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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并没能躲过,只见胡月儿脚下顿生虚步。一眨眼的功夫,众人已看到她又到了唐金的面前,啪的一声,唐金的脸已完全红透了。
田在龙道:“好俊的脚下功夫!”
胡月儿道:“只有我老公可以,我不许,任何人也不能说我好或不好!”
这女人当真怪异到极点。
唐金被打了两耳光,脑袋锈了,捏着拳便是要回打出去。
田在龙见状,一把扣住唐金的手腕。
另一边一个脏乱老叟叫嚷道:“哎,我说小子,人家姑娘打你那也是看得起你,你怎得!还想回手!”
唐金不服气道:“女人就比男人金贵!”
老叟道:“当然,不然你怎么能出来!打女人的男人都是畜牲!”
唐金对田在龙说:“放手!”
田在龙放开了他的手,嘿嘿笑了两声道:“唐小兄弟,你的手真小。”
唐金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死瞪了一眼胡月儿,坐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胡月儿见状又好气又好笑,又问那气她的老叟。
“老头儿,你又是谁!”
老叟腰间挂了一根拂尘,他将拂尘往臂上一搭,才慢吞吞的捏了捏胡子。
“老头不是老道,老道却是老头。”
“那你是老头,还是老道!”
“老头老道已毫无区分。”
胡月儿又问另一个奇怪的男人:“你呢!”
这个男人当然奇怪,因为他与其他人的区别太大了,他不但长相奇丑,而且还是独臂,跛腿的残疾人。
这样一个人本该让小女孩害怕的,对于胡月儿却是恰恰相反。越是别人害怕的东西,她越想去研究,越想去弄清楚。这本来就像猫抓一样,也许她本身也觉得自己是多管了不少闲事。
残疾人冷冷道了句:“黎平子。”
胡月儿吃惊道:“海南派的黎平子!”
“是。”
海南派是一个海外小岛上的门派,成名已久,却多年没入土中原了。而这黎平子,显然便是这海南派的骄徒。
胡月儿慢慢笑了,说:“今天真是黄道吉日,不想这么多武林名人齐聚一堂。”
老道突然冒出一句:“错,月儿姑娘,我们这里还有一位你忘了问。”
“在江湖打滚,我们有些人的名字你可以不知道,但是这一位你却不能不知道。”
胡月儿愣住道:“这人是谁!”
老道说:“你有没有长嘴!”
胡月儿摸摸自己的嘴,望向老道说:“你要我自己去问!”
胡月儿是个聪明的女孩。
“对,我保证你问了绝不后悔。”
“他在哪!”
“在那。”
老道指着一处阴暗的角落,那边的灯是坏的,灯罩遮挡了其他灯射过来的光线,在那处形成了一片阴影。
因为与其他桌子离得远了,里面坐个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而老道现在指着的人,就是坐在阴暗里的我!
胡月儿慢慢走过来,慢慢开口:“阁下为何不出来谈谈!”
我说:“你们谈你们的,我听。”
“阁下莫非乃宵小之辈!”
“好像不是。”
“莫非身染奇病,见不得光!”
“也不是。”
“那么阁下为何不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好与我们认识认识!”
我慢慢笑了,慢慢放下茶杯,慢慢站起身,从阴影里走了出去。柔柔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带着些微的不适应,我微笑着望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盯着我,显然是愣住了。
女孩问:“你姓夏侯!”
我说:“我姓谢。”
“谢晓峰。”
这个名字里天生就带有某中魔力,从我说出它,它带给我的,既是荣誉,也是灾难。
他们五个人都在望着我,也许已经有人在想着打败我,有人在想着自己跟我有没有仇恨。他们的表情无一不是震惊和慌乱,就好像我已给他们带来了死亡一样。这其中唯独那个老道依然逍遥乐道,他既然能识出我的身份,自然不会惊讶,江湖奇人异事本就多。
过了一会儿时间,坐在桌子上生闷气的唐金突然冷哼了一句:“哼,谢晓峰有什么了不起!”
胡月儿说:“谢大侠当然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比某些人要出类拔萃罢了。”
“臭丫头你再说一遍!”
唐金突然跳了出来,只听噌噌两声,一道银光在灯下微弱的闪过,竟是朝着胡月儿的肋下打过。
我不允许别人在我面前杀人,尤其是杀女人。我快速的出手,手指如钢,一瞬间已接下了所有的暗器,四根牛毛针。
我说:“这是我朋友家,你要动手,还请去外面!”
田在龙拍手道:“好!果然不亏是三少爷,果然有男子气概!我田在龙一生最敬重男子汉大丈夫,这杯酒,我敬你!”
田在龙摸起桌子上一瓶酒,倒了一杯便一口灌了下去,骂了一声痛快!
唐金的脸上已是青白交加,道了一声告辞,就已随下人回房里了。
胡月儿面色潮红,对我望了一眼已是春上枝梢。
“谢大侠,谢谢你。”
我说:“刚刚我就是不救你,你也不会有事。所以你不必谢我。”
胡月儿之前的那套脚法,她连一层功力也没发挥出来,所以就算我不救她,别人想伤到她也是很难的。
胡月儿突然也生了闷气,跺跺脚,嗲了两声,跑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女孩的这种心思,我又怎会不知,只是令我费解的是,他们五人无疑都是武林高手,他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惜!”
开口的是海南的黎平子,他不像个喜欢开口说话的,至少我认为第一个开口的应该是那位老道。
胡月儿问道:“你可惜什么!可惜别人的不解风情,还是可惜我这黄花大闺女没人要!”
黎平子冷冷开口:“我可惜一件事,就像放屁,我有屁就一定要放。”
他说这些话很严肃,别人也不觉得奇怪,如果是一个儒雅文艺的男人,他说这话就一定会有人听了不舒服。
我笑道:“每个人都有放屁的权力。”
黎平子望着我道:“燕十三是这二十年来最负盛名的剑客,有人说他的剑法已神出鬼默,比谢家的三少爷还要厉害。”
老道说:“但是他已败在了三少爷剑下,以后的江湖也不会有他。”
因为燕十三败了,所以流言不攻自破,所以燕十三也不是比谢晓峰厉害。
黎平子说:“不论燕十三是否败了,至少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厉害,至少他到达了我们任何人都到达不了的高度,也许已和谢晓峰站在了同一个水平。”
“所以他们的决斗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老道点头,田在龙也露出向往的表情。
“百年前,谢家的祖先是第一代神剑,百年后才出了第二代剑神。”
“而谢晓峰与燕十三的决斗无疑是这一百年里最精彩的一次,有生之年我若能看到,死而无憾。”
我笑道:“你想说的就是这!”
黎平子道:“不错。”
我叹息道:“燕十三是位值得尊敬的剑客,我们若非有个决斗,我定将他引作知己。”
黎平子道:“你们现在难道不是知己!”
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又怎能作知己,这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件怪事。
我突然悟了,大笑起来。
“我们已经是知己了!”
是啊,在我们互相都不愿对方死去的同时,我们的心灵已经超脱。我们已经从平生最大的对手,转变为世上最好的朋友。
他救我的命,我为他舍命。
夜慢慢深了,夜晚大厅又寒冷起来,炉子里升起了火,外面沙沙作响,就像米粒从空中往下倒的声音。
惊变
雨天总是让人愁绪满怀,珠花锭着圆润的光芒,丝丝透入人的心底,就像初恋情人的眼泪。
今夜那几人已由管家安置下,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也许我不该去管他人之事。但如果我看了非正义之事,我又无法不去管,至少我有这个本事。
摒去杂事,我的眼放在了珠花上,静静的看着,脑中忆起自己与燕十三的那一战。
英雄名,剑气荡。
燕十三的最后一剑仿佛仍绕在我的脖颈,剑的寒气让我平生有了第一次的害怕。只因诸天神佛已为那一剑落泪,他不是神,他的剑却成了神,死神。
孤独寂寞很可怕,但是死比孤独寂寞更可怕。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尘埃埋不住光耀,那一剑是死,但是那一剑更是奇迹与美丽,它已深深吸引了我。那带着毁灭的杀招,究竟如何能破得,我冥思苦想。不觉,抽出桌子上的剑。曾经有人说,只要三少爷手里有剑,任何人也妄想轻举妄动。这句话套在谢晓峰身上,确实正确。
剑光在手心流转,空气也似薄纱,一层层的被剑气拨开削碎。连空气都能削碎,何况是人。
脑中构想着无数对燕十三的剑招,悟不透,始终如烟雾里的青山翠林,如何都是个错。莫非我的一生只得这般!
“咚——”
我恍然一顿,全身已是大汗淋漓。若非那一声响,只怕我已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木制的八角棱状窗棂,烛光照到那处,只一只人手的黑影。我所住的客房与他人不同,客房的后面是青石铺的花园,与别的客房并不在一起,前后更无他人惊扰。这样一个下雨天,这样一间独立的小院,却突然冒出一只手,怎不让人怪异惊恐!
我快步走到窗前,夜雨汐漓的下着,蒙雾里隐约见到一个身影。是一个黑衣黑袍的蒙面人,他手里的剑很亮,四尺长,几乎是一瞬间,逼人的剑气迫眉而来。
他的对象不是我,当然本来便不是我。只是自我跳出窗外,蒙面人的剑已对准我刺了过来,凶猛辛辣而果断。我的剑同时出手,剑光飞舞,剑影笼罩对方的头顶。
夜雨打湿我的衣我的发,对方剑术高明,与我生生对了十来招。
“轰隆隆隆”
雨势更大,闪电也如惊雷。
剑相触相离,直到我的手臂被蒙面人砍伤。
胜负已分。
我喘着粗气,几乎无法置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教我不信也不成,我确实败在了对方手下。
我说:“前辈尊姓!”
蒙面人开口道:“你可知你所救之人将成为武林一大害!”
对方的声音苍老雄厚,想必年龄也大。
我说:“不知。”
“你现在知晓也不晚。”
“前辈为何不透露自己的姓名!”
蒙面人说:“我既不想与你攀亲,也并非和你交友。你我最好两不相干。”
“但是前辈要在这里杀人,在下却不允许。”
蒙面人说:“你可知我连三层功力都没使出!”
江湖本多隐世高手,不想这蒙面人正是其一。
我说:“前辈请,请出招!”
既知是蒙面人有意相让,我却不能领情任他在我面前杀人。
蒙面人大笑起来道:“好,好,后生可畏。”
窗外的檐下躺着一个全身脏乱湿透的男人。蒙面人要杀之人,显然正是这人。
蒙面人又指着我身后道:“你可知他是谁!”
我说:“不知。”
“但你却救他!”
“任何人在我面前落难,我都不能休手旁观。”
蒙面人又道:“你现在救他,但你以后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我疑惑不解道:“他莫非乃大凶大恶之徒!”
蒙面人道:“他非但不是大凶大恶之徒,而且他是一个君子,真正的正人君子。他修身正气疾恶如仇,一生所做之事光明磊落,从不落人口实。”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第二个谢晓峰,无疑,他就是。但是他比谢晓峰更好更出色。谢晓峰本人就是站在这里,我也不屑看他。”
蒙面人定早已看出我的身份,故意在我面前说此话,我也不气。
我说:“他即是正人君子,又比谢晓峰还好,我又怎会杀他!”
“你会杀他,只要你还背负着天下第一庄的名声!”
蒙面人不再开口,而是纵身离去了。
我转身来到檐下,这个人已经昏迷过去,身上流着雨血,血流的比雨更多。我将他抱进屋里,放在了床上。
他的身上有三四处剑伤,这些剑伤都很严重。但是更严重的还是他所中的毒,毒让他的脸色发黑,四肢厥冷。
我双指连点他数道穴位,截住他的血位,又将他的外伤包扎起来。他所中之毒辛辣奇猛,非我所能医治。
坐在桌子前,我的双眼被他手上的一把刀吸引住了。
一把弯刀,刀柄上镶着一颗光泽圆润的明珠,比桌上的珠花还要光亮。弯弯的刀刃,弯弯的刀光。如果外面不是下雨,它一定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明亮。但是也就是这把刀,周围都凝聚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一股属于黑暗的邪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