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便也不算罔顾道义了吧。
林平之独自一人在凯里搜寻和自己一样的赛里斯人,但直到日薄西山也依旧一无所获。他有些泄气地找了一家旅店,不得不承认没有甘尼克斯的帮助自己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思绪一转到那个还不知处境如何的男人身上林平之便有些坐不住了。林平之觉得自己好似一只纸鸢,跑得多远都有一根线在背后扯着让他不得安宁。正当他按捺不住想要再去打探打探时,旅店里有一伙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最近的新闻了吗,卡普亚路德斯训练场的主人被他养的豺狼给灭门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嗓门搂着旅店里侍酒的女奴和他的同伴嚷嚷:“据说死了不少地方贵族,斯巴达克斯带着奴隶把那场宴会所有的公民和官员都杀光啦,那场面可真够腥风血雨的。”
“那群发疯的角斗士不会打到这里来吧?”他的同伴紧张地问。
“元老院已经派了军队去镇压,他们可逃不出来,说不定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太可惜了,罗德斯的角斗士质量可是全罗马最好的,可别从此以后就一蹶不振了……”
斯巴达克斯杀死了巴蒂塔斯一家?!
林平之被这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随后又有种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感觉。斯巴达克斯从不甘心只在那片竞技场中挥舞长剑,他的眼神渴求更广阔的的天地和自由。但他也从来恩怨分明,巴蒂塔斯将他逼到这一步也是自食恶果。
甘尼克斯被抓看来也是受此连累。林平之立刻开了窍,他看了看门外,墙上砖红色的标记醒目异常。
难道甘尼克斯的木剑失去效用被关起来了。一想到他可能会被当成反叛奴隶处死林平之越发焦躁,他吞下最后一口面包快步离开了旅店。
第22章
一旦做了决定,林平之立刻变得雷厉风行。通往那座官邸的路他仍然记得一清二楚,也或许是他早就料到自己迟早会这么做。
因为靠近大海,这座城市的天空极其高而透亮,即使夜幕深沉,它也仍像一块坚硬纯粹的墨色宝石,闪耀的群星就是它璀璨的光芒。
小路两侧的建筑因天光镀着一层朦胧的银边,房子的门口三三两两地站着一些女人,她们袒胸露乳对着过路人卖弄姿色,有一些男人被她们拉进门后的暗影里。林平之微垂着头想尽快离开这片地域,女人偶尔拂过他胳膊的那种柔软冰冷的触感令他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当林平之再次拐了一个弯后,他警觉地发现自己被跟踪了。林平之稍稍放慢了脚步,眼尾余光瞥见斜后方一闪而过的暗影,他知道对方正躲在那堵墙后面。
只有一个人。
林平之能轻易分辨出一些细微的声音,他勾起唇轻蔑地一笑,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前走。跟踪者总是跟他保持着一个转弯的距离,听脚步的声音应该是个男人。
林平之在下一个拐角后轻盈地跃上墙头猫低身体,当鬼祟的跟踪者从眼皮底下经过时他迅速挂下身体勒住对方的脖子,匕首随之抵到那突突跳动的动脉上,低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我是……”
身体突然被一股猛力从墙上拉下来摔到地上,林平之的双手被对方牢牢压在地上举过头顶,腕骨一痛匕首便脱出手去。对方坐在他身上,他的双腿像被巨石压着一般动弹不得。林平之挣扎未果恼恨地瞪着眼往上看去,那张熟悉的笑得得意的脸却叫他一愣,然后更生气了。
“甘尼克斯!放开我!”他恨恨地叫道,忽然觉得巴巴地出来找他的自己实在是蠢透了。
“进攻一定要快,你的犹豫已经使你失去了先机。”甘尼克斯轻松地压制着他哈哈大笑:“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小赛里斯。”
“抓贼,看看能不能拿去换点赏金。”林平之余怒未消道。
“是吗?没人能抓住我,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试试。”甘尼克斯弯下腰,几乎要碰上他的鼻尖,灿亮的双眼连月光都要黯然失色。
林平之一眨不眨地瞪着他,感觉那种失重般的晕眩感又来了。猛然炸裂般的情绪翻滚着挤进喉咙,大脑麻痹了一样嗡嗡直响。林平之恍惚间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出口的声音故作得意,只希望对方没发现其中的虚弱:“我抓到你了。”
他们的离得这样近,以至于能够看清对方表情的每一丝变化,等到玩笑的意味从那眼底消失后两人都觉得继续维持这样的气氛会有些不妙了。
“干得好。”甘尼克斯声音低低的,随后放开力道,等他伸手将林平之拉起来后玩世不恭的神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走吧。”
林平之定了定神,见甘尼克斯大踏步地向前走不由问:“去哪儿?”
“去给你颁发奖金。”
甘尼克斯说完熟练地领路,好像他就住在凯里似的。
道路越来越宽,两旁的灯火和穿着各色袍子的行人也越来越密集,他们都在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你怎么找到我的?”林平之问,而且还玩跟踪这种无聊的把戏。
“我看到了你在墙上画的那些小人,它们领着我把整个凯里都游览完了,累得我够呛。看看,你都好像长高了不少似的。”甘尼克斯说着不知该称作有趣还是夸张的玩笑话,林平之这才回过神甘尼克斯是因为害他走了一天冤枉路才那么戏弄自己。
“我对此地不熟,绕路也是在所难免。”勉强算解释过后林平之生硬地转换话题,“所以他们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甘尼克斯也不再逗他,耸耸肩将前因后果全部告诉对方。
事情和林平之猜测如出一撤,甘尼克斯手臂上的奴隶烙印被军队当成了巴蒂塔斯家叛逃的角斗士之一,在弄清甘尼克斯的身份后就将他释放了。
“……然后他们想让我去卡普亚,协助军队抓住斯巴达克斯和他的党羽。”
林平之脚步一顿又恢复正常,“你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他们只是一帮乌合之众,被自由诱惑走向死亡之路,我没必要再去掺一脚。”甘尼克斯看上去仍然轻松自在,但林平之能看出来实际上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们似乎在市中心停了下来。因为林平之看到了一排整齐的店铺,有十几丈长,来往人口络绎不绝。
林平之白天的时候完全没发现有这么一个热闹的地方,就像一个各路云集的大都会。
“去看看有没有你想找的人。”甘尼克斯道。
“嗯。”林平之三两步跑过去,那些林立的店铺商品琳琅满目,甘尼克斯总能以最快的速度买到酒,然后懒洋洋地跟在他后面走两步灌一口。
凯里不愧为商贸之城,商品数量和种类非其他城市能比。林平之甚至在一家专卖远东商品的店铺里发现了一把长剑。
墨黑色的剑鞘和赤色剑柄是他极其熟悉的样式,他将长剑拔出,三尺多长的细长剑身发出铮铮之声,月光下如一条银带。
甘尼克斯也被它吸引,“这什么玩意儿?”
“剑。”林平之笑起来,对着甘尼克斯挽了个很花巧的剑花,纤细的剑身在他手中有如活物。
“它看起来更像长枪或者尖矛。”甘尼克斯看他玩得高兴,确定道:“我想你选好自己的奖赏了?”他掏出鼓鼓的钱袋,面对林平之惊讶地目光解释道:“他们给了我点道歉礼,我得在他们反悔前花光。”
林平之张张嘴想说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受人馈赠总是不妥。但转念一想甘尼克斯的钱无非是两个去处,喝酒,喝花酒。
甘尼克斯已经在和老板说价,林平之这下倒希望老板毅力坚定一点,让甘尼克斯用于后者的钱财变得越少越好。
但诸神显然不想给这个外族人恩惠。
有点驼背的店铺老板望着甘尼克斯强壮的身板坚强地开出了六个第纳尔的高价。
林平之刚暗自赞了声干得好,只见甘尼克斯眼都没眨,出手如电抄起长剑架在他脖子上:“一个第纳尔,不然我就拿你试试这剑锋利程度如何。”
结果可想而知。
得到了剑的林平之最后将匕首作为交换给了甘尼克斯。但他还是没有找到能够带他离开罗马的中原人。
两人在饱餐了一顿鲜美的烤鱼大餐后进入店铺之后的大花园,然后林平之发现这些长形的花园和最外层的店铺从三面围绕着正中央的一座双层白色建筑。
也许是因为罗马人自己就长得方方正正的,便喜欢把所过之处全都变成这幅模样,块块方形或圆形的花坛被精心修剪排列成不同的花样,就连树木都像种萝卜般被一个个安在坑里,与家乡亭台楼榭曲水映花的景致全然不同。
穿过花园后富丽堂皇犹如宫殿的巨大建筑出现在眼前。宫殿四周都是高大的大理石柱,正门前的白色雕像沐浴在喷水池里。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踏上宫殿内精美的拼花地板,一个个葫芦嘴似的拱券隆穹一眼望不到头。
林平之对这个地方有些云里雾里。他本以为建造如此奢侈华美的宫殿必是此地权势所有,但看上去却是人人都可随意进出。
片刻后甘尼克斯进入一间房间,林平之也跟上去。房间里面热气氤氲,虽看不清大小但一定很宽敞。进来的人都开始宽衣解带,脱下的衣物有专门的奴隶叠放在墙上内凹的格子里。
到了这里面后甘尼克斯就不再管他了,他径自除去衣物坐在墙边的长凳上用油膏涂抹身体。也有些人会让专门的女奴负责,如果再多付一个铜币那就可以享受更多的消遣。
热气室内充斥着这样淫|荡下流的交易,尽管奴隶都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淫靡的氛围仍然无孔不入,比外面的花街柳巷有过之而不及。
林平之默默深吸了口气,心道既来之则安之,便脱下衣袍递给奴隶,坐到另一边用那香气浓郁的膏油抹在皮肤上,对四下男子刺目的视线熟视无睹。他曾在巴蒂塔斯家的训练场浴池里用过这个,于是更加不解,要沐浴何必特意到这里来?
更奇怪的是甘尼克斯竟也难得对周围女人的暗示无动于衷,他身上的肌肉被抹得油亮,就像走廊里打了蜡的油画一样,走过来时周围女性的眼神简直快要扒了他的护裆。
“好了吗小家伙?”
“我们到底去哪儿?”林平之站起来,边问边和他穿过热气室来到另一间更加宽阔的房间,正对着他们的这头的石阶通向一块三丈见方的水池,另一头则是一个较小的圆形浴盆。那方池中蒸腾着白气,数不清的人泡在热水里,就像在酒馆里一样边喝酒边谈笑风生。
林平之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情景,随即明白过来这里是个公共澡堂。
“整个凯里的生意人都在这儿,慢慢找吧。”甘尼克斯泡进池子里对他说道,“比你在外面乱晃有效多了。”
第23章
大浴室里空气湿润,高高的穹顶上白雾缭绕,而后从墙上高处的通风口缓缓散出去。那水汽带着清泉的清淡气味,使人舒适得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展开。周遭各色的肤色种族都有,但大多是来自外邦的生意人,一些贵族的奴隶们候在池子的栏杆边,绘着鲜艳图案的地砖咯着脚底,各个站得比旁边的塑像还要恭敬。
林平之扫过这些谈笑风生的人群,这里仿佛并不仅仅是一个浴场,而是一个重要的社交场所,无论男女均可共处一室。他们在这里谈生意,联络旧友,亦或暗度陈仓。
浴池里的人泡得差不多了就会去有凉水的圆形浴盆里坐一下,随后离开房间换下一拨人进来。
林平之失望地发现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仍没有中原人的踪影。他郁闷地捶了下水面看向甘尼克斯,那家伙正和一个从头饰看上去很体面的女人调情。
忽然水波一阵荡漾,只见一个男人挤眉弄眼地挨到林平之身边搭讪:“小兄弟,你是新来的吗?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林平之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对方似乎在尽量保持风度,但那眼神中的意图显而易见。
“看你长相是亚洲那边来的?你在找人?”
林平之嗯了一声,过了会儿问:“你可见过像我一样的人?”
“美丽如你实属罕见。”男人油嘴滑舌,见对方毫无反应又道:“不过我确实认识几个从远东来的商人,你知道他们那些独特的物品总是奇货可居,因此我一直跟他们保持交易关系。”
“哦?你也是商人?”
“做些服饰生意,我那里有珍贵的丝绸和香料,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和我去看看呢?”
这般司马昭之心,说出的话也多数是诳他的。林平之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