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多年,他都不曾知道,原来他最敬重的兄长竟是断袖。
“那,那他呢?他喜欢你吗?”
张启山被他问住,滞了一滞,答不上来。
解九了然,不知该是舒一口气还是叹息。
“七哥,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子困住他,他是否甘愿?你该放他自由。”
“放他自由……”张启山无声地苦笑。“我知道。但我做不到,我放不下。”
“跟我比一场吧。只要我赢了,你就放他自由;如果我输了,我就再也不提起这件事,将来如若他的身份暴露,我帮你解决朝臣的非议。”解九扬了扬下巴,眼中有着毅然的神色。“七哥,你敢吗?”
“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你,一个他。”张启山轻笑一声,有一瞬的恍然,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便回神。“我答应。”
“既然是我提的,比什么,就由你来选择。”
“好,”张启山淡淡道。“下一局棋吧。”
一怔,解九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把选择的权利交予他,他非但没有选择有优势的武功,反而选择了……
“唯独棋艺,我解九至今从无败绩。你说真的?”
张启山垂眸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君无戏言。怎么,你怕了?”
解九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满怀傲气地开口:“好,七哥,不,皇兄,就下一局棋。就算为了他,我也一定会赢。”
他唤人过来,在庭院里的石桌上摆好棋盘。
张启山看他一眼,也微微一笑,眉眼间都是明亮。
“我不会输。”
第十七回完。
作者有话要说:
☆、得自由初露真情,得一人携手同心
第十八回得自由初露真情,得一人携手同心
接胜如云舒,御敌如山止。入险汉钭危,奇兵翻背水。
势应不可隳,关河常表里。南轩春日长,国手相得喜。
泰山不碍目,疾雷不经耳。一子贵千金,一路重千里。
传闻,先帝的九皇子十二岁打败“棋圣”名扬京城,十四岁摆下擂台公然迎敌,设下一局无人可破,十六岁之后,就再也无人能可与他一较高下了。
如今,他十八岁。在庐州城的一座庭院中,为了一个人的自由,对弈。
一方星罗,黑白分明。龙蛇阵斗,鸿雁破行。
解九真正与张启山两相对弈的时候少之又少。因此,即使是从小到大的兄长,他也摸不清他的真实实力究竟到何种程度,究竟隐瞒了多少。
他的棋之所以高明,在于引人深入、欲罢不能。他擅长设局,然而能将他的棋局解到如此地步,可见张启山的棋艺也是深不可测的。
但他反而被激起了斗志。同时,也对自己颇有信心。
唯独棋,没有人能赢他。
棋局正到胶着之时,有少女轻轻柔柔的笑声由远及近。
“主子喜欢这个?”
“谈不上喜欢,不过是闲来无事耍耍罢了。”二月红淡淡一笑,坦然答道。“六博棋总归是赌,耍耍也就罢了,不能痴迷。”
两人谈笑着走进庭院,见到石桌边的二人皆是一愣。
清云福身行礼道:“七少爷,九少爷。”
二月红的目光经过张启山扫及解九,眉眼间有些尴尬,只点了点头,转身欲离开。
“等等!”解九站起身来唤住他,又对清云说。“你先下去吧。”
清云犹豫着看二月红一眼,见二月红也点头,这才弯腰行了礼,离开庭院。
“九少爷有什么事吗?”
庭院中再无第四人,二月红便用自己本声开口。
解九望着他,扬声开口:“我与七哥以这一局棋的输赢为赌,如若我赢,你以后就是自由之身了,不用再挂着女子的名氏活。”
二月红讶异地看着他,又看向张启山。
“你……”
“如果九弟赢了,我可以对外宣告端妃病逝的消息。至于霍家的势力,你就不用担心了。”张启山平静道,有意无意地错开他的目光。“我知道,你早就想离开皇宫了,不是吗?”
二月红张了张嘴,无法否认。只好沉默不语。
见状,张启山即刻了然,心底苦笑一声,坐下来。
“九弟,继续吧。”
解九冲着二月红挑眉一笑,扬声道:“如果你自己无法选择,就交由天命吧。看看老天,是想束缚你,还是还你自由。”
不愧是骨血相连的兄弟,连这个挑眉的动作都相似至极。
二月红静静心想,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在了另一侧、一袭紫袍的男子身上。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凝视,张启山转过头来,正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目光微微一敛。
“七哥,七哥?”解九见他出神,出声唤他。
“嗯。”张启山回过神,定睛看向黑白纵横的棋盘,拈住白子的手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瞬,方才缓缓下落。
白子落在了一处。
解九的眼睛却是蓦地一亮,抬眼看他,傲然一笑。
“我赢了。”
他落下黑子,屠尽白龙。
胜负已定。
张启山静静地注视了棋局片刻,却是缓缓呼出一口气,挑眉微笑起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站起身来,转过头望向二月红。
“二月红,此刻起,你自由了。”
不用再强忍着孤独留在宫中,不用再强忍着思念离开父母,不用再……强留在我身边。
他定定地看着他,唇边仍带着那抹笑,眼神温柔。这一刻,仿佛又是那个凡事从容不迫、胜券在握的帝王,维持着高贵的尊严。
只是掩饰不住那痴痴的目光,似乎是打算看尽最后一眼,把眼前这看不厌的容颜记到心里、留在心里。
二月红深吸了一口气,避开张启山深沉的目光,抬眼望向解九,微微一笑。
“多谢王爷,二月红感激不尽。”
解九目光灼灼地看他,张口欲言,却又在扫到张启山的神情时,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他只叹了一声。
目光移到了他们对弈的棋盘上,二月红缓缓走过去,伸出手,手中握着的是一只方才来不及交给清云带走的、六博棋的著。
“人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会希望天来替自己决定,但其实……”
他将手中这只著掷出,微笑着看它轻轻一声落在石桌上。落下的那刻,弧起的一面向下,著在桌面左右晃了一晃,渐渐停住,静下来。
“就像掷著,只有在掷出的那刻,到底希望它结果如何……心中其实早已明了。正如现在。”
他抬起眼来,静静地注视着张启山,眼中隐约有着氤氲的水汽,唇角上扬。
“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想留在你身边。”
解九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又望了望张启山。
说不出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舒了一口气。
张启山也愣住,有些不可置信似的。
“你,你的意思是……”
“原来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二月红微笑着看他,眼中、唇边满满都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张启山不语,缓缓抬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
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将他拥在怀中。
二月红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头被死死按在胸前。感受到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他不喜欢男人。他只是喜欢张启山。
他顿了一顿,缓缓地回抱他,在心底无力地苦笑。
是了,他再也欺骗不了自己。
他喜欢他。
并非喜欢男人,而是只喜欢他。
既然相爱了,就好好在一起吧。是不是挂着别人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
翌日清晨,二月红起了个大早,由清云伺候着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
清云为他挑选了一件素白的绸衫,外面一套天蓝色的薄纱外衫,腰间一条宽边的银丝滚边腰带,衬得人越发素净清秀。
他是男子在举足轻重的几人眼里已不是秘密,因此换了这一身男装也无人非议。而羽林卫众人毫不知情,还以为是“端妃娘娘”为了出行方便而作此掩人耳目之举,倒也无人出言询问。
走出房间,却在院落撞上了张启山齐允等人。
解九也在,只是在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默默移开了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大概是还未接受他与张启山两情相悦的事实。
二月红心中一紧,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招呼了。
张启山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随即温声打破了沉默。
“这是要哪儿去?”他勾着唇微笑,黑曜石般的眸子眼神明亮又夺目。
自从二月红表明心迹后,他看向二月红的眼神就总是满溢的温柔和笑意。
二月红被他看得脸发热,连忙别过头,轻咳一声示意他收敛些。这才回道:“听闻庐州的灵犀寺很出名,想让清云陪我去拜一拜。”
“灵犀寺?莫非是庐山那个?”齐允笑着插话道。
张启山向二月红看去,见他点头,便笑道:“清云丫头这几天也够累的,让她歇着吧。我陪你去。”
二月红抿了抿唇,还未说话,便听得身后清云柔声笑答:“清云谢过七少爷。”
一句话堵死了他任何借口的拒绝。
张启山赞许地望了清云一眼,又望向二月红。
“走吧。”
他含着笑。
灵犀寺位于庐山的半山腰,周遭景色秀丽,密密麻麻的树木遍布了整座青山,还有一片艳色桃林,远远看去像极了薄暮时天际的层层烟霞。
过了这片幽静的桃林,便是灵犀寺。灵犀寺不小,前来朝拜的香客更是不少,虽然人多,却因着佛家重地而较为幽静。一位位香客神色虔诚安详,寺中萦绕着香烛烟火,在袅袅朦胧中,有种若隐若现的遥远。
“这便是你今日换上男装的缘故?”张启山含笑看他。
二月红点头,垂着眼微微一笑。
“欺瞒世人也就罢了,怎能欺瞒佛祖?”
他抬眼含笑看向张启山,道:“我知你不信这些。你在这里等我罢,我去去就来。”
“也好。”张启山沉吟道,冲他点了点头。
二月红独自走进殿中,一旁的小和尚迎上前来。
“阿弥陀佛,施主是要求签还是请愿?”
“我来请愿。”二月红微微一笑,清秀的脸上有着几分柔和的光彩。“要麻烦小师傅了。”
小和尚合掌点头:“施主这边请。”
二月红跟着他来到殿前,在一只蒲团前跪下,叩了三个头,合掌闭眼。
他的神色格外庄重认真,薄唇一开一合,无声地呢喃了几句。缓缓睁开眼,他从一旁的小和尚手中接过香,上前插在了香炉中,又拜了几拜。随即退离了殿前。
自殿中走出来,他迎上张启山柔和的目光。
心底一片明亮的柔软。
两人并肩往回走,经过来时路上的那片幽静桃林,护卫二人的羽林卫几人识趣地在他们身后某处遥遥跟着。
“方才等你之时,我听到有香客说这里祈福请愿灵得很。”张启山刻意拖长了声音,唇边含着促狭的笑意。“莫非,你来这里是为请愿?”
二月红含糊地应了一声,脸颊莫名有些发热。
“哦?请的什么愿?”张启山噙着笑扫过他游移的眼神。
“说出来就不灵了。”二月红貌似淡然地别开眼,故作镇定看向别处。
张启山饶有兴趣地挑眉,弯腰在他耳后缓缓呼出一口气。
“莫非……与我有关?”
耳边的湿热令二月红惊得连忙推他:“……你!会被人看到的!”
“这里没有人。”张启山低笑了一声,说着,抬眼扫过跟在身后的几个羽林卫,眼神锐利如剑。
羽林卫几人立刻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你……真是……”二月红无奈抿唇。
张启山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微微一笑,低头含住他的唇。
二月红下意识地启唇,任由他索取掠夺。犹豫了片刻,手还是抬起来,搭上了他的背。
入夜,张启山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原来这份情并非他的一厢情愿,而是两厢相思,只觉得心里尝了蜜一般的甜。
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两人的心情都明朗了不少。
窗外又下起了大雨,哗哗啦啦倾盆一般。雨打芭蕉,想必过后又是一番绿肥红瘦的。
两人像从前一样背对背躺在同一张床上。
偌大的内室一番静默,只有窗外传来的雨声和偶尔火光跳跃发出的“劈啪”的声响。
这边,张启山却是难以入眠。
这么多年,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不做他求、愿与他携手同心的人。
而此刻,这个人,就在他身后,睡得安稳。
身后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哪怕是这轻柔而绵长的呼吸声,也让他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和喜悦。
然而,伴随着喜悦而来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