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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喝尽碗中醇酒。
温润甜美的酒液刺激人舌尖,他又倒上一碗酒仰首喝尽。很味美。
“客官,您的菜来了!”
慕容复的手随意搭在桌沿,此时一双眼睛则疑惑地打量菜盘中的块根。黑乎乎的干巴巴的外形让人失去品尝的胃口,然后他抬起眼打量神色紧张的小二。
“这是特意为客官您做的。”
从他进门表现就格外热情的小二现如今满面通红,话语吱唔。慕容复再扫一眼黑乎乎的块根。
“这是什么做的?”他问。
小二忐忑回答:“是青菜和香菇。”
慕容复紧盯块根,心里想象青菜和香菇的模样,突然他就对香菇青菜的认知大受打击。
薄唇微抿,面色严峻。这边小二一见慕容复的反应,早已由激动充满期待过渡到失望倍受打击的他现在只剩无地自容的难堪。等慕容复从块根上收回思绪,淳朴的小二眼中已蓄满眼泪,又倔强要挺直腰板,双拳紧握。
“香菇是黑色的,”慕容复敛眉,“青菜应该是青色的那种吧?而且,”抽出竹筒中的一双筷子戳戳块根,又拨弄几下,见黑块牢固自成一团,他语气愈发冷淡,“它们不该有这么硬。”没有得到回应的慕容复不悦地抬起头,随即一愣。
小二脸上,眼泪鼻涕宽面带流下,而目中却填着俩小团火在“扑哧扑哧”燃烧似的、冒出诡异的激情。慕容复心下一沉,脸也僵硬一分。
“我不会放弃!”他看到小二猛然握拳在胸口做坚定状。
“我不会放弃!”小二又豪迈地重申一遍,而宽面带的眼泪鼻涕不协调地正往下颔奔流不息。
“即使客官您不喜欢我的料理,”慕容复不自在地看见小二一脸振奋,又用义愤填膺的眼神注视他,最后浑身毛孔骤缩地听见小二向他宣誓:“即使客官您不喜欢,也绝不会因此放弃!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料理大王!我要向所有的人展示我的精湛的厨艺和……”
“呜!”
一粒红枣准确堵上小二的嘴,阻止了往后的豪言壮语。
慕容复看见原本在拨打算盘记账的店老板款款走来,临近了就见店老板把手里的三五粒红枣放他桌上,哂笑。没有多余的话,随后她一手捉住小二后领一手继续拨弄算珠。店老板走得一个潇洒。慕容复拿起颗红枣,走远了几步的店老板这时开了金口。
就听女子抱怨的口吻夹带上丝丝柔弱哀怜,话语幽幽出口:“那位客官本来是要给你打赏钱的,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净捣乱搅黄,滚,带着你满脑子的异想天开到角落思过去……”
慕容复眼角一扫,嘴角僵硬。女老板愤怒的脸快活吞了一只猪。
“你别介意。”
华赫艮端着自己的酒碗酒坛向慕容复凑桌,“这里的小二喜欢做菜,还立志要当名大厨。可你也看到了,”他做了个大家明白的手势,“刚来那会儿我的遭遇跟你一模一样,当时吓了一跳。”
见年轻人没见外的意思,华赫艮替对方满上一碗酒,然后貌似不经意地建议:“尝尝这菜?”
慕容复默默把块根摆到华赫艮的面前。“请你。”他说,继而加上一句,“不用道谢。”
华赫艮推开块根,嘻嘻笑着迅速将自己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感慨:“好酒啊。”
慕容复夹起片牛肉沾上酱,送进嘴里后细细咀嚼。
“怎么,”华赫艮放下喝尽兴的酒坛,在慕容复的目光下他笑问,“有兴趣一起吗?”
慕容复捏拾起一枚红枣,不语。
“你进屋后就在打探我们,”摆一根手指在眼前左右晃晃,华赫艮笑,“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我想,与其让你在心里边腹诽我们,边打坏主意,不如结交了一起上路。化敌为友是良策。”他脑袋晃悠,有那么一股子书卷气。
“我是与你们同路。”慕容复大方承认,“我也有关注你们。来这酒肆说实话是为了见你们。”
“阁下哪路?”
“只是江湖上略有名气的小辈。只是与你们口中的王爷有一点的关系,只是呢……”见对方渐起防备的双眼,慕容复手中的红枣往前递去,“想请两位帮个忙,在下慕容复。”
华赫艮喃喃慕容复三个字,另一边独自畅饮的崔百录倒是先反应过来。
就见崔百录三步跨近一把将华赫艮扯离桌面。
有去无回酒肆摆下的酒桌原就只容两人坐下,崔百录坐下被华赫艮捂热的板凳后不管华赫艮的抗议又给了对方一脚意思要人滚蛋。“原来你在这里,”崔百录热络地对慕容复说,“小世子前几日还在我耳边念叨要去找你,话说活要见尸死要见人,原来你藏在这里跟小世子玩呢。”
“段兄真说了——‘活要见尸死要见人’?”
崔百录尴尬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要找人帮忙,要做什么事?”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南慕容?”被赶出谈话圈的人突然j□j来,问,“你是这个慕容复?”
“大理还有第二个华赫艮、华先生不成?”
没礼貌,不尊重长辈,心里计较万分,华赫艮面上还是够爽快地回道:“这不是想确认下小世子认得的都是少年英杰嘛。年轻有为啊,哈哈……”
慕容复抿唇,轻笑:“我也只是想确认清楚段兄身边的人都是童心未泯的识趣的人才而已。”
嫌他老!心里郁结,华赫艮依旧做足表面功夫的一脸大方地笑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性恶(二)
离了有去无回酒肆,马背上的慕容复在山林间疾驰,身后是华赫艮与崔百录二人紧随。
正午将近,阳光打得眼睛发晃,华赫艮看前面的人影侧过脸,然后他问一旁的崔百录:“这么赶路是不是太急了?都三个时辰没有停下来喝口酒歇会凉,你确定我们不会在见四恶前就自己先脱水死翘翘?”
“前边有个茶馆,过那儿时停下。”
华赫艮抬头眺望,果真见到一凉亭茶馆,随即一鞭子抽向马臀。
借着马儿吃痛狂奔,华赫艮追上慕容复。见慕容复同样汗湿了额际发丝,华赫艮轻舒口气,心里一时找到了平衡,然后他向慕容复喊道:“我先去前边的茶馆歇脚!你跟上啊!”刚得意喊完又一鞭子抽出,马扬蹄飞奔。
慕容复慢下速度与崔百录齐头并进。酒肆中的崔百录给人的感觉只有慵懒二字形容。
俩人行了一段,崔百录依旧一副悠闲驾马嘴里衔根草茎的样子。慕容复见茶馆外隐约四头良驹在打响鼻,不由对落后一步的崔百录说:“三恶想来先来一步。”见对方不甚在意的态度,想后又说,“‘恶贯满盈’是西夏一品堂聘请的江湖武士,此次前来是要杀段正淳。”
草根从嘴里吐掉,崔百录微恼:“怎么不早说。”
“因为为我出力不如为段正淳出力更让你在意——这是我现在才知道的。”
“你真是世子的朋友?”崔百录加快行程的同时不忘埋怨,“怎么总把重要的讯息放着不讲。”
“我已经把我要杀死三恶的决心告诉过你们。并请求你们帮了忙。”
“所以我不在这里全力以赴消灭四大恶人,就只有后悔王爷将来受到伤害的份!”
“你明白就好。”
崔百录冷冷觑眼慕容复,强压心头的不悦他扬鞭高喝:“驾!”
茶馆中华赫艮已经与“穷凶恶极”云中鹤在比拼内力,崔百录谨慎的步伐小心提防正豪情为战况喝彩的“南海鳄神”、又称“凶神恶煞”的岳老四。这里没有“恶贯满盈”的踪迹,而“无恶不作”叶二娘早已在少寺山被人杀害,一时华赫艮心里的大石落下。
等慕容复晚一步进来,华赫艮发现岳老四的目光即刻射来,不仅如此,云中鹤在打斗中亦转过了脸来。
“老四,我把他给你了。”云中鹤首先开口,他拼了一掌将华赫艮震开后不理睬岳老四的不满一跃而至慕容复身前,恨声道:
“今天我要让慕容复死这里!”
“我不要你丢来的东西!”岳老四大声拒绝,“我岳老三怎么要听你云中鹤的话!”
“那就再加这一个,”云中鹤指崔百录,“这两厉害的由你对付。我今天就对付慕容复一个!”
“且慢。”崔百录打断云中鹤和岳老四的交流,“敢问,‘四大恶人’真有被西夏聘请为一品堂的武士?”得到岳老四的侧目,崔百录又问,“这次来蜀中,是你们四恶奉命要杀段王爷?”
“你怎么知道的?”岳老四兴奋舞动铁剪。
“那我就不手下留情了。”
没得到自己的答案,岳老四皱起一张脸恼怒于色,又为对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厥词。
“是我对他们说的。”慕容复突然说道。
岳老四闻言看眼华赫艮,再看眼慕容复,怒意渐消散,然后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他问道:
“我小师父呢?”对象是被云中鹤横眉冷目的慕容复。
慕容复哪里得知过去的一年里段誉已经收了“南海鳄神”为徒。彼时慕容复在燕子坞调理身体。于是就见慕容复冷冷撇一眼岳老四,又闻一声冷哼,才听他回道:
“不清楚。”
“在少寺山你们还在一起来着,小师父身边当时还有个特漂亮的女人。噢噢,你是因为这个女人离开小师父的了?”岳老四的老鼠脸焕发光彩,显得很有兴致与慕容复攀谈。
“不认识。”
“你瞎说!”岳老四立马蹦跶跳起,语气不满,肩上的大铁剪子更被被他一只手臂撑起,“说谎小心我岳老三把你撕个稀巴烂。”
“你岳老四的师父是个什么东西,我慕容复凭什么非要知道?”
讥诮的口气加上凉薄的嘴脸,从慕容复嘴里跑出的话听来刻薄意味更重,直气得岳老四一张大红脸变成紫青。“我小师父不是东西!”岳老四怒吼,长满茧子的手掌张开铁剪子就要教训人。这时手持铁扇凉凉扇风的云中鹤不阴不阳地见缝插针,说道:
“老四,你刚才骂你师父不是东西。”
“我小师父就不是东西!”
“啊哦,他真不是个东西!”云中鹤好整以暇地翻嘴皮子,反问,“那他是个什么东西?”
再蠢的人这份上也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岳老四现在就一张紫青的脸开始冒烟,两颊鼓囊。“我杀了你们!”他一嗓子厉吼,而后短小的身子愤然弹跃至空中。顷刻真气鼓涨身子,就眼一花看到一团黑影飞射向最近的崔百录。
扑面而至的杀气让崔百录停下内息调动,当下抽出宝剑御敌,另一边华赫艮也持剑飞向岳老四。
云中鹤不看岳老四没有章法的打杀,他的视线从一开始就不想从慕容复身上移开。
轻敲扇骨,云中鹤身上的杀气渐浓。
“知道我一定要杀了你的原因吗?”他问,然后自己摇头、自己作答,“你父亲慕容博苦了二娘一辈子,害了二娘一辈子,少寺山上玄渡杀了二娘。玄慈被你杀死,事实上我很开心,因为我开始对自己说,‘二娘是我的了’。但你们把二娘杀了。”
“你替叶二娘报仇?”
“对。替叶二娘报仇!”说这话时云中鹤手中铁扇一刺,斜向里刺慕容复的颈项。
“玄慈是萧远山杀的。”慕容复说。
“哼!我看着你从他房里出来他才咽的气。萧远山替你背了顶大的一只黑锅。”
“但你很高兴吧?你应该很高兴的。是萧远山夺走叶二娘的孩子,是萧远山害得叶二娘变成‘无恶不作’的恶人——的真凶。我给叶二娘报仇了呢。你不感谢我吗?”
云中鹤手中的招式变幻不断,铁扇翻飞间行走路线诡异莫测,但刺出的部位无一不是慕容复身上的大穴和死穴!
“嘭!”华赫艮被岳老四一剪子摔到地上。
看另一边崔百录受了重伤只有招架而无还手之力的情形,慕容复唇角泛起冷笑。
“死到临头还关心别人!找死!”云中鹤手中铁扇挥舞的速度与力度猛然上升数倍。
刹那间,石破天惊的一击直向露出破绽的慕容复而去。
然而一切意料之外。扇骨断裂、化为齑粉,云中鹤捂住胸口趔趄,退后数步。
血气刹那翻涌,一口鲜血喷出,身子随即无力支撑下倒向地面。
重重摔于地面,看见慢慢走近的慕容复,他的双眼死瞪,喘息艰难。“你、你……”云中鹤努力将字咬音清晰,“内力……你内力……”
“你是想问,我的内力怎么可能高过你?”慕容复阴冷的眼中含有嘲弄,“不把自己的实力隐藏起来,你现在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在我手上。”
“玄……玄渡,他……”
“他被萧远山打成重伤。我去的时候捡了个现成便宜。还有要问的?”
“慕容复!”云中鹤仇恨地喊出三个字,然后一阵剧烈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