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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轻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沉沉。
“爱妃不用怕成这样,只要爱妃安分守己,别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臣妾不会了,臣妾一定安分守己!陛下……”
她入宫以来这些年,已是深谙圣意,知晓张启山这是动怒了。只是,因一个新入宫的妃嫔就对伺候了这些年的她动了怒,却真的是头一回。
心下不悦,却又不安至极,绝色的女子这回啜泣得更加楚楚可怜。
“起身吧。养好身子,朕过几天再来看你。”
张启山轻叹一声,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第三回完。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重发
☆、端华宫两相坦诚,唱戏文偶遇解九
“主子以後可要多加小心了。这次得罪了霍贵妃,让她在陛下面前丢了脸面,日後她必定要还回来的。”
清云边柔声说著,边为二月红仔细擦拭掉脸上涂抹的脂粉。
豔抹浓妆被擦拭掉,清秀的脸蛋又重新得以见天日,二月红心情好了些,给了丫鬟们一个安抚的微笑,悠悠开口:“她要是想报复回来我也没法子阻止,防备也没有用。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主子这麽想可不行,小心遭人背後捅刀子。”清乐插嘴道。“这後宫的事,我和清云可见多了。以霍贵妃的身份,想给主子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可不是什麽难事,到那时候就麻烦了。”
二月红只是笑,也不答话。
“那怎麽办?我看陛下对主子十分关照,不如把实情告诉陛下,让陛下帮忙……”
“别傻了,锦缎。”二月红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打断她,轻笑出声。“呵,陛下怎麽可能不知道?我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就是寻常百姓也能猜出来,更何况是一国之君?清乐说的没错,这後宫之事复杂得很,我这几日也算是看清楚了。”
他不在意的笑了一笑,伸出手摘下发侧的金步摇,又去摘盘发的几支长长的钗钿。
“更何况,陛下能管得了一次,却管不了千万次。後宫深院,只有自己给自己寻个活路。至於那些想自取其辱的嫔妃们,来就来吧,我可不是柔弱女子……”
“嘘──”清乐连忙打断他,小心地望了望静悄悄的殿门外,才低声道。“主子可莫要再说这话了。此话除了我们四个贴身丫鬟,其他人是万万不可知道的,小心酿成大祸!”
二月红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道:“你们也别指望陛下了,他哪能顾得了……”
“我”字还未说出口,他蓦地住了口,捏住细长钗钿的指尖被温热的手掌握住,最後一只钗钿被抽出,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散下来。
铜镜里映出的人冲他微微一笑:“怎麽不说了?朕顾不了谁?”
二月红看看收回自己的手指,转身行礼。
“平身。”张启山淡淡道,勾著唇角目光扫过他的脸庞。“爱妃天生丽质,素颜也好看的很呢。”又扫一眼跪在地上颤抖的几个丫鬟。“你们起来吧,都退下。”
“谢陛下!奴婢告退!”
年纪最小的锦缎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还是被绫罗扶起来的,另外三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唯有年纪稍长些的清云颜色还算冷静。
见内殿伺候的几个丫鬟和太监都出去了,张启山唇边带著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才看向面前青丝散落的人。
“你倒是胆大,只是手下的丫鬟胆小了些。”他淡淡开口。
二月红神色愈发平静,不亢不卑地答道:“是草民一人的错,与她们毫无干系,还请陛下责罚草民一人。”
“草民?你可是朕的嫔妃。”张启山哼笑了一声,微微挑眉。
“回陛下,陛下的嫔妃是草民的姐姐唐菱,不是我二月红。”
“是你坐著宫里的车辇,受了朕赐的封号。这熹妃是你,怎麽会是他人呢?”
二月红有些愕然的抬起头,望著张启山淡然自若的神色。一时有些心慌。
他这是什麽意思?莫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瞪著对方的眼神有些恼怒。
张启山饶有兴趣地盯著他,微微一笑:“不久前还是一副温顺的样子,怎麽如今忽然换了性子似的?不过朕倒是更喜欢你现在这样。”
二月红蓦地笑了一声,语带嘲讽:“从前是为了代替姐姐,我才作像姐姐那般温顺的模样。既然如今陛下说我就是我,那我就大可不必委屈自己了,不是吗?”
张启山眼里有了些真正的笑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没错,你这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倒是更讨人喜欢。”
他上前几步,挑了二月红的下颌,轻佻地靠过去。
“你就不怕朕假戏真做?”
二月红任他禁锢著也不挣扎,只是脸色冰冷,指甲几乎扎进紧握的手心,声音冷得能结出冰来。
“陛下若真想到那种地步,我也没办法。毕竟陛下手中可掌握著唐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身家性命。”
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你想激怒朕?”张启山唇边的笑意更加刺眼。“激将也没有用,朕不吃这一套。”他顿了一顿,话锋一转。“不过朕不会拿唐家威胁你,你尽管放心。”
他松了手。
二月红立刻後退一步,脱离了他的禁锢,低垂著眉眼,不知在想什麽。
“时辰不早了,朕就不多留了。爱妃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张启山意味深长的说道,走过二月红身侧时,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这才昂首走了出去。
二月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才长叹一口气。
这位皇帝远比他想像的要难对付得多。
即使这样,他也不会放弃为自己谋划一条出宫的路。他绝不可能一辈子像个女子守在这萧墙之中的。
“皇上有赏,赐端华宫如意一对──”
“皇上有赏,赐端华宫步摇两柄──”
“皇上有赏,赐端华宫绸缎十匹──”
“皇上有赏──”
“主子,这是怎麽回事?陛下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这几天不断的赏赐……”清乐忍不住开口问道,不掩忧色。
“有赏赐是好事,为什麽还要担心?”锦缎天真道,换来其他几人无奈的摇头。
二月红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这才悠悠开口:“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自古帝王意难猜,赏罚不过是一句话罢了。这是作在面上,给朝中势力看的。”
“那要是再来赏赐……”
“都收著。”二月红淡淡道,合上书起身。“绫罗,那我那件戏服来。”
“主子要练身段?”
“许久没有吊嗓子了,也不知退步了没有。”二月红微微一笑,神色有些独属少年的调皮。“在这里闷了这麽久,总得容我给自己找些乐子吧?”
“可是……”
“无大碍的,唐家小姐爱看戏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陛下最近又忙於政事很少来,没有关系的。”清云安抚她道。
二月红笑著点头。
他正是知晓此事,才难得如此放肆。何况他从小就跟著师傅学戏,戏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披上水红的戏服,二月红走到端华宫的後院。宫女太监已被他支走,一时偌大的庭院深深,静谧得有如无人之境。
二月红一手贴在额前,一手指腹贴在小腹,缓缓吐纳了几日,绕树走了几步,修长的指尖在空中挽出一个花,停住,拔高的声音多了几分柔媚。
“夜深沈,独自卧,起来时,独自坐。有谁人,孤凄似我?似这等,削发缘何?恨只恨,说谎的僧和俗,哪里有天下园林树木佛?哪里有枝枝叶叶光明佛……”
一曲终了,额上已出了一层薄汗。二月红喟叹果然太久未练,身段也生疏了,作了一个收场的手势,这才放下手整理衣著。
“啪啪啪!”
耳边传来的击掌声令他心下一惊,转过身来。
“唱得不错,身段也美。在下痴迷戏曲已久,可否与姑娘结识一场?”
不知何时站在墙头的人笑著跳了下来。
看到眼前人杏眼圆瞪,一副小鹿受惊似的模样,解九连忙解释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非登徒子,还请姑娘勿怪罪!只是方才无意中听到姑娘在唱《思凡》……姑娘可是御戏班的新人?以前似乎没在宫中见过……”
二月红此时已然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反问道:“不知公子是哪位王爷?”
片刻间,他已思索了一番。敢在皇宫中如此放肆,误入後宫也不怕受责罚的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中显贵。眼前的人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比自己年龄都小,无非是皇家子弟。但张启山也不过弱冠之龄,总不会有这麽大的皇子,兄弟倒是可能。
“姑娘倒是兰质蕙心。”解九笑了起来,眉眼间与那位青年皇帝有几分相像。“不才,在下解九。”
垣亲王解九?二月红闻言不禁微微挑眉。
他是听说过这位年轻的王爷的,还在民间的时候。
垣亲王解九与当今圣上并非一母所出,却是一母所养。张启山自幼丧母,是由解九的母妃浔妃抚养长大的,因此两人十分亲密。传闻这位垣亲王是个传奇般的人物,下得一手好棋,曾公然摆下擂台任人挑战,未有败绩。如今看来,原来也是个戏痴。
二月红微微一笑,屈膝行礼道:“端华宫熹妃见过王爷。”
解九一愣,再看向他的眼神已有些复杂。
惊讶与淡淡的失落交织的心绪。
但他很快便控制好了自己的神态,又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微笑。
“原来是熹妃娘娘,解九失礼了。”
他打量著二月红未施粉黛的脸,意味深长地开口:“听闻熹妃娘娘近来很受皇兄专宠,我起初还不信,如今看来,这淡然的性子倒是皇兄喜欢的。”
不过还是与他想象的十分不同。这熹妃容貌也不过是清秀温润,并没有如何的倾城之色。
未等二月红,他又话锋一转,说道:“方才听到熟悉的戏曲,一时忘形才误闯後宫禁地,还望熹妃娘娘勿怪。我该出宫去了。”
二月红点头回礼,再抬眼,墙头上的人已消失不见。
他忍俊不禁,这位王爷来去自如,似乎是正门为无物。果然还是少年心性。
这样想著,他转身回殿。
回到殿内,正巧遇到绫罗来寻他。
“主子,陛下派人来邀您前往乔心亭赏莲。”
“赏莲?”二月红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心。
上次御花园莲池的经历还未忘却,这次又要去赏莲?何况,如今天已转凉,并不是赏莲的好时节。恐怕赏莲事假,找个借口寻他去才是真吧。
他心里嗤笑,唤道:“绫罗。”
“奴婢在!”
“去拿那套湖绿的宫装来。你和清云随我前去。”
“奴婢遵命!”
第四回完。
作者有话要说:
☆、青云湖心向神合,乔心亭琴作解语
“乔心亭”是由谐音而来,是一座在青云湖上的桥心小亭。
青云湖是皇宫中另一处植有水芙蓉之地。一到夏季,一湖青绿映著点点红白,别有一番趣味。
二月红走上桥廊,远远就看到了亭中一袭明黄的身影,几个宫女太监在一旁伺候著。
他走过去,身後跟著两个丫鬟,屈膝行礼道:“给陛下请安。”
张启山闻声回头,目光扫过他身上,顿了一顿,才开口:“平身。”
待二月红起身,他才缓缓又说了一句:“湖绿也很好看。”
他大概是知晓二月红不喜欢“爱妃”这个称呼,才直呼了“你”字。
二月红一顿,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宫装,从容一笑:“谢陛下盛誉。”
“坐吧。”张启山用目光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
二月红依言而坐,一旁的宫女立刻上前送上杯盏,是宫中秘藏的佳酿,有淡淡的醇香。
“你进宫也有两个多月了,宫里的规矩都学会了吧?”
“是。”
二月红本就是左丞之子,即使从小鲜少在家中住,规矩和气度却仍是大家公子的风范。对他来说,学习宫中规矩并不是什麽难事。
张启山点点头,微微一笑,目光望向亭外的湖光水色。
“你可知此湖名字的来历?”他道。
二月红略一思索,莞尔一笑,朗声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张启山赞许地看他一眼,微笑点头。
“不错。当初太宗见到此湖,水色青碧,便赐名‘青云湖’,是希望子子孙孙也能够有这等才华气度。因此,先皇在世时,每隔五年会在此亭设下家宴,家宴的最後出一道题目,令众皇家子孙竞相折桂。”
“那陛下想必也参加过吧?”二月红隐约被挑起了兴致。
张启山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些,平静答道:“年满八周岁的皇子都可参与,已及弱冠後则不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