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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长篇恐怖小说)-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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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姐,你和我们何家,到底有何仇怨?”何明高声叫道。
  “想知道吗?为什么不去问你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朱姐说道,突然一扭头,向何正刚走了过去。
  何正刚正费劲力气抱紧水泥预制板,唯恐跌落下去,忽见朱姐满脸煞气的向他走来,顿时大骇,不由自主的喊叫了一声:“不要,不要,千万不要过来。”话未喊完,朱姐已经走过了平衡点,那片水泥预制板竖立而起,伴随着凌厉的风声,从桩柱的顶端滑跌下来,只听一连串惊恐失措的惨叫声中,伴随着咚咚咚几声重物坠地的声音,黑暗之中突然恢复了平静。
  何明和何瑛两人脸色惨白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急忙奔跑过去,到了近前一看,却发现那块沉重的水泥预制板根本就没有跌下来,而是砸在废墟横空探出的截面上,只有何正刚几个人从高空摔了下来,幸好地面上堆满了垃圾尘土,除了何母脊椎受伤,动弹不得,何静吓得癫痫发作,当场抽疯之外,林红和何正刚虽然跌了个头破血流,却都安然无恙。
  当下何明和何瑛急忙开始抢救,先让何瑛开车,把受伤最重的何母和何静分别送进医院,再之后,何瑛开车返回,扶着血流满面呻吟不止的何正刚和林红回家养伤。
  把林红和何正刚分别送进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他们沉睡过去,何明和何瑛来到客厅坐下,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事都要怪我,”何瑛痛苦的用拳抵着头,说道:“当初林红不愿意嫁到咱们家里来,是因为她心里早有预感,知道迟早也会发生今天这一桩惨事,所以才会拼命的逃避,可是我却踏破铁鞋硬是把她找回来了,这事都要怪我。”
  何明两眼发直,喃喃自语道:“那幅画。”
  何瑛问:“什么?”
  何明继续喃喃的道:“是那幅画,当初红红就是看了那幅画,才突然逃掉的,所以她回来之后我就将那幅画藏了起来,现在看起来,要想化解开这桩仇怨,救出我们自己,只有从那幅画开始着手了。”
  林红睁开眼,瞳孔猛然收缩,大叫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请把眼睛睁开吧,”一个平静而冷淡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仿佛一柄锋利的铁刃,切割着她的神经系统:“逃避于事无补,睁开眼睛,看着这幅画,看着它,就是这幅画曾让你魂飞魄散,逃离这里,告诉我们,你想起来什么来了?”
  这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似曾相识,林红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她想起来了,这个说话的人,就是那个替何正刚制定了心理疗法方案的香港心理咨询师杨思鹏,那个令人厌恶的家伙,想不到何明居然又把他带回到家里来了。
  “为什么你不愿意睁开眼睛?”杨思鹏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睁开眼睛吧,我们都承受着各种各样的心理困扰,但闭上眼睛丝毫也不会解决问题,睁开眼睛,看看这幅画,看着它,它让你想起什么来了?”杨思鹏用一种略带几分挑逗性质的声音说着,同时屈起食指,弹着那幅油画的表面。
  “梆,梆,梆,”他的食指弹奏之声节奏沉闷而单调,给人一种极不愉快的感觉:“梆,梆,梆,”这声音固执的响起,让林红心里恚怒已极,她觉得自己被出卖了,为什么会这样想?却似乎没有一个明确的理由,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她死死的闭上眼睛,拒绝看这个家伙一眼,拒绝合作。
  “梆,梆,梆,”伴随着这单调乏味的节奏,杨思鹏的声音也随之振荡着:“我们所面对的生活总是这样让我们心情不快,可是我们需要理性的对待它,就象现在这个样子,睁开我们固执的不愿睁开的眼睛,抛弃掉那些妨碍我们行动的念头,然后我们就会发现,事情的解决其实很简单,就象现在,我们把它说出来,放在脑后,明白对我们来说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杨思鹏那讨厌的声音回响着,同时,那节奏单调到了让人发疯的弹奏声却始终未停止下来:“梆,梆,梆……”
  林红早已经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决不配合这个讨厌的家伙,不接受他的笨拙的催眠,她要保持自我的清醒与冷静,保持她心态的平和与淡定……就在这种抗拒心理下,她平静的躺着,放松自己,抱元守一,抗拒外外界的影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慢慢的,她的意识澄澈起来,犹如一汪清泉,甘凉透爽,让生命感受到无尽的希望与快乐,仿佛在遥远的异域,伴随着这汩汩的清泉叮咚,一个若有似无的童谣唱颂之声响起:
  乌龟瘦,不长肉
  皮外包着硬骨头
  四只爪子一个头
  三年走到家门口
  这童谣宛如一池清泉,缓缓的漫入林红那干涸的心中,她的眼睛慢慢睁开了,这是一双美丽得令人心颤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之下,是略带几分挑逗的妩媚风情,望着正用食指弹击替代水晶球对她进行催眠的杨思鹏,她嫣然一笑,粉红的舌尖,轻掠过那红润诱人的唇角,令得这位香港催眠大师不由得一呆:“你……你怎么没被催眠?”
  “催眠?催你妈他蛋眠!”美艳动人的女人口出污言秽语,那种强烈的反差令得杨思鹏目瞪口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红已经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揪住了他的领带,用力一扯,竟象提个婴儿一样将杨思鹏提了起来。喉咙处被领带勒紧,杨思鹏透不过气,拼命的踢蹬着两条腿。
  见了这情形,正躲在门外等待催眠结果的何明何瑛姐弟急忙冲进来,想从林红手中把杨思鹏救下,却听林红咯咯一声阴笑,突然下面一脚踹出,可怜的催眠师惨号一声,被踹中裆部,他的人犹如一发出膛的炮弹,嗖的一声弹射了出去,向着何明何瑛疾射而出。
  何瑛眼快,急忙一闪躲开了,何明却慢了一步,被撞得一声惨叫,和杨思鹏跌成一团。
  何瑛急忙想过去帮助弟弟,林红却迈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见此情景,何瑛反倒冷静下来:“朱姐,总算见到你了,原来你躲藏在林红的第二人格里边,当她被催眠入睡之后,你就出来了。”
  朱姐咯咯一笑:“你现在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何瑛苦笑了一声:“朱姐,你要报仇,我想拦也未必能够拦得住你,可是你总得给我一个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朱姐的眼睛突然变得凄楚起来:“你问我为了什么?为什么你不去问你那作恶多端的父亲?为什么?”
  何瑛叹息了一声:“我父亲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真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啊,无论他做了多少孽,都算是补偿你了。”
  朱姐慢慢的摇了摇头:“不,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何瑛又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你期望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朱姐的眼睛里燃烧起熊熊的毒火,看在何瑛眼里令她心惊胆战,只听朱姐哑声说道:“我需要的,就是让我当年承受过的屈辱与苦难,在你们何家人身上丝毫不差的报应回来!”
  未等何瑛回答,朱姐的眼帘垂下,凄声说道:“三十年前,我和我丈夫来到台州,投靠在当时小有权势的何正刚想谋一条生路,不想,何正刚却觊觎我的美色,先故意安排我在他家里做保姆,然后陷害我丈夫,让他蹲了监狱,此后他用我丈夫的生命安全强迫我的屈从,我为了让丈夫活着回来,不得不任由这个人面兽心的牲畜做践蹂躏,而当时我还怀着孩子,可是何正刚那只野兽却从中体验到一种变态的快感,不停的羞辱我,多少次我被他那种邪恶的凌辱逼迫得几欲疯狂,多少次我将放了毒药的水杯端到面前,却又不得不放下,我忍血含泪,任由姓何的做践,只是希望有报仇血恨的这么一天。”
  “可事实上你在当年就已经报复了我们何家。”何瑛眉毛挑动了一下,说道:“你总应该记得吧,是你,把这种致幻剂,”说着,何瑛打开一个纸包,摊开来,让朱姐看清楚纸包里的白色粉面,说道:“我已经请药剂师检测过了,这种粉面,叫做鬼面青,山里人却叫它玉人青,是红鳞龟最爱吞吃的植物,因为这种植物中含有高剂量的致幻剂,误服下鬼面青的人,脑神经会受到强烈的刺激,产生种种怪异的幻觉,甚至会做出极其古怪的事情来。当年你就是把这种致幻剂偷偷放进我们家的食物饮水中,我母亲当年的朋友萧婶,只因家里的一杯水,就产生了可怕的幻觉,把我母亲推下了楼梯,还自己撞在了飞驰的汽车上。此后,又是你,逼迫我二妹小静把这种试剂偷偷的放在大老王老师和她的男朋友双德惠家里的食物饮水中,结果导致了双德惠跳楼自杀,大老王老师的丈夫因致幻而疯狂,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事后,我二姐被几个小流氓绑架,幸好她身上带着你交给她的这种致幻剂,所以她才安然无恙的逃了出来,却引起了那伙小流氓们的自相吞食与残杀。”
  说着,何瑛上前一步,声音突然提高起来:“想不到的是,你积怨如此之深,竟然将仇恨深植于你女儿的基因之中,三十年后你又回来了,林红是你的女儿,你却对她没有丝毫疼爱,反而故伎重施,再次用这种致幻剂,先让傅秀英那个垃圾妇服下,让她将深爱着你的秦方城死死缠住,傅秀英在幻觉中看到的所谓观世音,就是你吧?”“没错,就是我。为谁甘洒柳枝水,广结人间雨露缘,我这个观世音菩萨,扮相还说得过去吧?”朱姐说着,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我所做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是我,画了这幅三幢楼房的画,然后卖给了你们家,你们家果然模仿着画里的结构建筑了现在这幢楼房,然后我用鬼脸青魇住了何明和小猪,赵卓也是因为服用了这种致幻剂,再加上他的老婆与公司董事长通奸事件的刺激,被我有意识的对他进行心理暗示,导致了他患上了迫害狂与妄想狂,其实,当你们看到我藏在小猪房间里的那只红鳞龟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朱姐,我可以替代我的父亲,为他当年对您所犯下的过失而道歉。”何瑛上前一步,眼角的余光瞥过被杨思鹏撞倒的何明,何明正在爬起来,可杨思鹏却一动不动了,他的身下,淤积了大片的鲜血,这个心理咨询师运气糟透了,他被朱姐一脚踹出去的时候,被地面上扔着一柄镙丝刀子贯穿了心脏,瞧这样子多半是有死无生了,想不到朱姐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让何瑛暗暗吃惊。
  听了何瑛的话,朱姐仰天大笑起来:“你替代父亲向我道歉?那羞辱入骨的人间血耻,你以为简简单单的道歉两个字就能够解脱得了吗?”
  “那你究竟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何瑛终于被激怒了:“朱姐,你太过份了,报复我父亲,甚至报复我的家人,这都还说得过去,秦方城和赵卓可都是最信任你的朋友,你这样对待他们,真是令人齿冷。”
  对于何瑛的指责,朱姐不屑的冷笑:“你知道什么?当年我带着女儿林红逃离你们何家,逃到纪家落,却又遭到纪家落的两个恶棍的摧残与蹂躏,如果不是林红的父亲收留了我们,给了我女儿一个名份的话,这个世界都将为我所诅咒。而那两个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恶棍,就是赵卓和秦方城的父亲,你说,这笔血淋淋的债务,该不该由他们的子息还回来?”
  “朱姐,你承受过难言的耻辱,并因此而进行报复,这还有几分说得过去,但是你的手段,你所要报复的目标,却使你沦为罪恶中最邪恶的一部分,你会因此而后悔的。”何瑛警告道。
  “后悔吗?”朱姐冷笑着上前一步:“在那耻辱的日子里,我不知有多么憎恨你们这一群衣冠禽兽,如果能够使你们受到惩罚,我纵使坠入万劫不复的九层炼狱,又有何妨?”朱姐阴冷的笑着,向前一步。
  何瑛将手中的一支筒型喷雾器向前一伸,阻止住朱姐的步子:“朱姐,我最后给你一个警告,迷途知返吧。”
  “不,”朱姐摇头:“太晚了,现在你才来说这句话,实在是太晚了。”
  “你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才肯罢手?”愤怒之下,何瑛大叫起来:“当年你在我们家,将我母亲和小静逼迫得几欲疯狂,形成了变异的逃避型人格,一生都无法面对现实,我母亲因此而罹患了遗忘症,只有当你离开我们家之后,她才敢从床上爬起来,用斧子劈开空无一人的房间的门,以此表明自己的自主意识仍然存在,而小静,她就更惨,她的一生毁在你的手上,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朱姐笑眯眯的望着何瑛:“我要让姓何的这一家人,女的沦为娼妓,男的生不如死,若不如此,就消不得我心中的怨恨。”说着,朱姐又向前一步。
  见此情景,何瑛连连摇头:“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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