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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几乎是没有什么人会用了。
就在薛蟠的再三使力之后,推开了一半的巨石,一条仅供一人大小通行的空间来,而且里面不是密闭的,因为有一阵风吹来,还带着一丝潮意,却没有霉烂腐朽的味道,想来里面应该是个不小的空间,而且还有其他的出口。
“进去吧,都到这一步了。”薛蟠说完之后,白毛倒是不害怕地先进去了。这让薛蟠稍稍放心,动物的直觉总是高于人类,白毛的来历成迷,不过它精通趋吉避凶之术。
这场变故对于三人来说,太过突然,谁也没有充分的准备。大家只能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前后进了石洞,又让薛蟠把它给重新合上了。这下子外面的阳光是彻底没有了,只能靠着微弱的火光前行了。
三人一毛驴在摸索这前行,这条道路居然是往下走的。要说他们进入的贵州之地,地形颇为复杂,不然也不会有前面那条,一侧是高崖,一侧是深谷的官道了。而脚下走的这条路,却是像在石中山里面前行,谁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白毛突然停了下来,‘咿呀——’地叫了一声,他们发现前面没有路了,而只有一滩不大的潭水。
白毛用蹄子刨着地,又是伸出前右腿触碰了一下潭水,在低头喝了一口,像是确定了一件事情,它转过头去看着三人,使劲晃着脑袋。郇昰也是能读懂它的意思,“你难道是说路在这下面?”
白毛甩起了尾巴,表达着认同,并且想要先行一步的感觉。还没等薛蟠问一头驴怎么能够潜水而行的时候,‘扑通’白毛已经跳了下去,那样子还是像要向下沉。
这不科学!薛蟠难得的要叫起来,这根本不像是一头驴可以做到的事情,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毛没有再浮上来,印证了潭水下面别有洞天的说法。
被留下的三个人类一时无话,他们难道也要跳下去?不去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着,只是他们的干粮什么都没有在身上,那些都被毁在了马车里面。
“我返回去看看外面到底有没有追兵。”卫若兰说着,“我们最多饿上一天一夜,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难不成会守在外面?”
薛蟠却不这么认为,这里属于苗人侗人汉人杂居的交接地带,其实官府的力量很小,都是当地的土司在掌控着,而等到官府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再赶来起码要有两三日的时间。
“五哥,你说这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很难说,路上的人来往的不少,这里的势力范围错综复杂。”郇昰眼中露出了歉意,“这次是我不好,要是当时向着巴蜀走说不定就不会有事了。”
郇昰与薛蟠带着卫若兰进入黔贵之地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一件困扰了前朝又波及了大庆的事情。在这里很大的区域上,苗人侗人的领地虽然名义上归属大庆,可是实际上从前朝开始这里土司的权利就十分大。
前朝的洛氏皇帝们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这个问题,只是那个时候北面草原上的威胁更大,他们自然是把矛头先对准了那边。而到要处理西南这边的土司割据问题时,洛家王朝也已经是陷入了自顾不暇的内斗中,这一耽搁就是百年的时间。
“五哥,这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呢,该来的逃也逃不掉。我们本就是为了打探这边的势力分布而来的,遇到什么困难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一日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以后又谈什么改土归流呢?”
“虽然这么说,但是才踏入这个地方就出了这种事情。”郇昰对于这次的黔贵之行隐隐担心起来,不过他们三个也是命大了,都没有出事,这么一想也是有惊无险吧。
就在薛蟠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卫若兰回来了,他沮丧地说,“外面还有动静,似乎是有埋伏,我听着有些脚步声,也是分不清楚。不过似乎是在找人,看来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样子。”
这下子,三人只能看着面前的潭水,好吧,早晚要跳的。这潭水扔了石头下去也见不深,应该是有出口的,不然哪里来的水源,而且白毛想是在等他们了。
薛蟠潜入水中的那刻,看着身边的郇昰,忽然想要发笑,这样子和他在现代看过的武侠剧多么相似,潭底有通道,然后获得至上武功之类的桥段。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不会水的旱鸭子,现在却似乎也是一个高手了。就在他瞎想的时候,一个透光的洞/口真的出现了,隐约还能听见‘咿呦——’的白毛的叫声。
☆、第六十二章
“咿呦——”黑驴看到从水中出来的三个人,很兴奋地转了两圈;它还以为这些人不会过来了;怎么可以不相信它的判断呢;它可是一头通灵的驴。不过口不能言的黑驴只能向每人身上甩尾巴来表达自己的高兴。
三人出了水潭;看了四周的景色,不由一愣。他们确实在山中石道走了很久,也难以分清它的布局构造,只是知道那应该是一条天然的石道,并且是向下通行的。面前是一片密林;满布着古树参天,看上去人迹罕至;地上的爪印与残留的动物排泄物来推测,这里应该是深山之中。奇怪的事情是潭水中没有鱼类;他们要获得食物只能前往树林之中。
卫若兰生活在湘地的时间长,而黔湘两地相对接近,他又是一个爱玩的性子,对着这样的树林比薛蟠与郇昰熟悉。“我们最好不要走地太远,这里面说不定会有大型的猛兽,而且这种树林有时候会有瘴气,没有相应的药物,我们只会昏倒在里面。”
“那就是说在这里停几天之后,还是要按照原路返回吗。”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最好是从另外一边离开,毕竟没有人说的清楚在那条危险的官道上会发生点什么,“卫兄,依照你看,从树林中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小,除非我们遇到居住在这里的人。”卫若兰一边指了指远处的高峰,“这里应该是崖底的部位,黔贵地势奇特,还是不要轻易冒险的好。不过就算遇到当地人,能是汉人的机会也是不大。”
郇昰与薛蟠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本来就是冲着苗人侗人的势力分布来的,虽说计划改不上变化遇到了落石,可要是在这里能够深入了解一下部族的情况才是最好。“先进树林看看,说不定能遇上什么人,带我们出去。”
三个人和黑驴走进了前头的树林之中,不时会有一些山鸡之类的动物出现,他们避开了野兽可能出现的方位,也同时寻找有没有人类留下的痕迹,希望能在夜晚来临之前,有所收获。
就在薛蟠用磨尖的树枝,插死了一只野山鸡的时候,远处树林之间出现了异动的声音。“吼——”的一声震动了树林,就看到鸟群在震天吼声之后,四散出去。
郇昰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冷了下来,“这是熊的叫声,而且它应该极其愤怒,才会这样吼叫,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人有关了,这个时候熊应该是在冬眠才对。”
要说近距离接触过这样的猛兽,只有郇昰。他随着皇上参加过围猎,不过那里面往往先就确定了安全范围,那时他们也是拿着精锐的武器,结队而行。不像现在,只有卫若兰一人身边是带着剑,而他与薛蟠都是临时削制的树枝,这用来对付猛兽可是有些弱。
实际情况却比郇昰想的更加的糟糕,那头熊正向他们这个方向来了。
“你们听好像还有人声!”薛蟠隐约听到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说的不是汉语,该不是当地人惹到了大熊,而被追杀了吧。“我们先藏到树上去,虽说熊也会爬树,但是往往只准对惹到它们的人,要是必要的话,我们在树上还能给他背后一击。”
“对!薛兄,这把剑你拿着,你的准头好,不得不动手的时候,掷向它的脑袋。”卫若兰把宝剑交给了薛蟠,他可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好多了。没有多话,他们马上分别上了三棵树,也不过是一息之间的功夫,那一追一逃已经奔向了这个方向,就看到了两个青年人都是受了伤,一个是伤了手臂,一个是腿上渗透了鲜血,却是拼命地跑着,而他们身后正是一头大熊,它胸口被划了一个口子,染满了鲜血,却是没有放弃猎杀伤到它的人类。
逃跑的两人明明已经受了伤,却还是背着不小的包袱,他们神情焦急并带着一丝恐惧,他们看到了树上的薛蟠三人之后,有一瞬间的意外,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汉人出现。当下却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一人看到了薛蟠手中的剑,他用着不熟练的汉语向薛蟠叫着,“熊已经被伤了胸口,这位兄弟请把剑刺进它的脑中,这东西很记仇,它不会放过遇上它的人。”
说话之间,熊已经眼见到树下了,它也发现了树上的三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它无视了薛蟠,反而对着郇昰的位置嘶吼了一声,却是还没有放过前面逃跑的两人。那两人机灵,为了制造给薛蟠下手的机会,这次专门向着薛蟠所在大树的后方逃去。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大熊踏过薛蟠下方的时候,薛蟠有准又快地投出了长剑,‘嗤——’地直直地刺入了大熊的脑袋中去,对穿了它的脑袋。熊没有想到树上的人会动手,它还想要临死挣扎,不甘心撞向了树,却没能把薛蟠给震下来。片刻过后最终倒地而亡了。
逃跑的人转了回来,确认了熊是真的没有危险了,对着下树的薛蟠几人感激地抱拳,“谢谢你们的搭救。我们正是藏柳寨的人,回程途中遇上了这熊,以前伤到过它,这记仇的东西见了我们就追,还好兄台出了一臂之力。眼看天色将晚,你们要不要去村里面,晚上了树林中不安全。”
这邀请正和了薛蟠他们的心思,怎有不答应的道理,“那就多谢收留了,我们是意外走入深山中迷失了方向,还不知道怎么出去。我叫薛蟠,这两位是伍旬与卫若兰,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刀岭,这是家兄刀川。”手臂受伤的汉子,说起了他们的情况。
这个地方距离薛蟠他们走过的官道已经很远,看情况他们也不知道有潭下通道这个说法。这里是雷鸣山脉,到处都是密林,是苗人的聚居地,有五六个大的山寨寨子,与外部不能说是没有交流,但是碍于山林道险,与外面的联系不多。如此一来,会说汉语的人不多,刀岭因为负责村中与外买卖货物,学了一些。一直没有开口的刀川就只能听懂一点日常的对话了。
刀岭与刀川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后,就带着薛蟠他们回了苗寨。要说这山路弯弯曲曲,没有章法,如不是当地人根本弄不明白前路。
寨子前面个老人看到了刀岭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忙是与他们说起话来,在叽里呱啦交谈了一番之后。他对着薛蟠几人和善地笑着说,“三位好,我是这里的族长,你们救了藏柳寨的人,就是我们的上宾,看几位的样子也是在树林中受了一番苦,不如先行梳洗安顿下来,就住到刀川他们兄弟家去吧,他二人那里宽敞。”
等去了刀岭那里才听到他说,因为双亲过世的早,他与弟弟两人独自住在这小楼里面,他们都还没有娶妻,空房间很多。晚饭的时候,族长向寨子里头的其他人说了薛蟠三人的事情,寨子中的人对于救了刀岭的人们很是感激,也是纷纷表示了善意。
经过一番说话才明白,刀岭与刀川在村中的地位不低,是打猎的好手,也负责与其他寨子、汉人之间的货物买卖,这寨中人都是对他们心怀敬意。这次是他二人从另一个山头的寨子里面换了货物回来,正巧遇上的这头熊,它以前被寨中人伤过的,才会追杀藏柳寨的人,也是他们运气不太好。
在入夜之后,郇昰去了薛蟠的屋子里,终于能安下心来想想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蟠儿,看这藏柳寨的规模,应该是称得上是黔州的三大苗寨之一。它与贵阳白家合作商贸,就是对于汉人的态度不温不火。你今天误打误撞救了刀岭他们,寨中人对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排斥感。”
“五哥,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留一段时间,也不用太久,只要和刀岭相处融洽,往后的事情就好办了。白家现在式微,在贵阳那里被谷家压过了一头,以后能不能帮忙还是二说。”
薛蟠与郇昰来到黔州是为了苗寨的问题,在大庆建朝之后,这里的苗人与汉人的交流比以前多了,但是带了的摩擦也是增加了。因为苗人不受官府的辖制,很多事情都不能按照章程办,本来在贵州的白家一族,与苗人们的几个主要大寨都有着商贸上的往来,相处的不错。
只是从十几年前,上一辈的白族长过世之后,白家的继任者能力并不出众,同时谷家倒是兴起了,兴衰之中,谷家分去了另外两个苗寨的通商权利。这本来和郇昰也没有关系,只是谷家处事霸道,在这些年已经闹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