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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么一首诗。
来的是个少年,白布袜,黑布鞋,方方正正的一张脸,实在看着很老实。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我心里实在高兴。
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我,他好像好多天都没睡过了,眼睛里满布红丝,衣裳残破,手里一把青剑,显得说不出疲倦和悲伤。
“我以为你死了。我一直在找你,你们跳下的地方,方圆五百里,我一直在找。”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已满面痛泪。
“铁……”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铁开诚。”他说。
风正浓,花开得正旺。
忽然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我迎风而立,只觉得胸中热血澎湃,久久难以平息。
“不管怎样,你已经找到了。”
他叹息一声,看着我,目中已露出笑意,慢慢地接着道:“是的,已经找到了。我会好好照顾你。”
我这辈子最尊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燕十三。
说亲
屋子里没有别的颜色,黑。黄昏夕阳昼尽,似绝别乌云。
风在呼啸,倾诉着世间的悲凉。
黑暗中,有人道了一句:“都到齐了!”
这个声音甜美,纯净的如同天山雪莲,与这昏暗的场景格格不入。
另一个声音回道:“二十一人,不多不少。”
“好。我打算做的事我想你们都很清楚。”
“当然,宫主是为我们大局着想,我们甘为宫主俯首。”
“好,很好。我将带领我族人走近全新的世界,你们都不会反对。”
很多声音道齐声道:“不会,绝不会。”
忽然一丝刀光从黑暗里闪过,‘哧’的一声,一滴两滴的水声,水声很小,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悲壮庄重,这是对他们一生的交代,没有人会后悔。
鲜血洒在蹲酒里,每个人都尝了一口,万分小心谨慎,就像是对待这世上最美妙的美酒。
“天尊已被杀灭,正派即将统一。这对我们来说并非坏事,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让正派俯首称臣。”
“但是宫主,那神剑山庄的谢晓峰。”
“还要留着谢晓峰,我爹不是最近在修炼一种魔刀。我教有难,就算他与谢晓峰有交情,千百年的教统他还不会罔顾。再则,能对付我爹的,也只有谢晓峰了。”
“宫主,您还在恨他!”
“恨!我当然恨!我要谢晓峰生不如死!”
“但是现在谢晓峰失踪,下落不明。”
“他一定会出来。”
那个声音道:“正邪相交,谢晓峰和我爹之间一定会有一场做过,只因他们都是江湖人,只因他们都不能罔顾江湖道义。”
“他就算不出来,我也有办法让他出来。”
“宫主明鉴。”
黑暗里的声音笑了,邪恶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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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英雄也为五斗米折腰,更何况我们这类小老百姓了。再说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让一个孩子养着说出去别人都要笑掉大牙。
铁开诚的家在街口柳树边,长巷的角落,一个破旧的四合院。这里平和安祥,前后左邻右舍都是些善良淳普的老百姓,让人只感觉心灵的宁静。
铁开诚是在一家小镖局里做镖师,专教人武功外带看场子,绝不出去走镖。偶尔镖局里缺人手,镖头请他帮忙走镖,他也绝不走远。镖局里每个月五钱银子,倒还不错。
我就跟铁开诚说我也要工作,他却死活不同意,要我练剑,藏着掖着不让我出门。生怕我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偶尔闷了在街上走走,回来也一定要被他那双五百瓦光亮的眼睛瞪着,下次再上街,身后就一定会跟着他。
我想这孩子一定是吓到了,所以好不容易找到我才会变得这样,我理解。唯一不理解的是,我们既非兄弟也非亲子,只是好朋友,他为什么对我好,俨然就像是一家人。
这样过了一个月,杨柳依依,门外清荫遍地。
我在屋里打坐打闷了,提起剑,在院子里挥舞起来。心随剑式,身体由着惯性,一遍遍的回想一遍遍的体会。剑到一处,锋回路转,抛起挥动,如猛虎出山。
剑式忽然起了变化,一种我自己也没想到的变化,它灵秀气势,带着它本身的毁灭。我轻抚剑锋,几乎陶醉其中。我在幻想,幻想我的过去,我的剑究竟是个怎样的剑,这种强烈的感觉像一颗巨大的石头哽咽着我的喉头。
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忽感墙外一个青灰诡祟的人影。
一剑飞过,那个人影掉了下去一声惨叫。
我跳了起来,跃过墙面,一把捉住墙外之人。
躲在墙外的是个身穿蓝布长裳,看上去像个落第秀才的男人。他吃惊的按着自己的胸口,见到我,吃惊的瞪着我。
“谢大侠,你你好。”
“你是谁!”
这人又是一阵吃惊道:“谢大侠,你不记得我,我是叶青竹。”
我说:“我不记得了。”
他慢慢恍悟,眼神也变得犀利敏锐,让人非常不舒服。
叶青竹说:“谢大侠,你还记得小弟么!我是小弟的朋友,我是来接您的。”
“小弟是谁!”
“是您的儿子。”
就是燕十三跟我说过的,儿子就是这世上与我最亲的人,他的身上流着我的血。这世上就是任何人会欺骗你要你的命,你的儿子也绝不会,人世上最珍贵的,又岂非是亲情。
“我怎么能相信你!”
叶青竹道:“我不能证明自己,但是你随我去见他的话,你就会相信我的话。”
“你说的是真话!”
“千真万确。”
我问:“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叶青竹得意一笑道:“这自是有我的方法,谢大侠只管一家团聚即可。”
傍晚,窗外黯灰的云朵是完全凝止的,看来就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铁开诚又在门口被隔壁大妈拦住了,向他介绍这村里的好女孩。
前两天这隔壁的大妈也找过我,给我介绍的都是嫁过人的俏寡妇,说着说着差点把她自己都说给我了。
小铁不大会说,被大妈说的还不了口,面红耳热的杵着,于是随便搪塞了一句,挤进了门槛里。
大妈的脑袋也噌了进来叫了一声:“小伙子要考虑考虑啊。”
铁开诚对我苦笑道:“最近来说亲的倒是不少。”
我笑道:“是的。给我介绍老的给你介绍小的。”
铁开诚道:“她们真是不会看人。”
“这也是件有趣的事。”
“有趣!”
我点头道:“小铁,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铁开诚道:“你也要给我说亲!”
我说:“因为没事做,你又不让我出去。”
铁开诚过来拉我的手,一脸歉意道:“等过些天,过些天我一定让你出去做你想做的事。”
我越过他的肩膀,幽幽的叹了口气,又道:“我明天就想走。”
铁开诚捏紧了我的手:“去哪!”
“去找我的儿子。”
“是谁!是谁来过这里!”
铁开诚燥动起来,他一把捏住我的肩道:“你不要去找他,你知道不知道,你变成这样,一半都是他所造成的,他伤害你还不够深吗!”
我掏脸愕然道:“呃,小铁,你说的是我老婆还是我儿子。”
铁开诚道:“是你儿子,他一直不认你,也因为他母亲的关系也一直在伤害你。”
傍晚的夕阳是美好的,一切就好像握在手心的温暖。今天知道了不少我过去的事,让我小小的激动了一把。铁开诚说我儿子的时候面色愤怒,就像在说他的杀父仇人。
“在你没变成这样前我一直支持你。不想你对他的好,换来的不过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脑中构想出一个卖父求荣的花花公子模样,我就是那淳朴小老百姓,如何如何家庭伦理悲剧。靠,我儿子真不是个东西。
“但是你还要去找他,不管他怎么伤害你。”
我摆手道:“不去找了,这样的儿子他有良心就是他来找我,而不是我去找他。”
铁开诚笑了,一下子扑到我身上,像个孩子似的,跟平时的他一点也不像,唉,也是缺双亲的人。
吃过晚饭我又扯上了说亲的事,要说小铁长的堂堂正正,又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年龄也轻,顾家,这样的好小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我苦口婆心道:“小铁你也不小了,去娶一房亲罢。”
铁开诚一口答道:“不娶。”
“不娶是想当和尚。”
“不娶就一定要是当和尚!”
我笑道:“还有道士。”
铁开诚久久的望着我不说话。
我单手撑着下巴道:“为什么不娶亲啊!你喜欢哪一类的我给你找。”
铁开诚脸上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终于跳起来冲了出去,嘴里念着“他只是失忆了他只是失忆了”。
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两瓶酒,竹叶青,让我想起了今天见得那男人。
月向枝上飘,酒自人中醉。
才发现铁开诚的酒量不行,他喝了几杯软在我怀里又哭又笑。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这样的月色朦笼的叫人心酸。
他说:“谢晓峰,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迟早要离开我!”
我笑道:“人总有一天是会离开的,离开他人,离开人世。”
铁开诚道:“但是我不想你离开。”
“你醉了。”
“我只是说出我的心里话。”
我叹息道:“我原来又是什么样的人,我原来心里又是想着什么。”
我又笑着低头望向他道:“可是现在心里也没有想法,因为都不知道!”
铁开诚道:“你不该有这样的想法,这样不像你。”
他又继续道:“过去的你像泰山如盘石,沉静稳重,有着让人依赖的感觉。现在的你就是流云细水,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失踪。”
“不管怎样,我还是我。”
铁开诚道:“是的。区别只在于有责任的你和无责任的你,现在的你活的比以前开心些。”
唯有忘记,没有任何负担,这样的人才会活得简单,同时也活得毫无意义,人又怎么可以没有任何负担!
中计
能开心是好事,若是丢失了这些,这人岂非一辈子不快乐。
我道:“所以你也要开心。”
铁开诚笑着点点头,轻轻的拉我的手,靠在我怀里。
这一切显得那样平静安祥,好像所以的幸福已操在了手里。当你明白一件事的时候,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如果对方能够呼应,这比任何事都会令人激动畅快。
半夜酒醒了一次,朦胧中,似乎有个少年站在窗子前,他背对着窗望向我这边,黑暗让我瞧不见他的脸。
小铁么!
那个人影向我走来,冰凉的手在我脸上抚了片刻。
耳畔只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我眯了一下眼,再睁开,床前已没有任何人。
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早,正要出去院里,一枝木箭扎破了窗纸飞了进来,掉到被子上。
木箭上梆着一张纸条,打开,上头写:铁开诚在我们手里!
我一怔,马上跑出房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正是小铁。
我捉住他问:“你逃出来了!”
然后想想又不对劲,我前脚才收到他的绑架信,后脚小铁就平安了,这绑匪也太垃圾了。
铁开诚生气的捏着纸条道:“这是谁的恶作剧,太可恶了。”
我不禁要笑了起来。
白天的天气一向很好,万物生根,春天总是让人心里暖和。
铁开诚一直很紧张,汗流颊背,四处找那恶作剧的人。人没找到,让他抓到了叶青竹。叶青竹会使一手很好的刀技,但他仍非铁开诚的对手,被铁开诚一剑架在脖子上。
叶青竹向我求救。
铁开诚道:“说,今天早上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叶青竹道:“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事。我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出现。”
“你又是打了什么主意!”
“铁小兄弟,你可真是冤枉我了。你知道,天尊死后我也没主意可打了。”
“从一个月前你就已跟踪我了,你当我不知道么!”
叶青竹闻言,眼睛里仿佛突然被毒针刺了一下,瞳孔散漫开来。
叶青竹道:“那那只因为我在帮小弟。”
铁开诚道:“如果你在帮小弟,那么今天在这里被剑指着的是他而不是你。”
“为什么我不能来!我们是好朋友,他有忙我当然帮。”
铁开诚冷冷笑道:“谢晓峰是他父亲,还是你父亲!”
叶青竹这样子像是被毒蛇咬了,脸色泛青。
铁开诚道:“除非他又是想到了什么,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