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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一向整洁的神田被逼到这个样子这足以说明这次他有多疲劳。
兔子这回很听话地在自己的窝里呆着,它所特有的从拉比那里继承来的神田优情绪感知系统告诉它现在绝对不要去打扰它的主人大人,否则困倦到极点的神田会直接将其用六幻将其钉在墙上做成一件新鲜壁挂。
神田睡着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拉比说,那是因为阿优他胆子太小,所以平时总装一副凶脸来不让人接近,就像刺猬,明明是很温顺的小动物,偏偏要竖起浑身的刺,搞得自己没有人敢接近。
但是他忘记了,如果刺猬没有了刺,那么它一定会死。
那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利大于弊。
神田没有锁门,这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也许不明智。
神田不会想到拉比今天会来支部,在他冲回房间睡觉的同时拉比就从方舟里走出来,第一面照旧笑得礼貌而温和,第二面就转回为呲牙咧嘴笑得夸张的兔子式表情。
拉比是亚洲支部和总部之间的特派邮递员,为了他和神田优的再见如果不是紧急事件的话考姆依和巴克干脆干脆就废止了两个地区之间的电话往来。
当然好人是存在的,即使是不像好人的好人。
在他把信交给巴克的第二秒巴克就朝着楼上一挥手,“去吧,这回在呢。”
拉比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一声谢就向楼上跑过去。
巴克看着拉比的背影摊一下手,“爱情这种东西啊……真是可怕……”
巴克也不算很年轻了,三十出头。
拉比过于匆忙以至于忘了敲门,伸手直接推门没想到却真的进了来,险些闪倒,刚想张嘴喊“阿优”,字句却凝在了嘴边。
他的阿优睡得正熟,一向整洁的他显然是非常累了才会这样发绳扔在一边衣服也只是胡乱堆起就睡过去。
拉比实在不忍心弄醒他。
于是他只是轻手轻脚地将被子摊开,给神田盖好,顺手掖掖被角,然后给他叠好了衣服,端端正正摆在一边。
阿优,如果不盖被子的话是会生病的。
拉比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走到神田身边,低头轻轻地吻一下他的唇,那温软的触觉仿佛久违一光年。
然后他触电一样迅速起身,紧张地看神田是否醒来。
他的优很安静。
于是拉比心满意足地扯开一个寂静无声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门,退了出去。
神田睁开眼。
他只是保持了安静,但是已经醒了。
拉比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他不是那种住所都已经被人非法入侵了还可以安眠的人。
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向都没有安全感。
拉比,你真是固执。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我只是个……没有被神选中的弃儿罢了……
……我只是个……用未来去换取今天的可悲者罢了……
最开始他以为是巴克,但是马上又听出来不是。
是他,是他的兔子。
他听着兔子窸窸窣窣地走动,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刻意压低的声音,和会被整理好的东西。
在总部的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最后就会是一个吻,过去是落在脸颊上,但这次例外。
他不想睁开眼是因为他在等待最后那一个吻。
他已经太久没有触到他的温度,久到几乎要被冻僵。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想念他,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但是他只能对自己承认,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就只能掩饰。
他认定自己和拉比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有的时候,就让自己这黑夜,任性地做一下黄昏吧,可以体会一下,白昼的温度。
他当然听见了拉比走到门口的时候没有出声说出的话。
神田的听力一向非常好。
笨兔子,我知道。
我也是。
神田重新沉沉睡去。
时差是一件很讨厌的事。
……但是它的优点是,可以让自己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梦见过去,梦见那些和兔子在一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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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比走到楼下,对巴克说,“阿优他在睡,不要让人去打扰他。”然后转身踏进方舟,消失在一片刺眼的空白之中。
巴克这才想起,神田他在倒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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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是一件很无奈的东西,因为它永远都不会改变。
但是经过缓慢的适应,最终都会习惯另一个时区。
但是请你告诉我,如果我们所在位置之间的连线始终都可以穿过地心,那么要我如何适应这,一个白昼一个暗夜间的时差。
如果根本就是你是昼而我是夜,那么,到底该怎样做,我才能融入你的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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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命线
拉比这一回去的是印度,英属殖民地。
印度人穿的衣服很好看,他想,纱丽看起来很奇特。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拉去占卜,难道只因为自己长得太过鲜亮夺目了吗?
那好像是个印度女人,脸挡住了,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大而明亮,黑得纯粹,身上有着咖喱与廉价香料的味道,拉比被她拉到一边的小帐篷里,然后那女人慢悠悠地说,年轻人,你很特别,让我来看看你的未来。
听声音,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好啊,反正我闲着也没有事做。”拉比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却暗中捏住了锤子,谁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头,万一是AKUMA或者是诺亚该怎么办。
“放心,我没有恶意。”那女人偏偏像看透他心中所想,瞳中带了笑,反而让拉比觉得尴尬。
拉比突然发觉她不是印度女人,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你是罗姆人吧。”
那女人很惊讶地抬头看着拉比,然后笑了。
“被你看穿了。”
“这里的人很凶,如果我不冒充是印度人的话,是活不下去的。”
这是一片最纯正的印度教徒居住地。
“我们是逗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支队伍,过几天,我们也要离开了。”
拉比看那女人从袍子里掏出一副塔罗牌,熟练地洗牌切牌,技术简直好到像亚连在玩牌。
打开牌面之后,那女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拉比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听,并不是很在乎,他并不是很相信这些。
虽然他相信有神,但是他并不相信有可以预测人的命运的人。
人类因无法预知未来而愚蠢地充满希望。
“你的命运很特别……看不见开端和终结……有两条命运之线纠缠着从始贯穿至终,但是有一条偏离本来的走向……你是个异类……你有一定要找到的东西,但是为了找到这东西你会失去很多……”
拉比手支着下巴,兴趣缺缺,却在听见这一小段的时候开始感兴趣。
很对。
如果仔仔细细想来,非常符合。
也许她有一点能读心的力量,但是拉比更觉得只不过是巧合。
那女人看出拉比的怀疑,笑着收拾牌,“年轻人,你并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罢,但这是你的命运。”
“我并不勉强你相信。”
“罗姆人从不杜撰别人的命运。”
拉比笑着想要离开,但是想了想,掏出几个银币来,在当地已经算是不少的钱。
“作为占卜的谢礼。”伸出手递过去,那女人却只是摇摇头,“我不是为了钱财才选择你。”
“因为我觉得你很特别。”然后她抓住拉比的手,将他的银币推回去,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睁着那双漂亮的黑眼睛看着拉比,“年轻人,你的手,再给我看一下。”
拉比已经彻底摸不清楚头脑了,他只好伸出左手,重新给那个女人看。
“我在这里了解了一些关于命线的事情……”然后那女人抬头,眼睛里满是天真的神色。指着拉比的手心中一条贯穿的伤痕,那是在自己伤得最重的那一场战斗中留下的,拉比至今也没弄清楚那伤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那是缔结双生留下的伤痕。
拉比自然不知道。
“这条伤……刚好覆盖了你的爱情线……那么说来你的生命中,会有一个刻骨铭心的人,你一辈子爱的人注定只有那一个,再也挣不脱……”
拉比愣住。
那人当然是神田优。
除了他,还会有谁。
女人看出拉比眼里的错愕,轻轻地笑了。
“年轻人,如果你错过了这个人,那么会受到惩罚的……”
拉比像做梦一样走出了神秘女人的帐篷,走出没多远之后他忽然觉得还应该可以问一些什么,于是他往回走,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顶帐篷了。
……是真的还是自己在发白日梦……
拉比展开左手,重新审视手心的伤痕。
所谓贯穿了爱情线的伤痕。
那么说来,优,是不是代表,此生此世,唯卿而已。
是不是代表,我会用一世的爱恋来证明,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拉比你真是俗到可以……难得你还自称黑教团第一大情圣说出这种狗血的话你干脆用阿优他们那里的方法自尽算了……好像那种叫切腹的方法真的很血腥……
拉比忿忿地骂着自己离开了那一片街道。
他不知道神田的那一道伤痕,烙在生命线上。
那是不是代表,我会用我的全部来爱你,即使放弃生命也毫不在意?
是谁付出的多一点?
是谁留恋的多一点?
是谁爱的多一点?
他至今都不知道,神田为了他所遭遇的一切,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他一定拼掉性命也要把神田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他不知道,这很微妙。
有些存在的客观事实,由于不为人知晓,就无法成为引发主观臆断的引子。
人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某些不变的事情,偏偏要自己亲自面对,才会对其作出本来就应有的回应。
后来拉比回到教团,书翁和他讲了一件让他惊讶好久的事
“根据历史记录的各种迹象看来,作为一个书人,只要他的书人之眼不被毁掉,他就不会死,被毁掉的组织会慢慢再生,即使生命迹象已经消失,最后也会重新恢复。”
“但是被恶魔病毒攻击除外,病毒是在全身扩散的。”
拉比摸摸自己遮着右眼的眼罩,笑起来。
……我可以陪着阿优,一直走下去。
走到生命的尽头,绝对不会扔下他一个。
他不知道他和神田两个人已经注定了谁都不会留下谁一个。
那是他们的命运。
烙在两个人手上的伤,到底是爱情,还是生命。
到底是保护,还是枷锁。
神田绝不知道自己亲手缔结的契约,到了最会竟会这样。
受到庇护的人,竟是自己。
又何妨。
怀着一颗甘愿赴死的心去爱上拉比的人,永远是神田优。
这一点永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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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中的横线代表神的爱意,象征祝福。
而纵线则代表神的愤怒,象征罪与罚。
拉比的伤在爱情线上,横向贯穿。
神田的伤在生命线上,纵向蜿蜒。
是谁伤得更重一点。
这一场爱恋,你只付出了爱,而我献出了整个生命。
孰深孰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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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戒指
神田绝对不会想到会有这样一场遭遇。
他在奥匈帝国出任务,任务结束的时候遇见了迪奇。
……不是冤家不聚首吗。
但是迪奇这一次是民工版,尽管神田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还是一下子就感觉了出来。
六幻“嚓”地出鞘,神田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迪奇却没有变化成诺亚的样子,只是笑嘻嘻地退后一步。
“先生,我在休长假哦~~~~没有时间来陪你玩。”
神田一阵黑线,这家伙怎么居然会有休假时间。
“切。”刚想要挥刀冲上去,迪奇的话却让他停下了动作。
“起码不要忘恩负义吧,上次可是我和罗德手下留情,你和小书翁才捡回了一条命啊~~~~”
神田明明显显一脸的怀疑。
“对了上次你是昏过去了,所以不知道……就是那小书翁差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