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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善眼带好笑的看着这些人的表演,面上却呆呆的,仿佛被吓住了一样。直到端亲王掏出他的令箭和匕首的时候,才抢上前一步,将这两样东西抱进怀里。在端亲王和新月惊诧地目光中,说出了一番同样慷慨激昂的话。
“阿玛,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是路上遇见八旗的援军,就出示令箭寻求保护;若是遇见敌人,为免受辱,我就杀了姐姐保她名节。”由于身高的问题,克善仰着脸,眼神坚定地看着端亲王:“然后再自杀全忠。阿玛,你放心吧,我是男人,会照顾姐姐的。”
严格来说,克善在端亲王的儿女中,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也是最不得宠的那个。虽然他是小儿子,却是庶子,但是端亲王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慈爱都给了前面的三个子女,特别是唯一的女儿——新月。直到此刻,端亲王才发现这个小儿子的不同。
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探究了,只能一边遗憾一边庆幸着。遗憾的是没能早日发现小儿子的不凡,庆幸的是有子若此端王府就有崛起的希望。他原本的打算,是将这两样东西交给新月的,现在顺势就改了主意。
看到匕首,又听到克善那番杀她再自杀的话,新月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就哭得更厉害了。她哭喊出声,诉说着她的不情愿,她要与阿玛、与大家一起死啊……
对着这个捧在手心里宠爱了十七年的女儿,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端亲王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但是,他却不能答应她的请求。于是,端亲王用他充满感情的声音倾诉着自己的心声,告诉他的月牙儿,一定要活下去,不只是为了克善,为了端王府,也是为了他。
等不及这对父女互诉完衷肠,克善挑了一个空档,打断道:“阿玛,莽古泰跟云娃还年轻,没有出远门逃难的经历。我院子里的老邢是从北边逃荒过来的,有这样的经验,不如让他也跟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靠那两个愣头青,恐怕出了城连方向都辨不清。
端亲王点头,满是欣慰地拍了拍克善的肩膀,深觉自己后继有人,就算死也对得起祖宗了。上前两步,紧紧抱了抱新月,父女两个终于做了最后的诀别。
新月三个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克善早已经带着老邢等着了。他们走的是端王府的一道暗门,出了门便是一条临街的深巷子。还没跑到巷子口的时候,就已经能听到嘈杂的人声。转个弯,便又看到了街道上拥挤的人流。
“等等。”克善蹲在转弯处,喊住想要冲出去的新月三人。他一边叫人,一边用手蹭了地上的灰土,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然后又随手抓了两下,将编的整齐的辫子扯乱。既然是逃难,那就要装的像一点才行。
“克善,这么紧急的关头,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起来。你知不知道,阿玛、额娘和哥哥们将多么珍贵的机会给了我们,你怎么能这样不懂事……”新月很着急,保护好克善,保存端王府的一脉香烟,这是阿玛交给她的任务,她一定要完成阿玛的嘱托。
想到这里,她就要去拉克善起来,准备快点离开。若是被人发现他们是从端王府出来的,一定会被愤怒的人群活活打死的。还没等她碰到人,克善已经站起来了,灰突突的小脸加上凌乱的头发,活脱脱像个小乞丐。
冷眼扫过焦急的三人,克善呸一声吐出不小心弄到嘴里的沙子,向两个女人道:“像我一样,将脸弄脏,头发扯松散。如今荆州正乱着,你们这个样子出去,白白嫩嫩、细皮嫩肉的,目标太大了。乔装改扮,不是换身衣服就行了的。”
新月主仆三人愣了一下,都在诧异克善个小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们觉得这话说得有理,倒是听话的行动起来。就连新月这素来爱干净的,也强忍着不适,弄脏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毕竟,她还没有完成阿玛的嘱托,还不能死啊。
被称作老邢的老仆,一声不吭看着,他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克善。就连眼神,也很少有错开的时候。等到都收拾好之后,老邢才上前一步,一弯腰就将克善捞到了背上。
“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不准再叫什么‘世子、格格’,都叫名字就行。如果不知道该叫什么,直接你你我我的也行。”说到这儿,克善特别盯了莽古泰一眼,冷着声音道:“尤其是你,说话之前,先走脑子,不然就闭上嘴。”
莽古泰有些不服气地瞪瞪眼,却也没说什么。他一直是王爷派给格格的侍卫,他的主子就是格格一个人。若不是看在王爷和格格的份上,哪能让个小孩子爬到头上教训呢。
一走出巷子,五个人很快就被淹没在出城的人流里。这会儿出城的人正是最多的时候,而且人人都是争先恐后,横冲直撞的。莽古泰和云娃一人一边扶着新月,可即便这样,新月仍被挤得歪歪斜斜的,勉强维持着不摔倒。
老邢被挤在云娃的旁边,克善在他背上看着跌跌撞撞的云娃眯眼。若是再拥挤些就好了,那样摔倒的话,就再也不用站起来了。克善有些遗憾,这荆州的街道修得也太宽了些,让他少了一次一劳永逸的机会。不过,也许能在城门那里试试?
克善又去看便宜姐姐新月,若这女人是个安分的,忍她到出嫁也没什么。可只要一想到她将会做出来的那些事,克善就觉得自己不能姑息养奸。来到清朝,他虽然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当个王爷混吃等死,可总也不能让自己成个笑话吧?!
是的,对于接下来会上演的情节,克善是了如指掌的。甚至,他比那位攒出这场闹剧原著的那位阿姨,都还要更加清楚一些。因为,曾经的他,作为一个获过多次大奖的资深编剧,在他事业的起步阶段,就是靠着改编这些玩意儿混吃混喝的。
荆州的边门,往常罕有行人,现在却是人流汹涌。克善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流量,稚嫩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这的确是一场踩踏事故的最好发案地,可问题就在于,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克善都没有把握,能够让自己不受连累安然脱身。
若是有人在这里摔倒,恐怕就不是一个人死活的事情,而是一连串的人命。就算他克善真的能冷酷无情,能够漠视其他人的死活,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更何况,他的心虽冷硬,却也没硬到能够无辜牵连他人的地步。
心中略一权衡,他便已经有了决定。想要弄死新月,机会还有很多,实在没必要在这里冒着被拖累死的风险下手。不过,克善还是示意老邢略微慢一些,至少要离那三人远一点,省得被牵连了。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果然是明智的。
狭窄的城门,造成人流量的剧增。本来就被挤得跌跌撞撞站立不稳的新月,一个踉跄双腿就软下去了,双手不自觉地便要抓住身边的人。好在,云娃跟莽古泰都紧挨在她身边,她一手抓住了云娃。可是这样一来,两个女人就都想要歪倒。
这时候,还是莽古泰管用。强壮地身子硬是挤到两个女人身边,一手一个拦腰将人抱起,闷着头硬是挤出一条路来。新月跟云娃两个,简直是脚不点地地出了边门。
老邢就跟在他们后面不远处,趁机也背着克善挤出来。
☆、第033章 关键先生
平安地从荆州边门挤出来;克善知道这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几天艰难的路程在等着他们。克善记得清楚,在遇上怒大海和镶白旗军队之前,他们至少要在荒山野岭里走上四五天。而且,期间还会遇上一场倾盆大雨。
他跟老邢的行李都准备得很简单;野外必备的火石、小刀之类的各备一份;平日攒起来的散碎银子;也分成两半贴身藏好。克善身上的包袱大一点;分量却不重,里面是一张毛毯、一件油布做的斗篷;老邢的包袱小一些;里面是做干粮的大饼、咸菜;还有两只大水囊。
这些都是按照两人份准备的,完全没有考虑过随行的另外三个。如果;只是说如果,新月能够在那场大雨中生病发烧,病得奄奄一息,甚至一命呜呼,那就真是感谢上苍了。不过想想一般情况下主角的命硬程度,克善也只能望天而叹,难啊!
难民们一出了荆州城,奔往各个方向的都有,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群,渐渐有了分散的趋势。克善他们自然是要往京城方向去的,最好是上到往京城方向的官道,这样还能早一点遇上前来支援的八旗军队。而且,官道上人多,混迹在其中至少要安全些。
两个姑娘都是没吃过苦的,克善又是个小孩子,这一路上就将速度拖慢下来。新月的脚底已经磨出泡来,她很想提议停下来歇会儿。可看见克善强撑着幼小的身子,虽然步履已经艰难,却还在坚持着,要说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克善刚刚穿来的时候,一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就一直在锻炼着体力,为的就是这时候。虽然他能让两个男人背着走,可只要是人体力就有限,这种时候还是能省就省一点。说不定到什么时候,就需要这两个男人上去拼命的。况且,他觉得自己此时还能坚持。
原本,莽古泰跟云娃是一人一边扶着新月的,渐渐地就变成莽古泰在中间,一人扶着两个姑娘,基本上就是半拖着她们向前。就算莽古泰是个强壮的,这样走得时间长了,脸色也微微泛白。他想要让老邢来帮忙,可那老奴跟没听见似的,只顾着跟在克善小主子后面。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有阴云聚了过来,克善皱了邹眉,“老邢,这附近有没有能遮风避雨的地方?”此时已是傍晚,就算没有风雨,也是时候找个地方过夜了。不过,看看天边的云色,不知道能不能赶在雨落之前找个安身之所。
老邢也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才指着稍远处的小山包,沉声道:“少爷,老奴记得那山包后面,有座破庙。那年逃难过来的时候,老奴曾在那儿住过几日。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到底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没等他说完,眼前就是一闪,紧接着就有雷声入耳。
克善不敢怠慢,赶紧从包袱里将油布斗篷拽出来。老邢已经蹲□子,克善此时也不客气地披着大大的斗篷往他背上一趴。暴雨的天气,雨伞其实没啥大用,于是克善就命人找了油布做成斗篷。这斗篷是照着身形做的,正好将一大一小两个人罩住,前面还有一排搭扣。
“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们还不快跟上。”老邢已经走了段距离了,克善才发现那三个没跟上,回头一看才发现人家正在发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发呆,真以为这是出来度假呢?还不赶紧趁着雨没下来快点走,等下了雨路就不好走了。
天色几乎是瞬间就暗了下来,雨水不要钱地倾盆而下,将正对着那一对主仆目瞪口呆的三人砸醒。今日那么慌乱的情况,新月三人哪还记得带伞,却没想到这两个被临时通知的倒是准备得如此妥当。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个,只能顶着大雨浑身湿透地跟上去。
雨水打在脸上,新月脚下迈着踉跄的步子,却闭着眼将脸仰起来,任由雨水在她面上肆意流淌。她觉得,上天是体察到了她的心情,才有了这场倾盆大雨,这是上天也在为她哭泣啊。这雨有多大,就代表她的心就有多痛,伤就有多重,就让这雨下得更大一些吧!
如果其他逃难的人知道了这姑娘的心思,一定会用砖头砸死她。俺们都倒霉地要逃难了,这就够惨了;路上还遇上这种倒霉天气,只有更惨;现在还有个倒霉催的傻女子祈祷雨下得更大,惨上加惨。这都什么货色啊!
那山包看着不太远,可等他们冒着雨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多半个时辰之后了。本来新月、云娃就已经累了一天,又让雨水一淋,更是举步维艰。这时候又是莽古泰的表现时间,仍旧是他连拖带抱地将两个姑娘带进了破庙。一进了庙门,三个人就瘫下去一对半。
雨下得实在太大,就算披着油布斗篷,克善跟老邢两个也被浇了个半湿。他们都这样,就更别说新月三个了,一个个用落汤鸡都不足以形容。克善瞥过去一眼,就跟着老邢一起,默默地将散在庙里四处的可燃物收集在一处,又看着老邢将火生起来。
这座破庙正在官道附近,时不时有人借宿,留下的干柴倒是勉强够用。就在克善考虑着要不要再生堆火给那三个的时候,人家已经自动凑了过来,他也就不去费那个劲了。几个人都沉默着,克善是不想说话,新月他们则是正忙着发抖,没力气说。
克善知道自己身体还小,生怕此时病在路上,那样自己难受不说,更给旁人添麻烦。他就跟老邢挤在一起,用毛毯将两人一块裹住。老邢则把带来的大饼在火上烤烤,卷了些咸菜递给小主子,然后又给自己卷了一个开吃,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