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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那就平了黄巾军!”
“意外?哈哈哈……文若,黄巾之乱是我亲手开启,而戏志才却死在了黄巾军手上,是我无能,是我狂妄了。若非我的狂妄和无能,戏志才绝不会为此而亡。若要寻仇,第一个要死的便是我……是了……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郭嘉怔怔的说着,握着短剑的手紧了紧。
荀彧见状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曹操忽然抬起了手,就听得‘啪’的一声,荀彧一声惊呼:“主公……”
曹操冷冷的道:“清醒了没?若是没有,操就打到你醒为止。”
郭嘉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曹操。
曹操见郭嘉没有回应,继续冷声道:“戏志才不是为了这样的郭嘉牺牲自己的性命,他想保护的是那个在颍川士林中被誉为鬼才的郭嘉,是那个被戏称为浪子的郭奉孝。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对不起他的一片心意!”
郭嘉偏头看向戏志才的墓碑,耳边似回响起了戏志才生前的最后一句话:“奉孝,奉孝,珍重……奉孝,你一定要结束这个乱世……”
郭嘉紧抿着嘴角,把手中的短剑扔还给了曹操,转身就离开了。
“奉孝……”
“文若,让他去,他会想通的,他若想不通,就不是你们交口称赞的那个鬼才郭奉孝了。”
曹操也看着戏志才的墓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可惜啊……”
郭嘉回到驻地,在房中静静待了一天后走了出来。
“先生,您出来了?”
“典韦?”
“是啊,您总算出来,我在这里守了一天。先生,请您节哀。”
“节哀……?哀若能结,便也不是哀了。典韦,马厩在哪里?带我去。”
“哦好,先生这边走。”
郭嘉来到一匹全身黑色无一丝杂色的马匹前看了看。
“先生,这是主公的坐骑。”
郭嘉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给我一把剪刀。”
“哦好,先生等等。”
典韦寻了把剪刀递给了郭嘉,郭嘉快速绕到黑马的后面,撩起马尾快速剪了起来。不过数下,这匹黑马的马尾就被郭嘉剪秃了。
典韦看的目瞪口呆:“先生……这……这是主公的马啊……”
郭嘉无所谓的道:“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
“你……你怎么把它尾巴上的毛都给剪掉了?主公知道了可怎么好啊?”
“知道就知道了,你到时候实话实说就好。放心,你家主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典韦,在替嘉寻一棵年久的梧桐木来。”
“……哦。”
典韦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为郭嘉寻来了梧桐木。郭嘉看了看桐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要来了一把刀,开始倒腾起了这颗梧桐木。
典韦见郭嘉忙着折腾木头,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先回到曹操那边复命去了。
荀彧听闻郭嘉在倒腾东西,于是就来到郭嘉处探望。果然见郭嘉正在忙碌,心中稍微放心了些。
荀彧走进一看,就见郭嘉在倒腾一块梧桐木,荀彧细细看了半天后不确定的问道:“奉孝,你这是在做琴身?”
“啊,是文若啊,嗯,是在做琴。”
“呃,你还会做琴?”
“怎么我不能会做琴么?”
“……你有什么不会做的么?”
“我不会自己生孩子。”
“……郭奉孝!”
郭嘉终于抽空看了眼正瞪着自己的荀彧,认真的问道:“文若你会?”
“你……”被噎的荀彧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生怕多待一刻自己就会忍不住掐死郭嘉,于是拂袖而去。
“主公,俺回来了。”这是回到曹操这复命的典韦。
“奉孝如何了?”
“俺看好像没什么事了,先生正在折腾木头玩呢。”
“木头?什么木头?”
“先生让我帮他找了梧桐木,现在正在折腾那块梧桐木。哦对了,主公,先生还弄了些马尾巴上的毛。”
曹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典韦见曹操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又接着道:“先生把一匹马尾巴上的毛全给剪掉了。”
“剪掉就剪掉吧,只要他能想通怎么样都好。”
典韦一听这话,彻底放心的继续道:“先生挑中,剪掉马尾毛的那匹马刚好是主公的那匹绝影。”
‘哐嘡’一声,曹操手上的杯子掉了下来:“啊?你说什么?他剪掉的是哪匹?”
“是绝影,先生说了,主公一定不会怪罪典韦的。主公,你说先生说的是不是?”
“……郭嘉还说了什么?”曹操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典韦摇了摇头:“没有了。”随即又想到什么说道:“不过先生剪毛之前,听说那是主公的坐骑时,摸了摸自己的脸。”
“……”曹操有些头疼的让典韦退了下去。
7君子之赌
数日内,郭嘉足不出户只是在的房间里倒腾着做琴,荀彧每日来两次,陪着郭嘉用完膳后才离开。因为郭嘉除了睡觉,就是在做琴,若不看着他用膳,郭嘉一定会无视掉放在他面前的膳食。
这日,郭嘉的琴终于制作完成的时候,荀彧按时走进了郭嘉的院子。
“哟,文若,曹军是不是快被灭了?你居然能空闲到一天两次的来我这报道。”
荀彧自动自发的的无视了郭嘉调侃的话语,低头看向了郭嘉膝上的那把琴。
“已经完成了么?”
郭嘉收了笑颜,摸着琴,沉默的点了点头。
“可弹否?”
郭嘉抱着琴站了起来:“走吧。”
两人刚走出院子没多久,正好碰上了欲来寻找郭嘉的曹操。
荀彧行了一礼:“主公。”
“咦?文若和奉孝这是要出去?”
郭嘉见到曹操挑了挑眉,随即扶着自己的脸颊笑道:“在下与曹公似是不熟,担不起曹公一句奉孝,曹公唤我郭嘉就好。”
曹操一见郭嘉摸着自己的脸,又看见郭嘉手上的琴,或者是说是看向琴上的琴弦,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道:“哦?既然不熟,先生何以不问自取,剪了曹某爱马身上的毛?”
郭嘉诧异道:“嘉当时问了曹公的爱马,那匹马也同意了呀。何况,嘉剪的时候曹公也没有反对呀,现在才来找嘉理论,似乎有点嫌晚了吧。”
“……郭奉孝真是好一张利嘴。”
“多谢曹公赞誉,嘉还犹有不足之处,日后定当精益求精。”
荀彧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一声:“奉孝,不是要出去么?”
郭嘉点了点头:“嘉与文若还有事,曹公请自便。”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荀彧见曹操也跟了上来,问道:“主公欲同往?”
“啊,我正好闲来无事,随你们走走也好。”
郭嘉听了,在旁凉凉的说道:“所以,连做主公的都这样清闲了,曹军果然要亡了么。”
荀彧一惊:“奉孝!在主公面前休得胡言。”
曹操不以为意的笑道:“哎,文若,奉孝先生只是玩笑之语,你太认真了。”
荀彧对曹操一弯腰:“主公雅量。”
郭嘉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往前走去。
曹操和荀彧随着郭嘉来到了戏志才的墓地,但见郭嘉席地坐在了墓碑前,将琴放在了膝上。
“好友,嘉来看你了,嘉特地为好友制了一张琴。嘉怕好友在那边一人寂寞无聊,今日嘉便为好友弹曲,以娱好友在天之灵。”
说完,郭嘉双手放在了琴弦之上,开始操弄起来。
荀彧与曹操两人在旁听着郭嘉的琴音,是高山流水之音。琴音悦耳空灵,犹如涓涓溪流,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郭嘉反复的弹着高山流水,不多时,天空上竟然有鸟儿闻音,盘旋不去。
郭嘉坐在那里,不知弹了多少遍的高山流水,直到曹操面色一变,猛然扣住了郭嘉的手,琴音戛然而止。
曹操厉声喝道:“够了!你手不想要了么?”
荀彧听到喝声,从醉人的琴音之中醒来,就见郭嘉十指鲜红一片,未曾妆点过的琴身之上更是血迹斑斑。
荀彧一声惊呼:“奉孝,你的手……”
郭嘉想要甩开曹操扣住自己的手,却发现甩不开,遂开口说道:“放手。”
却不料,曹操没有松手,反而扣的更紧了。
郭嘉皱眉,抿了抿嘴角,看着曹操坚持的目光,妥协道:“放手,我不弹便是。”
曹操这才依言松开了手,荀彧立刻走上前去,拉过郭嘉的手指,欲自身上扯块衣料下来替他包扎。
“文若,小伤而已,不必惊慌,回去在包扎吧。”
“怎么能是小伤?你为了做这把琴,手上到处都是被刀划出来伤口,如今又……”
郭嘉见荀彧又要开始对着自己碎碎念了,无奈道:“停,文若,你在啰嗦下去就要未老先衰了。嘉下次一定注意,不让自己受伤,如何?”
“这话,你对着戏志才说,我才信。”
郭嘉沉默一瞬之后,摸着戏志才的墓碑轻声道:“好友,嘉答应你,今后一定会珍重自己,不会辜负你对嘉的一片厚意。”
荀彧闻言欣慰的笑了,随后拍了拍郭嘉的肩膀:“你能如此说,志才泉下必会欣慰万分,这样也不会辜负他对你的一番心意。”
郭嘉眼中流露着深深的思念与痛楚:“哈,古有伯牙摔琴为子期,今日,嘉是不是也该为好友摔琴?”
“摔琴还不如你一有闲暇,就来此处抚琴与他听,这样他也不会太寂寞。”曹操在旁如是说道。
郭嘉看了眼曹操:“难得曹公能说一句有用之言,倒是令嘉刮目相看了。”
“哈,能得奉孝先生一句赞言,操倍感高兴。”
“原来曹公如此容易满足么?”
“对于奉孝先生,操向来很容易满足。”
“原来如此,那倒是郭嘉失礼了。”这话配上毫无诚意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欠揍。
曹操对着郭嘉躬身施了一礼:“操还未谢过先生相助之情。”
郭嘉侧身避过曹操的礼。说道:“曹公何言相助之情,嘉怎么不自知?”
“奉孝先生将典韦送来操身边,难道不是为助操么?此情,操自当要谢先生。”
“哦,曹公此谢,嘉收下了。”
“操还有一求,望先生应允。”
“许劭曾言:‘曹孟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不知曹公对此言有何想法?”
“操自当为能臣,匡我汉室江山。”
荀彧略带欣慰的点了点头。郭嘉见了,轻瞥过荀彧,言道:“治世能臣,乱世枭雄。就不知,现今是治世,还是乱世?”
“曹操一定竭尽所能,还我大汉江山一个治世。”
郭嘉嗤笑一声,看着荀彧,却对曹操说道:“旧的秩序已然快要崩塌殆尽,便是重新建造,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秩序了。何时,曹公想清楚了,何时再来找郭嘉,嘉先行告辞。”
荀彧听罢,脸色数变,沉默的看着郭嘉离去,随即也一语不发的离开了。
曹操独自看着墓碑,自言道:“你有郭嘉为友何其幸哉……”
一日后,荀彧走进郭嘉的房间,劈头就问:“奉孝,你昨日对主公所言是何意?”
郭嘉慢条斯理的回道:“文若身有子房之才,怎会不明嘉言中何意?”
“郭奉孝!我等为大汉子民,食汉禄,怎可不思报效!”
“文若,论语读的太多,对你没有太多的好处。忠君爱国这很好,可是我也说了,旧的东西坏掉以后,哪怕你在弄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它也不在是原来的那个东西。何况,这世上又如何能有一模一样的东西?我等为大汉子民,可是在这之前呢?秦始皇统一六国,那时候我等的先民就应算是大秦的子民。好吧,你若要说秦朝□,民不聊生,被推翻那是咎由自取。那么现在大汉的百姓就安居乐业了么?难道每年、每月、每天都会有饿殍是稻草扎出来的人么?黄巾军揭竿而起不正和昔日的陈胜吴广起义一样么?”
“你……黄巾军是在你……”
“文若,有没有我郭嘉,张角还是会揭竿而起,这是他自己的野心,也是他的天命,而我不过是提前推动了这个天命。秩序崩塌的越快,新的秩序才能更早的重新建立起来,百姓也能少受几日的罪。”
“但是大汉还未到不能挽救之刻。”
“大厦将倾,大汉已经从内里彻底烂到了外面,你要如何挽救?满朝的小人贪官,哪怕是那些自诩清流的人,他们也不过是独善其身,又有几人有兼济天下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