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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啦,早说过你这点毒物水平对我根本不痛不养。』我偏头想了下,最后还是看在吃人嘴软的份上随口提点了句,『对了,你母亲没事。』
轻轻的一句话,正要跨出密道的Malfoy霍然一顿,猛地收脚转身瞪向我,『你--』
魔杖滑入掌心,Malfoy因为我将魔杖指著他而自动禁声。不过我却没去在意这个,飞快在我俩周围佈下隔音咒后,我才面对他,『我的意思是她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但是她现在人在哪我也不知道,追问我也没用。』
Malfoy脸色忽红忽白好一阵扭曲,双手紧握成拳压抑得颤抖,却仍直站原地死死盯著我。
『告诉你这个判定,是我从我手头的情报分析出来的结果,我大概推测出Malfoy夫人失踪的原因,也琢磨得出她所做的打算,所以我完全敢说她现在相当安全这话准确程度至少有九成以上。』我冷静的看著他带著血丝的银灰眼睛,『你母亲是我见过最有胆识以及智慧的女性之一,我敬佩她,所以才把这事跟你说,是希望能让你安心点,也是想让你和你父亲别再浪费力气去探找White家的人。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或者你要把我跟你说的事情透露给谁,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我希望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前,能自己再仔细好好想想,你母亲真正的希冀是什么。』
我漫步擦过Malfoy身边,近似耳语的说,『别让她冒著这么大风险给你和你父亲争取换来的时间,白白浪费了。』
隔音咒在我踏出密道后自然消散。虽然多少有点冲动,不过同Malfoy多说了几句这事我却没什幺懊悔;先不说他是Snape教授重视的教子,从我给血精灵做的防身暗器会出现在他身上,就足以说明Malfoy已经得到血精灵真正的认同--虽然还不清楚这小子是怎幺做到、又是哪位血精灵如此在意着他,都已经改变不了我不可能真的不顾Malfoy死活的事实--就是便宜了他老子我那位师伯了。对于两年前Lucius Malfoy把Voldemort魂器日记随便乱丢、又打我家血精灵给他家族继承人提供庇护主意的事,到现在还没亲自出手「回报」的余力心思可是让我相当残念,想来以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了。
不过我才刚踱离密道没多远,Malfoy便已经回神冲来我身边,『等等!Potter--』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Malfoy的手才刚抓上我肩膀,一个浑厚粗嘎的嘶哑嗓音便从另一条走道转角传来,同时伴随着木头刮过地板的粗糙声。我偏头望去,不期然见到Moody教授正朝我和Malfoy快步跛行而来。
三巫斗法‧;火焰盃初选(四)
『Moody教授。』
我朝这位老者点头示意,注意到Malfoy像是被烫到似的收回抓着我肩膀的手,同时原先脸上还激动的神色已经迅速退去,取代的是略带怨毒的森冷木然。
……看来Malfoy和Moody教授之间有些问题哪?只是不晓得是新仇还是旧怨?
『Potter,还有……Malfoy。』已经走到身边来的Moody教授看着我--正常的那只眼睛,而他另一只突出硕大的魔眼则是迅速转动了一番后盯住了Malfoy,『你们在走廊上拉拉扯扯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Malfoy却是已经绷着脸的下巴微扬,一付不甘示弱的阴冷瞪回去,『我和Potter的私事,应该没有向你报备的必要,教授。』
『私事?』Moody教授现在是两只眼睛都看着Malfoy了,『一个Slytherin除了找碴外会有什幺私事需要去找一个Gryffindor?Slytherin因为你的说谎扣五分,Malfoy。』
Malfoy苍白的脸色因此冲上恼怒的粉色;不过这回我没给Malfoy有任何发作的机会,轻巧向前一步的靠近Moody教授,看似礼貌却微妙挡在两人可能动手反应的范围之间,『Moody教授,Malfoy是来找我商量魔药社的一些问题,我们刚刚只不过有些地方没达到共识,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魔药社?』Moody教授皱眉瞥了我一眼,这动作明显让他本就坑坑疤疤的脸看起来更狰狞吓人,『喔,对,我倒是忘了--好吧,你们可以走了。』
Moody教授摆摆手的让我们离开,可Malfoy倒像是脚生了根似地不动了。不只冷冷瞪着Moody教授,甚至还用上他那听起来就撩人脾气的贵族式懒洋语气,『教授,既然已经证明是误会,那你是不是该表示什么?』
我一听就知道坏菜了--喵喵滴!要早知道会刚好碰上Moody教授,刚刚就别多事跟Malfoy说些有的没的;瞧他这态度和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一付心神激荡阴火无处泄、连蛇类趋吉避凶的谨慎都扔了的没事找事硬要讨个说法了--可Malfoy也不仔细想想他眼前是什幺人!就算退休多年,当年第一Auror的狠辣脾气真有可能磨平多少?就这么往枪口上撞分明是自己找死!
『表示?』
果然,Moody教授一付冷笑的口气,『有什么好表示的?有些Slytherin肚子里那些弯弯肠子想必自己很清楚,做过什幺小动作还需要我明说吗?对师长说谎,或是对同学下毒,究竟哪个处分比较严重?你不是每次都会那么好运碰上大度的人,Malfoy,现在快走吧,趁我心情不错还没改变主意以前。』
Malfoy阴毒的瞪着Moody教授几秒,最后总算还是让理智压回冲动,愤然转身,『我会告诉院长这件事也写信给我父亲的。一个歧视学院的教授,根本不配--』
『哈!我倒是很乐意和你的院长Snape讨论下谁才是真正有学院歧视的毛病。至于你父亲,老Malfoy,如果真能和他来杯下午茶叙旧我会更愉快。』Moody教授对着Malfoy脚步一顿的背影叱笑,『如果他现在还有那份闲情逸致的话--记得写信时帮忙稍上老Mad…eye的问候吧!问问他手臂上的小毛病好多了没。』
看着Malfoy三步并两步疾走消失在走廊转角的背影,我暗自摇头。不说学生和老师暗斗本来就讨不了什么好處,年老成精,Moody教授又是明显的嫉恶如仇个性,家里多多少少和黑巫师沾边的学生自然不大可能讨他喜欢,更别提那些个曾经被Moody教授格毙或逮捕的黑巫师子孙了--Slytherin里的学生起码一半和他有仇,剩下则是对这位外貌可怕个性神经质的退休Auror同样不具好感;要不是Dumbledore的保证邀请、加上Slytherin学生家长也戒慎地殷殷告诫孩子们不要主动挑衅,或许从开学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展开的第一天Slytherin学生就会有泰半会在医院厢房度过他们一整个学年,而不是如同Snape教授总给Gryffindor学生扣多些分那样,让Slytherin计分沙漏里的绿翡翠以各种匪夷所思名目,和Gryffindor红宝石消失速度持平减少。
不过,Moody教授也真是敏锐--或者说善于隐藏?我在密道里抢Malfoy的东西吃的时候,分明没察觉附近有人。好在和Malfoy说话的时候有谨慎地事先施了隔音咒--不过就算这样,能察觉到我吞了些小毒的Moody教授本事也够可怕了。
我把剩下的馅饼一口塞进嘴里,轻拍掉手上的饼屑这才慢步走向Malfoy方才消失、通往魔药学教室的近路廊道。
『等等,Potter。』才走没多远,Moody教授又出声把我叫住,『我想有些事必须和你聊聊--过来。』
『是的,教授。』
我乖巧走回去,跟上Moody教授脚步后才又谨慎开口,『教授,我待会儿是上魔药课--』
『没关系。』Moody教授在一间地窖的空教室停下,拉开门示意我进去,漫不经心地说,『才一堂课没上,到时你老实跟Snape那小子说是我找你,他不会刁难关你禁闭或扣分的。』
--可不代表他不会拐弯加重我的功课份量!您老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腹诽归腹诽,我还是乖顺的进了教室。Moody教授随后进来的关上门,便直接找了最近的课桌坐下,大剌剌地开始伸展他那只膝盖下是木制的魔法义肢。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才走没几步路脚就不行了。』他语气有些隐忍的疲惫,从自己长袍里取出一小罐水瓶,扭开瓶盖灌了口,『坐吧,Potter。随意点,我没那么多破规矩。』
我友善的微微一笑,在Moody教授隔壁的椅子落坐,『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我有什么犯错的地方?』
『不是,我说过只是聊聊而已,Potter,你没犯什么错--实际上我几乎在你身上挑不出什幺毛病。』
Moody教授摆摆手,魔眼又开始在他眼眶里滴溜溜迅速转动,『说实话,从我做Auror开始到退休,这么多年来什么黑巫师什么犯人我几乎都见过,就连进去St Mungo差点出不来的次数也不少,可以说我活到现在几乎以为没什么能再让我感觉恐惧的事--但是自从见到你以后,我却必须修正我的看法了。』
『对不起,教授。』我思索了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么说吧,Potter,』Moody教授喝了口饮料,『你本身已经危险到足以让我感觉恐惧的程度。』
我挑眉不语,静待下文。
『你身上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还有奇怪的耳扣和眼镜,这些先不谈。』似乎知道我不打算开口说什么,Moody教授也很乾脆的解释,而那诡异的魔眼也随著Moody教授的话语把我从头到脚一一扫了遍,『你的魔杖是放在特殊臂套里,想动用的时候滑进手心应该花不了一秒的时间。以你现在的坐姿,看起来自然又不失礼貌,但其实只要稍有点威胁刺激就可以跳离当场。而除非是教室课堂,平常不管是在走廊还是大厅见到你,除了Longbottom他们三个以外,你从来没让任何人站在你背后--需要我再说下去吗?』
我仍然保持著礼貌的平静,略微困惑看著Moody教授。
『请恕我还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听起来您似乎是想表达我的警觉心太高?可我以为随时保持警惕,是您一直强调并且要求所有人的事?』
『不错,因为我过去的职业、名声和经历,注定让我这辈子到死都只能活在警惕中,让警觉成为习惯。』Moody教授严肃的盯著我,粗后的声音更沉,『但是你呢,小傢伙?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单单只让警觉成为习惯,甚至已经融入你呼吸中的本能?那是连我都自认做不到的事--而你甚至才十五岁。』
我没有迴避Moody教授的盯视。
『我会武术,』我耸肩解释,『我从三岁起就在练习这种麻瓜技艺--强健身体,您知道的。』
『不错,Albus是跟我说过你有些小奇遇,所以懂得很多东方麻瓜的老玩意儿。』Moody教授旋紧他的水瓶瓶盖,把它塞回自己长袍,『可那解释不了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怎么有著比专业Auror更无从挑剔的警惕之心,身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内敛又乾净的戮气。』
我双目微敛了下。
戮气,我当然知道自己身上有那种东西--但凡杀过人的杀者都会染上、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的杀戮之气--不过清心诀是个很好用的心法,除非是打架对敌到让我动真格或是怒极,不然我一向将这股杀戮气息隐藏得很深。但是--乾净?这是什么诡异的形容?沾过血的还能乾净?重点是他怎么看出来--
『活到我这把年纪,又是个经历过战争年代的Auror,死在我手上的性命可多了去。一个人身上戮气的血味,我不用闻的也能感觉出来,这是一种特殊的直觉--而越是看透死亡并且越无畏死亡的,这种直觉就越强。』Moody教授沉沉说,『你的戮气很奇特,没有任何来自死者的怨恨与血腥味,甚至收敛得很好,我本来还以为是错觉--但是那天看到你扛著Malfoy回城堡,我就确定了。』
嘖,原来是那天露了馅。不过想想也是,这学期我也才那么一次真正动手还被气到;不过那时原本还以为没人看见,没想到早被人发现了--话说回来八成是那隻魔法眼球的功劳,就不知道它的透视程度和距离究竟是到什么程度?
『行了,跟你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小子,不管做什么都得三思后行。』
相对我已经有些木然的神色,Moody教授倒是相当平淡地说,『手里已经有人命的,通常给自己的道德意识都会比较薄弱,心智如果不是特别坚强就是格外脆弱。前者会变得冷血后者则是疯狂,或是两者都是,总之能让自己维持正常人的平衡点很难掌控--你看起来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或许是和你没有血腥味的干净戮气有关,自制力也强--不过不管怎么说,你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像你这种情况的人精神方面太过自制也是问题,一昧压抑到最后走火入魔的机率也是最大。』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