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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当着其他人的面一把搂住白夜叉的肩膀,用那厚实的大手掌拍着他的背,乐呵呵地扯着嗓子道:“白夜叉,我呢,明儿一早就要上路了,去联络援军,今晚你可得跟我睡呀!哈哈哈哈!”
单独坐在一旁浏览过去战报的辰马吃了一惊,抬头朝矮桌那边看去。他记得说话的人好像姓正木来着,名字不太记得了,他不太擅长记人名。
“去!去!你们给我滚到一边去!不准跟老子抢!”不知他们嘻嘻哈哈说了几句什么,正木一下拨开白夜叉身边的人,凑近他的脸,用长满胡楂的脸亲昵地蹭着,“白夜叉啊,可是我们的宝物哩!只要有这小子在,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哎呀,其实我可不想离开你哪!”
白夜叉呢,咬着冷掉的饭团,腼腆地扭着身子轻笑起来。辰马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寂寞。
“啊哈哈。。。。。。不知怎么的,今天早上我好像没有食欲啊。”辰马站起来,将放在身旁地上的小碟端到矮桌上,里面只有几条小鱼干。这地方哪有什么好吃的,几乎每日都以腌萝卜干之类的就饭团或馒头果腹。说真的,这令身为少爷的他多少感到难捱,今天的小鱼干特别咸,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
“啊?给我了?真的吗?”白夜叉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哇,你真是个好人!”他满怀感激地说道。
白夜叉啊白夜叉,这样看来活像农户家憨态可掬的傻儿子。而且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只是几条别人不想吃的小鱼干就令他如此欢喜,真是不知欲望为何物啊。再看看抱胸端坐在屋角的高杉和桂,仍在埋头研究作战地图,像是压根没看到其他人的嬉闹。那个角落无疑是上座,是大人物与普通同志的区别,反观白夜叉却不然,比起受人尊崇,被人敬畏,他似乎更喜欢毫无隔阂、随和地融入集体。辰马好像有点明白,昨晚白夜叉说的“冷”的深意,并非单指外面温度低,而是孤单缺乏温暖。
白夜叉喜欢与人相处。
*
天人的战略就是没有战略。他们(称为它们更为合适,完全是些莫名其妙的宇宙生物)不懂何为兵法,见到抵抗的武士就无休无止地空袭和轰炸,用他们那极具摧毁性的尖端武器。一轮轰炸结束,一些长着人身兽头的怪物才从飞船中下来查看是否有生还,一
旦见到有活口便毫不留情地斩杀掉。
讣闻出来,姓正木的粗犷武士死了,连尸首也未能找到。
二月初融的河水冰冷刺骨。
那天,白夜叉蹲在村外的河边,不停地洗衣服,一边洗一边哭。至少辰马河对岸远处看来,他确实像低头落泪。
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忽然跑过来,在白夜叉身后约五米的地方停住脚步。他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河边的人。显然是这个不知战争为何物的村里的孩子,有点都不晓得警惕和提放。
白夜叉很快发觉,他转过身,同那孩子对视几秒,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冷掉的饭团,冲他点点头,要他过来拿走。
孩子咧嘴笑了,快步上前接过饭团,一蹦一跳跑走了,没说一声谢谢。
原来在笑啊。
白夜叉转头的瞬间,辰马捕捉了残留在他嘴边的浅笑,他脸上没有一丝泪痕。
辰马踏着河中间的小石块,来到对岸。白夜叉泡在水里的双手冻得红通通的,身上的衣服也少得可怜,他却丝毫也不在意,仍旧摇动着水里的白色发带。
“啊哈哈,”辰马以惯常的大小声打破沉默,“你冷吗?烤烤火去吧,呃,顺便把刚才的衣服烤干,啊哈哈哈。”
“啊……”白夜叉犹豫片刻,端着旁边的木桶站起来。
“通”一声,辰马手中类似烟杆的东西喷出火焰,点燃了他们面前的堆起的干树枝。
“哇!”白夜叉惊得跌坐在地,连连后退。“这、这是啥啊?”
“嘿!我的‘电光火石’,啊哈哈哈!”
“哎,你好像总有新鲜玩意啊。”白夜叉爬起来靠近火堆,抬起手在火焰边烤。“真有趣哦,辰马。”
他竟记得我的名字!一直都以为白夜叉是没神经的傻小子。
“啊哈哈,白夜叉要是得了伤风可就伤脑筋啦。”说着,辰马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盖到他背上。
“哎,这……”白夜叉略带几分惊怯地张了张嘴。
“没关系,没关系。你拿去吧!”辰马连忙笑道。
“嗯!”白夜叉终于点了点头,“那,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这种事无所谓啦,啊哈哈哈……”
又过了约一个礼拜,部队决定迁移这座村子,去和援军汇合。
晴朗的午后,高杉和桂沉默地分坐在长屋外廊上,目光凝重地望着篱笆外的山色。
白夜叉蓦地从屋里出来,在两人中间坐下,默默大口大口啃着饭团。吃饭了,嘴边和两手上都粘着饭粒,他挪着挪着,挪到高杉身旁,头靠在他肩上。
“喂,你要是在我身上擦手,我可让你好看。”高杉眼都不眨一下警告他
。
白夜叉识趣地抬起头,差不多是爬着挪到桂身旁,啪一下躺在桂腿上,把饭粒全蹭到桂衣服上了。
“身为武士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没教养的行为!”桂霍地站起来,“真是的!”愤愤走进屋去。
“给你,以后用这个吧。”辰马出现了,将一块刺着花纹的手绢抵到他面前。早就忘了这是哪个女人塞给他的。
白夜叉顿时又露出了在火堆前的那种惊怯的表情。
“哦、哦,谢谢……”白夜叉端着手绢,转身低头走进屋里。
第一次见到一身西式战服且颜色十分亮丽的高杉晋助,辰马便有种奇妙的感觉:遇见他,真幸运。和高杉单独相处,他总也笑不起来,在其他人面前能轻易摆出的傻笑,面对高杉就这么都施展不出来。这可是他练就了许久,自认为能够化解一切尬尴气氛的本领。
“喂,你要是有地方去的话,就把那家伙也带走吧。”高杉目视前方,双手交叠伫在刀柄上端。
“我说的是白夜叉。”
“那家伙……”高杉轻轻叹息,“除了在战场上,其他地方都缺根筋。他一个人根本没法活下去。”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你一个人又怎么活下去?为什么不担心一下你自己的事?辰马脑袋里首先跳出来都是关于高杉的事。他说这样的话,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无病呻吟,他心里大抵预见到了——同自己相同的预见和迷茫,这场只有牺牲的战争的结局……幕府早已屈服了呀!难道你已经准备赴死了,和这场该死的战争一切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我、我会照顾白夜叉的,可你到时也要一起——
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辰马怔怔端详着高杉落寞的侧脸,几乎不能呼吸。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缘何产生如此强烈的冲动?
*
辰马真正见识到白夜叉的威力,是部队迁移的路上。传言非虚。白夜叉的英姿多年后仍印在他脑海中。
天人似乎动了动他们那迟钝的大脑,有意阻断各处要道,阻止各路攘夷志士汇合。
白色身影,噢不,是一颗白色的彗星,不不,不够准确,简直犹如白色的幽灵,完全看不到动作。
白色的幽灵翻飞在不断从山上滚落的巨石间,仿佛只需轻轻一触便能发挥无穷的威力,巨石经他那幽灵的羽翼触碰,瞬间化为尘土。
白色的幽灵轻巧地飞上悬崖,与上面一船怪物天人正面交锋。
那战斗的场面,早已超越了剑术的境界,更像是一种风格的舞蹈,专门为格斗厮杀而跳的断魂之舞。
高杉和桂也毫不示弱,从旁而上协助白夜叉。辰马负责掩护队伍
中受轻伤的同志,阻断突然跳出来袭击的天人。他无法专心,总是难以将视线从白色的幽灵身上移开。太震撼了!这就是白夜叉,这就是白夜叉,这才是真正的白夜叉……
一身血污的三人受伤光残局,重新回到队中。白夜叉立即恢复了农家傻儿子的形象,呆呆说了句:“哎,衣服又得重洗了。”
奇迹……。辰马再次咂摸起这个词,说不定白夜叉就是那个能扭转乾坤的奇迹,或许我们能赢!对,白夜叉是宝物。
“假发,把手伸出来。”高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不是假发,是桂!”桂不明就里,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高杉二话不说,刀一横,又一反,在他的皮护手上擦净刀上的血迹。
“高杉!你为何自己不戴上皮护手!”
“切!这么难看又累赘的东西你一个人戴着就行了!”
“你这个混蛋——!”
经过五天行程,来到了江户以西一座相对繁华的小镇,决定休整几日,先派几个人同援军联络,然后再启程。
当晚,白夜叉又摸到辰马房里。他正悄悄出去喝花酒来着。
“上次的衣服,还有手绢,还给你。”白夜叉端端正正跪坐在地板上,叠好的衣服摆在膝前。“嗯,我都洗干净了,谢谢你啊。”
“啊哈哈,我不是告诉过你了,这种东西根本我所谓的嘛!”
这样一来,岂不是不能出去了?唉……有了,辰马灵光一下,带他一起去不就成了!白夜叉也该好好见见世面!
在女人面前,白夜叉表现得相当健谈,连辰马都不禁咋舌,什么啊,原来这家伙也和女人睡过啊。
他喝得很醉,早上醒来太阳穴隐隐作痛,身旁躺着昨晚坐在旁边陪酒的女人,这里好像是她的住所。他穿好衣服,随便塞了些钱在女人手里,打着哈哈说什么下次再来光顾,退出屋去。
白夜叉早就回来了。此时正坐在外廊上向新加入不久的年轻同志传授剑道的要领。辰马没有打断,躲在一旁听着。
“……流派?哎呀,哎呀,这种东西我搞不懂啦。什么厉害不厉害的,我只是把自己能做到的都发挥出来而已呀。重要的是信念哦,心中的信念才是关键。怎么说呢,如果只拘泥于流派的套路啦要领啦,就会被捆住手脚。呃,我没有说创造各种剑术流派的先辈不伟大啦,只是、只是,每个人的领悟能力都不一样嘛,不是所有人都能一下子领悟其中的奥秘,一味墨守成规地练下去,早晚弄得自己头昏脑胀啦,原来明明会的,也不会了。
“啊,流派什么的,不都是过去的人通过不断摸索实践,总结出来的嘛。我看哪,你们每个人其实都很有
天分嘛!说不定将来也能创出自己的门派哩!哈?动作不流畅,很难看?哎呦,只要实用就好啦,喂喂,你摆这么漂亮的招式想干嘛啊?嘿嘿,你说啊?”
“好啦,好啦,只要熟练了,动作自然会顺畅,顺畅了就不会有难看一说啦。就是这么回事。挥剑的时候,一心想着能将自己最大极限发挥出来的事就行了。我每次心里都在想什么啊……嘿,活着回来吃饭嘛!”
小院里响起一片年轻的笑声。
说谎啊,白夜叉你说谎,你杀敌的时候想的绝不是这么白痴的事。
“哈,辰马!”
辰马大步走过去,抢过他抱在怀里的宝刀,上上下下审视。这是把太刀啊!刀身的弧度太大,并不适合战斗,如果换上一把上好的打刀,白夜叉更能发挥实力。他可以马上联络武器商,帮这家伙搞来一把名刀。
白夜叉抿着嘴唇微微摇了摇头。年轻的同志们嗅到气氛不对,找个借口散了。院里只剩他们两人。
“这是。。。。。。松阳老师的刀。他送给我的。换了其他的,不行的。”
松阳老师……辰马很快想到了那个被幕府斩首的思想家。“噢、噢,对不起,我不知道。”他难得认真地道歉。不会吧?他、他每次都把刀放在被窝里,做那件事……辰马感到背脊发凉,莫名的羞愧感油然而生。
“啊,没有关系啦。”白夜叉轻轻结果他手中的刀,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我——”
“啊哈哈哈,”辰马又大笑起来,“这种事没必要汇报啦!对啦,钱什么的,你不用和我计较哦。”
“不是啊,我看你跟着那个女的走了,就回来睡觉了。”
啥?他的回答令辰马大跌眼镜。再三观察白夜叉的脸,这家伙长得其实还蛮清秀哩,微微卷曲的银白色头发在威风吹拂下使人联想到蒲公英。此时懵懂无辜的表情和杀敌时阴狠凛冽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我进屋了。”白夜叉似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匆低头走开了。
从这以后,白夜叉再没来找他睡过。
*
辰马失信了。
攘夷战争以武士们的失败告终。
辰马在这之前,当了逃兵。他不是偷偷溜掉的,郑重地和大家提过。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不能算逃兵。最后告别的对象,是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