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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脚从我两脚脚踝之间钻进去,侧过身另一只脚也缠了上来。他的脚很凉,让我有一瞬间的清醒。“大哥,你冷么?”
他没有回答,却小心地把手臂搭在我胸口,脑袋枕在我肩膀上。
“大哥?”
“别动,让我抱抱。”
他抱得很紧,心跳时快时慢,呼吸不稳,我却不敢动,静静地任他抱着。困意一阵阵袭来,迷迷糊糊之间,他的声音飘渺而空灵,让我无法分清现实和梦境。
“我想好了,两个小东西就叫爱中爱华吧,小胖子杨爱华跟你一样能吃能睡……”
“阿次,我不在的时候,遇到天大的事情都不要着急,冷静下来办法自然就有了。”
“阿次,谢谢你,这十个月是我三十年中最快乐的日子。”
“阿次,我心里有个最隐秘最美好的秘密……”
“阿次……不要忘了我……”
他的语气太过悲伤,我在迷迷糊糊间十分焦急,挣扎着要清醒过来,却有藤蔓紧紧地缠着我的身体,他的声音也被藤蔓滋长的响声淹没,它们长得太快,死死地缠绕着我的身体。肩膀处的藤蔓还滴着温暖的水,弄湿了我的睡衣。水渐渐凉了,藤蔓也退却了,我又陷在了雾蒙蒙的黑色森林里。
“大哥!”我猛地坐起来,房间里果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昨晚诡异又真实的梦境在脑海中反反复复,我的心脏被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紧紧攥住。我胡乱套上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地把书房和他的卧室都看了一遍。整齐,刻意收拾过的整齐,令人如坠冰窖的整齐——我的大哥,不打算回来了。
荣华隐隐的担心,阿四迟到的真相,还有在亚欧大陆的另一侧分分秒秒正在发生的剧变,我从没有一刻那么担心,也从没有一刻那么恨!
调职之后,我已经学会了违逆自己的心意也要和他保持一致。可他也变了,宁可远远逃开一个人战斗,也不愿我违逆自己的心意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如果我俩有一个是真正的混蛋,他心里都不会这么苦。我们都在成长和战斗,却永远跟不上命运的节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绝望中的祈祷不会成真,是因为如果你还在祈祷,就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刻。那些放任你走进黑暗的超自然力量不会在意你是否走得出来,所以真正绝望的时候没有祈祷,只有痛彻心肺的希望——路,从来不是被赐予的,而是自己杀出来的!
我不能哭,我绝对不能哭。我就是一只暴风雨中的海燕,要和那刁难我们的命运赌一赌,赌是它先劈死我,还是我杨慕次先飞出这块乌云!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荣升也罢,和雅淑也罢,甚至是死神,谁,都别想跟我抢人!他就是魂飞魄散了,我也要把他的魂魄一片一片地缝起来,我要大声质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体贴?问他凭什么如此无私?!问他知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可是,可是如果他平安,我愿意原谅他。真的,我愿意原谅他。
我提着刀红着眼一路砍杀的勇气,却在看到北极熊、银锁和勋章的时候溃终于不成军。那是他和命运斗争的战利品。他留给我的,从来只是一个宽阔、温暖和安宁的背影,可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曾经这样提着刀红着眼和命运拼杀过,他要从命运手里夺过来的,不是他自己的幸福,而是我的平安,是我对杨家命运的不知不觉。
可是他敢于直面全世界的勇敢和坦然,在我面前却浓缩成卑微和隐忍的守望。我说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他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平安幸福。可是我的心告诉我,兜兜转转,我们都变了——我爱他多过了爱我自己,他爱我也多过了爱他自己。
他养病的日子,温馨而平静。我跟单位请了长假,然后和荣华一起把他的房子收拾好了,让她带走了和雅淑所有的痕迹。淡蓝色有利于心情平静,搬进去之后,我买了涂料和基本的建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粉刷他的房子,还搭了一点钱给他换了一部车。每天开着车沿着泰晤士河往返于他家和医院,像个傻美傻美的装修工人。那些刻骨的后怕和痛彻心扉的爱在每一次粉刷中沉淀,完工的时候,只剩下平静和坚定。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大伯雕完两个银锁时的心情,只是,我不能重演他的遗憾。
我和大哥一起戒了烟,他这回连浓茶都不能碰了,我就给他泡淡淡的蜂蜜红茶。他的膳食必须少盐少油,正好我没有多少手艺,每天煮白菜汤给他带去。
刚开始的时候他依然无法入睡,依然需要靠不停工作来派遣内心的痛苦,依然需要把自己累到极限才能睡个好觉。可我陪着他,他无法坐起来的时候我就读邮件、读新闻给他听,他能自己看了的时候,手却还没有力气,我就帮他回邮件,回一封500块。他偶尔讲起和雅淑,我就认认真真地听。看着他努力吃饭、努力入睡、努力复健,我心里从来没这么满足过。
有一天,他自己提出要去泰晤士河边散步,希望我能陪着他去。我知道我的守望就快结束了。他终于要和过去的日子告别,终于不再一个人提刀上战场了。
他把自己和我都裹成了蚕宝宝,从家到和雅淑单位,再到皇家医院,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走了他平时早上一个小时的路程,走走停停,哭哭笑笑。
日落的时候,他带我登上了伦敦塔桥。在两座高塔中间的玻璃走廊里停了下来。夕阳西下,薄雾下的伦敦华丽、静谧而美丽,隐约可见伦敦之眼缓慢地悠悠转动。泰晤士河的点点波光透过雾气不经意间晃了眼,我下意识躲开目光,正撞上他的凝视。
他却立刻躲开我的眼神,双臂撑在栏杆上,极目远眺“阿次,你喜欢这里么?”
“喜欢。”
“我也喜欢,这是我第一次站在它上面。”他侧过脸看着我,夕阳把他侧脸的勾上了金色的轮廓,太亮太亮,可他的眼神更亮。
“你二十多年都没上来过?”
他抬头,透过玻璃的走廊顶,凝视着不远处的塔顶,又扭过头看了看另一个塔顶,“阿次,你看这两座塔,它们站在一起像不像一对双胞胎?”
怎么不像?手拉着手,肩并着肩,静静地站在泰晤士河两侧。可是有什么东西哽在我嗓子里,就是说不出话。
“两百多年了,它们两个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分别坍塌过很多次,可是它们一直是彼此的支撑,是这条英国人的母亲河的守护者……我从小一直都是或远或近地看着,从来没有上来过,因为没有我那个二货弟弟,我只是一座孤塔。”
他说得很平静,我却听得激动不已。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出现过多少次!以至于终于说出来的时候是这样的平静。他经历了这么多,对待世界的态度却依然如此温暖。我闭上眼睛,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决心给他一个惊喜。
我睁开眼睛,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压在玻璃窗上,好笑地看着他眼睛里的困惑,一字一顿地说:“该死的混蛋,说你爱我!”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里面都是难以置信,而后是喜出望外。世界安静了,我屏息凝神,等着那属于我的三个字。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睛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火热,瞳孔里满满都是我的影子,这一刻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杨慕次,我爱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嘴唇就轻轻贴了上来,有一点清凉。他一歪头,把我的嘴唇含在了嘴里,轻轻地吮吸。湿湿热热的舌头试探地舔舔我的嘴唇,撬开了一个缝小心翼翼地探进来了。我被他弄得喘不上气来,只能狠狠地从他嘴里吸气。他却意外地松开了我。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自己的手还攥着他的领子,身体却已经完全被他抱住了,整个人都往后倒着呢,要不是他抱着,早摔跟头了。抬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他的笑脸。他舔舔嘴唇,坏笑道:
“阿次,接吻的时候可以用鼻子呼吸。”
他娘的那一刻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脸有多烫!又怎么能让他白白看了笑话,地缝在哪儿?!!可他娘的哪里有地缝!我心一横,把脸埋进他胸口里,大口的喘息慢慢平静。他的心脏跳很快,有力地撞击着我的鼻子,砰砰作响。
“你到底有没有病?!”
“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他狠狠地抱着我,恨不得真把我揉到他身体里去。
“阿次,抬头!”我依言抬头,他的脸又迎上来了,我刚刚被吻到缺氧,本能地往后躲。
“闭眼!”我依言闭眼,那两片清凉的薄唇又贴了上来,蜻蜓点水地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嘴唇,我也不知道是用鼻子还是用嘴喘了一口气,他紧接着就吞了我的嘴唇,狠狠地吸吮!他呼吸粗重,盯着我的眼睛里都是氤氲水汽,我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我盯着他的眼睛,这目光是那么熟悉、那么令我安心,我不再羞愧,意识渐渐清明,开始微微用力吸吮,只可惜被他的嘴唇挡着,掣手掣脚,我歪过头找了个趁手的姿势,想含住他的嘴唇,他却还不肯放我走,我一咬牙果断地张开嘴,却有一点血腥味涌进嘴里,我咬着他了。
我慌忙松开他,他却把我抱得更紧。
“我们阿次是属小狗的,怎么还咬人呢……”
我心虚地白了他一眼,突然惊觉这是在公共场合!四下望望,行人依旧行色匆匆,偶尔几个还向我们投来了善意的微笑。我长出了一口气,却被他轻轻地拥在了怀里,鬓角蹭过鬓角,耳朵贴着耳朵。
“阿次,谢谢你爱我。”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这大概就是耳鬓厮磨吧。
不过其实我的重点是前面那句“该死的混蛋”,不过我可不敢说,只得委婉表达“大哥,我和你就是杨家的塔桥,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他用脑袋顶着我的脑门,鼻子蹭蹭我的鼻子,又在我嘴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这才笑着道:“好。”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他,我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可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他累了一天也该回医院了。我挣扎着往外走,克制住像个小女生一样攀上他手臂的冲动,下一秒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手。
“阿次,我想出院回家!”
卫生间的瓷砖还没贴好,而且他才养了一个多月:“你这么着急干嘛?”
“也是,那么远的路都跑了,不在乎这最后的十几厘米。”
哟,还挺着急?!不就是负距离嘛,谁怕谁?我瞥他一眼,拉着他上了下桥的电梯。
第51章 番外…生长痛 13
13。输人不输阵
经过“深入”了解之后,才会发现我大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齤蛋,一个在大英腐国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混齤蛋,一个脱离了高级趣味的混齤蛋。
当年的我很傻很天真,顾念他身体才好,屁颠屁颠地去药店买了各种必备物品,为最后的十几厘米做最充分的准备。说比做容易,我信誓旦旦要好好疼爱他的决心;在药店就冷却了一半——condom这个词不是你想说,想说就能说的,尤其是对着一个金发碧眼一脸认真严肃的美女医生。天知道这种在国内超市结账时就能抓一大把的东西,为什么英国就要在药!店!买!
我用模糊的发音小声说着,自己都听不清楚,美女居然听明白了,拿出了不同口味的那个啥,还捧出了几款润滑剂。我胡乱指了几样,用大哥的信用卡结了帐,低着头快步走出了药店——活像当年我抓的那些毒贩……
东西买回来,仔细看了说明,打开包装藏在床头柜里趁手的地方——这样情绪激昂的时候才能马上拿到。全都准备好了才去医院接他,这期间他几次偷跑出来回家住,第一次的时候我正蹲在地板上擦地,前一秒还在扣地上的油漆后一秒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想了无数次的惊喜场面变成了一句:“找死啊你!”
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他出院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一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饭。洗澡、吃饭、眼神交流都挺正常,等发现节奏不对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按在卧室墙上了。自从我学会了在接吻时呼吸之后,他每天一课,寓教于乐。自己示范一遍,还要让我练习一遍,再示范一遍,再练习一遍,完全没有一个病人的自觉。今天在家里也结结实实上了一堂大课,大概讲的是“如何在压制住对方舌头的同时,扫荡他的牙齿。”
“阿次,你右下方的磨牙上好像有个龋洞,平时有没有酸疼过?回去让夏跃春给你看看。”
“看什么看!该我了!”我略微使劲,一翻身把他抵在墙上,左手按着墙,右手从他衬衫下摆探进去,却完全无法像他一样轻轻抚摸然后突然蹂躏一下,只得轻轻地搭在他胸口。他轻笑一声,一手把我的手按在他胸口上,一手勾着我的脖子,嘴唇贴了上来。我不甘心地挣开他的手,一路向上摸上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