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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了许多荒唐的事情……对,你想想,昨晚那顿晚餐……我从远处看见你,我当
时好痛苦啊!……我指责你,到底指责你什么,我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看,
该有多蠢啊!”她不理解他为什么高兴,所以又重复刚才说的话:
“你真高兴!你怎么会那么高兴呢?”“我没有任何理由不高兴。”保尔还是
一边笑着一边说。
“哦!你想想……我们是在比亚特里德家族所蒙受的灾难还要痛苦的情况下重
逢的。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没有什么东西会再把我们分开了,你难道不希望我高兴
吗?”“那么,没有什么东西会再把我们分开了吗?”她惶惶不安地说。
“当然,难道这很奇怪吗?”“你留下和我在一起?我们将在这里生活?”
“啊!不是……眼下有一个主意!你快去收拾东西准备动身,我们一起走。”“去
哪里?”“去哪里?去法国。一切都考虑成熟了,还只有在那里,我们才会感到自
由自在。”见她惊愕地看着他,他便对她说:
“走吧,咱们赶紧走。汽车在等我们,我已答应贝尔纳……对,你的弟弟贝尔
纳,我已经答应他,我们将在今天夜里会面,……你准备好了吗?唉!
为什么神色这么惊慌?你需要解释吗?但是,我最亲爱的,我们得花好多好多
小时来相互解释啊!你曾使亲王神魂颠倒……而后你被枪杀……而后……
而后……最后,怎么!难道要我请求你支持,请求你协助,才能使你跟着我吗?”
她突然明白了他在认真地同她说话,眼睛一边盯着他一边说:
“这是真的吗?我们自由了?”“完全自由了。”“我们现在回法国?”“直
接回法国。”“我们不再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这时,她
的精神才一下子轻松下来。现在轮到她笑了,她开始笑起来了,笑得那样开心,甚
至连儿时的稚气都淋漓尽致地尽情表现出来了。她差一点唱了起来,她几乎跳了起
来。她的眼泪滚滚直流,结结巴巴地说:
“自由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痛苦吗……? 不……哦!你知道我被枪
毙过吗……? 我向你保证我是被枪毙过,这并不可怕……我将向你叙说这件事,还
有好多其他事情!……你也一样,你将向我叙说……然而,你是如何成功的?那么
你比他们勇敢吗……? 比不可言喻的孔拉德亲王勇敢吗?比皇帝勇敢吗?天啊!这
真是太奇怪了!这真是太滑稽了!……”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突然使劲抓住保尔
的胳膊:
“咱们走吧,我亲爱的。在这里再多呆一秒钟都是荒唐的!这些人是什么事情
都干得出来的,他们是一些骗子,他们是一些罪犯。咱们走吧……咱们走吧……”
他们走了。
他们的行程很顺利。晚上到达埃布勒库尔前方防线。
拥有全权的副官,先叫人打开了一部反射器,他命令必须摇着白旗,他本人领
着伊丽莎白和保尔交给已经到达交换现场的法国军官。
法国军官向后方勤务部门打了电话,即刻派来了一辆汽车。
九点钟,伊丽莎白和保尔停在奥纳坎栅栏前面,保尔请人叫来了贝尔纳。
他是来接贝尔纳的。
“是你啊!贝尔纳?”他对贝尔纳说,“听我说,我们尽量长话短说。
我把伊丽莎白带回来了。对,她在汽车里。我们现在去高维尼,你和我们一块
儿去。现在我去取我的手提箱和你的手提箱,同时你去下达必要的命令,要求严密
监视好孔拉德亲王。他现在很安全,是吗?”“是的。”“那么咱们就赶紧办吧。
重要的是要去见一个女人。昨天晚上,当她进入隧道的时候,你见过她。既然她在
法国,我们就要追捕她。”“保尔,难道你不相信我们回到隧道,寻找通向高维尼
郊区的那个地方,就可以找到她的踪迹吗?”“没有时间了。我们现处在斗争期间,
必须日夜兼程。”“哦,保尔,既然伊丽莎白得救了,那么,斗争也该结束了。”
“只要这个女人还活着,斗争就不会完结。”“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呢?”保尔没有
回答。
……十点,他们三人在高维尼车站前面下了车。没有火车了,大家都睡了。保
尔毫不气馁,他又跑到军事哨所,叫醒了值班的军士,请来了站长,又请来了车站
里的办事员,经过仔细调查后,他终于弄清楚了,本星期一上午,一个女人买了一
张去蒂厄里城堡的车票,她持有写着昂托楠夫人这个名字的合法安全通行证。此外,
没有其他女人是单独一人从这里出发的。她穿一件红十字会的制服,她的体貌特征,
比如说身高和脸面,与埃米娜伯爵夫人相似。
“这个人肯定是她,”保尔说。这时,他、伊丽莎白和贝尔纳已在附近的一家
旅馆里安顿好,准备在那里过夜。“这个人肯定是她。她只能从那里离开高维尼,
明天早晨,也就是星期二,我们也将在她离开的同一时间里从那里出发。我希望她
来不及执行把她带到法国来的那个计划。无论如何,这次对我们来说是仅有的一个
机会了。我们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当时,贝尔纳又重复问道:
“她究竟是谁?”他回答说:
“她是谁?伊丽莎白会告诉你。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小时,我们现在对某些问题
再作些说明。然后,我们就休息,这对我们三人来说都是需要的。”第二天,他们
启程了。保尔的信心是坚定的。尽管他对埃米娜伯爵夫人的意图一无所知,但他坚
信一切将会很顺利。事实上,他们好几次得到证据,一名独自乘坐一等车厢旅行的
红十字会护士总是比他们先一天在相同的车站过夜。
黄昏时分,他们在蒂厄里城堡站下了车。保尔了解情况后得悉,前一天晚上,
等在车站前面的红十字会的一辆汽车把她接走了。人们在检查这辆车子的证件时,
得知它是属于苏瓦松后方一个野战医院的车子,但人们无法明确这家野战医院的确
切地点。
这些情况对保尔来说已经足够了。苏瓦松,那里是战斗的前线。
“咱们走吧,”他说。
他拥有总司令签发的命令,因此他有一切必要的权力,有权征用车辆,有权进
入战斗地区。在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到达了苏瓦松。
苏瓦松的郊区,由于遭到轰炸和破坏,现在已是一片荒凉。城市本身大部分的
城区已被废弃。但是随着他们接近市中心,街上也可见到几分热闹的景象。一些部
队急促地从市中心穿过,大炮和辎重车辆由套车的牲口拉着,飞快地驶过街区。在
人们告诉他们的大广场那家旅馆里,住着一些军官,里面吵闹声阵阵传出,人员来
来往往,好像有些混乱。保尔和贝尔纳向别人打听情况。人们回答他们说,几天以
来从埃斯纳河的另一边向苏瓦松对面的山坡发动了攻击并取得了成功。前两天,法
国轻装步兵营和摩洛哥兵营夺取了132 山嘴。前一天,还保持着夺取的阵地,并一
举占领了克鲁伊峭峰的战壕。
然而,昨天夜里,正当敌人猛烈地进行反攻时,发生了一起相当奇怪的事情。
由于大量降雨,埃斯纳河河水上涨,泛滥成灾,把维纳夫和苏瓦松两处所有的桥都
冲垮了。
埃斯纳河的洪水属于正常情况下的洪水,但是不管洪水如何厉害,却并不能解
释所有的桥断裂的原因。这些桥同时断裂正好同德国人的反攻时间巧合在一起;另
外,它似乎是被人用一些可疑的方法破坏的。人们正试图弄清楚这一点。这两个地
区的桥被毁,使得派增援部队去前线几乎不可能了,因而使法国部队的局势变得复
杂化了。人们在132 山嘴上坚守一整天了,但是相当艰苦,伤亡很大。目前正在将
一部分炮兵集中到埃斯纳河的右岸。保尔和贝尔纳没有任何怀疑,在这一切事件中,
都有埃米娜伯爵夫人插手的迹象。所有桥梁的断裂,德国人的进攻,这两件大事都
是在她到达的当天晚上发生的,这又怎能不相信这些事件就是她一手炮制的一项计
划的结果呢。他们准备在大雨使埃斯纳河河水上涨时执行这项计划,这就证明了伯
爵夫人和敌人参谋部进行了合作。
此外,保尔还想起了她在孔拉德亲王别墅台阶前面和间谍卡尔的一段谈话:
“我去法国……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天气有利,参谋部已通知我……因此,明
天晚上我将在法国……只需作最后的工作了。”最后的工作,她已做了。所有的桥
经过间谍卡尔或经由她豢养的特务煞费苦心的工作全部垮掉了。
“很明显,就是她,”贝尔纳说,“那么,如果是她,为什么你神色不安?相
反你应该高兴。因为现在我们只要情况发展正常就肯定可以追捕到她了。”“是的,
但我们能及时追捕到她吗?在她同卡尔的谈话中,她还说到了另外一种威胁,我认
为比前面那种情况还更严重得多。我也向你引述过她这段讲话的内容:‘现在转运
了,我们不走运。如果我们成功,那一系列倒霉的事将到此结束。’当她的同谋问
她是否得到皇帝的同意时,她回答说:‘没有这个必要,这都是属于那些我们不能
说的事情。’贝尔纳,你清楚了吧,这肯定不是指德国人的进攻,也不是指桥梁的
断裂。”“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情,皇帝都是知道的。”“不,这是指另外的事情,
这件事大概会和一些事件巧合在一起……这个女人不可能认为让部队向前推进一两
公里就一下子能够结束她称之为倒霉的一系列事件。那么,是什么呢?会发生什么
呢?我不知道。这就是我不安的理由。”整整这一夜,以及十三日(星期三)整个
这一天,保尔都用来到城市街头巷尾或去埃斯纳河沿岸进行调查。他和军事当局取
得了联系,一些军官和士兵也和他一起寻找,他们搜索了好几栋房子,询问了好些
当地居民。
贝尔纳主动提出愿意陪着他,但他坚决不同意。他说:
“不,的确这个女人不认识你,但不应该让她看到你姐姐。因此,我要求你和
伊丽莎白呆在一起,不让她出去,要时刻照看她,一步也别离开她。
因为我们是在和最可怕的敌人打交道。”这一天里,姐弟俩时刻都在一起,他
们只能隔着窗玻璃向外张望。保尔匆忙回来吃完饭又走了。一想到有希望,他就非
常激动。
“她在这里,”他说,“她不得不像在汽车里陪同她的那些人一样,去掉护士
的伪装,她蜷缩着身子躲在一个洞子里面,就像蛛网后面的蜘蛛一样。
我看到她,手里拿着电话,向她那伙人发号施令。这伙人都像她一样藏在地下
或洞里,都像她一样,善于隐蔽自己。但是,她的计划,我开始看出来了,我比她
要强,她自以为很安全。她的同谋卡尔之死,她一无所知;我同德国皇帝的会晤,
她也一无所知;伊丽莎白被救出,我们现在在这里,她同样也不知道。这可恶的家
伙,已是我的手中之物,我已经掌握住她了。”然而,战斗的消息仍然没有朝好的
方面变化。
左岸仍在继续撤退。克鲁伊峭峰上损失惨重,加上烂泥很深,使得摩洛哥人无
法进攻。匆忙搭起来的一座浮桥又被水冲走了。保尔在晚上六点又露面时,一滴血
滴在了他的一只衣袖上,伊丽莎白看了感到害怕。
“这不要紧,”他笑着说,“我不小心擦伤了一点皮,我都不知道伤在哪里。”
“你的手,瞧你的手。你流血了!”“不是,这不是我的血。放心吧,一切都平安
无事。”贝尔纳对他说:
“你知道吗?总司令是今天早晨到达苏瓦松的。”“知道,看来……太好了,
我想把女间谍及其同伙献给总司令,这将是一件很好的礼物啊!”他又出去了一个
小时,而后才回来,一个人用了晚餐。
“现在看来你的事情有把握了,”贝尔纳一边观察着一边说道。
“有把握了吗?这个女人是魔鬼的化身。”“但你知道她的巢穴吗?”“知道。”
“那你还等什么呢?”“我等到九点。九点之前我休息。在这个时间之前一点叫醒
我。”夜里大炮在远处轰鸣。有时一发炮弹落在城里,发出巨大的爆裂声。城市里
各部队来往不断。然后就是一片寂静,好像战争引起的一切声音都停止了。也许这
寂静的时刻就是具有最可怕意义的时刻。保尔自己醒来了。
他对妻子和贝尔纳说:
“你们知道,你们是参加远征,远征将是艰苦的。伊丽莎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