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平老头儿,你快点,你走得倒是悠闲,病人可等不得!”
刘正风听到向问天火急火燎的声音,嘴角极缓慢极缓慢地勾起一个弧度。
“向问天,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你可不可以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好好好,平神医,求求你快一点吧。”
平一指点点头,“这才像话。”说着便踏入门槛。
在刘正风心里,所谓神医,都应该仙风道骨,仪表不凡,可眼前这位,邋里邋遢,披头散发,不像神医,倒更像未开化的野人。一想到他或许是向问天从神农架揪出来的,与他此时形象倒也契合,饶是心事浓重的林雪衣,也不禁有些好笑。
“你快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平一指扫了一眼刘正风,问道:“这便是曲洋的那个小情人?轮廓倒还不错,若是健康时,应该还可以入眼。”
向问天心说,刘正风健康时,可谓风姿绝世,如玉清华,又怎会仅仅是“可以入眼”?
他走上前去,翻了翻刘正风的眼皮,也不把脉,转身便向外走,一边还说:“不用看了,死了。”
向问天一把拉住他,“你胡说什么,他明明还活着,怎的就死了?”
平一指瞪了他一眼,道:“在你们看来,他还活着,在我看来,他已经是个死人,救不活了!”
“你……你!”向问天目眦欲裂,想了半天,道:“你不就是要救一人,杀一人吗?你杀了我,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向兄弟,你我同为任教主效力,你来求我,我怎会不尽心尽力?实在是真的回天乏术,你要求,就去求阎王爷吧!”
向问天扑通一声跪下,道:“他是曲洋的命根子,他若出了事,曲洋肯定也活不成了!此番你得以逃出生天,几乎全靠曲洋斡旋,你就看在他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再尝试一次吧。”
平一指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突然转回头来,问道:“他怎还未死?”
刘正风愕然,随即在心底苦笑一声,是啊,自己这个样子,已与活死人无异,又何苦赖在这个世上,忍受这许多苦楚?可是,一想到自己要死了,曲大哥该多么悲痛欲绝,他就狠不下心来,总觉得多活一天,便能多想着曲大哥一天,也是值得。
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平一指解释道:“以常人来看,他这样的身体状况,断断撑不到现在,然而他虽无生迹,却也没有死亡的迹象,着实奇怪。”
他走回床边,边把脉边问道:“曲洋可曾给你吃过一颗叫做‘回灵丹’的神教圣药?”
刘正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是一颗淡绿色板栗大小的药丸,闻着有墨香,吃起来有淡淡的桂花味。”
刘正风想起来,他们寻找平一指时,自己生过一场大病,曲大哥哄着自己吃过不少药物,其中便有这么一颗。他当时还觉得怪好吃的,可惜以后就没有了。
他点点头。平一指放下他的手,继续问道:“那一晚,你可曾有过房事?”
刘正风羞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平一指哈哈大笑,脸上混杂着惊异与狂喜。“想不到这圣药竟真有如此奇效!”
向问天一把抓住他的双肩,问道:“那这样说,刘正风可以活下去了?”
“何止是活下去,还是两条命呢。”
向问天大喜过望。“你是说,这圣药还可以救他一命?”
平一指摇摇头,道:“我在本教医典看到过此药效用的记载,但因这药极其珍贵,还未有人亲身试过,所以我也只当典籍里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没想到,祖师爷庇佑,今天竟让我亲眼见了这奇效!”
向问天不耐道:“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什么两条命?”
“自然是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这药的作用,便是让男人逆天受孕,病痛与药物都过继到孩子身上,等孩子出生,大人自然平安了。”
刘正风了然。所以那之后,不管曲洋给他吃多少补药,输入多少内力,他都接受不到分毫。
“神医……如此……我的孩子……可能平安?”
平一指答道:“胎儿病理,与大人大有不同,我也不好做断言。不过孩子出生时便身体病弱,想必已成定数。”
刘正风在心里暗暗祈求上天,保佑孩子平安健康,他,是曲大哥的孩子啊!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刘正风本就身体虚弱,这一折腾就折腾了一整天,几要累死,等到又一次朝阳初升,才随着一声婴儿啼哭,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老爷,是个小少爷!”锦钗高兴地说。“老爷打算给小少爷取个什么名字呢?”
“琴儿……就叫他……琴儿吧。”
“琴儿?”林雪衣推门进来,“‘雨泻幕檐竹,风吹青井芹。’芹儿,真是好名字。”
刘正风爱怜的望着婴儿的面容,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生下刘芹后,刘正风身子果真好了许多,没过几日,便已能下床行走。一日,他推开房门,看到向问天站在外面东张西望,便笑道:“向问天,你怎还赖着不走,等我请你喝酒么?”
向问天高兴地说:“我看你气色好多了,怎样,近来可还有难受?”
刘正风正色道:“这次还要多谢向兄弟救命之恩。”
向问天摆摆手,“哪是我救得你啊!你要谢,也该谢给你药的曲洋才是。”
刘正风躬身道:“向兄弟过谦了。此番恩德,刘某无以为报,请受刘某一拜。”
向问天连忙扶住他,说:“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要真想谢我,不如就像称呼曲洋一样,叫我一声向大哥如何?”
刘正风愣了愣,微笑道:“向……大哥?”真是……怎么想都别扭啊……
向问天顿时笑逐颜开。“这就对了。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曲大哥,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就好,不用客气。”
刘正风微微一笑。“哪能如此麻烦向大哥。向大哥在我这儿,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才好。”
宾至如归……向问天苦笑一下,在你身边,如何不是如归呢?
他小心扶住他,一步一步向外走,心里想着,如果就这样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倒也不错。
正风,我知道这样很龌龊,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喜欢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我知道,你是曲兄弟的人,所以我以另一个兄弟的身份站在你身旁,这样的陪伴,你或许能接受吧?
东方不败寝宫中,曲洋端然静坐,默默看着面前一架古琴。
“我命人寻遍四海,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一架焦尾,你为何从不弹它?”
曲洋恭敬道:“属下只会弹些俚曲小调,恐污了教主圣听。”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若曲长老所做,也算是俚曲小调,那这世上乐曲,还有什么能当得上阳春白雪?曲洋,是不是没了刘正风,你便连琴也不愿弹了?”
曲洋无法,只得双手放于琴上,胡乱拨弄,这绝世名琴,在他手下,竟被弹得哦哑嘲哳。
“曲大哥,你看看我。”东方不败突然双手按住他弹琴的手,哀求道,“我日日舍下教务来看你,你却连为我弹一曲琴,都不肯吗?”
曲洋惶急地站起跪下,道:“以教主之尊,属下万万不敢当‘大哥’一称。”
东方不败哀婉道:“我叫你一声大哥,你便当得起。我是真心想成为曲大哥的人,为何你从不愿看我?”
曲洋依旧低头俯视地面,道:“属下不敢妄窥教主天颜。”
东方不败美目中透出一种绝望的凄婉。“曲大哥,其实当初救你,我只当你是无用弃子,不欲再造杀孽。可是后来,看你日日思念刘正风,方知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也可以有如此刻骨相思,不由想到,若是哪个男人,肯将曲大哥对刘正风的深情的十之一二,用于我的身上,我便是此生无憾了。”
曲洋道:“教主妄言了。日月神教全教上下,皆对教主奉若神明,可刘贤弟,只有我疼惜爱护,尚且无法护他周全,教主自可不必舍本逐末,寻求如此无用的真心。”
“这日月神教,又有哪个人,是真心敬我爱我?我身居高位,却要日夜担心手下暗算,日日勾心斗角殚精竭虑,我真的累了。曲大哥,若你愿带我走,便是天涯海角,我也随你去了。”
曲洋依旧恭敬道:“教主如此抬爱,实在是折煞属下。”
东方不败阖目道:“好,好……曲大哥,我不迫你,你只要知道,什么时候你愿意弹琴了,想弹琴了,东方永远等着,听你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自从曲洋回到黑木崖后,杨莲亭在教中地位一落千丈,不仅东方不败不再事事找他相商,夜夜与他欢好,就连那些底下人,也只把他看做失了宠的佞臣,不再把他放在眼里。他越想越是懊恼,后悔自己当初一时意气劝东方不败把曲洋留下,这些日子里,便整日琢磨着怎样赶曲洋下山。
一日,他看见一群麻雀在庭中啄食,不耐烦地前去驱赶,麻雀呼啦一声散开,不一会儿又聚了回来。他眉头一皱,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你巴巴来找我,就为给我看一只死鸟?”
“属下前日里,救下了一只受伤的麻雀,见它可怜,便将它养在这金丝笼儿里,每日精心挑选上好的小米喂它,可它竟不吃不喝,两眼只望着外面,没过几日,便饿死了。”
东方不败冷笑道:“杨莲亭,你什么时候到了连养死只鸟儿都要向我汇报的地步?”
杨莲亭接着说:“我敬这鸟儿也有如此傲骨,为了自由不惜牺牲生命,可前几天,家中庭院又里来了一群麻雀,日日叼食些残枝烂叶,驱散了又飞回来,赶也赶不走。”
东方不败皱眉深思。“你是在劝我,放了曲洋?”
“不是真的放生,是欲擒故纵,就像这鸟儿,你一味把它锁在笼子里,它便一心想着外面的天空,可一旦你不再束缚他了,他反倒会念起教主的好来,眷恋着不肯离去了。”
东方不败思索片刻,道:“你说的有理。莲弟,整个日月神教中,只有你真心待我,也最懂我的心意。”
杨莲亭见他没有像往日一样对他冷言呵斥,反倒是温言赞赏,突然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不是那么不易控制。
“曲大哥,你现在满心想的,是不是都是你的刘贤弟?”
“教主,属下满心想的,都是如何为神教效力。”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刘贤弟,或许早就已经死了,你会不会恨我?”
“曲大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想着,只有他死了,你才会看看我,心里面,才会有我的一个位置……”
他想起那一天,刘正风那么绝望地让他不要离开。自己当时怎么说来着?“好,好,我不走……”可是最后,自己还是负了他。
正风说的没错,来求东方不败,又有什么用呢?是了,他的刘贤弟,一向水晶心肝玲珑七窍,怎么可能有错?
自己以后,一定要事事听从刘贤弟的,刘贤弟一定都是对的。哪怕自己认为不对,也决不再违背他的意愿了!
“曲大哥……曲大哥……”
“嗯?刘贤弟,唤我何事?”他温柔问道。
“你若不愿再困于这山崖之上,便下山吧,只是要记得,哪怕你失去刘正风了,你还有我……”
曲洋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衡阳刘府,是在黑木崖上;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刘贤弟,是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他木然地答道:“属下告退。”便径自离去了。
第二天,曲洋向东方不败请辞。
“曲大哥,你终于还是要离开了。”
东方不败双眸中绝美的婉转,曲洋全都看不到,他只是恭敬地说:“属下希望此次下山,能够带上非非。”
曲非烟的母亲是曲洋属下,被杨莲亭陷害,临终前将曲非烟托付与他。他将曲非烟视作亲孙女,这次下山,怕她再为奸人所害,便说什么也要带她一起。
“也好,非非那丫头古灵精怪,最是讨人喜欢,有她陪你,我也能稍稍放心。”
曲非烟得知要下山去玩,先是兴奋了一阵,又闹着要辞别常在一起玩耍的任盈盈。两人依依惜别一番,曲非烟用她小小的粉拳锤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你等着,我回来后,一定将所见所闻一一讲给你听。”
曲洋微笑着把她揽在胸前,道:“以后就剩咱爷孙俩儿相依为命了,这黑木崖,可不是那么容易回来喽。”
任盈盈问道:“老师可是要去找刘正风刘爷爷?我还希望有机会见到他,请他教我吹箫呢。”
曲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怎么,老师教的还不够好?”
任盈盈俏皮道:“老师教的自然是极好的,可比起刘爷爷,一定是大大不如了。否则老师又怎会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