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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 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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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帐里,周瑜强撑着笑意回了句“我没事。”聊作安慰。
  
  “那司什么懿呢?” 孙尚香好奇道。
  “是司马懿,”周瑜纠正道:“……想是被唬住了,暂不会妄动。”
  
  小丫头松了一口气,难得乖巧地起身去倒了杯茶递过来,“那是不是,等我哥来救急便好了?”
  周瑜接过茶道了声谢,却淡淡回了一句“恐怕,等不到……” 
  
  小魔女不解的皱起了眉头“为何?”
  
  周瑜有些无力,不知道怎么把那些个复杂难言的兵法道理和这个兵书没翻过几页、只喜欢舞刀弄枪的孩子说明白,他拿出军帐中的地图在案上铺开,示意小丫头坐于身旁,尽量用浅显易懂的措辞慢慢说与她听:
  
  “你哥若此时前来,那么一直据守的曹仁必会出城追赶,到时腹背受敌,江东军会被前后夹击……故而,只能先破合肥,方可解柴桑之急。”
  
  孙尚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认真思付了老半天,总结道:“那我们就唬着那司什么马懿,吓得他不敢动,等着我哥来收拾他。”
  
  周瑜失笑,耐心地进一步讲解: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司马懿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不出三日,他定会想明白这是空城计,柴桑内防实是空需,便会下令攻城。”
  
  小丫头柳眉一跳,急了,“那该怎么办??”
  
  周瑜淡淡一笑,不答反问:
  “香儿行囊可已收拾?车马可已备好?”
  
  小丫头起身像模像样地一拱手,煞有介事到:
  “回禀大都督:已经齐备!三更出发!”
  
  周瑜笑着点点头,唤来随身亲卫交代了几句,一脸郑重道:
  “事不宜迟,趁着夜色,这便带上全城百姓从后方走吧。香儿记住,离大江远些,绕内陆而行。”
  
  “喔,”女孩眨巴着眼睛应了,遂又问道“公瑾哥不和香儿一起走么?”
  
  周瑜宠溺地拍拍她的头,温言道:
  “香儿乖,这边事一了,公瑾哥便去寻你。”
  
  女孩仰头嗔怪似地瞪着双目,那行肖某人的眉眼,让周瑜的心莫名的酸楚起来,他拿过案上软甲蹲□,细细的为稚气未脱的小妹系好,平视着女孩的眼睛,尽量放柔了声音:
  “香儿大了,要懂事,长兄如父,以后,好好听你大哥的话,便让他,少操些心吧……”
  
  女孩自然听不出那语重心长里的离别意味,却被那轻轻柔柔的话音感染折服,遂乖巧地点点头,应了声:
  “香儿记住了。”
  




☆、第四十六章、长夜未央,何处是乡晨

  
  “主公!柴桑的加急战报。” 传令兵仓皇闯入。
  孙策眉间一跳,急道:“呈上来!”
  
  那本是一封捷报:鄱阳湖堤坝坍塌,曹魏连营尽数被淹,五万精锐全军覆没……但军报上并不是他熟悉的钟秀小楷,孙策怀揣疑问一目十行地扫过丝帛,却在瞥见最后一行字时,整个人晃了一下,竟没有站稳,生生跌坐榻上。
  
  ……大都督亲自诱敌入城,水淹柴桑后失去行踪,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孙策脑中轰的一记闷响,立时只觉天旋地转冷汗涔涔,五官六感都被这四个字震麻了,心脏像是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太阳穴处的脉搏一声一声强如击鼓。
  
  你明明答应过我!!不是吗?!
  明明答应过……
  
  朝代兴亡如日月星辰的阴晴圆缺、循规蹈矩地周而复始:不论喜悲,不分人情。而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太多惊心动魄的建安六年,也不过只是气势恢然的历史洪流中,一个短暂的瞬间,而已。
  
  这一年,东吴兵分两路、双线作战:
  这一年,荆襄平原上陆逊速战速决、雷厉风行全歼夏侯惇四万精锐;
  这一年,夹石隘口中孙周联手,连环爆炸惊现于世,曹仁两万大军损失殆尽;
  这一年,司马懿调虎离山之计被识破,大都督周瑜只身回防,一出空城计后决然炸掉江湖堤坝水淹柴桑,曹魏五万精兵全军覆没,
  这一年,吴侯诈死诱敌,曹仁劫营遭伏,合肥一夜之间重归东吴。
  这一年,夏侯惇自尽在荆襄战场,曹仁身死于合肥城外,司马懿勉强逃回,闭城不出。
  然而,也是在这一年,东吴那仿佛知天晓地、无所不能的大都督,失踪在那最精彩的一场战役里,生死不明……
  
  此后,吴侯孙策出奇冷静地展开北伐地图,怀柔,策反,分封,追杀……所有的收官工作做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一切部署均按照那个人年少时便为其谋定的计划严丝合缝地进行。
  
  这年初夏,东吴铁军以日行千里的速度兵临曹魏势力最后的领土——许昌城下。
  
  战旗排开,号角吹响,万丈晨光在旗帜间穿梭,一面“孙”字大旗在初夏的熏风中扬起——东吴大军弩兵在前,步兵其后,众多银甲骑兵呈左右两翼展开,阵容齐整,将旗接二连三立杆,陆逊、吕蒙、太史慈等各骑战马,一层层地拥簇着江东小霸王——吴侯孙讨逆。
  
  城头“曹”字大旗招展,往事如潮水骇浪袭来,孙策恍然忆起自己曾指旗誓言要讨回血债,只是那时,自己怀里抱着犹如稀世珍宝的少年,而如今,马背上却是孜身一人。
  他打马往前行了一段,傲然侧身,八荒六合枪遥遥指向城头,运足中气喝道:“曹——子——恒——!出城一战!”
  
  战鼓狂擂,一轮山呼海喝后,城外十万大军渐渐安静下来。
  只因城上,有一人,被推上前来——
  
  散乱长发披肩,凌乱单衣裹身,双手绞在背后、牛筋绳纵横交错、反反复复勒满胸前、腰腹,那单薄白衣上累累伤痕,干涸血迹恣意蜿蜒,斑驳晦暗。
  初夏的阳光照在他苍白胜雪的脸上,幽眉清素,唇色浅淡,唯有嘴角一丝红迹残存,竟是三分强打精神七分孱弱病态,只那一双眸子,仍如一泓秋水,深邃清透,锋芒毕现。
  
  “大都督!”身后诸将不约而同发出一声低呼。
  而阵前孙策,早已脸色惨白。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城上那人被推搡着好不容易站稳,便微微抬头,向城下看了过来,视线定定停驻,半晌,方张口启唇,轻声唤呼。 
  
  那口型孙策再熟悉不过,是一声咬在心尖的
  “伯符……”
  
  曹丕志得意满走上前来,一柄利剑横上身侧被缚青年的颈间,昂首扬声道:
  “美玉为瑾,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吴侯可舍得踏着他的尸身登临天下?”
  
  孙策缓缓抬头,只是盯着那白衣青年,分离了那么久,相隔了那么远,自己竟还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脸、他的眸,蓦然想起共同历经的许多个白天同黑夜,许多次潮涨同潮落,他们联手蔽天傲笑群雄,他们莫逆于心策马扬鞭,悲有时,喜有时,恨有时,憾有时,诸种悲欢,百样爱憎,都在这默默伫立,静静凝望的一瞬间定格成永恒。
  
  城上青年轻轻点头,微笑合眼,片刻后忽然毫无预兆地挣扎起来,拼上全力、豁出性命——曹丕制他不住,反手两个耳光狠狠扇过,却在一番推拒中不经意蹭落了胸前软甲。
  
  也就是那一刻,城上青年侧目过来,与城下将军相视一瞬,不需一语一言,彼此便心下了然。
  
  孙策瞳孔倏然收缩,牙一咬手一翻,弯臂搭弓:两支羽箭悬弦直对。
  身体本能地回应着对方的意愿,那一刻他万分痛恨这份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心有灵犀的默契。
  
  城上城下俱是一片惊呼。但旁若无人深深凝视对方的两人却什么也听不到:
  一个心中痛不欲生,手上却没有一丝颤抖。
  一个心中万般不舍,脸上却没有一丝后悔。
  
  永恒的瞬间过后,两箭离弦而去,毫厘一分不差。
  一箭没入魏王胸膛——
  令一箭,穿过那人心房。
  
  弓落地,吴侯声嘶力竭的一声“攻城!”令下,万马奔腾、乱箭齐发,盖地铺天,雷霆压城。
  
  建安六年夏,吴侯亲帅大军围攻许都一役,魏王以东吴大都督为人质,吴侯两箭齐发,先后射杀两人,许昌失去人质,曹军魏王被杀,半日开城投降。
  最后的领土尘埃落定,至此,曹魏势力全然倾塌,整个中原俱已纳入东吴版图之下。  
  
  夕阳从大陆的尽头缓缓落幕,落下一地残红。
  
  许昌城头上断壁残垣、火光血泊、金珠瓦砾、锦绣泥沙,那人双眸紧闭,静静沉睡——两扇细密长睫仿佛重重帘幕,遮住了波光荡漾云水洞天。
  清冷沉寂、不沾凡尘,只胸口浓稠的颜色在纯白的前襟上浸润扩散,像极了优美而寂寞的将离花,带着极致的艳丽,霍尽生命地绽放……
  被淋漓鲜血染成赭红的长发散乱身下,映着夕阳寂寥熠熠,孙策看着看着只觉胸口处有一股热流涌起,恍惚听到身后虎贲卫队亲兵的惊呼,低头看时,竟是自己呕出的一口鲜血,沾染了整个白色战袍的前襟,像是雪地里绽开了梅花,星星点点,触目惊心。
  然而,他却嗅不到血腥的气息,只觉得眼前的红越来越深直至漆黑,最终什么都看不到了……
  
  自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朝忙到夜,过腊又逢春。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 
  他乡各异县,辗转不相见……
  
  梦醒的时刻,帅帐里因为是阴雨的凌晨而阴暗一片,孙策缓缓睁开眼睛,帐外,雨声淅淅沥沥,背后,冷汗浸湿床单:
  这个梦,如此完整,自己安静而自持地从开头一直读到了结尾,没有惊醒、没有吼叫,甚至连眼泪,也没有沁出一滴,只有心脏,闷痛得,难以呼吸……
  
  他慢慢起身点燃烛台复又回到空无一人的榻上,烛火映着他形单孤影,绰绰落落,空虚至极。
  他环顾四周,试探着唤了一声“瑜儿?”
  
  那声音出乎意料的颤抖轻飘,像帐外的霏霏雨丝,未及落地便被凛冽寒风吹散,融化无形,即便沾上湖面也激不起一点涟漪。他的喉头干涩起来,咽下一口唾液,用更大的声音叫道:“公瑾——!!”
  
  陈设简单的中军帐中,床榻边那张沉香方案上的七弦琴微微震荡,一丝清音缓缓回扬——
  
  帐外亲兵听到声响,不确定地问了一声“主公?”
  
  无人应答。
  
  良久,孙策掀帘而出,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锋芒胜雪,不怒而威:
  
  “速传孤令,中军升帐。”
  
  ————————————————
  
  附1:将离又名芍药,是古时赠别之物,取其入药味苦微寒,以喻别后思情苦寒。
  附2: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出自《倾尽天下》




☆、第四十七章、寒雨连江,沁骨冰心结

  
  天亮时分,初春的第一缕晨光里,吴侯下令再次攻城。
  一时间战鼓擂响,呐喊声声:江东军搬着云梯如潮水般涌上去,合肥城楼高耸,箭矢如雨,滚石横飞。
  孙策一马当先直奔城下,石林箭雨中单枪匹马只身犯险,城上的曹仁看得真切,大喜过望,只道天赐良机,遂示意弓箭集于一处,选中了时机便猛一挥手大喝道:“放!”
  一时,万箭齐放,密集如云,直指孙策。
  
  小霸王傲然挥枪,横扫箭雨,却不料□惊帆一声嘶鸣,中箭跌翻在地,落马瞬间他轻巧转身、顺势一滚,险险避开飞来箭矢,却佯装中箭重伤倒地不起。
  身后依计追来的太史慈将亦佯装大惊,一声:“保护主公!”话音未落便纵马冲到近前,将自己爱骑“赤龙”颈脖一按,一人一马趴伏在地,正挡在孙策身前,后面盾牌手、弓弩手见势一齐涌上,里外三层、高低上下护住自家主公。
  太史慈于盾牌后弯臂搭弓,拳挟四羽,悍然放弦,连环齐发,城楼上一排弓箭手倒下,虎贲卫队趁机护着孙策退回营去。攻城儿郎见主帅退下,亦不再恋战,蜂拥般火速撤回。
  城墙上,曹仁一雪前耻,大呼畅快。
  
  这日傍晚,东吴军营白旗高悬,哭声震天。
  营寨大门白幡林立,迎风飘展。大小军士全部戴孝,个个愁眉不展。众将领哭天号地、涕泗横飞。鼓角悲凉,回荡湖边,传诸久远。
  中军帐外,一群僧人念念有词,哭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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