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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行云是谈笑间便取人性命的狠角色,丁春秋是毒计诡计不断的害人性命的狠角色,而他俩目前一个满身鲜血躺在地上喘息,另一个衣裳和血在青砖地面翻滚哀嚎。
狼狈的两人。
不见半分前辈的尊严。
当慕容复摆脱西夏侍卫兵早一步萧峰赶到梅西口,眼前一幕使他眸色暗沉。李秋水已死,巫行云重伤,丁春秋疯癫。
然后慕容家长在萧某人赶来现场时抽出带血长剑。
剑下,巫行云被贯穿心脏。死亡。
狼藉的现场。
丁春秋缓过心口的疼痛就忙不迭地扒向巫行云。
一双手翻乱巫行云的衣物。
“在哪里?在哪里……”他自言自语,没看到近旁的慕容复举剑刺下。
“住手!”萧峰迟来一步,这时忙阻开伤人长剑。
慕容复一击受阻,随即横剑切向萧峰胸口,把人逼退,然后掠向没了气息的李秋水。
慕容复草草搜查李秋水的衣物。萧峰沉下脸勘察天山童姥的情况,又看眼丁春秋的方寸大失。再面对慕容复,自觉把此时事件归咎对方。
萧大侠放下对段世子的情感牵绊。
萧峰谴责,“西夏国公主与姑苏慕容没半分干系。你先是迫害公主,后是陷害旁人。就不担心招惹西夏国反而于己不利?”不现犹豫。“姑苏慕容就不怕招致覆灭之灾?一旦迫害公主的凶徒为众人所知,即便慕容公子双拳敌过千军万马回到大宋,怎又比得过一道通缉令将你从江湖武林抹去地位、声望、生存条件,从此过街老鼠的躲避官兵追捕?”
“确实不错。被人喊打追杀的日子会很难过。”慕容家长放下王妃遗体。
“既然知道,就该考虑这事的后果!”
慕容复心说自己便是要杀人灭口的,又扫眼一无所获的丁春秋。对方痛苦地揪抓头发。
突然丁老怪发狂大笑,冲向尽头的天牢。
慕容复收回视线,正视严正以待的萧峰。
语气平淡的述说自己的想法:“虚竹得自无崖子真传。如今江湖势力——萧大王认为——天山灵鹫宫掌握几成?七十二岛岛主、三十六洞洞主,随意一人即可排入高手百人榜。虚竹、银川,是相辅相成的两股巨大势力。今日银川选择虚竹,日后这江湖便是落入虚竹手中。这样的结果,我慕容复不能允许。”
“江湖,不是你一人的江湖。”
“但能够由我一人一统江湖。”
“哪怕有野心收服江湖武林,伤害无辜人、天理难容!”
“将士马革裹尸,又如何?君王视人命如草芥的自古而来,就是为了大好江山。也因此无辜百姓流离失所。这就不是天理难容吗?”
“朝代递更,萧某无话可说。”
“成王,败寇。”
慕容复嘲讽萧峰的大义凛然,“我若成王,即是天命所归。”
萧峰沉声反驳:“话虽如此,成王者、必为天下百姓忧虑。与你不同。”他随后强调,“天下大局已定,四海清平。”已然察觉慕容复的庞大野心。
萧峰耳闻大燕慕容氏为北魏所灭。
五胡乱华,鲜卑慕容氏威风入侵中原建立燕国,历经几代。如今子孙散居各地,世世代代存有中兴复国的念头。历史记录真实,其中慕容氏一人最谈可惜,五代末年,武学奇才慕容龙城凭借自创的斗转星移当世无敌,名扬天下,然而慕容龙城抑郁而终。虽说天下分久必合,却逢赵匡胤建立大宋,人心思治,终使慕容龙城无所建树。
如今慕容氏后人,慕容复继承前人的功夫和雄心,图谋复国。
萧峰凝神窥探这位亡国大燕皇族的后裔,审度慕容复的手段。
“就让萧某尽全力阻止你前进!”他下定决心后说道。
“被宋人厌恶的辽人吗?凭你吗?”慕容复挥去剑身血迹。
“为了鲜活的生命。”萧峰续道。
两人第二次将气氛推往一触即发的紧绷状态。
空气凝固。
双方有心将对方毙命当场。哪怕此情此境不适宜大动干戈而引来侍卫兵的围堵截杀。但为了各自的理由:
萧峰铁了心要把杀人利器——慕容复——折断;慕容复更加不能放虎归山,尤其“猛虎”在知晓花雨殿和他本身的秘密后,原本引萧峰来到李秋水身边就为杀人灭口。于是在两大高手破墙毁地的制造大量破坏,从而引来一众侍卫兵时他们依旧杀得一本正经。这事发生时候虚竹正抱紧了天山童姥,即巫行云的遗体,在人生低谷难以自拔。
再说被人忽视的丁春秋,星宿派老祖在被生死符的反复发作折腾得精神崩溃后一时想起缥缈峰顶虚竹为人解去生死符的例子,这才急忙跑去天牢寻找虚竹。
丁春秋寻找虚竹为自己解开生死符。
可悲天牢的侍卫众多不及丁春秋的毒药,牢门坚固也不及那阴毒掌力。
人死,门裂。丁春秋一间牢房紧接一间地搜寻虚竹。已是一面发着狂杀人眼红,一面嘶吼着砸毁牢房的排排铁柱,然后在草垛上他拎起默然诵经的假和尚。后者本性不改的劝说丁施主放下屠刀,然适得其反,丁春秋狂性大发。
正当虚竹被丁春秋的毒掌胁迫,萧峰一招降龙十八掌的降龙摆尾猛击慕容复;
——虚竹高深内力得自无崖子而百毒不侵,掌力则反伤丁春秋。
——慕容复运起生平之力,使出斗转星移。
当虚竹被丁春秋拎出牢房,疾奔梅西口而来,慕容复将雄浑掌力转移,撞击砖墙;
当萧峰使出全力要以数掌解决了慕容复,后者慕容公子借力使力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付于实践,化解危机,在战况愈发激烈之际虚竹被带至巫行云面前……
瞬时——
乱石飞沙飘过灵鹫宫的年轻少主眼前。
背后,是长路漫漫。路口一端隐藏密林深处,通往皇宫内院。
阳光刺入眼睛的微疼,砂石钻入眼睛的微疼,令人眯起眼睛。虚竹淌下两行清泪。
身影彷徨,孤单。
他驻足静止,目光放在一张衰老、遍布皱眉的脸上,上面还有黄褐色的圆形斑点。是如此年老的天山童姥。
长久,虚竹落魄跪下,湿润的眼睛注视那衣物下缩短尺寸的身躯。沉寂无语。
竟是人死、不老神功毁、体貌破。
终究巫行云是以幼童身躯承受高龄之下的色衰年老。
“姥姥……”其声悲戚。
虚竹垮下身子。
倏忽丁春秋怒不可遏,“给我解了‘生死符’!”他一掌拍向虚竹头颅。
但就像先前的功力反噬,虚竹体内有功力自如游走,偏生主人无意识抵抗的情形下还以回去丁春秋的攻击,内力反伤丁老怪。两人实力悬殊。
由此可见,实在丁春秋拿虚竹没有办法。“啊!…啊……”男人索性抱头吼叫。
“该死的巫行云!”他骂道。
“该死的生死符!”
“无崖子……该死的……”
没有体面的前辈仰天嘶吼。不知是为无能为力的自己嘶吼,抑或为即将失去的生命嘶吼。
不一会就听丁前辈低吼一声“废了!”然后见到丁老怪极为不舍的抬起双臂,深吸口气,紧趁一线清明他左手拇指迅即点过两眉中心,由上至下,直线经过胸与腹,途经肚脐,同时间右指封住两腿穴位,坐倒。
丁春秋双腿盘膝打坐运气。脸色忽紫忽红。
许久吐出一口黑血,身体则是爆竹一般炸开数道泉眼似的小孔,向外冒血。
丁春秋终以一身功力暂封生死符的反复发作。
至此,丁老怪开始后悔自己冲动惹事。假使足够细心,丁春秋边观看苦战的慕容复,边心底懊恼自己不够细心中了巫行云的生死符。
可笑这位前辈丝毫没有考虑自身的实力问题,竟一味将功力的丢失责怪死去的巫行云。
随后丁老怪慢慢退出纷争之地。
他爬起身,双手撩开脸颊两侧的散发,在想通了虚竹还没到杀鸡取“蛋”,即解开他身上生死符和拿到掌门玉扳指后杀人的时候,丁春秋猫低腰捡起碎石下的八卦阴阳扇,而后进入树林,躲开队伍整齐的西夏兵。自然西夏兵依照动静赶来巡查。
这边厢虚竹魔怔,念叨“姥姥”两字,直瞅着巫行云念叨;
明亮光线下,虚竹连一条细小的皱纹都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他的手抚上枯老的面皮。若是巫行云活着,睁开眼睛,就能发觉虚竹眼中的爱意。淡淡的细水长流的爱意。此时萧峰正与慕容复对手,前者眼见侍卫兵轰轰烈烈赶来,下意识一掌击碎高墙拦截通向虚竹的道路,后者在萧峰为虚竹分神的一瞬,以“六脉神剑”攻击敌人咽喉。
刹那萧峰错愕。
脖子擦伤后危险躲开致命一击,再不能掉以轻心。可萧峰内心五味成杂。在纷至沓来的思绪,他唯独紧抓一条:段誉教以慕容复六脉神剑!
又一个假设。假设萧峰一年前出现在少林寺大殿见过段誉出手,而不是听属下描述段誉为大理段氏消除杀害玄灭的嫌疑,就能识别慕容复的“六脉神剑”不过虚有其表。甚至能为玄灭师父的死找到元凶。
这时慕容复收起利剑,开口:“想要阻止我,就跟上。”说完提气,一跃而上墙头,消失。
萧峰紧追。
人物一个一个退场。剩下虚竹抱巫行云入怀。
待他起身,茫然环顾空气。
“我知道,姥姥嫌恶我胆子小……”轻声自语。
“大哥胆子大。”
“我性子拖沓。三弟做事考虑多,行事果断。”
“我一直喜欢大哥和三弟。可我笨,学不像。说过来西夏的,最初听姥姥的话已经下了决心的、和银川一起,最后犹豫着想回头……一直没敢开口和姥姥说出心里话……”虚竹埋低头,伤心呜咽,像极了离开母亲的小兽。
“我想留在少林寺。”
“不要破戒……”
“不要娶公主。爹和娘活着,银川活着,姥姥活着……是我害了你们……”
不远处,砖石被搬走,露出侍卫的脑袋。
虚竹搂紧巫行云,戒备对方的抢人心理。
在西夏侍卫兵气势汹汹地搬开拦路石涌来,将矛头、刀剑捅向虚竹。后者受惊的后退。
回到普莱殿。段誉已有警觉鸠摩智的功力并无由小无相功吸取后的干涸迹象。
有高人救治,他想,许是服食了丹药,但无疑饮鸩止渴。令段誉奇怪的事尚且不止这一件,明王鸠摩智多次以过招为幌子强行喂送他内力。
殷勤,主动,使人怀疑其中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来过(三)
凌波微步,逍遥派上乘武学,主近身防范拳脚武器,亦可临场逃难之用;
六脉神剑,大理段帝嫡传武学,真气化剑气伤人,主远程攻击;
小无相功,逍遥派上乘武学,吸取人功力,近距离限制敌手行动。
当三者配合无间,想当然的世子段誉处处压制明王鸠摩智的攻防战。
此时段誉一招“少冲指”,加以精确角度,打落鸠摩智的串珠。
可眼见鸠摩智暂失武器,明王陡然不按常规的扑向段世子。然后惊见段誉重重魅影闪躲,使人眼花的残影直叫鸠摩智扑空,直接导致了鸠摩智的额头撞地。外人看来明王颇具以头抢地的意味。
及至明王威严的挺直身板,亮红的额头为其形象大打折扣。
鸠摩智僵硬唇角。“段世子好身手。”
段誉难得玩笑话回道:“饿虎扑人,任谁要身手加快了紧张逃开。”
“世子心情不错。”
“明王要与在下大谈心事?”
“和尚是在履行协议。世子感觉如何?”
“明王觉得哪般,在下随意。”
“说上武斗,和尚不如世子的身手。”鸠摩智气色渐转不良,“老实讲和尚是螳臂当车。不过答应了人家,和尚也不能丢了王子的脸面。”他气虚的说道。
段誉攒紧眉头:“明王一仆侍二主?”
鸠摩智傲骨犹存,低喝:“和尚忠心王子!”
他猛然咳喘,吐气艰难。
段誉见状转身,沏一杯茶递上。
鸠摩智出神瞅住茶杯,咳喘减轻,掀了眼皮子又看眼温和少年。
最终垂下眼去接茶杯。宽大手掌向前,却意外的撇开茶杯。霎时转腕,拿捏对方手腕。茶水由此撒了一地。这时段誉仍旧握住杯身,轻啧出声,鸠摩智则凝聚了所剩内力一齐传予段誉,手法蛮横,不顾一切。
传功甫一结束明王虚软了身子倒退,跌入椅中。
一下子鸠摩智老去了几十岁。两颊消瘦,颧骨凸显。久为饥饿烦恼的难民脸色。
情形不佳的还有一位:段世子咬紧牙关,手握成拳。杯身已经破裂,他打着哆嗦,神色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