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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儿……”
“好,”她笑笑,“我喝下,你再放。”
吴可盯着姐姐的手,缓缓的把碗凑到嘴边,看着那浑棕的液体缓缓的流入姐姐的嘴里,这才宽了心,缓缓的把脖颈上的匕首放下,哪知姐姐甩掉手上的碗,猝不及防的猛地拉住吴可握住匕首的手,吴可斜倒在床沿上,等她意识到,映入眼帘的,是那与自己拥有相同身体的胸膛上渗出的一大片红色,视线上移,红色的中心是那把刚刚还在自己脖上的匕首,再上移,刀柄上,是自己的手……
“不——!”吴可想要惊叫,却发现,她发不出声音,一张嘴,话语都跑到眼睛里化成泪水奔涌而出。
姐姐静静的把吴可紧握匕首的手松开,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虚弱的说道:“我可不能让你过那种日子,我的身子,我最清楚了,这药…也不定能治的好……这铃铛…你…一串,姐姐的…也给你保管了…”努力抬手按了按吴可欲言无语的嘴,气若游丝:“你又要说,妹妹有的,自然不会少了我的份儿了,对不对?好……姐姐把姐姐的份儿都给你…你好好的……姐姐有的…你都有了……所以你要好…好的…”
吴可大口大口喘着气,泪水流入她手的缝隙中,渗到铃铛里。
“你听……”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神开始涣散,“这铃铛的声音多好听啊……所以…你要…好好的……”
吴可蹲下身,纤手拨弄着那两串铃铛:“这铃铛的声音多好听啊……”
许文智看着吴可像只华丽而又脆弱的小猫那般蜷缩着,不忍心打断她。
“所以,文智,你说……我没有当上他的妃子,他自然不会饶过我……他得不到的,所有其他男人也不能得到,但是他又想羞辱我,于是把我锁进这‘春满楼’,让我做他的赵飞燕,让我夜夜笙歌,却仍是他的金丝雀,笼中鸟,让整个‘春满楼’也作为陪葬……这样一个男人,你说,如果他见到有其他男人把我献给他,他会开心么?不,他不会的,他会想为什么会有人把我从这华美的牢中释放出来,为什么会有人敢于把我的美释放出来,他自然是不可能当着群臣的面要了我这一届青楼舞妓,他不要,那么送我来的人会不会要?一旦他这么想,他眼中就没有儿子,没有臣子了。”
许文智豁然惊醒:“是啊!姑娘说的果然……”这么一明白,心里又开始着急了:“可是这三皇子已经指明要你,这可怎么办?”
吴可站起身,说道:“你一面推说我不肯答应,一面劝三皇子另寻他物,一面放话到五皇子那边,说我如何如何的好,三皇子如何想以我的舞作为礼物,要让五皇子开口要我!”略想一下,又说:“五皇子与中书令门下一位三贤院的门生感情甚好,但是此人面容俊美,怕是虞墨的人,不可找他帮忙;驸马展睿虽也是状元,但他不喜攀龙附凤,不常邀功,处于中立,但是五皇子与公主感情交好,对他这个姐夫也是恭敬得很,你若能说动展睿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着手去办。”
吴可点点头,望向窗外,她错了,她怎么能为一时的心善而大意?好色鬼虞墨是什么人?他是“鬼门关”的人啊,从来就是心狠手辣的人啊!她怎么可以以为他就此罢手了呢?她怎么可以以为他放过她了?!看来皇后那边的风声,果然是他放出去的,他是要让自己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付出代价啊……算了,算了,是她的错,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她错就错在一开始,就选择了他最痛恨的方式来逼他离开,而后,又选择了他最痛恨的方式来保护自己…是她的错啊,可是,她也不能再仁慈下去了,因为他也选择了她痛恨的方式来阻碍她!如果将来,大家都得以幸存,如果再遇到他,她愿意跟他说,对不起。
色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街角的一家破破烂烂的酒店门口。
车帘被掀起,那渐渐撑开的缝隙一瞬间闪了众人的眼睛,仔细眯眯眼,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弯金灿灿明晃晃的金镯子,戴着镯子的手泛着奶玉色的光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只是,众人纳闷,为什么会来这么一间破酒店?
一位身穿深紫绛红的女人提着裙摆下了车,她头戴纱帽,让人瞧不清长相,帽檐抬高,似是在确定这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来的地方,最后,那双戴着金镯子的手整了整衣袖,款款踏入“财源滚滚”。
“嗯呦!今儿吹得是什么风啊!”贪财鬼笑嘻嘻的迎上来,金主儿啊金主儿来啦!
“你是掌柜的?”秀眉一翘,打量着对面满脸堆笑的男人,穿的还算妥当,只是那浑身的市井之气比外面的骄阳还要旺盛。
“是啊是啊,还兼小二、打杂、账房,姑娘这是要酒水啊还是茶水啊?”
“我要……”侧过身子,声音放低,“与我同样带着纱帽的男人。”同时塞过一叠银票过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贪财鬼豪爽的拍胸脯:“走!跟我来!”
“你真的住在这?”女子看见虞墨站在房间里,他没有戴帽,像一只清高俊逸的白鹤站在一堆垃圾中间,甩甩衣袖,整个房间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木凳,连个桌子都没有。
虞墨看见她,倒也不惊讶,只是转向贪财鬼,问道:“我不是跟你说若有人问起我,就说不知道的?她给你多少钱,你就把我给卖了?”
贪财鬼护住胸前鼓起的部分,开玩笑,这家伙轻功好的很,可不能给他抢去了,打哈哈说:“哎呀,你说‘倘若有人问起’,现在人家不是‘问起’,是找上门来啦,你又没说……”
“哼……”虞墨偏过头,早知道这人认钱不认人,偏偏难过之时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僻留之所,想原是同僚,与他住在一起可以稍稍抚慰一下自己,还是失策啊……
“那我下去了哈,两位慢慢聊,这次我绝对不打扰了,也不带人来打扰了,”贪财鬼边说边关上门,临末又探头进来补了一句,“哎呀,忘了告诉二位,我这店年久失修,隔音效果不太好啊,所以…嘿嘿……你们小心点聊啊小心点聊啊…”门“吱吱嘎嘎”合上。
“你怎么会住在这种鬼地方?”女子摘掉纱帽,露出一张精巧且香粉扑鼻的面容,她并不知道这是贪财鬼开的店,只道是好色鬼想闭人耳目。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虞墨不答反问,语气中有点厌烦之意。
“我好歹也是宰相夫人,这点小道消息还是有的,随便打发几个人问问京城中可有戴帽男子不就得了,不过,谁会想到你真的住在这么…”掩起鼻子,厌恶的看看周围,“还是害我白跑了好几趟才找到你。”
转过身,以前觉得这张脸庞融合了少女和少妇的双重美丽,现在怎么只觉得矫揉造作,多看一眼都不想,问道:“郭夫人找我有事么?”
郭夫人瞟了他一眼:“真冷淡呀,想前几个月你还对我……”见虞墨没有回头的意思,怕惹了他不快,清清嗓子,正色道:“当然是有要紧的事了。”顿了顿,考虑着措辞,像是忠于横下心说道:“五皇子准备要以飞燕之舞作为皇帝的寿礼了。”
背着的身子明显一僵,慢慢转过身,清俊的面庞上不带一丝笑容,厉色盯着郭夫人,沉声说:“你再说一遍。”
郭夫人的身子也有点颤抖,她还从来没被他这么看过,床榻上,耳鬓间,他的眸子,他的触碰,他带来的感觉,从来都是温柔的疼惜的甚至有些宠爱的,从没像现在,像一张被妖魔上了身的弓,紧绷着,蓄势待发着,只等她一说完,就朝她射箭。
“我…”故作镇定, “五皇子准备要以飞燕之舞作为皇帝的寿礼了!”闭上眼睛,等着男人欲来的怒吼,可是半晌,都没见动静,睁开眼,看见男人已经又背对着她了,惊慌失措起来,他不说话,这是代表什么?这有她的错,不,也不能全怪她,还有那个中书令的得意弟子潘先生,他也有份的,不能全怪她……谁都不知道会成这样…这不是他们所预料的结果……不能怪她…
“是谁的主意?”声音哑的可怕,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一个满身伤疤的人在说话,每个字都像用刀子在割着声带,让听者冷汗涔涔。
“是…是……是潘先生的主意!他说只要我在皇后面前说几句,皇后肯定能让三皇子把飞燕作为礼物献给皇上,我们谁都没想到五皇子会插进来!现在怎么……”
“潘先生?潘先生是中书令的人,而且一直住在三贤院,我记得,你夫君郭宰相和中书令冯大人的交情没那么好,至少没好到你和潘先生能认识的地步。”冷冷的男音像刷子一样刷白了郭夫人的脸,转过身,注视着越来越慌乱的女人,心思百转,初时的震惊紧张已然被镇定取代。
撇开头,躲过锐利的目光,心虚的说:“曾在官场上碰过面……”又迅速抬头,焦急地说:“色,你一定帮忙想办法!潘先生和我丈夫已经明确表态站在五皇子这边了,五皇子虽然平日贪玩,但是一向不好女色,这次倘若他真的让飞燕进宫,这毕竟是青楼女子啊!皇上不追究还好,倘若追究起来,对五皇子的地位可是大大的不利啊,也会失掉许多朝臣之心!色,你一定要帮……”
虞墨低眸:“你们这些拥有如此大权力的人都无法劝服他,我又有什么能耐?”
郭夫人奔过来,抓住虞墨的衣袖:“这次是驸马展睿怂恿五皇子的,他仪表堂堂,你一定可以……”
“哼,”虞墨甩开她的手,“怎么,你在要我色诱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色!当初不是你要我们支持五皇子的吗,现在皇子有难,你…”
“是啊,当初我是要你们支持,可是没说我也支持,”看看郭夫人,诡异的笑起来,“你不错嘛,居然能和潘先生联合起来,你们那点心思…如今闯了祸,走投无路了,又把责任推给我了,对不起,恕不奉陪。”
“啊!”郭夫人被甩开,心有不甘,还想继续抓住他,却听见虞墨又开了口。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接上头的,我也不想管你们怎么接上头的,但是你们都应该很清楚,我最讨厌‘妒嫉’;你们应当知道,我的知己满天下,我不会独属于哪一个人,‘妒嫉’是最要不得的。”此时的虞墨又回复到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了,像一个风度翩翩的教书先生在缓缓教导学生一个浅显的道理。
谁知郭夫人听了这话却激动起来:“可是你对那飞燕却不一样!你为了她,三翻五次动用大量人脉;你为了她,会花时间和精力!”
虞墨皱眉,道:“可是我所做之事都是逆她而行,你们不是都知道么?”
郭夫人笑起来,一张美丽的脸庞上尽是“你别在自欺欺人”的表情:“逆和顺,有何分别?所费心力,已超过你对待任何一人!”
虞墨开始不耐烦:“别胡闹,她与你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郭夫人紧紧追问,眼中全是不甘的光芒。
“……”他曾答应她不说出“游龙仙子”的事情,何况…后来他们争吵过那么多次,他的过去,她的过去……虞墨这才惊觉,不知何时他们的现在已经把各自的过去如同打结的棉线般缠在一起,似乎能分得开来,但是却找不到头;似乎能看得清楚,但是却又雾里看花,看不真切。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牵扯出这么多!
“说不出来了?”郭夫人露出些许绝望,但迅速换成嘲笑。
不理会这个话题,转口说:“那你们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想用计让她和三皇子成为棋子。你们的原意…恐怕是让三皇子献上她,让青楼女子出现在皇宫,肯定会让三皇子失去恩宠,从此让皇上偏向五皇子,好为立太子争分,但是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竟然让展睿劝说得五皇子提前要了飞燕。如果我没猜错,展睿肯定是以抢在三皇子前面下手为由打动五皇子的。”许文智是站在三皇子那边的,不用说,这一定是吴可在后面捣鬼。只是一向听闻展瑞中立,吴可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他帮忙的?虞墨沉思,早先王问他,还有什么女人是他不能碰的,这…当然只有高坐龙椅的九五之尊了,他不知道吴可怎么惹上皇上了,但是联系前后她背后那股“保护”过度的手,也只有这种说法。
虞墨低头,看着自己飘扬的衣带,他担心的并不是五皇子的地位,而是…皇上如此看重这个女人,却把她关在青楼,这种男人欲望的心理…恐怕不光是对皇子,对吴可也是大大不利的,她倘若进宫,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没得到吴可,但是他知道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的心理。
这么一想,他反而宽了心,吴可当初没有进宫,加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