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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见曲非烟年纪小,人又漂亮,沙无忌倒是没有因为曲非烟的话生气,只冷冷道:“小姑娘还是下去吧。你年纪这样轻,死在了这里,岂不可惜?”
沙家出身黑道,命丧在沙无忌手上的人也不知凡几,他身上自然有股血腥气。刻意对着曲非烟冷声冷气,想是能吓退这小女娃。
哪知曲非烟连动也不动一下,只笑道:“若是玩真的,谁要把命交待在了这里还得两说!你还没娶媳妇呢,不是么?若是你死在了这里,岂不可惜?”
先前的话,沙无忌还能无视了。这句话却是让他脸上变色。
那沙寨主沙涛更是恼了曲非烟,也不管这是个小女孩儿,彼此间错着辈分,便冲着曲非烟怒喝道:“你这死丫头说什么!”
曲非烟撅嘴道:“只许他说我,不许我说他,这是个什么道理?你这老头儿,也是个不讲理的!”
一旁林庄主瞧着沙涛是动了真怒的模样,忙上前劝解道:“老沙!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和这小娃娃计较什么?你今儿却是气性忒大了些!”
沙涛又狠狠瞪了曲非烟一眼,才转头对林庄主道:“林兄不知,昨日我叫胡老二和无忌去追赶一个从北边来的羊牯(碧:武侠小说里黑道上的术语,即打劫的对象),却不料那羊牯暗中请了一个保镖,十分扎手,无忌昨儿差点就折在了那人手里啦!此刻你老兄弟还心里后怕着呢,哪能听这死丫头胡言乱语!”
林庄主顿时大惊,道:“是个什么人!竟然能伤了无忌贤侄!怪道今儿个无忌贤侄脸色这般难看,却是有伤在身。”
那边沙涛卷起了沙无忌的袖子,只见沙无忌右臂上一道伤痕,直到手腕。伤痕深处,骨头都露了出来。
听那沙涛道:“咱们出道以来,却是第一遭这般狼狈呢。”
林庄主叹了一回,还没说话,却听旁边有人拍巴掌。一转脸,正是曲非烟。
她一边拍掌,一边笑道:“这可不是报应!你们父子谋财害命,劫杀行人。便有行人是你们吃不下的,要反过来杀你们!这可不是报应!”
沙涛与沙无忌都是脸色一变。他们父子带着一帮子人,是强盗不假,可从没有人敢这么当面揭穿的。
当下沙涛便沉声道:“小丫头,你说话可要知道分寸!”
曲非烟得意地摇头笑道:“我怎的不知道分寸?我说的难不成不是真话?”
沙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底下张丹枫瞧着,心中暗道不好。刚想着上去把曲非烟带下来,眼角边闪过了一道蓝色身影,正是那热心的少年。
台上沙涛已经抬手,要将曲非烟毙于掌下。那一掌却被那少年伸臂架住了。
那少年怒斥道:“这小姑娘不过是说了实话,你们便要杀了她么?那我倒是也要说说了!你们沙家父子,可不就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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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人交手时,虽是夜晚,可那沙无忌还是瞧见了对方相貌的。又兼被人狠狠一剑险些废了手臂,他只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了那个伤他的人了。
只一照面,他便认出了那少年形貌,当下怒道:“兀你这厮,还敢来到你爷爷眼前!”又转头对沙涛道:“爹!这个便是昨晚伤了儿子的人!”
张丹枫心道不好。昨晚上他只道是来的人只是寻常盗匪,原不知去了那破道观的人里头竟是还有这个沙无忌。
这下可是糟糕,原本那沙涛就对曲非烟动了杀心,再添上这个伤了沙无忌的少年,却不知是帮了曲非烟,还是害了曲非烟。他只道是,此间事定然是不好了。
他便待要上台去,务必先让曲非烟安然无恙地下来才好。而那少年,张丹枫虽说与他只有两面之缘,相识不到一日,却是对他那种热心仗义极是赞赏,自然也不能瞧着他吃亏。
只是尚未有动作,身边小殷便伸手在他身前拦了一下。
张丹枫瞧他,小殷笑道:“今日之事,却不是小小姐任性。她原是有她的缘故,便是公子知道了,也不会责备于她,张公子也莫要拦着她了。张公子若是担心小小姐,却也不必了。小小姐做事历来有分寸,自然能全身而退。”
既有此话,张丹枫又道:“只那少年,却是与我相识的。我也要保下了他。”
小殷轻声道:“张公子且瞧着吧,那……少年,也不会有事。我瞧着,小小姐却是也很喜欢那少年呢。”
听他这样说,张丹枫倒是好奇起来。这个曲非烟,才七八岁年纪,就能有那样好工力夫,能在黑道上声名赫赫的沙涛手里全身而退,还能救下了旁人?
那少年工力夫已然不错,张丹枫与小殷说话时,他与沙涛就已经动起手来,瞧着丝毫不落下风,张丹枫这等眼力,自然瞧得出他已隐隐立于不败之地,倒是放下了心。
沙无忌本想着出手助他父亲,却被曲非烟用话激住,不能上前,狠狠地瞪了那少年一眼,竟是朝着曲非烟动起手来。
这一动手,却是教人瞧出来了。曲非烟不过轻工力了得,她年纪幼小,手上工力夫却是差了些。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兵刃,只好在那擂台上四处闪躲。
那沙无忌哈哈大笑道:“死丫头便只会闪避,离死不远了!”
他却是想着曲非烟年纪小,虽说身法不俗,可经不住不间断地跑动,总是要有累得跑不动的时候。他只要逼着曲非烟四处跑,终究能将她毙于掌下。
不只是他这样想,台下但凡有些见识的,都是这般心思。
虽说这样胜了,也不光彩,可他毕竟负伤在身,此时能动手已经是勉强。再者,即便是他身子健旺的时候,也比不得曲非烟身法灵动,是撵不上她的。
台下来客既是石英的相识故交,大多便是黑道上的英雄,倒是有一多半是那沙涛父子的朋友。当下他们父子双战那少年和曲非烟,瞧着只像是以大欺小,却也没有人出头抱不平。
张丹枫瞧着曲非烟分毫没有胜理,她轻工力虽好,内力瞧着却不济,只怕是不能久持。却见小殷仍旧是唇角带笑,分毫没有慌张之意,便又按捺下来。曲非烟瞧着就是聪明伶俐,若没有什么后招,想她也不会贸然招惹那沙涛父子。
眼见着曲非烟数次遇险,都是仗着身形小巧,勉强避过,旁的人不说,单那台上的少年就焦急起来。
沙无忌又是一掌劈向曲非烟,曲非烟腰肢一折,硬生生避过,却险些撞上了另一边正和那少年交手的沙涛。
她近了身,沙涛便想着抽手给她一掌。若是沙涛当真打出那一掌,曲非烟却是避不过了。
却听那少年怒喝道:“你这老儿!她自与你儿子过招,你却掺搅进去,两个大男人联手对付一个小姑娘,你羞也不羞!”
便是一剑过去,杀得那沙涛慌忙闪躲,险些掉下擂台。
曲非烟这才察觉,自己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下后怕,却又在脸上露出了笑容,冲着那少年笑道:“多谢这位哥哥援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倒是也有心帮哥哥一回。”
第三十二章 英雄救美
第三十二章 英雄救美
曲非烟说完,竟是又冲着沙涛欺身过去。沙涛抬掌狞笑道:“既是你自己不想活,我便成全你!”
那少年大惊,叫道:“小心!”连忙再上前待与沙涛斗过。却见曲非烟身后,沙无忌也正悄悄往这边靠近,只得先一腿踢翻了沙无忌,再作打算。
少年将沙无忌踢倒在地,正待转身再对付沙涛,却瞧见那沙涛已然摔了个大马趴,倒在地上。曲非烟却笑着拍掌,道:“这回不但是儿子,连老子都趴下了!”
这一下倒是出人意料,那少年没瞧见曲非烟是使了什么法子斗倒了沙涛,台下却有人瞧得清楚。当下便有人叫道:“这丫头是使了迷魂药!胜之不武!”
曲非烟两手叉腰,冲着台下笑嘻嘻地道:“他一个大男人,欺负我这小女娃娃,我还要正大光明地打赢了他才算是赢了吗?你们这些说话的,倒是不嫌丢人!”
沙涛父子显然都是着了曲非烟的招儿,只是瞧着沙涛只是中了迷药,沙无忌却似中的是毒药。沙无忌被那少年一脚踢翻,倒在了地上,弓起身子,竟是爬不起来。一张黑红脸膛,瞬间变作煞白,只捂着肚子,闷哼作声。
那沙涛动弹不得,只得瞧着儿子,两眼喷火,对曲非烟怒喝道:“咱们父子哪里得罪了你这妖女!竟是如此狠毒!”
曲非烟却不答,绕着沙无忌转了一圈,似是瞧够了,才转过脸。对着沙涛冷冷一笑,曲非烟道:“沙寨主只知道你自家儿子受苦,是难受的,你怎么不想着,别人家的孩子被你们父子砍伤砍杀,也是痛苦!”
沙涛叫道:“咱们黑道上混饭吃,哪家刀头不沾血!若是不杀伤人,多少绿林好汉的生意都用不着做了!我沙涛别的不说,却从来掌下只留该留的人命,但凡是老幼妇孺,能留他们一命,我沙涛从不滥杀!我沙家寨也算是仁义,劫富济贫比不得石老哥哥,也敢说接济了不少困难兄弟。你这妖女却是无端指责咱们,你有何道理!”
曲非烟冷哼一声,道:“我只问你,五日前傍晚时分,带着人在平谷口官道上劫了外放去陕西的道台路之谦一家的,可是你们父子?杀了他家如夫人,和路之谦才九岁的小儿子的,可是你的儿子沙无忌?”
沙涛一怔,随即便道:“是又如何!那路之谦带着的行李里头,满满十大箱的银锭子,定然是个贪官!我便是杀他全家,也是为民除害!”
曲非烟听了,也不见动怒,毫无征兆地便是一甩手,一支细短的铁制手里镖就冲着沙无忌过去了。谁也拦不得,那支镖正中沙无忌左边眼窝,顿时便听得他一声惨呼。
沙涛脸上皮肉抽动,痛呼一声:“无忌!”
然后又怒目曲非烟,大叫道:“你这妖女好不讲理!你不占道理,便这般折磨我孩儿!”
曲非烟却笑道:“我这是教训老伯你,莫要信口开河!”
她手里又拈着一支铁镖,沙涛是怕了她再向沙无忌下手,不敢说话。曲非烟便道:“你只说路之谦是个贪官?你可知他原本是做什么的?他原是翰林院的修撰!若不是受权阉排挤,翰林院那般好前途,他怎么不在京城留着?只是他清正,那些个贪官污吏容不下他罢了!”
这是空口白话,沙涛自然不服。曲非烟又道:“你当是那十箱银钱是他自己的?那是朝廷里杨阁老胡阁老几人求央了皇帝许久,才播下的陕西旱灾的赈济款!路之谦怕经由旁人,要被污了去,就亲自押送。这回倒是好,没便宜了贪官,便宜了沙寨主你了!只不知道,这会儿工力夫,陕西又死了多少人呢!?”
曲非烟声音刻意放大,台下众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议论起来。
沙涛听了,也是顿时脸色惨白,过了半晌才道:“只你是如此说,却有什么证据?”
曲非烟冷笑道:“你说路之谦是贪官,你儿子才杀了他的儿子,却有什么证据!”
沙涛辩解道:“那时候我父子又不曾得知……”
曲非烟听了大怒,又是一脚踢在了沙无忌身上,正中他昨日里被伤了的手臂,沙无忌又是一声惨叫。
沙涛心疼儿子,忙道:“唉哟!小姑奶奶!你可别再冲着我儿动手!话都是我说的!”
曲非烟道:“我们一行人与路之谦从河北便是一道过来的,这么些天,又不是有眼无珠的,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没想过,才绕道耽搁了一日,再见路之谦,他家里竟是少了好几口人!方才我还没说你杀了他家四个下人的事情呢!这是不是也要好好算一回账!”
沙涛眼瞧着曲非烟手里铁镖一直指着沙无忌,自然是害怕她再一镖去了沙无忌另一只招子,忙道:“算账!算账!你说如何算账,咱们便如何算账!”
他只两眼瞧着自家儿子,满是心疼神色。曲非烟抿了抿嘴,还未说话,却被人搭上了肩头,她侧头一瞧,却是方才两次三番救了她的那少年。
少年摇摇头道:“这沙涛虽说黑道出身,瞧着也不是当真不讲理的人。又是知道心疼儿子,想必还不是那等十恶不赦的人。小妹子,你已然废了那沙无忌一只招子,也就揭过了这事吧。你是为那位路大人出头,可他家里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开了口,方才一直旁观着的林庄主韩岛主等人也都替沙涛说好话。
曲非烟听了,又瞧着沙涛满脸哀求之色,原本她已然对沙无忌起了杀心,此时也动摇了起来。过了半晌,曲非烟叹了口气,道:“你这老伯,如今瞧着也当真可怜。师傅常与我说,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一般的。路之谦死了儿子,是那般伤心。若是我取了这沙无忌的性命,想必老伯你,也是一样难受。罢了罢了,便放过这人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