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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 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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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大踏步走过来,一把拉起跪地欲誓言效忠的青年,猛然踮起脚尖凑上前去,冰凉而柔软的双唇就那般不容分说地覆盖上对方的唇角。
  丝绸般软滑的触感带着和润的湿气袭来,吕蒙瞪大了双眼,顿时不知所措。这个亲吻慌张而潦草,又因其不顾一切的决心而显得郑重无比,好像春日清晨刚滴上草尖就滚入泥土的晶莹露珠一样,在吕蒙脸上若有若无地擦过,转瞬无踪。
  
  近在咫尺的是少年春涧般清澈的眼眸,他那般坚定地望过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和理直气壮:
  “我不要你的效忠,不要你的追随,只要与你并肩!”
  
  话音落下,房中无防备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意想之中的沉默,但陆逊并没有因此退却,他咬牙切齿地吼道:
  “为什么,你总是分不清感恩和感情?!誓死追随、全意效忠这些全是感恩使然,可是,感情,却是比肩携手、一路同行。你明明知道眼里心里全是吴侯的他绝非你可心系之人,却为何不肯就此放过自己?!就算再放不下,又能怎么样?!为何你就不愿看看一同习字读书练箭的身侧之人?!我就那么比不上先生吗?先生都说过我会‘青出于蓝’,坊间、军中都叫我‘小周瑜’不是吗?我就不能代替他吗……” 说到最後,话说不下去了,眼却是充血的红。
  
  听着陆逊一句句吼出来,吕蒙渐渐清醒的心中一片酸痛:陆逊说的他其实都知道。他看着眼前这气得语无伦次直跳脚的少年,一边气冲冲地叫着分不清感恩和感情〃,问着〃你为何〃“又能怎么样”,还夹着掩饰不住的慌张,连〃我就不能代替他吗〃这样自贱身份之话都说出口来了。
  这样的陆逊,虚弱的模样,生气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那一刻,吕蒙下意识地走上前去微倾□体,在陆逊兀自跳脚炸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少年青涩柔韧的身躯搂在怀中。他放轻了声音,一脸无奈的温柔:
  “伯言,你有伤在身,先喝了药再……慢慢说,好不好?”
  
  ————————
  
  庐江东吴营地
  
  那日曹军两万精锐猝不及防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机关火器轰炸得七零八落,但曹仁毕竟身经百战,当机立断下令前锋边后卫,调转马头,在亲卫死士的掩护下狼狈地逃出了夹石,竟活着突围出去退守合肥,只是带出的一半精锐损失殆尽。
  
  江东军乘胜追击,水陆并进、一路北上兵临合肥城下。
  
  此番江东军已越过潜山丘陵,进入黄淮平原,猎猎的风没了山峦的遮挡,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带着北地特有的干冷凛冽,攻坚战最是耗时,合肥又是易守难攻之地,曹仁据守不战,孙策强攻不下,双方就暂时僵持了下来。
  
  那封陆逊命人连夜加急呈上的战报送来的时候,孙策和周瑜正在巢湖北岸据水安扎的营寨帅帐中商议攻城对策。
  
  荆州传回的军情战报,全是左都督陆逊亲笔书写:两军死伤数目,军中粮草情况,己方的统筹、彼方的动向,甚至于陆小都督自身的心得与疑惑也一并跃然丝帛之上,写得格外认真卖力,撇似雁翅,捺似雁尾,一笔一画都用上了幼年习字时的力道,像是要交书法作业似的一丝不苟,周瑜每每收到这样的奏报总会忍俊不禁,欣慰难言:想着军营苦寒倒是难为了这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待战事了了定要府里多做些他爱吃的八宝桂花糕给他解馋。
  
  然而,最新的这回战报,字迹潦草、言辞简练,周瑜一看便知是仓促之间急切拟就,料想定是出了什么纰漏。
  
  此时夜已深,周瑜披着外衣,一目十行地扫过战报,眉头渐渐深锁起来,一言不发地拿出长江沿岸水防地图,在案上铺开;孙策也自榻上起身走了过来,为他拨了拨灯芯,原先昏暗的光线瞬间亮堂起来,宛如白昼。
  两人不约而同一起整理战报、审视江东六郡和荆州地图,飞快地联系着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寻找哪里出了纰漏。
  
  “如果我是司马懿,” 孙策沉吟了一下,开始换位思考,“必会找东吴防线的最薄弱处动手。”
  
  周瑜轻轻点头表示赞同,接口道:
  “荆州、合肥均有重兵把守,并非最好的切入点,而曹军却选择硬碰硬地发难,如今细细想来……确是蹊跷。”
  
  他的语速不快,带着深思慢慢说出来,孙策听罢点了下头,便顺着两人不谋而合的思路继续说道:
  “长江天险,沿岸船坞哨卡齐备,亦无缺口下手,除非……”
  
  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两个人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道:
  “除非制造出这个缺口来。”
  
  说罢便默契十足地同时伸手抚上图上长江:周瑜左手自西向东顺流而下,孙策右手从东往西逆水而上,两根手指最终在中游处汇合,十指相碰,玉质指环发出砰然脆响,两人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便彼此心下了然。 
  
  帅帐里是一片可怕的寂静沉默。
  
  长江自西向东奔流入海,恰在荆州与合肥之间形成一个天然的漏斗形。其两端的斗沿,东是洞口和濡须口,西是夏口和武昌(东关);而漏斗的底部,就是柴桑,由于依仗两侧哨卡关口,又是东吴水师的集训地,平时受到外侵的可能很小,故孙周两人并没有派大量兵力驻守。
  但如今,长江沿线守军因分别调往荆州、合肥战场而防备薄弱,而鄱阳湖的水军此时也已在巢湖,柴桑——形同空城。
  
  如果,司马懿恰恰也看中了这个漏洞,
  如果,他手里尚有隐藏的兵力,
  甚至如果,从一开始,荆州、合肥的烈烈战火就是他分散东吴兵力、拉长粮草补给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么……
  
  柴桑一旦失守,曹军便可沿大江南岸北上,一马平川,毫无险阻,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建邺,而后尽得江东地面。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孙策懊恼地捶了一下方案,大叹“失算。”
  周瑜迅速冷静下来,若有所思道:
  “不知亡羊补牢,为时算不算晚……”
  
  那夜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三更时分似乎大了起来,还能听到微微的雷声。周瑜披上战袍、扣好累累战痕的铠甲,掀帘而出时方觉湖风凛冽、春雨寒凉,自己竟忍不住想回头。
  背后一双手臂伸出,漆黑的宽袍大袖,将一身戎装的周瑜揽进怀里。
  风声骤停,寒气消散,有力手臂撑起的宽大袍袖如布帐如铁墙,绝了外界风飘雨摇,只留一句饱含担忧和不舍的祈求,
  “公瑾,答应我,要毫发无伤地回来。”
  
  周瑜最终并未回头,只慢慢抬手到胸前,轻轻拍了一下那禁锢住自己的双臂,指环轻碰的脆响里,满满的都是安慰和牵挂,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个简单的允诺:
  “好。”
  




☆、第四十五章、世虑尘缘 ,琴音不染尘

  
  孙策、周瑜所料不差,正当荆州、合肥战势如火如荼、难舍难分的时候,曹魏大军悄无声息、恍如天降般出现在了柴桑,那被所有人忽视的、东吴唯一的软肋。
  
  曹丕、司马懿早在战前便广泛收罗情报,知道经过西征、洪水天灾和一番退军还耕后,东吴兵力大致在十万左右,常驻建邺可供调遣的约有五万,剩下的四散各处关卡,吴越之地、三江之固,确实易守难攻,毫无破绽,若要智取则必先强行撕开一个缺口方可出奇制胜。
  荆州、合肥同时燃起战火的障眼法看似毫无新意,却也最为直接有效,况且夏侯、曹仁戏也演得足够分量,司马懿得意洋洋地领了藏于新野伺机而动的五万精兵一路南下毫无顾忌冲杀到了柴桑城下时,却瞬间傻了眼。
  
  城楼之上一道颀长的身影,瘦削却挺拔,鬼魅一般无声静立,姿容若雪,眉目如画,清冷沉寂,不沾凡尘。纯白的披风在夜幕下鼓动飘扬,仿佛羽翼伸展——
  楼角月色掩映下,白底墨迹的“周”字将旗迎风招展,发出猎猎嘶响。
  
  鄱阳湖畔、庐山之麓,尽锁烟雨江南之美的柴桑,回廊亭榭,山色空蒙,烟水淼淼,昔日英雄身影乍隐乍现于雾锁烟笼,披甲横剑,临水伫立,衣带当风,阅师点将,以时来风送之姿,立不世之功……
  
  周瑜傲然执刀立在承载了自己前世今生太多家国梦的柴桑城头,扫视着兵临城下的大军,嘴角兀自带着冷然的笑意,恍若嫡仙般摄人心魂的瞳眸,令人望之欲逃——这传世名将一个人的气势便堪堪压住了千军万马。
  
  他令人寻来一尾古琴,置于足畔方案上,俯身轻拨下琴弦,略调了音色,便起身对城下跨在一匹乌蹄雪马上的司马懿大声道:
  “司马将军远道而来,多有辛劳,瑜不才,愿为曹魏将士奏乐一曲,权当薄礼相迎,略尽地主之谊。”
  
  司马懿警觉地眯细了眼睛,皮笑肉不笑道:
  “素闻江东周郎精通音律,琴技了得,懿还未曾见识过,今日有幸,自当洗耳恭听。”
  
  繁星漫天,古琴之曲遥遥传来,于冷风凛冽的城头伴着人声鼎沸——
  
  歌声合着琴音,裂帛击金般穿石响起,司马懿的瞳孔猛然收缩,听出那曲调竟是北地家喻户晓的一首思乡民歌,此番用古琴奏出更是兼具了南方小调的委婉动人,楚楚缠绵,全然改弦更张的歌词被成千上万的男子声音一句句吟出,像是飘在嘶马狼烟中铁血汉子心底最挥之不去的乡愁,低沉得有种难以言表的悲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朝出了咸阳道,千里望君踏归程;
  青丝成雪钗委地,平沙莽莽魂梦止。
  …… ……
  
  遥远的乡音合着柔婉古曲铺天盖地而来,伴着如水月色、远处波涛于天地间悠悠、回荡……
  
  一曲终了,柴桑城下,五万将士鸦雀无声,悄然一片,一曲故乡吟已经把曹魏大军来势汹汹的斗志冲得七零八落,连战马也沉寂在可怕的静默里。
  
  周瑜停了抚琴,直到那余音彻底散去,方起身拱手道:
  “谨以此曲献给离乡远征的熊罴之士,以慰各位怀思之念。词曲未尽之处,还望诸位担待。”
  
  司马懿咬牙切齿,拼命挤出一抹笑:“此曲,甚妙,懿在此拜谢了!!”
  
  劳心费神布置了大半年的陷阱,好容易计谋得逞,原本想趁着汹汹来势一举拿下空城,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神出鬼没的嫡仙来,那一曲波澜壮阔、慷慨激昂的古乐昭然若揭了自己此前所布棋局已全然翻盘,早就被人将计就计了去。
  形势转眼间逆转:彼方以逸待劳,已方士气低落,司马懿咬碎了一口白牙,只得狠声下令:“退后十里,安营扎寨!”
  
  然而司马懿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城头上抚琴奏乐谈笑风生、踌躇满志傲然迎敌的人一下了城楼便身形摇晃、步履蹒跚,已经到了走路都要靠人扶着的地步,方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抚琴的时候,冷汗已浸透了他一身戎装。
  
  这是一出彻头彻尾的空城戏。
  东吴确实无兵可调,远在荆襄与合肥的骑兵或者水师不可能像不要命的大都督一样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昼夜兼程地赶来,而那气势宏大的古乐合唱实是城中百姓,一人一钱银子利诱过来强撑场面的。
  
  周瑜刚下城楼入了军帐,一位头缠深色丝棉巾,腰间悬剑,足蹬绣锦靴难辨雌雄的女兵便大步上前,小心搀他坐下,焦急的唤了声:“公瑾哥,你怎么样?”
  
  此女子浓眉大眼,俊俏英气,腰肢柔曼有力,身材窈窕婀娜,肖似吴侯的眉宇间溢出几分刚烈之气,正是孙策之妹——孙尚香。
  原来这小魔女生性野辣,自小就爱舞枪弄剑,对阵厮杀,平日里孙策约束着只在建邺城里祸害着也就罢了,如今战事燎原,吴侯亲征,小魔女没了管束,便带了自己清一色女兵亲卫偷跑出来,打算到鄱阳湖看水军演练,却不想水师都调去了前线,正兀自抓狂跳脚之际,却见到了近乎是单枪匹马、日夜急行赶来的周瑜。
  
  孙尚香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憔悴不堪的公瑾哥,人还未至大帐,那匹日行千里的宝马“翩跹”便倒地昏厥,从来都是温润儒雅、风采翩翩的浊世佳公子翻滚落地,要人搀扶才能勉强站起来,孙家小妹再是娇蛮脱线,此时也感知到形势危急,大事不妙,敛了急躁性子乖顺地呆在一边,不敢再造次分毫。
  
  中军帐里,周瑜强撑着笑意回了句“我没事。”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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