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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二月红淡淡挑眉,看着她闪烁的眼神。“你们两个也要瞒着我了?”
“奴婢们不敢!”清乐连忙上前,又与清云对视了一眼,这才敛了目光继续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夜里有叛军进京,一路闯入了宫城。陛下在御书房险些遇刺,宫里现在乱得很……”
二月红心下一个激灵,高声打断:“策划谋反的是谁?”
清乐抬头看他一眼,有些不忍地低下头,缓缓道:“是……左丞唐大人。”
二月红后退一步,扶住身后的石桌,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陛下现在在哪里?”
“回主子,陛下在太和殿。”
“为我更衣。”二月红手下用力,指节攥得发白。
“主子,不能去啊!”清云这才显出了焦灼神色来,连忙唤住他。“谋反是唐丞,与主子无关,陛下不会处罚主子的……”
“怎么可能与我无关?”二月红苦笑着打断她,紧抿了唇。“即使再犯错,他也是我爹,而且……”
而且这一次,对弈的两个人都是他心头难以舍弃之人。一个是血肉至亲,一个是此生所爱,怎么可能不顾他们的生死?
他深吸一口气,暗暗握紧了拳头。
“速为我更衣,我要去太和殿!”
张启山站在陛前,抬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那个位子,是真正的九天至尊,万人之上。
“手握重权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他唇角上扬,转过身冷眼看着被两个侍卫禁锢住跪倒在地的人。
“只可惜,你根本就无半分成功的可能。”
唐祺本人已被太和殿中的御卫紧紧禁锢,半分都动弹不得,却依旧抬着头毫不畏惧地回视他,平静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老臣,愿赌服输。”
张启山哼笑一声,冷眼望着他。
“你倒是看得开,可惜太不自量力。你的确掌握着大部分兵权,但别忘了,朕不只有兵权。”
他微微抬起下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无形的威严就这样自然的震慑了出来。
“朕文有解九,武有李岳,朝臣之中有齐允,朝堂之外还有霍家商贾的支持。你呢,你有什么?你以为你那些心怀不轨的蛇鼠之臣可以与朕的心腹抗衡?还是以为,朕会对你全然信任,不留一丝防备?”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张启山微微一笑,背手扬声:“自从看出了你这个心思,朕就一直在想,如何给你机会。”他顿了一顿,扬起头来,眼神里的冷傲毫不掩饰。“朕不怕你造反,只怕你城府够深、够能忍。身在明处的敌人,总是比暗处的敌人要好对付得多,不是如此么?朕本以为,唐丞会深谙此理的……”
他的眼中似有些许嘲讽的意味。
唐祺动了动嘴唇,眼神已有些灰败。
“……让我唐家的子女进宫,也是你的局中的一部分吧?借着宠幸端妃的名号,频频施以浩荡恩泽,让我等有机会暗中扩展势力,把握兵权。旁人自是看不出你的这般用心,只当是沾了备受陛下宠爱的端妃的福泽。”唐祺长叹一声,像是自嘲。“而老臣,果真没有识破此局,在不知不觉中顺着你的设计一步步走过来。爬得越高,摔得越重!陛下下了一盘好棋啊!”
他大笑起来,笑罢,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对上张启山深沉而冷峻的目光。
“陛下用心良苦,老臣实在是,自叹不如!”
“可惜,唐丞发觉得太晚了。”张启山从容勾了勾唇,眼中确有几分寒意。“若是你够谨慎,就不会暴露你的野心;若是你不贪心,就会及时收手,不会一步步走近朕设下的局!你是咎由自取!”他厉声喝道。
“咎由自取……好一个咎由自取。”唐祺苦笑一声,闭上眼。“唐祺这下子也算是死得明白了。陛下要杀要剐,请便吧。”
张启山垂眸看着他,轻叹一声:“可惜了,连累得唐家上下也要为你的愚蠢送命。”
他说罢击掌,侍卫上前,欲将唐祺拖下去。
“我看谁敢!”
一声高喝,众人闻声看过来,都是一震。
张启山身子一僵,想转头,却被厉声喝住。
“别动!”二月红站在他身后,狠狠地勒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紧握匕首抵在他的喉间。“放开他!不然,我手中的匕首可不长眼睛!”他冲着禁锢着唐祺的人喝道。
在场的人皆是大惊失色,唯独张启山的神色出人意料的冷静。
众侍卫纷纷拔剑出鞘,紧紧盯着来者的一举一动。却也犹豫着望向张启山,没有听到命令之前,不敢轻易作出下一步。
“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嫔妃也拦不住,看来你们这御前侍卫是不用当了。”张启山淡淡道。
侍卫统领不着痕迹地一颤,沉声道:“微臣失职!只是端妃娘娘拿着陛下随身的玉佩前来,说是陛下急召……”他抬头望了一眼,咬牙。“大逆罪人乃娘娘之父,凭陛下对娘娘一贯的宠幸,臣误以为陛下要法外开恩、容她见罪人最后一面……是微臣失职!”
他单膝跪倒在地,诚惶诚恐。
二月红低笑了一声,开口:“看来陛下的荣宠不只能在设计我爹时派上用场呢。”
见张启山默然无言,他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紧,艰难出声。
“方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一直都在骗我?”
“朕从未骗你。”张启山沉声答。
“是,你未骗我,只是一直在利用我罢了。”二月红低笑了一声,声音已有几分冷意。“利用对我的‘宠爱’之名,让我爹有了恃宠而傲的资本。陛下果真好计谋!”他窒息一样地顿了一顿,片刻,颤声道。“你明明可以……不给他机会的,为什么要故意放纵他,然后逼他到这一步!”
“因为一个帝王,想的是如何将危险斩草除根,而不是放任可能存在的危险,任由天命。朕不信天命!”张启山平静又淡漠地开口。“红儿,朕对你不够好么?朕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朕从未骗过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别的选择!”他咬着牙颤声吼道,手下力道不减,反而加重,竭力不想让人察觉出自己的眼眶在发湿。
“你有!”张启山冷声打断他。“如果没有此刻,你还是朕的端妃,朕会护你,你不会有事!”
“但我会生不如死。”二月红在他耳边苦笑一声道,深吸一口气,强作冷漠道。“他是有罪,但他是我爹。如果唐家被满门抄斩,我又怎能独活?”
“好,好一个不能独活。”张启山冷笑一声。“若朕不依你所愿呢,你是不是要毫不犹豫地杀了朕?”
二月红握着匕首的手一紧,又靠近了一寸。
“是。”他咬牙道。
张启山眸色一沉。
“你以为劫持了朕你们唐家就能得救?”
“至少,我爹娘和哥哥可以得救。”二月红镇定道,抬起头厉声道。“立刻准备车马,我要亲眼看着我爹娘和哥哥出京!否则……”
他手下用力,锋利的匕首在张启山脖颈边划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陛下!”
“陛下!”
惊呼声四起,张启山的眼神彻彻底底冷了下来,冷若寒冰。
“你倒是毫不留情。”他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亏得朕方才还想着怕伤了你。”
明明告诉自己他的话都是有目的的,但听到此言,二月红仍是忍不住心中一痛,有一瞬的失神。
但只这一瞬的犹豫,情势已天翻地覆了过来。
张启山蓦地捏住他的手腕,指节一扣,二月红痛呼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下一瞬间,张启山扣住他的关节翻身,将他彻底压制住。周围的侍卫拔剑一拥而上,剑锋直指脖颈,将他层层围住。
二月红喘着气,咬着牙手肘撑地想坐起来,却肩头一阵剧痛,又一次瘫倒在地。
原来方才那一刻,张启山已把他的右臂卸了,这下彻底施不上力。
张启山推开护驾的侍卫,一步一步走过去,俯下身紧紧扣住他的下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凭什么质问朕?红儿,扪心自问,你并非不知道你爹的野心。该是朕来问你!你对朕所谓的情、所谓的爱,是真心的,还是为了这一天,让朕对你心软?”
“现在还问,有什么用呢?”二月红弯起唇角自嘲地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已成定局。”
张启山目光一敛,高傲俊朗的眉眼此刻却有几分冷酷和死寂。
“好一个已成定局。你说的对。你不是想救你爹么?好,好啊,何必等到秋后问斩?”他冷笑一声,转过头望向唐祺的方向,眼神冷冽。“众侍卫听令!前左丞唐祺,狼子野心,意图谋反,行大逆不道之事,于太和殿行刺未遂,就地斩杀!”
二月红倒吸一口凉气。
“不要──”
禁锢着唐祺的侍卫已毫不犹豫地抽出配刀。
手起刀落,鲜血横飞。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灰白,身形猛地一晃。
“唐氏族人,赐连坐抄斩!”
他已什么都听不到,从不轻易流出的眼泪此刻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但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
“不,不要!求你……”
手臂施不上力,他只能一寸一寸艰难地爬过去,死死抓住他的衣角,摒弃了所有的尊严,只为求他。
“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只要能放过他们……”
张启山从一旁的侍卫腰间抽出刀,毫不犹豫地将他紧攥的衣角割下。
华贵的锦缎衣料悠悠飘下,落在地面。
这般决绝。
“你想死,朕偏不让你死;你想出宫,朕偏要把你锁在这里。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皇宫!”
他冷冷俯视着他,神情淡漠,半晌,扬起头,沉声开口。
“即日起,将端妃打入冷宫,非朕允许,不得离开半步!”
被挥开的二月红伏在地面,怔怔地握紧地面残破的锦缎,痴笑出声来。
他笑得凄凉,像个残破的布偶。也不挣扎,任侍卫宫人将他拖走。
待他的笑声渐渐不闻,张启山扫视了周围的侍卫,冷声道:
“护主不力,罚去你们三个月俸禄三月,可有异议?”
“谢陛下恩典”
比起丢掉性命,这等惩戒实属从轻。侍卫统领心下暗道。
大太监贾图海迟疑了片刻,终还是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恕奴才斗胆说一句,行刺陛下是大罪,按照律例,唐氏一人也不能留。这,娘娘……”
张启山冷声打断,拖长了声音沉沉道:“朕是皇帝,还是你贾图海是皇帝?”
他声音淡淡,却惊得服侍已久的大太监慌忙跪下请罪。
张启山挥挥手不耐地让他退下,目光却是沉得一片死寂。
第二十四回完。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重发
☆、入冷宫与世隔绝,举杯消愁夜笙歌
第二十五回入冷宫与世隔绝,举杯消愁夜笙歌
打入冷宫,意味着帝王从前的宠爱皆化为泡影。再加上唐家失势,从前那些抢着赶着阿谀奉承的宫人们,现在却都对冷宫唯恐避之不及。
“瞧瞧这些个嘴脸,从前主子得宠时一个个抢着讨好主子。现在主子失势,就纷纷绕着道儿走,好像我们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锦缎忿忿地咬着唇。
绫罗苦笑着别过脸。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是明哲保身?若是跟我们这些冷宫的人沾上关系,保不齐会惹上什么罪呢。”
她叹一口气,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清脆声音。
“奴才梨清宫宫人,受黎元公主之命前来。”
待绫罗锦缎闻声回头,踏入冷宫殿门的小太监抬起头来,朝两人一笑,朱唇皓齿,煞是清秀可爱。
“公主有要物要交与娘娘,奴才奉命前来。两位姐姐,可否通融一下?”
看清了他的脸,绫罗一怔,惊异地颤了颤唇。
“王、王爷!”
她与锦缎急忙福身行礼。
解九连忙扶起二人,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低声道:“无需多礼。我这副装扮前来,正是以免引起旁人的注意,但不能留在此地太久。有要事要与你们主子商讨,你们主子呢?”
“主子在内殿。”绫罗收敛起神色,连忙引他进入内殿。
解九疾步走进内殿,正看到窗边的人坐在空荡荡的桌前,桌上只有一本泛黄的书册摊在面前。但他目光失神,明显心不在此。
二月红闻声抬起头,见到来人,一怔,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王爷?你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称呼又这般生疏了?”解九叹口气。“你不把我当兄弟,我却是把你当成知己的。”
二月红轻呼出一口气,淡淡笑了笑。
“以后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