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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上鸟展翅扑哧飞了起来,盘旋着飞向天际。
竹屋里仍然传来悠悠的和琴声,只有一清俊琴师和一把棕褐色檀香琴。
荆轲已离开,于是琴声中多了一抹欣然等待的韵味,无关生死,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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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燕国的土地,风尘扑扑的荆轲无限感慨——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呢,他又回到了燕国了。
荆轲要找人,并不是盲目的,他自然有获取消息的渠道。
因为高渐离在燕国算是家喻户晓,随便打听一下,什么样的小道消息都有。
有人说他在某家酒肆了奏乐,有人说他离开了燕国,游历天下去了,也有人说。。。。。。
荆轲暗暗叹口气,也就说,没有人确切知道高渐离的位置了?
走进一家酒肆,荆轲已经先点了几壶酒。
来回奔波的他现在急需酒的安慰。
酒下了两瓶,菜也上来了。荆轲一看,自己面前是碳烤牛肉——不由得喜笑颜开。
这吃的欢,酒也跟着下的欢,不一会儿,荆轲微醉了,打了个呵欠,他决定趴在桌上小眯了一会儿。
。。。。。。。。。。。。。。。。。。。。。。。。。。。
睡眠中的荆轲总觉的自己沐浴在一声声清灵高雅的琴声中,他迷迷糊糊想:咦。。。旷修。。。怎么来了?
然后,琴声中断,荆轲被一道粗鲁的声音吵醒的。
他揉着眼睛没好气的对那人嚷:“吵闹什么?!”
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上,却发现没有一滴酒留下。
“咦?!没酒了!”荆轲将酒壶倒头狠狠上下摇了一下,这下他真的没好气了。
然而,那人却比他更没好气,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朝着荆轲劈过来。
荆轲一个大脚丫踹过来,将刀刃踢飞掉。
转过身的荆轲这才看清场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拿着刀剑的武夫恶狠狠地对峙前方上位的琴师。
“我高渐离自问没有得罪各位,为何要杀我?”声音平缓,清隽,被风吹开散漫在空气中。
听到“高渐离”两个字,荆轲愣了一下,猛然转头看向上位的男子。
这个人真的是琴师?!荆轲疑惑。
为什么他的眼神看起来无比的熟悉。
那张眉目清秀柔和的脸庞甚至可以用俊雅来形容,浑身透著书卷气,他颀身而立在众人面前,白衣飘飘俊美非凡,却又带着冷淡疏离。
他看上去更像一名气质忧郁俊美的书生,而非剑客。
但是他的墨色眼眸从不游离,带着一种坚毅,和一丝看不懂的冷峻,却是剑客才有的眼神。
好一个有趣的家伙,荆轲的心头升起浓浓的结交之意。
这群武夫自然没有给高渐离解释,他们提刀劈头就砍。
高渐离却从琴身下快速抽出一把剑迎敌。
这把剑通体淡蓝泛着刺骨的幽寒。
荆轲一瞥之下,挑眉,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琴师竟然还是剑术高手。
他嘴角微勾,相当豪气地拔出自己后背上的剑。
挥刃而入,跳掷承接,霜锋雪刃,飞舞满空。
高渐离自然注意到荆轲,此人脖颈处围着一条黑色三角布巾,一身利落的穿着正好勾勒出他颀长瘦俊的身材。
此人眸转动之际犹如一团火焰夺人心神,至少,高渐离自己对上那一双眼眸时,也愣了那么一两秒。
此人混在人群中身法矫健,灵活翻转,几下便制服了对方。
高渐离下了定论——此人非敌亦非友。
等所有武夫统统被打趴之后,荆轲噙着笑坐在高渐离面前。
在高渐离淡漠的眼神中自顾地摆了七八个碗,然后一一倒满酒说:“我是荆轲,不是来杀你的人。”
“。。。没有什么区别。”高渐离将桌上的琴用黑布裹起来,打算离开此地。
“刚才,我在睡梦中好像听到了一阵琴声,清脆动听,如珠走玉盘。”荆轲端起一碗酒缀了一口,淡淡说道:“但是这幽雅悦耳的琴声就像在掩埋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但那高低迂回的音律,又怎能掩饰去弹琴者内心的啜泣和无尽的哀伤?弹琴者宛若未闻,而闻者却已泪沾心头,岂不是弹琴者比闻者更哀伤。”
高渐离停下了动作,仿佛凝固了般。
他看着荆轲,眼里说不出的复杂,他从来没想过,懂得他琴音的竟会是这个看上去洒脱不羁的,蕴含粗犷的男人。
“我有一个朋友,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但他却没有生死离别的哀恸,他的琴永远带着豁然旷达。”荆轲抬眸凝视高渐离,目光淡而温和:“但是他是一个醉心于琴乐的人,所以他嘱托我将琴谱交给燕国的高渐离,他说唯有燕国的高渐离才能领悟其中的含义,并将它传承下去。”
“你那位朋友是谁?”高渐离隐约猜出。
荆轲从怀里掏出一张帛书递给高渐离,道:“旷修。”
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打开琴谱,高渐离便被琴谱中所蕴育的的情感震住心神。
他仿佛看到高山上的流水奔腾而来,将他的灵魂击碎,灰飞湮灭。
。。。。。。。。。。。。。。。。。。。。。。。。。。。。。
良久,就到荆轲将桌上碗中的酒全喝光了,高渐离才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荆轲垂眉,再倒了一碗酒,声音透着淡淡感伤,“秦国的渭城,一个月之后的秋末便是他的死期。”
高渐离抿唇不语,转身离开。
“咦,你要去哪?”荆轲看着高渐离的背影。
高渐离没有停下脚步,淡淡回道:“秦国渭城。”
“!”荆轲一愣;立马追了过去:“喂,你去的话只会送死!”
作者有话要说:亲——给个建议!强攻美受还是。。。。。。忧郁美男攻阳光健气受?!
☆、【第三十五章】合鸣
夜幕深深,寒蝉吟鸣。
黑暗中密林深处有一团火照亮了四周的环境,也照清了火堆旁的两名男子。
高渐离眉宇间似乎有些疲惫。
“呐,喝点酒提提神。”荆轲递过一个酒袋给对面的人。
高渐离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打开手中黑色布,拿出琴出来。
荆轲把脑袋往靠背后的树杆一靠,唇边嘴角全是笑意。
他说:“我以酒解劳,你以琴抚忧,正好,再好不过了。”
他自己是一向喜欢酒的,喝酒之后的身体心窝暖暖的,仿佛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疲劳、倦怠,甚至那种担忧的心情也一扫而空。现在,他的感觉好的要命。
何况。。。。。。。
月弯高挂星幕,夜风徐徐,幽雅空灵的琴声悠悠响起。
皎月、好酒、悦琴、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火光映照高渐离恬淡俊美的脸廓,微微垂敛的睫毛半遮住黑色眼眸。
这一幕就像一个画风淡雅的水墨画。使荆轲体察到他淡然的悲伤情绪,却一点也不腻不烈,仿佛只是他身边的一片落叶那样轻轻飘过。
荆轲的目光有些飘忽,他觉得有些奇怪了,同样是琴师,眼前的人给他的感觉和旷修相处时的感觉却又截然不同。
与旷修在一起,他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像真正的朋友那样交谈。
而眼前这个人,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便有一种让旁人舍不得打扰这宁静画面的错觉。
这一路上,基本是他先开口说话,否则高渐离决不会无缘无故与他聊天的,况且这个人的个性也不像是擅谈的人。
也许。。。。。。他所有的心情都投注在琴声中,悠悠传递,而无人知晓。
“喂。。。。。。。”荆轲说,决定打破这安静的气氛。
两人隔着一堆火的距离,荆轲的声音不高,虽然刚刚喝过酒,可听到高渐离耳朵里却有些沙沙的,那种沙沙的清亮的声音,里面还带着笑意,透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我有名字。”高渐离并不抬头。
“我知道,小高嘛。”荆轲靠在树杆上,仰望夜幕上的弯月,淡淡开口:“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喜欢琴呢?”
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高渐离不答反问:“你又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酒?”
“呵呵。”荆轲晃了晃酒袋,笑道:“因为它会使我快乐。”
“是吗。。。”高渐离抬眼看他,语气平平淡淡:“酒喝多了只会伤身。”
“什。。。。。。什么?”荆轲的声音有些惊讶,嘟嚷:“你说这话还真是和他们一样啊。”
“对了,你认识他们吗?我在燕国结交的那些朋友。”
“不认识。”高渐离觉得荆轲问得很傻,他怎么会认识他的朋友。
“可他们好像认识你,说你将来必是著名的琴师呢。”
“那又如何,虚名浮利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高渐离闭目,感受着徐徐夜风,五指在琴弦上拨动。
“你真的不认识他们吗。”荆轲语气带着淡淡的遗憾,说道:“他们都是很不错的朋友,你真该认识他们。”
“朋友可以广交天下,知音却难觅。”
荆轲听了忽然嗤笑:“我忽然觉得你和旷修有点像了,那家伙也是在抱怨知音难觅呢。”
高渐离不置可否,他望了望夜色,随后用黑布将琴包裹回去。
荆轲看着高渐离收起琴,知道这个人要休息了。
于是,他伸了伸懒腰,呵欠连连:“你睡吧,我来守夜。”
高渐离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荆轲嘿嘿一笑,神色自若:“前几次算是意外。”
之前,两人算是轮流守夜,但是轮到荆轲守夜的时候,他却不小心睡了过去。
这个自然也不能排除酒喝多的因素。
好在这一路上没出什么强盗土匪,刺客暗杀。
荆轲的脸皮也厚的很,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高渐离摇摇头,坐在荆轲一臂远的树杆上倚靠着闭目睡觉。
直至后半夜,两人却不这么愉快了。
乌云遮蔽了月亮,风声依旧,天空却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最先感觉到雨滴的,却反而是荆轲。
“哎呀——怎么下起雨了。”荆轲慌忙起身,愤懑地对愈下愈大的秋雨挠头抓脑的,那动作活像只猴子。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附近可没有什么可避雨的地方啊。
火堆早已被浇灭,正在雨中冒着最后一丝灰烟。
荆轲推了推身旁的高渐离,叫醒他:“小高。”
高渐离醒来,自然发现不妥。他淡淡叹口气,这雨。。。。下得真不挑时间。
抱起琴,高渐离打算找避雨的地方。
衣袖却被扯着,荆轲的声音响起来:“小高。”
高渐离回头,只见荆轲一手指着头顶上的一簇树叶。
他顺着对方手指抬眸,一脸恍然。
那枝杆上密密的树叶倒是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滴,只是。。。。。。。地方会不会太小了点,两大男人。。。。。。
荆轲可没有高渐离想那么多,他擦擦脸上水渍,立即拽着高渐离跃上了枝头。
将高渐离缓推至靠近粗大树杆枝叶繁多的那一侧,他选择蹲在外侧。
“。。。。。。”高渐离看着荆轲理所当然做这一切并毫无自觉的样子,心里又对荆轲多了个认识。
真是一个。。。。。。
头顶陡然盖住一块布,打断了高渐离的思绪。
他抬眼望去,发现是一件有点眼熟的衣服,他侧首睐向紧挨着自己的荆轲,这人,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深褐色的外衣正罩在两人的上方,发挥着遮雨的作用。
荆轲倒是挺大方的,回以灿烂的笑容,像是一个等待着夸奖的孩子。
“怎么样?我聪明吧。”荆轲伸手遮牢衣服,语气无不轻松地说道。
凝睇那一双能沉溺人心神的眼眸,高渐离缓缓移开视线,将琴抱紧在怀里,衣服包裹下的一小方天地散发着一种陌生的味道。
“你。。。多久没洗澡了。”高渐离含蓄地问。
荆轲愕语;逐渐石化。。。。。。
他被嫌弃了。。。。。。。
另一侧,素来清冷淡漠的人唇角轻挽。
淅淅沥沥的雨拍打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首次贴的极近的两人偶尔交谈几句,这样难过的姿势迫使他们睡不下去。
“你说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荆轲问,语气中饱含着对雨的不喜。
高渐离摇摇了头,表示不知道。
蹲久了腿脚极其不舒服,荆轲都快麻痹了,于是他干脆该蹲为坐,高渐离见了,也索性坐了下来。
这两个并肩而坐的人影看起来像是在枝上慢语谈心的。。。。。。咳,朋友。
雨势渐渐停了下来,东方的天空也泛起了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