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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白昼的子民,被血族称为牲口的低等种族。
夏洛克聪明机警,虽然外表和周围的人类相似,甚至要美艳上好几个等级,但夏洛克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是个异类。
和人类相比,夏洛克心知肚明他更加优秀,不仅仅在智力上,还有在力量方面,他更加强壮,更加敏捷,他可以轻而易举的遁入夜色,在雾中翱翔,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比人类要更加长寿。他却不好好的利用这个优势去猎食他的牲口,而是把体力消耗在麦考罗夫特无法理解的化学实验上。
阳光是血族唯一的弱项。
夏洛克福尔摩斯在父亲面前允诺过,他会把这个终极的秘密守护得很好。
无论怎么信任的人类也不会告知他。
然而,夏洛克在巴黎的生活卑微低贱,非常乏味。他开始想要得到更多,他大量的阅读,只要有机会,他就看书,看的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够在茶余饭后捧在手里的诗歌集和小说。
他有那么一两次差点被人类怀疑身份,但他总能想办法找到借口推脱。
一旦有邻居开始将质疑的目光对向他,夏洛克就会小心翼翼地避人耳目,着手搬家,因为他知道那些狡猾的人类,会试探他,会想方设法的让他暴露在阳光下,测试他究竟是不是心中所猜想的那种怪物。
夏洛克不停的搬家,搬到后来麦考罗夫特都快要跟他失去了所有的联络。
但好在夏洛克已经20岁了,他个头长高了,手臂也有力气了,不需要麦考罗夫特作为指导人尾随在他身后,夏洛克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他在某次走夜路的时候遇上了一个转折关头。
夏洛克在对人类来说暗不透光,对他来说没什么阻碍的小径上偶然遇见一名夏威夷富商,正在匆忙的逃离身后的盗贼。
这名富商带着全部的家当,都兑成了金币和银币,总数十分惊人。当然不是因为他把金币银币全部都挂在了衣服表面,而是夏洛克那双机灵的不能再机灵的耳朵通过他奔跑的声响听出来的,夏洛克要是肯再花点时间,他说不定会用耳朵数出这名富商包袱里的金币银币各有多少数量。
总之这名富商就这么冲了出来,把他这个过路人给连累了,那些盗贼打算连他一块抢,当那些盗贼眼都不眨一下直接开枪打死富商之后,继而毫不犹豫的对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胸口/射击了一枪。
夏洛克躲都没有躲,他生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负伤,冲击的力道和疼痛顿然席卷他全身,这一击令他倒向墙面。他立即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了出来,子弹不偏不倚射中了他的胃,鲜血大量涌出。
但骤然之间,血流速度减缓,疼痛减轻。
夏洛克站在墙根下,其中一员盗贼擦亮了火柴,照耀他的模样,可怕极了。
夏洛克脸色惨白,胸口全沾满了鲜血。
一种怪异的感觉霎时间淹没了夏洛克,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月光透过寒碜的屋檐打落下来,商人在他脚下流血,那血的滋味,那热量几乎要透过空气深深的钉入他的鼻腔尽头,夏洛克的体内开始尖叫。
他还没来得及清楚地意识到他在干什么,总之,他已经扑到了脚下的商人身上。
盗贼们瞬间失去了得意的笑声和镇静的脸色,他们紧接着又擦亮第二根长长细细的火柴,看着夏洛克趴在地面上,捂住那具还未来得及死亡的躯壳。
夏洛克仔细的听着商人喉咙里濒死的呼吸声,如此微弱,但那血还是滚烫滚烫的,足够烫伤夏洛克的指腹,夏洛克用手托起他陌生的脖颈,有某种无法抵御的东西攫住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心神。
夏洛克的手伸向他垂死的身躯,夏洛克的指甲,非常锐利,非常坚韧,残忍的撕裂了他的喉咙,看着那喉咙里的血彷如泉涌从商人的胸腔深处流淌出来。
夏洛克埋首进去,太大口了,导致他被这新鲜浓稠的血液给噎住了。
夏洛克咕嘟了两声,跪在盗贼们的脚下,在火柴的亮光里,托着商人的脖子贪婪无比的品尝那抹诱人的人血。夏洛克激动的浑身发抖,尖利的牙齿和舌头不停的允吸商人身上喷出来的黑红色的血。
商人的手在苍白的月色下痉挛着。
最终失去了所有的挣扎和动作,他死了。
是夏洛克亲手了断了他。
夏洛克等于是间接性杀人了。终于迎来了这一天。
夏洛克仍未吸饱,但人已经死了,对他来说死去的血液就丧失了一大半的诱惑力,他找回了那么一些些思考能力和镇静,夏洛克在月色下回头,脸颊和下巴全是血腥,那些盗贼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抱头鼠窜,连金币和银币都忘却了抢夺,就那样发狂的呼喊着,像疯掉的人一样,在巴黎的大街上逃呀逃呀,逃得远远的。被吵醒的民众都推开窗户,探出头,想要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迹。有人还误会是敌人的军队杀入了城内。
这些动静导致夏洛克当晚无法直接回去他几步以外的新住所,他只能在一间焚毁废弃的农舍地窖里一直待到第二天。
夏洛克虽然已经20岁,他的面貌不会再成长和苍老下去,无论过多久,他脸上一条皱纹都不会增加,他会年轻很久,美丽与青春并存,直到数百年过去才会长出一缕不甚醒目的白发,诉说着他沧桑的人世历练。
20岁这个年龄在人类中算是成年人,但是在血族中仍是个孩子。
就是这个夜晚划破曙光般的转折,让他正式迈出血族成年期的第一步:吸取活人之血。
那天晚上他在农舍地窖中醒来,浑身沾满干涸的血,他的血,以及那名商人惨死的血,指缝里紧绷绷的全是干凅的液体。嘴里残留着兴奋过度的酥麻,和他之前用玻璃杯咽下的人血感觉完全不同,几乎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口感。
他想起了父亲说的话。
夏洛克终于知道了什么是“身不由己”。
只有新鲜的活人血能给他安慰,夏洛克从地窖里坐直身体,内心充实,十分的饱足,感到毕生从未如此健康强壮。他抚摸着自己挨了枪子的胸口,衬衫破了一个洞口,但是肌肤完好无损,他觉得反胃,往旁边干呕了那么两下,难以和他的肌肉组织同化的硬邦邦的子弹居然从他胃里吐了出来。
夏洛克忽然间感到恐惧。
再一次体悟到他的与众不同,他是个异类,一个特殊的种族,但他从小就在人类堆中成长,这恐怕是他父亲和他哥哥意想不到的事情。
原本让夏洛克如此贴近人类生活是为了隐藏他们福尔摩斯家族的秘密,没想到这个初衷却让夏洛克对人类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很难形容的羁绊,他的感情与人类无异,是的,即使他本性是那么的嗜血成魔,但他仍然有感情,他对外供认自己是怪胎,但他内心并不乐意接纳他是野兽的真相。
夏洛克福尔摩斯有点与常人不尽相同的思想,独断行事,但他不是怪物。这就是他单纯的想法。
夏洛克坐在那地窖,一面和他的本能对抗,噢,那甜美滚烫的血融化在他嘴里是多么的美妙,但与此同时,夏洛克立刻下定决心,固执的要改变他的生活方式,绝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
夏洛克立誓要把自己的罪恶清洗干净,从内到外。
他坚持了好几个晚上。
白天投宿昂贵,但是不会受到市井平民打搅的酒店,反正他要弄到钱易如反掌,夜晚则拼了命的在高深难懂的资料里伏案钻研,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份持之以恒的坚持一直延伸到第三个晚上,夏洛克在酒店的书桌旁感到异样的难受,他从来没有生过病,而且前几天受的枪伤早就痊愈了。这种感觉他一直隐忍着,到第四个夜晚,当夏洛克用尽全力将利爪撕裂墙纸时终于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了。
饥渴。
无比的饥渴。
他在房间里嘶哑的咆哮,几欲发狂,他点了一顿送到房间来的餐点,特意嘱咐厨师要让肉排充满血水,最好完全不要煎熟,飘散着小茴香的肉排推进房间里来的时候他根本对银色的餐盘无动于衷,而是兀然对送餐的侍者露出的脖颈咽了两下口水。
夏洛克迅速关上门,把血的诱惑阻隔在门外,他徒手撕开血肉模糊的牛排,天真的以为它可以缓解饥渴。
夏洛克完全彻底的吃光了盘子里的肉和所有的血水,站在窗户前试图让他发狂的内心平静下来,但是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不到20分钟夏洛克便冲到了街上,披着他的大衣,钻进一条暗巷,磨着尖利阴寒的獠牙,等待着。
首先路过的是一名年轻女子。
夏洛克的双眼收敛她的全部美貌,赞赏着自己可以遇上这份美貌的运气,他胃里的感觉像烈火一般在燃烧,而另外一个被压迫着的夏洛克却在努力的咆哮着劝阻他自身。
很快这名咆哮的善良的夏洛克转瞬间被欲望的火焰焚烧殆尽,让他只剩下纯然的饥渴。
一切结束得那么快,夏洛克几乎是往后扯断了她的头颅。
之后他哭了。
第三章 夏洛克的反抗
接下来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夏洛克整个人心如死灰。
他从世人描述的书籍里得知自己在人类眼里是什么东西。
夏洛克学到了那些字眼。
他存在在世间二十年来,总认为他超凡卓越,但自从他开始猎杀活人,这种无法用他的意志力克制的本能,却让夏洛克发觉他只不过是一种超自然生物,一种丑陋扭曲的野兽,一种没有灵魂的怪物。
他甚至还不如血族们形容的那些人类牲口,人类杀人还得伴随着一些复杂纠缠的心理感情,而血族杀人纯粹是为了果腹。
像那些生来就只知道张嘴吃肉的蛆虫无异。
夏洛克断定他只不过是个嗜血成狂的魔怪,一只受血液操纵的吸血鬼,他高端的智力让他无法忍受他的出身。
他从出生起就没得选,唯一出错的地方就是,哥哥和父亲不应该让他和人类混迹在一块待的太久,处的太亲密。
夏洛克不具有化身为任何物体的力量,和狼人不一样,嗜血般的饥渴每隔几天便会袭来,看似和月亮周期有关——虽然并不总是和月圆月缺的日期对的上。
和月圆周期彻底吻合的是狼人,他们受满月的控制就会变身,长出毛发,到处失控的撕开人类的喉咙,但吸血鬼顶多被月亮潮汐弄的心神荡漾。
夏洛克非常了解自己,他并不吃人肉,他只吸血,特别饥渴的时期让他饱受折磨,但夏洛克仍然在运用他高端的自控能力克制着,把猎食行为降低到最低的程度,一个月猎食一次,甚至两个月才一次,这无疑间对他来说都是极端巨大的考验。
而且他开始学会谨慎的挑选食物对象,那些不需要存活在世间的渣滓,但夏洛克从未觉得自己这样为民除害是有多么的高尚,当饥渴没有找上他时,他便人模人样,他的内心实际上正在疯狂的渴望人血。
他从小到大都是睡在床上,而不是睡在棺材里。他的大多数举止就是一个人的举止,但他知道他不是。
夏洛克无数次,无数次尝试对抗内心的本能,那股隐隐流淌在体内的饥渴河流,月复一月,嗜血饥渴不断找上他。
那些发作的夜晚充斥着可怖的狂喜。
夺取他人的生命,使夏洛克感到前所未有的生机澎湃。
但同时又让他矛盾的对自己深感厌恶。
有时他猎杀的是年轻的人,有活力的人,貌美但却作恶多端的人。他们似乎拥有和夏洛克相同的本质,外在的光辉,内心却腐烂至极。
夏洛克十分的绝望,想努力改变自己。平时他的意志力非常强,但嗜血饥渴来袭时却一无用处。
有一回他感觉到那股饥渴来临的第一线征兆时,他迅速找到一家教堂,向为他应门的神父坦白一切。神父把他当成一个狂热忏悔的孩子,并不相信他癫狂般的剖白,神父坐下来陪夏洛克一起祈祷。
傻乎乎的替夏洛克戴上十字架,好心的神父跪在祭坛前,热烈地祷告,祈求神祝愿这个孩子,让他走出低潮绝境。
夏洛克站在蜡烛和圣像前,那些纯洁的烛光环绕着他,夏洛克安全地待在上帝的殿堂里,而他忠诚的仆人却把一只魔怪放了进来。
不到30分钟,夏洛克便扑向他,在教堂里差那么一点就杀了这名仁慈和蔼的神父,他极佳的自控力发挥了效用,神父当场就报告了警察,还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动。
夏洛克当然在警察到来之前就脱身,在夜雾里飞上屋檐对他而言不是难事。
动物的鲜血始终无法彻底取代人类,在医院里取来的冷冻血浆只能缓解一时之渴,却无法让这饥渴得到终结。那种屠戮的欲望,那种从鲜活的身体中吸取温热之血的愉悦感,无可替代。
那是生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