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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属于黑暗的邪恶之气。
这柄奇怪又美丽的弯刀就在男人的手里,他紧紧的握着,昏迷也不松手,就好像这把刀已长在了他的血肉里,与他的手连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约过了两个时辰,床上的人才慢慢转醒。他茫然了一会儿,直到看到我,手里的刀已护到自己身前,望着我的眼中带着警惕。
我慢慢放下茶盅,开口:“这里是夏侯山庄。”
“是你救了我!”
“是的。”
“你是夏侯山庄的人!”
“不是。”
他慢慢松了一口气,直立起身,勉强对我拱手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孙九卿,不知恩公大姓!”
“谢晓峰。”
孙九卿双目一洌,瞳孔一瞬间放大,眼中渐渐露出不善之色,慢慢又缓了过来。
莫非这位青年与我有仇!
他干笑两声,语气略显生硬道:“原来是谢大侠,承蒙谢大侠相救,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他将大侠二字咬的非常重,我听在耳朵里却是异常刺耳。
我慢慢站起身说:“不用客气。你好好养伤,你落难此处,夏侯庄主想必不会见死不救。”
“你等等!”
孙九卿突然唤我道:“请谢大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明天就走,明天就走。”
我说:“你的伤很重,告知了夏侯庄主,也好替你医治。”
“不,我的仇人会寻来这里,谢大侠请一定要帮我。”
孙九卿突然全身一阵痉挛,人已倒在了床上,眉头紧皱。他握紧双拳,咬紧牙关。想必是他刚刚动身,已牵扯了身上的伤口,疼痛难耐。
烛光映在这个青年苍白的脸上,竟让我有了怜惜之意。
我走到他身边,伸手按压住他的伤口。
我说:“你不要动,躺着,我不告诉任何人。”
青年仰起脸,对我笑了起来,道:“谢谢你,谢谢你。”
迷离
夜已经很深了,因为已经是第二天,再过几个时辰便是天亮。
床上的孙九卿已睡了过去,他必须好好养伤。但是望着他睡在床上,就意味着我必须要在椅子上坐上一夜。身上的水珠仍没干,湿身我也不是第一次。
让我全身发冷的是我的剑,一直以来我都是靠它存活,现在我慢慢开始不信任自己,慢慢开始害怕我的剑,究竟是我使出的剑法退步了,还是能威胁我的人多了!
天已有了蒙蒙的亮意,也就是在这个夜昼之际,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将人震醒,绝望恐怖的哀号在整个山庄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出了什么事!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着,孜孜不倦,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停止。只要有人抱怨,它就一定响起轰鸣声,叫那些人闭嘴。事实上,现在也无人开口,死寂一般的沉默。
大厅里有活人,也有死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唯独死人是没有表情的。
有人死,对活着的人就是一种恐惧。
田在龙的嘴唇蠕动了半晌,像是想说什么,还未开口,已将酒瓶塞进自己的嘴里,咕咕喝起酒来。
老道握着自己的拂尘,闭上双眼,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
黎平子阴沉着一张脸,露出憎恶不屑的神色。
却是唐金远远的站在另一边,脸上阴晴不定的张望四周,脸色也是异常苍白。
这些都是活人,至少他们还有表情。死人只有一个,在白布单下,也都是大家认识的人。
胡月儿!
也就是在昨天,这位姑娘还和大家有说有笑,她俏皮可爱的摸样还回忆在所有人的脑子里。仅仅只一晚上,就有人残忍的杀害了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早晨夏侯山庄的婢子发现她,她的房门是敞开着的,人已死在了床上。
是死于中毒,身上没有任何被糟蹋过的痕迹,死的也很安详,嘴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想是睡梦中死去。
老道说:“难道胡姑娘是自杀!”
黎平子冷笑道:“她若是自杀,至少要将自己的事做完。”
老道奇怪道:“事!”
黎平子冷冷望向我,我伸出手里的彩线。线是我在胡月儿的床底下找到的,是编织品,女孩子喜欢自己编织东西,这个编织品已隐约有了金鱼的雏形。所以胡月儿如果是自杀,不可能东西编制到一半就自杀的。
我说:“而且胡姑娘今早是打算早起离开的。”
黎平子道:“你知道!”
“胡姑娘有个习惯,离开一个地方的当天她才会收拾东西。”
“你又是怎么知道!”
“今天早上来叫醒胡姑娘的婢子说,昨晚胡姑娘已经吩咐过她。所以胡姑娘昨晚没有收拾东西,但是她的妆已化好。”
“你的意思是,她是急着走的!”
“没错!凶手一定是知道这点,对她下了毒。”
老道开口:“那么凶手是单纯要杀了她,还是只是阻止她去那个地方,凶手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人胸口压抑。
夏侯山庄也由安静寂寞的山庄,变得怪异,变得危险,至少与有了一个对女人也下得了手的凶手。
夏侯星慢慢从堂后走了出来,夏侯重山毕竟已老,已不管此事,将它交给了夏侯家的下一代庄主。
查看胡月二尸首的是夏侯山庄的老管家,老管家一般见多识广,查看尸首自是不比有经验的年轻人差。
管家看完了,对夏侯星说:“少爷,这位姑娘大约在亥时左右身亡。”
亥时也便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左右,也是胃正在消化的时间,毒素在体内蔓延开来,胡月儿便定是晚饭的时候被人下了毒。
但是,总觉得很奇怪,倒不是凶手杀人动机的奇怪,而是,胡月儿的死感到奇怪,好像有一样东西被我们所忽略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从胡月儿的死到现在,已过了八九个时辰,凶手极有可能是山庄里的人,也可能现在就在我们中间,杀一个人只因那人要急着赶路。赶路去哪!
黎平子突然冷笑起来道:“她死的是在亥时,夜深人静,我们都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就在房间里,也就是说我们都是有嫌疑的。”
夏侯星道:“你的意思!”
“我们都有嫌疑,但是我们的嫌疑都不是很大,你何不问问我们当中嫌疑最大的!”
我们之中嫌疑最大的,无疑便是跟胡月儿有过争执的,唐金。
唐金脸色越来越不好,他终于破口大骂起来:“你是什么意思!胡月儿就是打过我,我还不至于动手去杀了她!”
黎平子望着他,一字一句开口:“你说你没想过杀她,那么昨天晚上又是怎么回事!”
唐金瞪着他,面色涨得通红,咬了咬唇,几乎是全身气的颤抖。
“凶手不是唐小兄弟!”
喝着酒的田在龙忽然放下酒瓶子,替他申辩道:“如果是要杀胡姑娘,他就一定不会和胡姑娘起争执,更不会出手伤她。凶手不会做这种显而易见的事。”
“也许是故意让我们混浊视听。”
“那么我就觉得阁下的嫌疑大了点。”
田在龙笑了起来,不想这个貌似粗犷的汉子竟有一颗灵敏的心思。
过了良久,夏侯星说:“这件事在没有查明真相前,我希望大家都不要离开,我夏侯山庄定好好招待各位。”
唐金忽然大声道:“不行,我不能留下。”
唐金道:“凶手是在你夏侯山庄出现的,我不是夏侯庄的人,若是他又要杀人,我死得岂非冤枉!”
夏侯星变色道:“你是不是一定要走!”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你也有。这里只有两种人要走可以,一是没有嫌疑的人,二是死人。”
你要走除非等到水落石出,抓到凶手,否则就是死。夏侯山庄出了人命,任何人也不能脱得干系,只因夏侯庄是四大世家,世家的所作所为要给天下人看的。这也关乎世家的声誉,夏侯这个姓氏的名誉。
唐金紧紧的咬着下唇,他也知道,这个泥潭他已陷了下去,不到事情的结束,他绝对走不出夏侯家的大门。
唐金也急着走,究竟是去走到哪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在诱惑着他们!
夏侯星的话在夏侯家就是权威,他也只现在不会有人再想着走了。
在大家都散了后,夏侯星把我叫了下来。
“我爹有话要对你说。”
长长地廊道,慢慢行走在当中,我又在想着这件事的怪异,和我救得那个年轻人。
人这一生停止不了思考和决策,我现在就像一个拼积木的孩子,手上的积木太少,还拼不出图案。
就在我思想最乱的时候,我已来到了夏侯重山住的房间里。
他今天穿得很朴素,一缕青衫,布鞋白袜。两鬓斑白,眼中是比昨天更多的疲倦。
“山庄里昨天死了人。”
他轻轻的说着,慢慢叹了一口气。
“晚辈知道,这事晚辈一定会为您查出个水落石出。”
“但是你一定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我一惊,甚至是疑惑起来,莫非夏侯庄主知道一切!
夏侯重山摒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我和夏侯星。
“这事也有了五十年了,想不到还是有人会知道。”
老人佝偻着身子,眼中渐渐露出睿智的神色。
刀谱
一百年前,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庄并非现在的神剑山庄,而是山西胡家。
当时胡家的家主是胡一刀,在江湖上也是个二流侠客。改变他命运的是在他四十岁的时候,当年他救了一个垂死的乞丐。不想这乞丐竟是一位神秘高人,他临走时赠了胡一刀八本刀谱。胡一刀四十多岁才练那刀法,短短五年时间,他竟打败了武林中的四大宗师,成为当时武林上的一大奇迹。
“后来传言那八本刀谱只是一本秘笈上的普通招式,而那本秘笈名《玄龟集》。”
夏侯重山点头道:“不错。当年胡一刀只练了普通的刀法就已天下无敌,若是练会了上面所有的招式,岂非人神共愤,天地也奈何不了他。”
我说:“江湖传闻,当不得真。就算真有那本书,也必是害人之物,留不长久。”
“确是害人之物。”
夏侯重山慢慢闭上了眼,似是回忆,过了许久,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它毁了胡家,更毁了一代英雄。五十年前,襄阳的薛家发天下名帖。邀请了当时名气最大的九人,包括我,你父亲在内,共赏天下唯一的奇宝。”
夏侯星急忙问道:“那奇宝莫非正是《玄龟集》!”
夏侯重山点头道:“正是。”
我和夏侯星不由倒吸一口气,这《玄龟集》在江湖确有此事,竟不想会被人拿出观赏,感叹于那人的心胸之大。
我问:“薛家得了《玄龟集》,自己不练,却邀人共裳,你们不怕是鸿门宴!”
夏侯重山道:“要知《玄龟集》对我们的诱惑太大,就算知道是鸿门宴,我们不去一定会后悔终身。就是现在,我也不后悔。”
当年前往的九人分别是夏侯世家的大公子夏侯重山,神剑山庄的少爷谢王孙,金陵紫衣家的袁掌灯,姑苏南宫世家的弟子南宫化,飞刀绝技传人叶离,华山派弟子毛有为,万安镖局的镖头萧扶苏,玉柳仙子云烟,以及剑客荆飘雪。
薛家当时在山西也是有名望的大家,家主薛任中,正是薛可人的祖父。
他拿出《玄龟集》邀人共赏,确是有目的。
他有一个儿子,早些年他儿子练《玄龟集》上的武功走火入魔,发了疯,四处砍杀他人。薛家虽算不上名门世家,薛任中却也是行的端坐的正的君子,自是不愿儿子再继续伤人,但是他既制止不了儿子杀人,也不愿将《玄龟集》的事昭告天下。
他要制止儿子为害,只有请人来杀自己的儿子。这是江湖人的无奈,更是人类伦理与道德之间的冲突,更是一种绝望与悲伤。
他请了当时最出名的九人,也是江湖公认的好手。
以《玄龟集》做饵,薛任中得到的《玄龟集》是残本,只有一半。虽然只有一半,它也足以吸引一个国家为它灭亡。
我说:“薛老前辈的儿子会发疯,想必与那半本残卷有关!”
夏侯重山怅然道:“是的。但是当时每个人都想那本残卷想疯了,我与你父后来会闹僵,也是因为那件事。”
我说:“你们为了那本残卷,联手去杀薛老前辈的儿子!”
“那是我一生做的最大的错误,我应该也阻止你父亲的。”
老人的眼中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这一生也已为那个错误追悔半生。
薛任中要九人做两件事,第一件是杀他的儿子,第二件是要他们九人发毒誓,发誓绝不向任何人透露《玄龟集》。
他们当然马上发誓,就算不发誓,他们也绝不会告诉其他人。
他们花了一个月时间找到了薛任中的儿子薛涛,薛涛当时中了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