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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慕容复对段誉说。
“既然身份暴露了,现在真面目示人还要这面皮作何?”
“自己的东西总要收回的。难道段兄不这样做?”
段誉轻哼一声偏脸看向人群。已经疲于应付慕容复的牙尖嘴利。
针尖对麦穗,这有什么意义。
段誉有些烦躁。会场的人群中他并没有找到乔峰或是虚竹的人马,可丐帮的人倒是随处可见。
慕容复这次出现是想看出好戏?跟大哥除了第一次的结拜之后就没了对方的音讯。何况每次当他赶到流言中的“案发现场”时,乔峰总是先他一步离开。这次又该如何?另一大堆更为复杂的疑惑还在脑子里,直搅得段誉头疼。
注意上朱丹臣思量的目光多次停留在慕容复的身上,段誉无奈地轻吐口气。
朱丹臣一向想法稀奇。段誉不想朱丹臣又想出什么古怪的关系把他和慕容复牵扯在一起,于是在朱丹臣再一次以热切的目光把慕容复看得不舒坦时他好心地开了口:“朱叔让傅叔一个人照看两个女孩就不会不放心?至少傅叔已经向朱叔看了好几回。是有事要对朱叔讲吗?”
“思归?”朱丹臣疑惑回头正看到傅思归看向他,立马朝段誉说了声“世子和慕容公子好好聊”就快步离开。
段誉没想到这次打发人会变得异常简单,便转而看慕容复,对方正对他冷笑。
“你会帮我吗?”他突然问慕容复。这是第二次相问。
作者有话要说:
☆、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五)
慕容复没时间来思考该怎样才能给出一个令他自己满意的答复,因为周围人群的哄闹声一下子掩盖了他与段誉的谈话。
原来是少林寺提前开始了大会议程。
“各位江湖侠士们,不管你们是出自什么原因来这少寺山,我方少林今日要履行的诺言必定会完成。”场地中央的和尚不是玄渡或是段誉认识的任何一个。
慕容复趁周围的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讲话的和尚身上时,他自己则轻轻移到段誉身侧低语:“你二哥要被推出来平众怒了。”话里有很大成分是在挖苦段誉,是因为慕容复言语间带上的不良笑意实在不容忽视。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开心?”段誉同样低声。
“这问题你不早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了?”
“我以为慕容公子这次是奔着和谈来的。没成想您对我的成见竟是这么深。”
慕容复挑起一侧眉,斜睨眼段誉脸上的笑颜,忽地他扬起唇角:“你总是让人下不了狠的心。现在我不想杀你了。”
他神态释然,“大不了给你几个大苦头吃吃,也该够消我气的了。”
“如果我让你离开江湖,跟我一起走,”两人双目相对,段誉问,“你会甘愿吗?”
“不愿意。”毫无犹疑的果断,慕容复的侧脸冷峻。
“哦……看来受潜化花露散诱惑的人只有我段誉一人。”
“你不用试探我。”
这句话后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沉默。直到老和尚终于命令僧众押出“叛僧”虚竹才有打破这种压抑且无言黑洞的气氛。
武林人士那幸灾乐祸的唏嘘声,装模作样的惋惜声,痛骂以及莫名的羡慕。慕容复从一侧看到段誉忽然睁大了眼,目光直直落在台上一脸倦容憔悴的男子身上。
慕容复亦随视线看到了段誉口中的“二哥”。
一年前木楞唯唯诺诺的小沙弥个子飞窜,如今那张消瘦的脸上布满恳切。他是在恳求?
慕容复缓缓吐了口气。
“师父,弟子绝没有杀害师叔,请您一定要相信……”男子难得地开口为自己辩解,然而有人迅速地反驳了他。
那么无情,正中要害。
“哼!”一声冷哼作为开场,随后是铁证如山的口吻,“你师叔与你一同下的山,又是同一天进的城,怎地一个时辰之后就你一个人从客栈出来了?偏巧你前脚刚走后面就喊杀人了?死的还是你那个师叔!”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辩解到此截止,这时男子的脸色突地发白,他清澈的眼里流露出惶恐,双唇微颤。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会的。”似有所觉后的逃避。
终于男子渴求的目光祈盼地落向自己的师父,那显然是自欺欺人的模样偏执地想在自己的师父身上寻求帮助。“师父……”
“不要再狡辩了。”低沉的男声带有威压,“你师叔可是死在无相神功之下!”
惨白的脸一瞬变得没有生气,原本还会恐惧的人此时反倒平静了。只是那张没有人气的脸以及死气的眼里流露出了来自内心的绝望。
“我承认,”男子慢条斯理之下极力压住颤抖的声线,“我承认——师叔是我杀的。”
“那你是在承认你也是缥缈峰的少主?”男人继续相迫。
“我不是。”
“那你一身的逍遥派功夫又是哪里来的?”大声质问,人群里几下抽气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男子没有理会旁的只一味紧逼,“你一身少林寺的基本功夫是怎么没的?前几日上门找人的女子是又怎么自称的?虚竹,你给我好好讲个明白!”
他重重跪于地面,面对天下群雄低下了头。“是我偷学的。我不认识那些女子。”
固执的,男子一再否认。
眼见没得到答案的人,或是没得到期待中的答复而变得暴躁的人,终于少林寺的代表赶在对方大为火光前已于心不忍,遂说道:
“陈道长。”
玄难对少林寺的这位故友心生不满,“既然今日说好大会的议题是关于‘四大恶人’叶二娘,这关于贫僧师弟一事,虽然有多方面都直指虚竹是杀害师叔的凶手,可还是莫要忘了少林寺自有处置。还请陈道长切莫忘了今日的要事。”
陈道长对玄难有所顾忌,眼看下方众人大多开始不耐烦,只心里嗤笑这群人的无知。
竟然连逍遥派、缥缈峰七十二洞、三十六岛都不知道,他能怎样?他能把他们怎样!
拱手把人交还对方手中,陈道长言下歉意退至一边。
“各位,今天就由贫僧来主持这次的群雄大会。”浑厚绵长的声音借助内力令听众如沐春风。
“近来不断有谣言,传‘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她的孩子在少林寺中长大。”
一阵阵惊呼声,玄难忙接上,“这事今日就要求个明白。一为还少林寺和已故玄慈方丈的清白,二为肃清流言。想必大家都知晓这位虚竹弟子如今还背负着‘弑师’的罪名,这里贫僧要重诉一事,虚竹是否弑师此事仍有待稽查,贫僧不希望再有人站出来指着少林寺的弟子喊欺师灭祖。”
“欺师灭祖”这对虚竹而言是多么严重的一个词眼。
不仅要背上名声和人格,还有身后长久以来支撑着虚竹走下去的信念。
如果它们没了,世界会坍塌吗?
不!可他的世界会消亡!内心的挣扎折磨着这个可怜的人。
虚竹艰难地站起身,慢慢走向玄难,他双目含泪,他哽咽开口:“师父,虚竹可以对天起誓,师叔不是……”
然而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言并未宣泄出口,男子又是一脸苍白不可遏止地开始轻颤。
双唇紧闭,以致严密咬合无法泄漏出一个字。
瞬间的绝望表露无遗,男子快速垂下眼,再次跪下。
泪,早已汹涌而出。狂涌出空洞的眼。
“虚竹……”玄难一颗平常心此时也被年轻的弟子感染上深重的悲伤。慈爱的眼神似乎想要化解弟子的悲伤。可惜那个人垂下去的眼隔绝了一切。
“咳!”陈道长轻咳出声,提醒随气氛而走忘了重事的玄难。
玄难闻声看到陈道长冷漠的态度,一瞬清醒地知道,下边还有千万双眼睛正看着呢。
“虚竹,心里的话其实可以告诉师父。”玄难悲悯的神情仿佛真像是一尊救苦救难的活佛。但事实上,玄难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连自己徒弟都无从开解的可悲老人。
“你不打算告诉我吗?”段誉问慕容复。
“有什么好问的。接下去不是全看明白了。”
“他是我二哥。”段誉强调。
“又不是我的二哥。段誉,你给我安分点好吗?”似是被问急了的慕容复恼意起来。
脾气暴躁的慕容复,想到这点段誉小心打量四周。想慕容复独自离开的时间里是去干什么了,现在慕容复神情不耐是不是有什么因素突然的介入……
慕容复似乎总在误导他。
“跟天山童姥有关吗?”段誉开始大胆揣测虚竹的沉默是否跟那个有着古怪妆扮的女子有关,不过慕容复很不给面子地选择无视这个话题。
跟慕容复的相处很简单。要是慕容复一味坚持某个观点,则它多半虚假。要是慕容复对问题选择沉默,这时候段誉就会当做是对方在默认——即使之后慕容复会找出更多的理由来否决!
玄难忍痛不去看低头正悲戚无言的弟子,重拾广阔坚许的目光,他昂首俯瞰众下黑压压的人群,神情严肃而庄严:“既然阁下已经通知少林在今日举行群英大会,现在又这般藏匿不肯现身言明,却是阁下的打算?”
“哈哈哈哈……”
几乎是玄难话落的一刻,一连串震人心神的大笑急涌而至,像疾风般迅速侵占每个人的神经。
听觉上的残虐。异常的压迫感。
“和尚!”来人一身粗布衣裳,只在面上用一块黑布巾包住面貌不露真相,他的嗓音比一般男子更低沉,却是沙哑。
“这小子没错!”此时无可忽略的兴奋情绪使话语都带上了颤音。
“他就是玄慈那秃驴和叶二娘那贼婆娘的杂种。”
“十八年前,”黑面人转身面向众人,自傲的口吻充满了仇怨,“就在十八年前,”他又重申一遍,“玄慈和叶二娘生下了这杂种。玄慈担心这小杂种和他的女人会让他失去在少林寺的地位,是担心被发现啊!天可怜见!我找他有多久!终于我——哈哈哈……趁他离开时偷走了叶二娘的小杂种。事情很顺利不是吗?”
愤慨地伸手指向仍跪在地上的虚竹,他轻蔑地扫眼一脸震惊却想着保持镇定的玄难,一边继续,“我把他扔在了少林寺的山门口,亲眼见到玄慈把他抱进了少林寺。玄慈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他的亲儿子就在他眼皮底下!而叶二娘,这个蠢女人只知道抢别人的孩子。哈哈……”
“请问,阁下是……”
玄难艰涩地蠕动嘴唇,但话语堵在干燥的喉咙里没来得及吐干净,一声更凄厉、更令人心寒的嘶喊顿时传来,从四面八方轰击人脆弱的耳朵。
“不……”声嘶力吼的音调不断拖长,让人深感窒息的错觉。
“不!”女人高扬的嗓音比黑夜阴厉的寒风更令人寒毛打颤。
慕容复看着同黑面人一般做法运起内功飞跃而来的人,笑了。
叶二娘直接闯入少林寺的阵地。
她瘦长有力的指节笔直探前,随后穿越重重围困坚定地抓上虚竹的肩臂。
“你……”颤抖的破碎的语调,叶二娘久久不能平定心神。
虚竹任由这个神情忽悲忽喜的人抓着他。对方抓在他手臂上的力度大得已经让他的身体发疼,但他只是安静地任由这个女人看着——仔细得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打量他。
像铁钳一般的手,将掌下的人轻缓却坚定地推开一尺,随后放开的一只手猛地撕开年轻人背部的衣裳。
一阵沉默。
“啊……啊……”短暂的间断式语音,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仍要嘶喊。
不过数秒这轻促的音就被一轮高过一轮的尖锐取代,里面充满疯狂的喜悦。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叶二娘小心到神经质地抚上她的儿子的面庞,轻声缓语像在安慰哭闹的婴孩,“儿子,我是娘。”
“我是娘啊……”
停留在唇上的字犹豫中没有切实发出。而他面前正狂喜的女人突然倒下。
虚竹无措又惊慌地扶抱起瘫软的女人。不要有事,不要有事。会没事的……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可欺骗性的言词没有起到分毫作用,女人在下一瞬暗淡了双眸。
生命之光消失。
随之而逝的还有……独属于母亲对儿子的爱和迟来的——
“娘……”
“这么容易就死了,真是便宜这女人。”
黑面人的嗤笑立马吸引了虚竹的注意,那悲恸的眼底正在一丝丝消磨人性。
段誉握住慕容复的手腕,然后坚定缓慢地挪开钳制住他行动的手:“你不该看他的笑话。你听不见他内心的哭泣吗?”
“我没有读心术。”慕容复倔强地抬高头。
“我有心。”段誉说这句话时神情冷峻。
虚竹跪坐在地面把女人的身躯抱在怀里,目光开始迷蒙的他抬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