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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慢慢伸手握住了剑柄。
铁开诚手松开了,眼却抬起望着我,眼睛里闪着莫明的神色。
身后的铁义小声对我说:“谢大侠请小心,铁开诚很厉害,他的剑远比老镖头昔年全盛时更快更可怕。”
我说:“传他剑法之人,是否名中带个燕字!”
“正是燕十三!”
听到这个名字,我还是不由的绷紧了神经,吐了吐气。
燕十三!
他可是谢晓峰这生唯一最大的宿敌。燕十三一生唯一最大的心愿便是和谢晓峰决一生死,在他人生最兴旺,剑术已达完美,甚至江湖上已无他的敌手时,他得知了谢晓峰死亡的消息,他便将他的剑沉入绿水湖水中,从此再不比斗!
手中的剑很锋利,我熟练的挥动,剑锋直指铁义。
铁义脸色变了,声音颤抖道:“谢大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说了谎。”
“谁谁说了谎?”
“你编了一个很好的故事,可惜里面却有漏洞。”
“漏洞!”
我点头道:“铁老镖头发丧三天,铁开诚就将那四人逐出镖局,还命你暗杀他们。但是你不忍,就拿了四件血衣回去。如此我便想问你,铁开诚既然相信你杀了他们,可今天他自己亲眼见到他们,却依旧相信你,还命你去调查他们。你说他是呆子,还是傻子!”
铁义说不出话来,人已满头大汗。
我叹气,将手里的剑丢到地上,转身望着铁开诚,说:“你我已不必再打。”
铁开诚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他手里的剑扬起,快速从我脖子旁滑过,我的身后只听铁义的一声短暂的痛哀声。
夕阳已近褪去,街上渐渐亮起一盏盏明亮的红灯,湿透的衣服冰凉的贴在我的身上,我隐隐感觉身上的不适。
我望着对面的铁开诚,说:“你早就知道我一定能明辨是非。”
铁开诚面无表情道:“因为你是谢晓峰。”
我说:“那么,我是否能走了!”
铁开诚半晌才道:“你不能走。”
“为什么?”
“你还得留下两样东西。”
我低头望了手里的珠花一眼,将它抛给了铁开诚。
铁开诚惊讶片刻,又道:“除了珠花,你还得留下你的血,来洗我的镖旗。镖旗被毁,这耻辱只有用血才能洗清,不是你的血,就是我的!”
一阵冷风吹过,我叹了一口气道:“你很聪明,也很固执。有时固执不是一件好事。你是否打算一定要杀了我!”
铁开诚说:“非杀不可。”
铁开诚又拔出两把剑,用黑绸缠着的剑柄,反手插到地上。
“这两把剑轻重不同,请,请选一把。”
我说:“你还年轻。”
铁开诚说:“多谢谢大侠关心,请!”
我心中叹气,慢慢俯下身,握住一把剑的剑柄,再望向铁开诚,等待他的拔剑。
这少年与小弟年龄一般,同样都是幼时有过痛苦经历的,他的性格,实在与前世的我很像。
铁开诚望着我的眼里充满了尊敬,他拔出地上另一把剑,剑光直扫,一剑已向我刺来。
我抽起剑上的黑色缎带,已迎上对方的剑。
缎带潮湿,比起干布,它更不易被切断。
铁开诚用的是他义父铁中奇的铁旗快剑,此剑法以轻快为主,尤其最后一式,更抱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剑髓。
周围所有人都不禁发出叹息声,铁开诚的最后一式已刺了出来,却依旧被我挡回。他的剑式突然变了,不是啸煞的剑气杀气,却是另一种异样的剑法,自成一家。
我忍不住开口:“好,好剑法!”
铁开诚又刺出四剑,我没还击,只闪避,只盯着他的剑法看,心中一阵热血膨湃。铁开诚又刺出一剑,这剑已是致命,剑光化为满天花雨,我挥动手中缎带,已绕住他的剑。
知己
铁开诚满头大汗,不敢相信的盯着我。
我说:“好一个夺命十三剑!”
血液在血管中拼命跳动,热血仍未退去。刚刚那套剑法我已看清,全部的招式虽好,却少了一笔。
我又摇头叹息:“可惜。可惜只有十三剑,若还有第十四剑,胜负便难定了。”
铁开诚忍不住问:“还有第十四剑!”
我点头说:“有。第十四剑才是这剑法里的精粹。剑的精粹也是剑的灵魂,你若能再发挥它的第十五剑,必将天下无敌。”
我将手里的缎带一抖,让它变得笔直。夺命十三剑的剑法在我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我挥舞缎带已顺势打出第十四个剑式,如行云流水,高山攀岩,真实中划出一道道虚拟,似快实慢,似空实真。
缎带收回,我对铁开诚道:“这就是第十四剑。”
铁开诚一头虚汗,不能自语。
我说:“你若能打出这剑,便能将我的退路全部封死。现在你有没有看清这一剑!”
铁开诚盯着我手里的缎带,面上沉痛起来。
我说:“你再看一遍。”
后退两步,我又将刚才那招使出一遍。
我问他:“你有没有记住?”
铁开诚点头。
我松了口气,又说:“你试试打出这一剑来对付我,看看能不能破我的剑。”
我对夺命十三剑有了很浓的兴趣,能创出这种狠辣剑法的燕十三,究竟是个怎样子的人,真想见上一面。
铁开诚疑惑的望着我,又摇头道:“我不能这么做。”
就好像见到一道很有内涵的数学题,你百般苦思终于想到解题思路,而这时别人却要拿走你解题的本子。这是件非常让人不舒服的事,至少我不喜欢。
我说:“你一定要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想试试,能不能破得这一剑。”
铁开诚的眼里对我显出尊敬之色。
他说:“你是个令人敬佩的人。”
我微笑。一剑在手,他已使出第十四剑,剑气森森,如同咆哮的巨狮向我袭来。
我不得不往后退,额间汗滴如雨,手里捏紧了缎带,当剑已逼至身前,我已看到剑中唯一的破绽,唯一最小,也是最易被人忽视的。当
我身内已蓄满力量,正待出手时,突然我的后背一股剧痛,肩上腰上同时被周围的剑刺入。我甚至没看到偷袭我的是谁,铁开诚的剑已迎面飞来,我看到铁开诚面色惊讶万分,想抽回自己的剑,但是冰凉的剑尖还是刺进了我的咽喉。
今生与前世,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是社会的变化,我造就了谢晓峰,又或者是谢晓峰造就了我。
我这两生,负了多少人,负了什么人。前世的逃避,又成了今生的面对,面对更多,责任、荣辱、债!
地上是冰凉的,我的鼻间嗅着浓厚的血腥味,血是自己的,刺骨的冷,只让我听到自己的心跳。
我以为我死了,迷迷糊糊,却仍是有意识。
有四双鞋,便是有四个人走来,他们和铁开诚说话。
“恭喜总镖头一击得手,这一剑之威,必将名扬天下。”
铁开诚说:“你们四剑齐发都没有伤及他的要害,就是为了要我亲手杀他!”
“是的。”
“那这位朋友是……”
“这位是夏侯家的长公子,夏侯星。”
夏侯星,他不应该是薛可人的丈夫,薛可人跟我说她虽然嫁了夏侯家的公子,却无时不想逃出来。她的丈夫,正是他。
铁开诚叹了一口气,无力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现在他的血还未冷,总镖头为何不用他的血来为贵局的红旗增几分颜色。”
“我正准备这么做。”
我听到了兵器交击的声音,听到铁开诚大声说:“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铁开诚绝非无耻小人,这耻辱只能用血洗清,不是他们的,就是我的。”
我知道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我欣慰的睁开双眼,忍着痛从地上跳了起来。
面前一长身玉立,面色憔悴的男人见我跳起,激动的大叫起来,手里的剑也疯狂向我刺来。
我伸手已拔出地上插着的剑,牵动手臂上的伤,一股巨痛,剑已被面前疯狂的男人远远打飞了。
男人把剑贴在我的脖子上,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我已看到四人里,另外三人是我在状元楼里击退的那三人,这男人便就是夏侯星。
我说:“我知道。”
夏侯星痛恨的瞪着我,手里的剑已在我脖子上绕出一条血痕。
疼痛传来,我皱眉。
夏侯星问道:“她在哪?”
我问:“哪个她。”
“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谁。”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
夏侯星对我咬牙切齿道:“你……你、你为什么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她不会离开我。”
我说:“我没有对她说任何离开你的话。”
“你没说,可是因为……”
夏侯星脸色悲壮至极,他咬了咬牙,手里的剑又在我脖子上绕了一道血圈。
他说:“只要我再围着你的脖子转一圈,你就会死。”
“我知道。”
“那你就知道她为什么!”
我叹气道:“是因为我。”
夏侯星脸上几乎是要落泪,他说:“她虽然嫁给了我,可是她心里只有你,谢晓峰。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生,毁了多少女人,拆散多少夫妻!”
我说:“对不起!”
夏侯星剑指着我道:“我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
我说:“我不知道。”
“我会杀了你!”
我冷哼:“要杀我,你还欠点火侯。”我双掌快速伸出,已夹住他的剑。
夏侯星悲伤至极,脸上已有了泪水。
边上又有一人拿剑指我的咽喉,正是曹寒玉,他要我放手。
如此场面却是难不到我,我在等他,等他的夺命十三剑里的第十四剑。
剑如飞虹,他终于使出了那一招。
他一招击退对付他的两人,正待向我这边来时,我左手捏住夏侯星的剑,移动身形避开曹寒玉的剑,右手化掌将夏侯星重重拍开。
没有了危险,我便仍旧是那天下无敌之人,没人刚立于我两米之内。
铁开诚正巧跳到我身边,问:“你还能出手!”
我说:“我还没死。”
铁开诚盯着我道:“刚才那一剑是你创的剑法,我使出那一剑,只因为要救你。”
我明白,这个少年将他的倔强维持着自己的尊严,不亏是燕十三选择的传人。
曹寒玉冷笑道:“现在你救他,等会儿就看谁来救你了!”
在场十几个镖师,他们眼睁睁的望着他们的总镖头被人欺负,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全都面无表情。他们还是红旗镖局的镖师吗,他们已不是,而是一群为利益奔波的庸俗之辈,而给他们利益之人,却正是那恨透了我的慕容小姐!
少年的头沉了下去,他捏紧了拳头,在他年华正值之际,他遭到了人生最大的背叛。
曹寒雨大笑起来,用剑尖指着我们:“杀!”
“谁杀了他们都重重有赏!”
“铁开诚的头颅值五千两,谢晓峰的一万!”
所有的狼狗都伸出了獠牙,等待啃咬我们的鲜血。
铁开诚和我并肩而立,心里忽然高兴起来,一直的一直都是我一人战斗,这种有同伴的感觉,真的挺好!
我问他:“铁开诚,你在想什么?”
铁开诚语气愠怒道:“我不服,凭什么你的头要比我贵一倍!”
我大笑起来。
这时突然有人凌空跳到我们中间。
我简直不敢相信,来人竟然是小弟!
体内涌现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我几乎是要感动到落泪。
小弟挡在我们身前,对所有的人大声说道:“天地幽冥,唯我独尊!”
所有人都盯着他,没人再敢上前。
曹寒玉大声道:“你来干什么!”
小弟说:“来要你们放人。”
“放谁?铁开诚还是谢晓峰!”
“他们两个。”
曹寒玉冷笑:“我们凭什么要放人?你知道这是谁的命令?”
小弟拿出了一面玉牌。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面色畏惧。
小弟退到我身边说:“我们走。”
我转身对铁开诚说:“你跟我们一起走。”
铁开诚苍白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他还是点了点头。
人群外有辆马车,是小弟准备的。
一进马车车厢里,我便靠在了角落里,全身终于得到了放松,疲倦上涌便想要睡去。
可我还不想睡,我要好好看看他,我必须为自己庆幸自己和他依旧是有血缘关系,也许正因为这,我关心他爱护他,我们之间已有了羁绊。
将死
铁开诚也是心如死灰的坐在我身边,他心中的难过,我却也知。
小弟对他说:“我本来也不想救你,只因为我知道他绝不会放你一个人在那里。”
铁开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