷的启动资金还是她提供的。但是近些年她越发猖狂,一直想把杨氏收购。如今老爷去世,董事会人心不稳,她现在发难可是要杨氏命啊!这可怎么办?!”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阿初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两只手搓了搓太阳穴。“我在英国的时候,每天晚10点睡到早7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操心。明天再说吧…明天再说吧…”阿初说着,撑着桌子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阿四从阿初语无伦次的话中听出几分明了,便不再深问。老板似乎有意帮少爷度过这份难关,万一老爷把财产都留给少爷,老板就再没有留在杨家的可能了。但若是留给兄弟二人,杨家在杨氏的股权分落,杨氏必然落到田中樱子手里。宣读遗嘱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得先压压。
当晚阿四就遵照阿初的指示回了家,给他收拾衣服和日用品,还给阿次熬了鸡汤。第二天一早临出门的时候特意上网看了一下大盘,果然看到了杨氏的停牌公告,停牌原因是临时董事会会议,停牌期限一周。
阿四有些后悔没和老爷多学些生意上的事情,如今还得瞒着少爷,真不知道如何能帮上这位一直在象牙塔里的医生应对这生意场上的诡谲局面。只盼着少爷赶紧好起来,最起码能帮老板出出主意。
路上接到老板电话,问了一些公司人事方面的事情,阿四尽其所知答了。老板还说早上看阿次上火了暂时先别给他喝鸡汤了。进了病房一看,果然见阿次嘴唇上长出了两个水泡,又红又肿的。床头稍微摇起来了一点,阿次已靠在床头发呆,大概是嘴唇不舒服,还不时地伸出舌头舔舔。
“少爷,你这是虚火,别舔了,一会儿让夏院长给你找点药抹上就好了。虚不受补,你这次真是伤元气了,喝个鸡汤都能上火。不是阿四埋怨你,你干嘛那么拼命,毒贩子又不是一天两天能抓干净的…”
“阿四,你越来越像爸爸了。”
阿四听他突然提到老爷,心里大痛,顿时噤声。
“阿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少爷,你就听听老爷的话吧,别再让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的了。”
“你说爸爸会不会真生我气了,你这两天见到他了么?”
“…没有,公司出了问题,已经停牌了;老爷正忙得焦头烂额呢。”
“又是那个田中?”
“是啊,她召集了临时董事会。”
“她要把爸爸赶下台么?”阿次敏感的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你说要怎么办呐?你们上课的时候有没有讲过类似的案例?”
“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突发事件?这种突然的董事会不是趁热打铁就是趁火打劫…”
阿四本想旁敲侧击地问问解决之道,却不想他家少爷如此犀利,再说下去自己的实话就要被套出来了。
“我哪里知道,老爷不跟我说公司的事情”阿四说完就后悔了,多么明显的谎言,偷偷抬眼看阿次,却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床脚,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阿四,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老爸打个电话?”
“别,千万别!”阿四脱口而出,“…我是说老爷那边正忙呢,而且老板每天都会向老爷汇报你的恢复情况…”
“阿四,”阿次打断他“我的手机呢?”
阿次的手机就在他口袋里,那是阿初怕电话打扰到阿次特意让阿四保管的。阿四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没有老板的指示,怎么能给他?
“少爷你的手机在枪战中摔碎了,等你好了让老板带你买个新的去。”
“是么,”阿次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