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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忽而悠悠一叹,微微仰起头,望着天边一抹浮云,轻声道:“基德,我时常忆起那年我们在东海灵蛇岛的时候,你,我,霍金斯,德雷克,还有特拉法尔加,我们五人和你义父在海上同舟共济的日子……”
基德唇边泛起一丝微笑,道:“我也常常回想起来……”
基拉又道:“那时在船上的这几人,都是真心对你好的……”
基德道:“我知道……只可惜,我那时甚么都不懂,做了许多傻事……现在回想起来,很是对不起……对不起你们……”
基拉轻笑道:“那你现在又懂甚么了?”
基德一怔,微微苦笑道:“我、我又懂甚么了?唉,我到现在还是糊涂的很。”
基拉微笑道:“你是想说,你到现在才知道了自己真正爱的是哪一个罢?”
基德有些招架不住的狼狈道:“甚么最爱哪一个,你们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基拉哼道:“你这家伙又狂妄又自大,当真糊涂的紧。只是你虽然糊涂,别人倒不见得像你一般糊涂。”
基德苦笑道:“是啊,你们一个个当真都聪明的紧,只有我这个糊涂鬼被蒙在鼓里。”
基拉斜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对我们都很好。基德,你一直都是这样,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不惜以身犯险,哪怕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
基德道:“你们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基拉摇了摇头道:“你虽然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可是,喜欢一个人与深爱一个人终究还是不同的。”
基德愣怔了一会儿,缓缓道:“想当年,霍金斯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那时我全然不能理解,只当是他推托的借口。如今想来,他倒是早已看穿我了……”
基拉问道:“他跟你说过甚么了?”
基德道:“他说,有的喜欢是如亲人血浓于水,有的喜欢是对兄弟两肋插刀,有的喜欢是若知己好友倾心相交,有的喜欢是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如果没有了对方,那自己也决计不可能活得好了……”
基拉轻轻一震,半晌才道:“我终于知道那时德雷克跟他说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是甚么意思了……”
基德叹道:“他明明那样喜欢他,却在我跟前装着甚么事都没有一样,而我竟然也毫无所觉,还、还叫他替我去……”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果然是糊涂的紧,唉,我知道他这样都是为我着想,可是我却……辜负了他们两人的心意……好在他们最后终于在一起,我也由衷为他们高兴……也不知他们现下如何了,只盼能早日再见他们。”
基拉道:“霍金斯真是个聪明剔透的人。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简单的事,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基德,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么?”
基德一震,道:“你、你这是甚么意思?我又想明白甚么?”
基拉瞪了他一眼,又是恼恨又是无奈,道:“我现在可真有些同情他了。他当初为了你,不惜万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漂流海上,差点死在海外。又为了你,孤身潜入濠州城,从我身边把你带走。虽然我那时恨极了他,然而我又不禁佩服他的勇气。以他蒙古皇子的身份,独自深入义军重地,若是被人发现,后果岂堪设想?”
基德直听得张大了眼睛,似乎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这时回想起来,竟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才意识到他曾经冒着怎样的凶险来找自己。又想到他之后宁可以死相逼也不愿与唐吉诃德一同回京,尽管身为中原武林欲除之而后快的公敌,却依然不离不弃的陪在自己身边,前往少林寺营救金狮子……想到此,耳边似是又响起他在少室山上要自己与他一同离开时黯然神伤的言语……“你明白甚么?你明白我为甚么要跟你借屠龙刀么?你明白我为甚么要帮你救义父么?你根本甚么都不明白……”此时,这几句话一字一字重重的敲在他心头,震的他脑子嗡嗡作响,他失魂落魄的低喃道:“……你说的没错……我真的是不明白……甚么都不明白……”
基拉微微冷笑道:“他为你做过这么多,可是你又为了他做过些甚么?你甚至连当面问他一句话都不愿意。你自以为你已经懂了,其实你不过还是个自大的糊涂虫罢了。”
基德突然一把握住基拉的手,有些激动道:“基拉,你、你……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果然是糊涂极了!”
基拉哼道:“顺便,再告诉一件事。我来的路上,可没少听到东宫太子即将大婚的消息。”
基德茫然道:“甚么东宫太子?”
基拉嗤道:“冥王他们果然甚么都没有告诉你么?特拉法尔加。罗已被册立东宫了,只待大婚之日正式昭告天下,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基德惊的猛然跳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说他、他要大婚了?!”
基拉抄起双臂,悠然笑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犹豫甚么?”顿了顿,又以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道:“其实,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也不是多么难办到的事……”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投向了幽深的山涧,却又似穿透到了更遥远的时空……在那片落英飞舞的樱花林中,那个金发少年毫不犹豫的对眼前的红发少年说:只要跟你在一起,无论到甚么地方都没有所谓……那时,他并不知道昆仑山在哪里,也不知道将会遇上甚么样的凶险。可是在他心里却早已认定了,只要能够跟他在一起,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阿鼻地狱也决不会皱一皱眉头……
忽的肩头一紧,基德已紧紧抱住他,低沉的声音蕴含着无法言喻的深刻感情:“基拉,基拉……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今生今世,我到底该如何报答你?”
基拉伸手抚了抚那头炫目的红发,微笑道:“你在说甚么,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希望……还能继续做你的兄弟。”
☆、倚天屠龙若在手 江山美人归我有(113)
(一百一十三)
高峻巍峨的皇城殿宇,朱漆高柱栉次皆比,彤壁金扉延绵无际。深深的庭院之中,一痕夕阳,成残照寂灭,静谧的仿佛没有一点生气。只有檐下铺着花纹方砖的地面上,几只雀鸟支楞着伶仃的细脚,扑扇着色彩斑斓的羽翅,不住的跳来跳去。
罗坐在雕工精致的红木窗前,支着下巴,出神的望着那几只鸟儿。唐吉诃德的声音自他对面响起:“你在想甚么呢?”罗也不回头,继续维持着那个懒散的姿势,淡淡道:“我在想它们为甚么不飞走。明明也没有笼子关着它们。”
唐吉诃德漫不经心的笑道:“这有甚么奇怪的。它们已经习惯被豢养了。这里好吃好喝应有尽有,也不用辛辛苦苦去觅食,就算一时好奇飞出去,早晚还是会乖乖的回来。”
罗侧目斜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角,却终于还是甚么都没有说。
唐吉诃德哼哼一笑,话锋一转,道:“我昨日差人送来的东西,你都看过了么?”
罗淡淡道:“不都是些画像么,那有甚么好看的。”
唐吉诃德摇头叹道:“你马上就要大婚了,竟然一点都不关心自己要娶的女人长得甚么样子?”
罗懒洋洋的向后倚在椅中,了然无趣道:“知道长甚么样又如何?反正不管甚么样我还不是照样得娶她。”
唐吉诃德哈哈笑道:“别说的这么悲惨。我怎么会不为我心爱的侄儿着想。”
罗撇撇嘴道:“你为了能让我继承皇位,甚么事做不出来?我看就算那些算命相面的认定了一个母夜叉会做皇后,只怕你也会让我娶她……或者说,这甚么‘母仪天下之相’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杜撰出来的?”
唐吉诃德冷哼道:“你以为那传说是我编造出来的么?我跟你说,那女孩出生之时,天上祥云缭绕百鸟齐鸣,可是许多人亲眼见过的。我为了证实这个传说,特意从天下搜罗了最有名的二十名相面师给她朝过相,人人都说她福泽隆厚,有帝后之相。”
罗眨了眨眼道:“真有那么神?”
唐吉诃德洋洋得意道:“那还用说,既然她有帝后之相,那你娶了他,不是就一定能做皇帝了么!”
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唐吉诃德不禁有点恼怒,自己费了这么大劲帮他筹划,这小子却丝毫提不起精神……好罢,自从他这次回宫以来,一直都是这般对甚么都兴致缺缺的样子,就算被空当着朝臣之面册立东宫,也依然没见得有多喜悦——这分明是他一直是他最想达到的目的啊!他才不信那个红毛小鬼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干扰,他更不信自己悉心教导他这十余年的功夫会抵不过他和那家伙在一起的几天。他只当这是小孩儿一时冲动的叛逆期,待他成了婚,继承了皇位,享受到大权在握的感觉,慢慢的就会忘记了这段荒唐事。想到此,唐吉诃德又露出一贯挂在面上的轻佻戏谑笑容,道:“算你小子运气不错。那贝尔梅尔。娜美氏虽然不是蒙古人,可也是哈刺鲁国君的掌上明珠,身份并不输于这些蒙古贵女,据说她不但生的貌美如花,为人更是知书达礼温柔贤淑……”他的话尚未说完,门口突然响起了吵乱的声音,夹杂着女子尖锐的呵斥:“我叫你们都滚开!谁敢拦着我……”
唐吉诃德与罗对视了一眼,均颇感诧异,不知是何人竟敢在皇宫内院生事。这时已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冲了进来,为首是一个橙色头发的少女,后面跟着一堆惊慌失措的侍女护卫,一见到罗和唐吉诃德,连忙跪地道:“殿下,王爷,请恕属下失职之罪……那个……我们实在拦不住娜美公主……”
那橙发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生的杏眼桃腮,姿容俏丽,倒真是个美人胚子。她叉着腰,站在厅堂中间,毫无惧色,反到上前一步,仰起下巴,脆声道:“喂,你就是特拉法尔加。罗么?”
罗斜睨了唐吉诃德一眼,微微挑起了嘴角,似是在嘲讽他最后那句“知书达礼温柔贤淑”的说辞。唐吉诃德面色也不禁有些尴尬,他挥了挥手,斥退了那干侍卫仆从,然后对那少女笑道:“娜美公主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是不是不习惯这宫里的生活?还是哪个蠢笨的宫人侍奉不周惹的公主生气?公主殿下有甚么不满尽管说出来,本王一定替你做主。”
娜美撇撇嘴角,道:“我没甚么不满的,我就是想来看看我要嫁的男人是甚么样儿的。”
此言一出,饶是唐吉诃德和罗也不由吃了一惊。虽说蒙古人作风豪放,没有汉人那么多规矩,但是贵族女子也鲜有豪放成这样的,竟在大婚前夜擅自闯进未来夫婿的住处,还如此大言不惭,实在超出了最基本的礼数。
罗一呆之下,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现在算是看到了罢?”
娜美哼了一声道:“长得还算不赖,那我就勉强同意这桩婚事了。”
罗微笑道:“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么?”
娜美道:“不然我还能怎样?我说了我不要嫁人,可是他们还是不容分说就把我送到京城来,还说嫁给了你就能做皇后。我一开始可吓了一跳,我还以为皇帝都是老头子呢,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罗微微蹙眉道:“可是,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如果我的性情很坏,到时候对你又不好该怎么办?”
娜美很干脆道:“如果你对我不好,我就离开这里,到外面去。”
罗诧异道:“外面?”
娜美点点头,道:“是呀,皇宫外面。我这一路经过了许多有趣的地方,原来中原这么大,这么好玩,可比这宫里有意思的多啦。喂,你以后会不会带我出去玩啊?”
罗还未回答,外面又匆匆奔进几人,看装扮正是哈刺鲁国来的宫女命妇,一见娜美,便嗔怪道:“公主殿下,您怎么能随便乱跑,这里是您来不得的地方,快跟我们回去!”又诚惶诚恐的向罗和唐行礼道:“殿下,王爷,请恕公主殿下年幼不懂事,若有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
唐吉诃德哈哈大笑道:“你们公主天真烂漫,十分可爱,哪有失礼之过。”
那干女侍又连声致歉,一面将不情不愿的娜美连哄带拽的拉走。待他们走后,罗冲唐笑道:“好个温柔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