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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弟弟慕容诀吧!我在你小时候给你吃过糖(是这小鬼嘴馋他手里的糖饼,事实上他还气了小鬼,不让吃)!我还抱过你(虽然臭小鬼死死地拒绝过了),还送了块雀玉,给你当礼物(往事不堪回事,实际小鬼把它当糖饼啃了!)……我是你大哥卫长寿呀!”说完伸开双臂,作势让弟弟投入哥哥的怀抱。
慕容诀谨慎地审视眼前歇斯底里的少年,老气横秋地否认。
“没听过。”
“十年前我去过燕子坞,诀儿当时非缠着我玉哥哥——这个就不提了。当然了啦,你有位漂亮娘亲。我只见过你的阿碧姐姐。不信问你阿碧姐姐,我走的时候特意留了块玉给你的,绿孔雀,是留给我弟弟的!”
“胡言乱语。”
“难道你不是慕容诀?”
“我没有阿碧姐姐!”
两人异口同声。
慕容诀看着一脸难抑兴奋之情的少年,绞紧眉头。
“我是慕容诀。”他说,“阿碧是我娘。”稍顿,语气犹豫地又说“确实,我有一块翠绿色的孔雀形状的玉,不过你——是娘在外边的孩子?”
“哈哈哈……义兄。”
但不管卫长寿开心抑或兴奋,慕容诀对突然出现的义兄保留一份怀疑。在对方表示留宿他家后,提防之意渐深。
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慕容诀在卫长寿第三次转过脑袋打量傻爹后沉下小脸。
“太不礼貌了。”他说,“别盯着我爹不放。”
“好奇嘛。十年前的‘南慕容’和十年后的这位,差太多了。”
“你的失落明显得过分呀。”
“别较真。我就是有话直说。”
慕容诀牵了傻爹的手向前走,心里翻涌澎湃的难解情绪。哪怕在这里冒出的卫哥哥(姑且叫一声哥哥吧)仅有微乎其微的可能证实傻爹是他口中——听来很厉害——的“南慕容”之流的闻名江湖的慕容复。(第二个慕容复吗?)
他想,自己极力要了解傻爹的过往。哪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依然要知道!
慕容诀捏下傻爹的手心,抬眼瞪住偷瞄傻爹的卫哥哥。
“慕容……我爹以前很厉害吗?”
“唔……”卫长寿为难地托住下巴,艰难地考虑措词。
“怎么了?”慕容诀的忐忑伴着点激动,问道。
“确实很厉害。如果现在不是——”
“我爹是怎样的人呢?”没疯以前的爹是什么样的呢?
“风流!”卫长寿语出惊人,重重点下脑袋,说,“对!是风流。走到哪里就吸引少女少妇。我那会儿就知道,慕容复绝对是风流人物。”他瞥眼慕容诀黑黝黝的小眼睛,干咳一声,“你爹长得很不错吧,你看不出来吗?”
“所以——我爹——因为长相在‘江湖’闻名?”
“长相是一个的因素。慕容公子自然才华横溢。但说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公子,厉害在于出神入化的功夫。”卫长寿看向木讷的男人,实话实说,然后皱下眉,再看向求知欲极强的慕容诀,撇嘴,“叫声‘卫大哥’,我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已然无赖的嘴脸。
慕容诀爽快地唤声“卫大哥”。
卫长寿再次小心地看眼男人,回答:
“慕容复,燕国后裔。”
“一身武学修为是年轻后辈的佼佼者,加上形貌俊美,慕容公子就是少女少妇的理想夫婿。不过吧,没几个人知道慕容复已经成家,并且有一个儿子,”至此男人吝啬一个眼神,卫长寿松一口气,“姑苏慕容公子十年前参加西夏公主的驸马大会,当时参赛的有各国王子、世子、权臣之子、江湖武林的名流之类的青年才俊……然后,西夏之行完了就没人能知道慕容公子的去向。我今天是碰了大运遇上你们!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复!一个是多年不见的弟弟!”
“那么我爹,”卫长寿不解,“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哈哈……”卫长寿拍下自己的脑袋,“我就不知道了。”
“是不是,其他人都认为……我爹依然好好的?”
“没错!我就是这里面的一个。”
“那么我爹——”
“就这是你家吗?”卫长寿打断慕容诀的提问,神情专注地打量大门口的两口石狮子。“是石狮子吗?很气派呀。”语气一惊一乍。
慕容诀低头,拉着傻爹进屋。他明白,眼前的卫哥哥对他有所隐瞒。
没关系!慕容诀在前边带路。他想,早晚全部的全部、他会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回不去的情感
三天,有理由说明卫长寿的新奇加入对这个三口之家而言,其影响力无异一颗小石子。
啵,石子入水溅起几朵小花。小小涟漪。恢复平静。
仅此而已。
欢畅的嬉皮笑脸和聒噪在慕容复面前形同稀薄的空气,吸入,呼出,沉默之余男人则发挥脑想象力,即转移思绪至富氧量丰富的世界,重复吸入呼出。主攻对象慕容诀对于卫长寿式的不靠谱采取听一半丢一半的保守做法,小脑瓜里有他自己的思量。女主人阿碧温婉少言,面对挡之不去的甜言蜜语一笑置之,至于无事献殷勤的小举动淡然接受,直教某少年使劲不着力。
今日卫长寿早起后乖巧地坐在房外屋顶,一手托腮。
鸡鸣打响,他看到主屋有人推门而出,是阿碧,村姑的装扮,开始准备早饭;
紧随其后,邻屋走出玉雕似的孩子,是慕容诀,礼貌地和阿碧问安,一溜烟钻进主屋。
之后见到的,和三天前的情形一致:
慕容诀为慕容复打洗脸水,阿碧亲自端送早饭进房,慕容复长发飘散地晃出房间,慕容诀拿了糕点追赶,阿碧在窗前潸然落泪……一模一样。第一天在院子里见到的。第二天也是在院子里见到的。第三天——乃至今早则在屋顶看得一清二楚。
卫长寿简直怀疑自己是第一天来到此地。
不然怎么摆脱日日重复的噩梦?
噩梦!他想,压抑的气氛。沉默的交流。
以及莫可名状的诡异:阿碧的事事恭谨,慕容复的目中无人(对现状不理不睬),慕容诀对父爱的渴。望。
疯狂的一家三口。
“不轻松。”卫长寿呓语。
卫长寿忆起临出门的一通谈话,关于慕容复的踪迹和处境。
事实上远在大理的皇妃明确要求卫长寿禀明慕容复的丝毫动静。这位大理国最美丽的皇妃,以近乎狂热的态度逼迫卫长寿出门寻找多年不知所踪的姑苏慕容复。
卫长寿摇头叹息。
十年。竟有沧海桑田的巨大变化发生在所有人身上。
段誉,性温如玉。语嫣,温柔似水。如今前者位及人上,双目冷涔,鲜少有明艳的情绪。后者阴柔美丽的外表下暗藏害人之心,性情冷漠。皇妃已然孕育三位皇子。
如此看来,十年前孤身一人的段世子(语嫣公主也罢),和现今段帝(皇妃)还保留了哪些共同点?
剩下那劫后余生的人们呢?
朱丹臣辞官,不理政事;
虚竹深陷少林寺,念着阿弥陀佛过日子。
此地慕容复竟是疯了。
谁与过去保有联系?
谁人之间保有维系?
假若皇妃没有以亲生孩儿的性命威逼与人,想卫长寿天地之间任其逍遥。
假若皇妃顾念一点儿母子亲情,三皇子何必厌恶生身母妃。
再以假设,段誉多一些和颜悦色,而非视若无睹的漠视亲情,何致于皇妃耍尽手段?
尚且,现如今寻着慕容复又如何?
凭借江湖义气唤醒段誉嘴角的三分笑意……?
何其可笑!
人身的转折点,时间掐在十年前。
卫长寿无声唏嘘西夏之行带来的灾难。
记忆中的画面:杀戮,血腥。一片兵荒马乱。
年幼的卫长寿经历了牢狱之灾,潜逃地牢,混入皇宫内院,直面阴谋,大决战的观场,阴谋的粉碎等等。辗转多人之手,最后被推给傅思归护着,逃出西夏。
循着蛛丝马迹展开调查。
十年后,卫长寿足够知道真相的原本面貌:
段誉失去双亲,语嫣失去双亲,傅思归留下好友朱丹臣只身前往黄泉,萧峰葬身崖底,西夏士兵和各国使节兵戎相见,银川公主的死亡,缥缈峰灵鹫宫的覆灭,丁春秋连同星宿派消失于武林,丐帮新帮主生死不知,大阴谋家李娴死于万箭穿心……慕容复被逼绝境后的疯癫。
真相过后,
卫长寿恼恨李娴。
卫长寿怨忿慕容复。
然而给卫长寿一个心愿,他希望回到往昔——单纯地抱着慕容复的大腿直言心目中的景仰之情。彼时段誉温润如玉,是他的玉哥哥。并非一块冰冷玄铁(没有人间的喜怒哀乐)。
卫长寿回神。
瞧见阿碧送慕容诀出门。后者正去江南学院上课。
从屋顶一跃而下,轻拍身后的积灰。
卫长寿扯了笑容凑前,大声和义弟招呼。阿碧嘱咐孩子注意饮食和安全问题,他大大咧咧地往门口赶,矮下。身,一把抱起慕容诀的小身板,打两个圈儿,“好好念书。”
卫长寿不顾孩子的挣扎,使劲往人小脸上紧挨自个儿的老脸。(卫长寿不服:夜这脸英俊的!)
等慕容诀气白了小脸,他无辜地后退两步,嬉皮笑脸。
“学堂上不懂的回来问你哥。”卫长寿洋洋得意地指着自个儿说道。
“娘,”慕容诀气得耸动肩膀,一扭头,和阿碧来个短暂作别。“午饭时候就回来。”
“听夫子的话。”阿碧怜惜地亲吻孩子前额。
“会的。”
“诀儿会想着哥哥的——吧?”卫长寿不无期待地问道。
索性拍下小肩膀,催促。
慕容诀挪开不知轻重的手掌,转身,撒腿跑开。
此时一家之主,慕容复正幽灵般漂荡大街,寻找碧波溪。
嗯,你不能强求失心疯患者每每游荡就记住自己的行走路线。虽然这目的地到过无数遍。
大可,怀抱最后一丝敬意,我们大可认为慕容复在寻找一条新的捷径到达碧波溪。
家门口的两只石狮子甚是威猛,大眼圆瞪。
阿碧收回视线。
“去看看公子,”她对卫长寿说,目光温柔,“午饭前把公子带回来。”
这不是一项强求。是请求。
“我不想累着诀儿。”她又说。
“饿了就回来了吧。”卫长寿心不在焉。他看向另一头,目测慕容复与此地距离。
“这……”阿碧的笑容消失,又迅速出现。“公子喜欢有人带着回家。”
“我懂。”卫长寿抹下鼻子,“我懂。”重复道。
“我会把他带回来的。”他保证。
要找到慕容复不难,当卫长寿几次跟丢慕容复(灰色身影极易混入人群)后知道,哪里有纷争,哪里就有慕容复。
第一次,马车匆匆奔来,慕容复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中央低头思索(发呆)。冲突不可避免,出现马车夫单方面骂骂咧咧的场景;第二次,慕容复抓起一只热包子,塞进嘴里(卫长寿瞬间明白饥饿时慕容复选择就近解决麻烦),过后走人,被当场抓住;第三次,慕容复长久伫立一家当铺门口,抬头,仰望匾额,引得男男女女一致盯看再普通不过的匾额,最后被当铺老板赶走。
眼前人群成墙,卫长寿在上一个打了小差就漏跑慕容复的人影后果断挤入人墙。
“你这叫什么话!”泼辣,富有生活意味的声音,满含恼怒。
但见四十好几的妇女双手叉腰,脖子高昂,朝一脸阴阳怪气的大老爷儿喷口水:
“我说你说的是什么话!”眉间的三条长褶子被拉得老长。
“疯婆子!”保养得宜的男人神色抓狂,“疯婆子。疯婆子!”
“你刚才说的可不是这个。不是!你说‘跟爷走,爷带你享。受去。’还享。受?哼!”
“疯了。”
“‘跟爷走,吃香喝辣的。’”
“闭嘴!”男人愤恨伸出双手,去堵对方的快嘴。不妨被人群中的一双手臂强硬打回。
“‘穿金戴银。’”妇女说着给周围同乡师范,抖手抖脚,抖全身,“这就是你说的话。还不要脸的拉住人手不撒开!‘金屋堂新来的可没你美……’哟!得瑟呀!谁不晓得那害人的金屋堂是嘛鬼地方!!‘爷带你上金屋堂偿个鲜……’你这话骗了多少人了?!我小孙子就是给你骗走的!”女人双目怒火,一脚费力地踹上男人膝盖。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今天可被我候着了吧。是你遭报应!我告儿诉你……”
“胡说八道!”男人撕开黏上来殴打的妇女,大叫,“滚!”
“我胡说八道?!”
“你孙子是自愿去的。”
“我小孙子现在死了。我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