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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问道:“小弟呢!”
只有一个人,不管他伤害了我多少次,我都会一如即往的对他好,这人无疑便是小弟。
铁开诚面色不快,道:“他就在城里,但是你不会猜到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关外与中原好像永远都能区分的很明确,也许与地理环境有关,关外多以刀客为主,关外的武功也多是辛辣,险中求胜,他们的刀法也像这天气,凶恶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有这么一个恶劣的天气,出的刀客当然也强过大多中原剑客。在很久以前关外就有了一个很小的门派,他们当时并不叫魔教。
但是随着他们的壮大,偶有教徒来中原拜访与人起了争执。
中原名门们知道了这个教派,既然他们是正教,不容于他们的自然就是魔教邪派。长久以后,连他们自己也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
铁开诚忧虑道:“小弟就是加入了他们。”
“他为什么这么做!”
加入邪教,他又是要干什么,没有秋荻再照看他了,他却总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铁开诚摇头道:“我劝过他,你知道,我没资格劝他。而且小弟决定要做什么,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我叹息。
当我再在说什么,抬头看铁开诚,才发现他的脸异常的通红,眼睛也变得混浊。
“小铁。”
我急忙站起,将铁开诚扶在怀中,他的额很烫,全身冷的直颤抖。
他在雨里待了多久!
单手抱他,一手摸到他衣扣处正要解他衣服,他却抓住我的手。
他的嘴唇发白,抚摸我左臂上的伤痕问:“这是他的名字!”
我说:“先让我将湿衣服脱下来。”
铁开诚忽然将深邃的双眼望向我,道:“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因为他漂亮!”
漂亮的男孩子谁都会喜欢,那么漂亮的已有子孙的男人呢!
我没有直接回答铁开诚的话,道:“你觉得他幸福吗?”
铁开诚道:“我看了你们的全部,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
“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走的。”
“为什么!”
我叹息一笑道:“因为你还小,你还不懂,情爱从来不是表面说话的。我和他这次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铁开诚疑惑了,疑惑的更厉害。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爱人。”
我说:“小铁,两个男人在一起,你认为世俗会接受他们吗!”
铁开诚道:“你在乎世俗人的眼光!”
“家庭荣誉名声都摆在那里,有时候在一起了,反而更痛苦。”
铁开诚跳起来道:“可是我不在乎。”
“你还太小。”
“我不小!”
铁开诚瞪着我,双手突然按着我的脸,发白的嘴唇强势的亲了过来。不再是单纯的触碰,而是如潮水般侵袭而过,扫遍整个地域。热气袭卷我的口腔,企图更深一点。
他退了出去,悲伤极了,“你为什么不动!”
我说:“我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就是不爱他不喜欢他,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我说:“你能否原谅我!”
铁开诚哭了,哭着点头道:“我能谅解。”
“你是否明白!”
“我明白。”
我松了一口气道:“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想当我的徒弟,我随时乐意。”
铁开诚低下头。
“现在你累了,你需要休息。”
“是的。”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铁开诚确实太累了,终于支撑不住睡过去了。
心里只有淡淡的酸意,手指抚摸他的眼角,带着泪痕,带着深黑色的眼圈,想必这孩子为了找我又是几天没阖上眼。
何必,为了我这种无情的人!
“你还真是个坏人!”
我抬头,孙玖卿就坐在一边悠闲的架着腿对我笑。
“你醒了!”
“你们谈论了一个时辰了,我又不是死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让我忍不住开怀。
他跳到我身边来找酒,我当然知道他不仅是为了找酒。
他的衣裳从肩上滑了下来,我将它牵好,孙玖卿只对我笑了一下,仰头喝起了酒,嘴角也流下一行酒水,刹是迷人。
“你痛不痛!”我问。
孙玖卿被这句话哽咽住,差点喝呛。
慢慢放下酒瓶,窘迫的点了下头道:“有点,因为是第一次。”
“抱歉,我太粗鲁了。”
孙玖卿脸上红晕更甚,他甚至想换个话题。
“我第一次知道你还有个儿子。”
我苦笑道:“只是苦果罢了。”
他的目光移到铁开诚身上,“这个少年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你看得出!”
“否则他不会委曲自己。明知苦恋无望,为了不教你生气,他委曲自己做你的朋友,不求回报。”
“如此我确实是恶人。”
“你不是恶人,你只是在指导他罢了。”
“想不到你竟很了解我。”
恋爱可以让两个人心灵相通,这无疑是对的。
铁开诚到底是年少了,年少轻狂不懂事,每个人都有那样的经过。
“如果他一直想不通呢!”
“总有懂事的那一天。”
等他懂事了,他就会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与不该做什么。人只有懂事,才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才有能力承担起责任。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我也曾年少过。”
相聚的时间太短,分离的时刻伤感。
孙玖卿笑道:“有些人注定一辈子忙碌,我无疑就是这种,你也是。”
“你现在就走!”
“想留下。你明白的,有些道理,其他人看不透,我们却一定明白。”
所以我们不得不分开,一个美丽的相交,我们毕竟不是一路人,终是有缘无分。我不禁要扣心自问,我的缘在哪我的分何处,只怕是注定一生孤鸾的命。
孙玖卿离开了,他的背影消瘦而薄弱。
他只说了一句话:“希望我们永远不要有对立的一天。”
有些人注定一生只见一次,一次,却也是永远的记忆。
局中
天已经亮了。我走出那座小楼,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外面的荒漠苍苍凉凉,像隔着幔帐的小姐闺房,朦胧中的美不轻不慢。
道路上的过客大多疲倦着眼,脸上写满厌世的情绪,也许厌的只是这个地方。
我不忍心看他们,就如同不忍心看自己,我和他们的区别又在哪里!
铁开诚忽然说起了梦话,他伏在我的背上,我能听到他在唤我的名字。
他真的太累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抬起头,我看到了小弟。
小弟没注意到我,他的脸上带着坏笑,身后跟着几个人。
他们走过了长巷,走进了花街,在一座烟花酒楼前停下了,直到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将他们拥了进去。
酒楼上的金字召牌写着「翠仙居」,我见了差点吐血。
小弟太不像话了,他怎么能来这种烟花之地!
将铁开诚安置在一家药铺,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掂了掂,已觉可以。
酒楼一向吵杂,尤以烟花酒楼更甚。
当我站在金字底下,所见无不混乱不矣。高楼一曲悠扬悦耳的琴声,忽然一个人从楼上窗子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眼黑鼻塌,人已晕了过去。
琴音继续,楼上又有人飞了出来,一个接着一个,皆是悲惨模样。
楼上声音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不想死的以后少惹我,今儿翠仙姑娘也不能出去,就陪我了。”
地上的几人互相谗扶着,对楼上瞧了几眼,溜开了。
小弟在上面究竟做什么!
我扶着栏杆,飞上了楼。
两张桌子,布满可口菜淆。十几个女孩,每个女孩都很青春活力每个女孩都穿得很少。也许她们表面若此,谁又知她们背后的艰辛苦楚,如同娃娃。
小弟眼睛上蒙着布,在和她们玩捉迷藏。小弟的手下坐在一边脱姑娘衣服,小弟玩得非常高兴,只有一个姑娘在边上弹琴。
萎糜的天地,这本来也是这种地方的真实写照,曾经待过青楼的我又怎会不知。一旦你迷上它,你就已经被毁了。
姑娘们都怔住了停下来瞧我,我望向小弟。愤怒悲伤生气失望,要如何去看他!
“我捉到你了。”
小弟笑着,摸索到我面前,将我抱住。
忽然他感觉不对劲道:“狼牙,不许跟我开玩笑。”
“老大,不是,是……”
我出手抓住小弟的肩,小弟大惊拍手挥开,用的正是我当初教他的谢家剑法中的一部分。
我生气的扯掉了他眼睛上的布,生气的盯着他。
他脸上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毫不畏惧的抬着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小弟道:“你来了。”
我道:“我来了。”
“你是来接我的?”
“是的。”
小弟说:“我对不起你。”
我笑道:“那已经是过去了。”
小弟忽然跪了下来,勾着头道:“我对不起你的事太多了,你若是不高兴,现在就打我。”
我扶起小弟道:“我不会打你,这本是我欠你的。”
小弟抬头道:“现在你不会再埋怨我了?”
我道:“一直都不埋怨。”
“也会相信我?”
“是的。”
小弟笑了,他站了起来,指着我,对他的两个手下说:“这个人就是神剑山庄的三少爷谢晓峰,主子的仇人。”
我的心在往下沉,慢慢的,如浮萍在水中破碎。手脚一瞬间的冰凉,如同置身冰窖。
小弟出手,用七十二小擒拿手里最狠的一招扣在我的脉搏上,钻心的痛。
我面无表情的望着小弟,脑子里在说,你又轻易的相信他!
轻易的让他伤害!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
那两人听到小弟的话都怔住,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毕竟前一刻他们的老大还跪在我面前。
小弟满脸严肃,大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取下他的首级。”
我没有动手,小弟的七十二小擒拿手还远远扣不住我。
由他的手掌到我的手腕,明明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做的却绝不是人做出的事。
我淡淡问他:“你是不是一定要杀了我?”
看不见我的好,忽视我的感受,小弟,这样的事你能做的出来?至少,我们之间还是父子。
小弟不看着我,道:“你救过我,我刚刚给过你机会你却不珍惜,现在我就是还欠了你,那也是下辈子的事情。”
下辈子,下辈子,我大笑起来,天没有下雨我的脸上却已有了水。这是报应吗?欠了秋荻,再欠小弟。
我哽咽道:“你就那么恨我!”
只因我伤害过你娘,只因我在你小时从没给过你父爱,甚至还毁过你两次婚,所以你恨我,不管我是如何的乞求你的原谅。
我悲伤的点头道:“好,好,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不论你将我送去哪,我都会接受。”
顿。“但是只要你记住,人活一世,不仅要对得起自己的心,也要对自己好点。大奸大恶之事莫做,你也不要沉迷酒色,要知……”
小弟不等我说完,道:“这些我都知道。”
我苦笑起来,眼帘慢慢垂下,低声道:“知道就好,就好。我不在身边,你也能照顾自己。”
“这就是你想说的?”
“除了这,我还能说什么?”
还有什么好说,父子缘分已尽,不管我是否还喜欢他,我都已不再管他。
小弟低下头,又抬头道:“你原来是打算带我走的?”
我微笑,道:“现在不会了。我不会再想着带你走了,再也不会。”
小弟沉默了,痛苦的凝视着我。
他说:“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他的眼神诚恳中透着深深的苦楚,真是教人见了怜惜。我该好好疼他的!
我微笑,道:“我一直都相信你啊。”
小弟眼中痛苦更甚,道:“我知道你不再相信我了,放羊的孩子,又怎会让人相信!”
我索性闭上了眼,不想再见他违心的面孔。背叛与不信任早已填塞我的心口,油盐不进。
小弟沉默了,他的两个手下早已拔出刀。
我睁开眼,刀光已闪到我的额际。小弟也用刀,他的刀很快,如秋风袭向脸面,将我额前的刀劈飞。小弟生气的踢了他的手下一脚,那人重重飞出门外。
小弟道:“谁允许你们碰他!”
另一人脸色一变,道:“老大,是你让我们取他的首级。”
“我改变主意了。现在你们谁也不许动他,我要亲自把他送到主子面前。”
“可是……”
小弟只说了一个字:“滚!”
那人脸上露出憎恶的表情,扶着门外的人快步走了出去。我不知道小弟为什么叫他的手下厌恶,也不知他为什么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