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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害怕。”约翰华生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帐篷里头，不到几分钟他从阴影里又再度现身了，“别紧张，这对你的病情不好。”
女孩瞬间停止了哭泣，好像见了鬼似的，窒息般的僵硬在床垫上，她不明白约翰华生的脚步是如何办到如此寂静无声。
“吓坏你了。”约翰华生走进烛光中，站在桌边，冲她露出迷人的微笑，他垂下浅金色的眼睫毛，遮盖住一半鲜红的双眼，将手里的药草放进碗里面用木桩专注的捣碎，“如果你实在是害怕，别看我眼睛就是了。”约翰华生将药草混进开水中烧熟，然后过滤出浓浓的药汤，将残渣丢弃掉，把小碗捧到女孩面前。
女孩惊恐的钻在床角不敢凑近，约翰华生把她抓过来，吹凉碗里的草药汤，将碗倾斜，喂进她嘴里。
等到女孩喝完这些退烧的药草之后，约翰华生柔声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莉莉。”女孩怯生生的回答。
“我有个妹妹。”约翰华生微笑着说，“她比你大一些……不……她年纪不小了，可她仍然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年幼，她叫哈莉叶。她生死未卜。”
女孩点点头，表示她听见了。
约翰华生又说，“这个帐篷就让给你一个人睡，我和夏洛克会找别的地方休息。明天我再熬药草给你，只要按时服药，注意睡眠，再给你增加点营养，很快你就会痊愈了。”
“你不怕被我传染？”女孩感到诧异，那些医务兵对待她时都严密的戴着口罩和手套，把她当成瘟神一样看待。
约翰华生摇摇头，“我不会被传染的……我不会生病，永远也不会。”
约翰华生说完就走了出去，他在昏黑寂静的帐篷外面伫立，口干舌燥，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在这种饥渴的状态下坚持多久，上一回是一个月……说不定……这回能够更持久一些……不……不太可能……对于血欲这回事，约翰华生从来都算不准，只要稍稍有一丁点的引诱，他就会失控的。
第六十九章 自愿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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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在半夜时分终于回来，他站在树上，低头望着颓然坐在树底下的约翰华生，他盘腿坐在露水中栖息，夏洛克感到他比平时更苍白，那苍白之中有一种难言的美感。
“怎么了，约翰？”夏洛克从树上轻巧的落下，单膝跪在约翰华生面前，握住他的手，约翰华生有些颤抖，双唇紧紧地抿着。
“我……”约翰华生说不出话，但只要他一抬起眼皮，夏洛克就明白了一切。
“我去给你弄点鲜血。”
“去哪里弄？”约翰华生悲哀的笑了一下，“从那些负伤的活人身上？还是那些拼死保卫家园的士兵身上？你打算去哪里弄鲜血？”
“我可以潜入到德军的军营里抓几个敌军……”
“再怎么说，他们还不照样是人，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约翰华生哼了一下，“来，陪我坐一会儿，夏洛克，自从遇上战争之后，你我都在奔波忙碌，很久没有像以前在火车顶上时那样，悠哉的坐下来看月亮了。”
夏洛克依言在旁边坐下来，蜷缩起膝盖，约翰华生将脑袋一斜，依偎在他肩上，“啊，忘记跟你说了，抱歉了夏洛克，今晚我把帐篷让出去给生病的人类了。”
“没关系的约翰，你爱干嘛就干嘛，我会另外寻一块可以遮凉的地方，只要晒不到阳光就行，哪怕是马车底下。”
约翰华生哈哈笑了两声，“我可不要睡马车底下。”
“我可以把汽车装上黑窗帘，然后我们躲在车里。”
“恩……挺好的……”约翰华生靠着他的肩膀说，“夏洛克……你一直没有家。你已经习惯这种风餐雨宿，居无定所的生活了。”
夏洛克愣了几秒，然后说，“是的，约翰，我从来没有家。这一点不重要……”
“很重要，你需要有一个回去的地方，你必须要有这么一个地方，有人在家里等你，然后你才会……不那么冒险。”
夏洛克优雅地抬起苍白的右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面颊，一根手指温柔地顺着脸庞向下抚去，然后捏住下巴，让约翰华生注视自己的眼睛，“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让我们在伦敦买个房子。”
“买个房子？”
“恩，一所固定的公寓，安全又舒适，最好离我以前的旧家不远，我可以时常回去看看我年迈的父母和我的祖母。”约翰华生憧憬的说道，“然后我们就停止流浪，不再和以前一样四处漂泊，担惊受怕，我继续的当我的医生，你可以做个酒商。”
“做个酒商？”夏洛克像个在倾听孩子说胡话的长辈，微笑的重复着约翰华生的话语。
“老天……我多么希望有这样的一个未来。光是想想就够美了。”
“可猎人会一直盯着我们，我们无法固定的居住在同一个地方，这是血族注定的命运。”
“你就喜欢和命运反抗不是吗。”约翰华生在星空下低声的说，“夏洛克……这种时候，我想吻你……”
夏洛克慢吞吞的转过头，视线一直盯着约翰华生的双唇，约翰华生看上去是如此美丽，如此精致。
夏洛克俯下嘴唇，一伸手臂将他拉入怀中，优美的嘴唇轻轻的扫过他柔软的唇瓣，然后重重的碾压上去，像是用尽了一生的柔情和力量，约翰华生紧紧的搂住他的肩膀，沉溺在这个长长的湿吻之中。夏洛克捏着他的下巴，苍白的双手拂过他的颈背，将他的脸颊略微掰高，用舌头给了他一个深长的吻。夏洛克用嘴与舌吞噬了他的呜咽。
他们吻了很久才分开。
约翰华生抓挠着树皮，指甲正在疯狂的生长着，他不屑的说，“只有你的亲吻能够转移我的血欲，可我们没那么多闲暇的时间，哼，天快亮了，待会我会睡过去，暂且告别这种难受的饥渴，可等到我醒来时又会怎样呢？我会不会发狂的跑进军队里撕烂每一名士兵的咽喉，如果真的是那样……杀了我，我情愿你杀了我也要阻止我犯下这种过错。千万不要像威廉那样放纵我。”
夏洛克微弱的点点头，不再说些什么。
第二天夜里，天一黑，约翰华生很准时就醒来，他在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车厢里侧过头，夏洛克顺手抱住他，约翰华生盘踞在他怀中，坐在夏洛克的大腿上，利爪迫不及待的扯开夏洛克的衣领，露出他线条紧致的脖子。
约翰华生望着他洁白的肌肤，贪婪的舔了一下他的锁骨，夏洛克一直紧闭着双眼，一阵刺痛让他皱起了眉毛，但旋即松开，夏洛克恢复了平常优雅的面貌，缓慢的睁开眼睛，任由血流从颈动脉流淌出去，进入到约翰华生撅起的双唇间。
约翰华生犹如婴儿般吸允他的血液，缓解灼伤的喉咙，咕嘟咕嘟的吞咽个不停，他抬起臀部，在夏洛克的下/身处亲密的打转，夏洛克被他挑/逗的热/火/焚/身，那坚硬的程度隔着裤子把约翰华生顶的细微呜咽了一下，如果时间允许，他们会立即在车里将彼此剥个精光，进行一场肉搏，夏洛克紧紧的捏着他丰满的臀部，将他往自己胀痛的地方往下按压，约翰华生的臀缝逐渐被分开，隔着裤子面料能感受到他的入口处有多么的柔软和狭窄，约翰华生因此强烈的颤抖起来，他的身体自从变为血族之后性感得不得了。
约翰华生将獠牙从夏洛克脖子里抽出来，一大滩血从牙洞中涌出，血渍染在夏洛克的衣领上，约翰华生盯着他染红的脖子看了老半天，然后伸出舌头，将那些血液舔了个干干净净，一滴也不浪费。
夏洛克替他擦干嘴唇，约翰华生这才有气力走下车子，离饱腹感相差甚远，但夏洛克的血可以让他冷静一小段时间，好让他前往那个女孩隔离开的帐篷探视病情。
他仍旧耐着性子把草药熬成汤，递到她嘴唇边，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约翰华生露出满意的微笑，“是难喝了点，而且最近物质紧缺，这里也找不到糖，可你一点也不喊苦，真是个乖孩子。”
女孩睁着大眼睛，看上去比昨天更加精神了一些，她忽然说，“你饿吗？”
约翰华生笑了笑，没说话。
“你看上去好像很饿。”女孩谨慎的说，生怕说错一个多余的字。
“没错。”约翰华生大方的承认道，“你看出来了？我饿的很……但我还能稍微忍下去。”
“你能忍多长时间？”女孩歪着头问他。
“我说不准。”
女孩一瞬间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但很快她就用怜悯替代了这神色，“你会不会饿死？”
“不，完全不会。”约翰华生严肃的表情融成淡淡的笑容，“除非我自己选择死亡，否则我……永生不死……你明白这意思吗？”
“你是……魔鬼吗？”
约翰华生摇摇头。
“那么……你是神灵吗？”
约翰华生笑出声音，“怎么可能。我既不是鬼也不是神，”接着他凄苦的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了。”
这个刹那，他明白了夏洛克身上与生俱来的忧郁是从何而来的，他既不是合格的吸血鬼，没有吸血鬼会这么抗拒吸血的，他这副模样当然更不能算是人，他不是神，也不是鬼怪，他在外貌上和人很相近，但又总有那么几点不同之处。
夏洛克恐怕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他属于一种尴尬的产物——上帝制造了这个种族，却又抛弃了这个族类。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约翰华生也想不明白，如果说是因为吸血鬼的祖先该隐犯了弑兄的罪恶，所以让吸血鬼一直背负嗜血和畏惧阳光的诅咒，可这罪恶的处罚实在是过于严厉了，都已经过去了这么漫长的岁月，吸血鬼始终不能进化成人类。
女孩一直在烛光中盯着他的脸看，“可你长得真好看啊……医生。”
“好吧，这话我收下了，当成你的酬金。”约翰华生迷人的微笑着，对她敞开了心扉，“我从前不是这样的，我从前拖着一条受人嘲笑的瘸腿，还瞎了眼睛，做什么都不方便，只会成为一个碍事的包袱，可我现在变得强壮又健康，有得有失。我也说不清我是喜欢我这身体了，还是真心的厌恶了，我说不清。”
小女孩静静地听着，居然松懈的打起了呵欠，她彻底对约翰华生失去了防备之心，也许是约翰华生体贴的照顾感动了她，他的确是个很温柔很值得信任的医生，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慢慢的缩进被子里躺下，约翰华生替她盖上被子，临走前，莉莉抓住了他冰冷的手，被他的寒冷体温刺激的打了一个哆嗦，但她没有抱怨这一点，她说，“我知道你是什么。”
约翰华生看着她，好奇的问，“你知道？”
“吸血鬼。我听过吸血鬼的故事。”
约翰华生久久的凝视着她，然后推开她的手，“你先睡一觉，明天会更好一些的。”
“等一等……”女孩拽着他不肯撒手，“我想问你，你不吸血吗？”
“得了吧，小丫头，你想太多了，”约翰华生笑着否定她，“吸血鬼这种东西只是个古老的传说，这世界上没有这种怪物。我得了种怪病而已，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吧。”
小女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我很确定你就是吸血鬼。”
“你怎么能够确定？”
“总之我很确定……你天黑前不起床。而且……你看上去很苍白……你的牙齿……很锋利……你的指甲也是，你就是吸血鬼，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话？”莉莉说起这个话题来简直没完没了。
约翰华生一脸坦诚地看着这个孩子，笑着说：“你害怕吗？”
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别的吸血鬼我害怕，但你我不害怕。”
约翰华生不想继续深入聊吸血鬼这个话题，他正要转身摆脱她，想要走出帐篷，但这孩子拽着他的手继续说，“你看上去很需要喝血，我觉得你很饿，告诉我你是不是很饿？”莉莉在这个时候鼓足勇气说，“我给你我的血，你救了我一命，我可以给你一点点我的血。”
“我的天，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约翰华生瞪着莉莉，“我不是该死的吸血鬼！你懂了吗！少拿梦话来烦我了！我忙得很！我还要去看顾别的病人！”
约翰华生心情十分激动的走了出去，他差一点就动摇答应了，该死的小女孩，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那么愚蠢的对一个吸血鬼心甘情愿的奉献鲜血？
在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很想立刻咬住那纤弱的脖子，告诉她，她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袋里转了一圈，随后沉了下去。这是不对的，她还只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不要把她的童言无忌当真，约翰华生硬生生地提醒自己。
接着他前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