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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去,“质本洁来还洁去”了。贾宝玉终于意识到他差点失去了他最看重的人,于是下定了决心。
贾芸还特地告诉他;私奔要秘密地进行;袭人那个丫头虽然忠心,却死心眼,怕是靠不住的;偷偷告诉晴雯,或者还安全些。结果贾芸拿着北静王府上的令牌,大摇大摆送他们出城的时候;马车里却端端正正坐着六个人:贾宝玉、林黛玉、雪雁、紫鹃、晴雯和金鸳鸯。
据说林黛玉原本是没有告诉紫鹃的,因她的老子娘都在贾府中,怕受到牵连,可是紫鹃那个丫头何等聪慧,发现端倪,哭着喊着要一起前来,林黛玉又怎么拗得过她去。还有金鸳鸯,原本已经被贾赦纠缠得快要做姑子去了,得了这个机会,也一起偷偷跑出来。
贾芸扶额,横竖还是将这六个人送出了城,又给了林黛玉一万两银票,言说是当日林如海托他保管的。对林黛玉来说,这倒是意外之喜了。当下便要抽出其中的两千两来赠给贾芸,贾芸坚辞不受,又催促他们快些走。
然后,贾芸便回到了北静王府,打算独自承担北静王和太妃的怒火了。诸事已成定局,他觉得已是无憾,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于是,贾芸静静跪在北静王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水溶气的浑身都在哆嗦:“你平时不像是格局这么小的人,怎地做出这般蠢事来?世上哪个男子不娶妻,何况我还是堂堂的王爷!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你是我枕边的得意人,满京城也都知道我即将娶林如海的女儿林黛玉为妻,而你今天,却当着满京城人的面,串通你那所谓的干父亲,将人给拐跑了!那是圣上赐婚,你懂不懂?你还动用我了北静王府的令牌,现在要我说不是你,另推一个替死鬼,只怕也是不成的了!”
水溶满眼悲哀地望着贾芸:“你若果真这般容不得人,为何先前我问你,你一副云淡风轻,推说凡事无所谓。现在真个圣上下了旨,你又做这般姿态?”
太妃在一旁冷冷说道:“我儿还与这个白眼狼说什么,违抗圣旨可是死罪。就算我北静王府有从龙之功,却也禁不住这般奴才肆意妄为。我儿理应明日上朝参上一本,将那贾家合家一网打尽,方解我心头之恨。”
水溶突然间怔住。厅中沉默良久,他方对太妃说道:“母亲年事已高,理应在佛堂中念佛,为自身和孩儿消业,为万民祈福。以往的恩怨,便由着它随风而逝吧。哪里来的那么大怨恨?”
太妃急道:“我现在不是在说程师。我在说这个白眼狼!你想你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吗?让全天下人都笑话你,眼睁睁看着枕边人放走了正牌王妃,犹自忍气吞声,一笑置之?”
水溶向太妃吼道:“太妃随我父在边境多年,这为母为臣的规矩,已经忘却了吗?妇人不得干政!便是贾芸他做错了什么,也自有我来处置!自有圣上处置!”
太妃咬牙:“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处置!若是处置得轻了,老身明日自当面圣,自己到祖宗牌位前请罪去。老身忍辱负重、含辛茹苦这么多年,居然养出了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忤逆子!”说罢,一甩帕子,就这么摇摇摆摆地离去了。
水溶颓然坐在椅子上,深深望着贾芸:“你要孤拿你怎么办才好?”
贾芸这时方道:“奴才做出这等事的时候,便已有了必死的觉悟。王爷便拿奴才这颗人头泄愤,便也罢了。”
水溶强自压抑住将贾芸暴打一顿的冲动,道:“你违抗圣旨,自是死罪。你的人头是圣上的,又说要把人头给我,你到底有几颗脑袋?”
贾芸道:“终究是欠了王爷的,虽然心中不安,但也只能这般了。”
水溶跳了起来,暴躁如雷:“只能这般?好,你果然是个白眼狼,到底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我且问你,你原先肯与我做伴读,不过是为荣国府荣耀,为宫中元春娘娘前程,如今你勾结荣国府抗旨不尊,拐骗王妃,你以为他们还能落得好去?”
贾芸说:“元春皇贵妃已有皇嗣在怀,料想无碍,况且只有她欠我,我并未欠她的,便是被牵连,我也无愧于心;至于荣国府,史太君已逝,余者各有归宿,我所看重者,不过那六人。如今那六人已逃出京城,荣国府其余诸人的死活,又于我何干?何况,主谋已认罪,次犯已逃,他们又能被牵连至何种地步,总不至于抄家灭族罢?”
水溶森森地笑起来:“原来你所看重者,不过那六人!原来你根本不是争风吃醋,你是为那六人!那么好,那六人虽逃亡,你以为我掌管天下兵马,若是奏请圣上,发了海捕文书,他们是否能逍遥法外,心中又是否安稳?你这时不想办法讨好我,平息我的怒火,倒和我振振有辞,说什么只能这般?”
贾芸终于后悔起来,试探着问道:“我今日所得,悉拜王爷所赐。我所能取悦王爷者,不过床间之技。不如?”
水溶越听越失望,越听越觉得悲凉,他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以为孤对你另眼相看,只是因为你那可笑的床间之技?告诉你,你逊极了!孤的任何一个床~伴,都比你强上许多!孤已经忍你很久了,因你还有几分用处,故而忍着,没有说出口。现在这个时候,你以为孤还会忍你吗?”
贾芸的脸刹那之间惨白,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又硬生生忍住了。他想了想又道:“昔日王爷也曾说过要抱上奴才一抱。因奴才托大,一直推诿,未曾成事。今日奴才微末之躯,如蒙不弃……”
贾芸话还未说完,水溶早把一个茶杯砸到他头上,一时间水花四溅,鲜血直流,水溶全然都不顾了。他跳起来大声骂道:“你这个白眼狼,你这时还有脸提这个?敢情老子让你睡了那么多次,都白睡了,你背叛了老子不说,还惹来天大的麻烦。这个时候要求老子擦屁~股了,居然说,要老子睡你一次?你的洞,就这么金贵?插上一次,就想一笔勾销不成?”
贾芸只觉得头部有些发晕,想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身子微微晃了晃,艰难说道:“殿下可知道什么叫做青梅竹马,什么叫做情之所至,殿下是否懂得什么叫做成全?”
水溶听他这般说,倒愣了一愣,随即便明白他说的绝对不是自己,不知道是元春,或者是贾宝玉那个王八蛋,心中的怒意、嫉恨交织,熊熊燃烧成一片火海,他赤着眼睛说道:“你只顾得成全了他们,怎么就不来成全成全我?”
说着,粗暴地堵住贾芸的嘴,不允许他再说什么。
——他怕再说的多了,自己真的会杀了他。
而欲~望,在血腥气的刺激之下,来的尤为直接和迫切。水溶只知道,在这个时候,他疯狂地想要他。他决定不再委屈自己,遵从内心的呼唤,急急地扑了上去。
……
……
……
水溶铁青着脸,逼问前来诊脉的御医:“都三天了,他怎地还昏迷不醒?”
御医颇有些尴尬地说:“贾侍读失血过多,何况……”毕竟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水溶却早已会意,问道:“那里可要紧?”
御医也红了脸道:“奴才这里有上好的膏药,待奴才给他涂上,不出一个月,必然紧~致如初。”
水溶忙说:“不必你。把膏药给我,孤自会为他上药。”
——这等私密的地方,原本是不该给外人看的,若不是那里实在太过凄惨,若不是这人是大夫——哪怕是这样,他仍有将这些大夫眼睛统统挖出来、手统统剁掉的冲动。
御医看到他不善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正在这个时候,程子瑜到了。他总算拣了一条命,匆忙告退,逃了出去。
水溶没有看到,被他圈禁起来的那些御医们在底下窃窃私语讨论,讨论他床第之间的莽撞粗鲁,只顾着问程子瑜道:“都办妥了?”
程子瑜点头:“都办妥了。”
水溶便至帐中,柔声对昏睡不醒的人说:“看,你闯下的祸,我都已经帮你抹平了,那几个丫头的卖身契我为你取来了,他们的家人也保证不会受到牵连。明日,我去宫中替你请罪,毕竟苦主是我,我既不追究,那皇帝看我的面子,也不会为难你罢。”
程子瑜看着水溶颇有些痴傻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这又何必呢?”
水溶只顾着贾芸的手,看他满身的伤痕,回想起他取悦自己时候的隐忍温柔,痴痴说道:“等你醒过来了,我便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可好?”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始终没能醒过来。
程子瑜不知道为何,看到这幅景象,竟有些酸酸的。
他身子慢慢地后退,悄然走出房去,水溶却未能察觉,一直坐在窗前痴痴地发愣。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有下人急急跑进来禀报道:“王爷,宫中来人了!要贾侍读接圣旨!”
水溶皱眉:“他此时如何能接旨?我代他接也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省略号里面的大家自己脑补吧,就是人在昏迷情况下被强~上的那种节奏。表留邮箱了。作者根本就没码。H无能星人掩面而过。
另:某同学,这就是你要的互攻,作者终于做到了。娇羞滴抱头遁~~
☆、终
水溶坐在高高的金銮宝殿上;他又习惯性地开始走神。
他是摄政王;而小皇帝还是个奶娃娃。
等熬到坐在皇帝宝座上的小皇帝越来越大了;他也就到了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然后;他就又想起了贾芸。
那天以后的事情,对于水溶来说,是最痛苦的记忆。然而;他情愿一遍一遍地回忆着;彷佛当痛苦到了一个程度,便能压制住每个日日夜夜的孤单和空虚。
那些事情,有的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有的是在别人叙述下,他断断续续拼凑出来的。
那天,他代替贾芸接了圣旨;来到皇宫,本拟求皇帝放过贾芸,料想皇帝再无不允之理。然而,当年的废太子、如今的皇帝却扔给他一封密信,劈头说道:“你知道吗?你枕边的得意人,和我的皇贵妃有私情。”
告密的人是金钏儿的丈夫。于是,昔年的一段旧事被拖拽出来。
水溶便知道,皇帝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但他那时还是镇定的,他说:“纵便如此,皇贵妃也只是为了圣上的大业着想,才命贾芸男扮女装进宫,商议大事。贾芸那时年纪尚幼,何况,他只好男风,不好女色。”
皇帝又说:“他昔年看中荣国府中一个小丫鬟,便色迷智昏,要聘了那丫鬟做正头娘子。你还说他不好女色?”
水溶想起这事儿,心便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他犹自辩道:“不可能。秦淮河上的名妓翠翠,都未近得了他身。何况,”他抬起头来,“这件旧事,圣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皇帝不慌不忙道:“朕为一国之君,隐忍一时,也是为了国家大业。他虽是汝的枕边人,却不知轻重,和人合谋将汝的正牌王妃拐了去,汝又何必为了这等不忠不孝、无情无义之人说话!”
水溶道:“圣上可知情之所钟?”
皇帝笑了:“一派胡言!你我都是何等样人,你却和我谈什么情之所钟!我却看看,你能为他做到何种地步!”从此便囚水溶在宫中,被关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那段时间,水溶度日如年。他一直想着贾芸可曾醒来,自己不在府中太妃又会如何处置他,程子瑜可会为贾芸说话。他在幽闭的暗房里,用指甲在墙壁上花上一道道痕迹,借此数着日子。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三日、四日……
水溶是一个月后被放出来的。
来迎接他的那个人,便是贾芸。他盔甲在身,手中大刀犹自滴着血,骑在马上,背后无数兵士举着“清君侧、诛佞臣”的大旗。——他从来不知道,贾芸花拳绣腿的骑射之术,最后居然在这种时刻派上了用场。
贾芸竟和程子瑜、冯紫英、卫若兰等人合谋,将君临天下不过一年的皇帝给推下了宝座,逼着他写了传位于贾妃之子的诏书。诏书的日期,签在数月之后,贾妃诞下皇子之时。
说是清君侧,但是最后被诛灭的,当然是皇帝。
没有人同情皇帝,他上台后的一年时间里,真个是天怒人怨。他的死,是咎由自取。然而——
“你可曾想过,若她生的是公主,你该如何?”水溶曾问。
贾芸奇怪地反问水溶:“偷龙转凤、狸猫换太子,这不是戏文里你们皇家常用的伎俩吗?”
——原来这个人,他根本就不相信皇权天授。
——原来这个人,他其实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怪不得他敢于以下犯上,他口口声声称“奴才”、“臣下”,其实在他心中,他们是一样的人。
——这样甚好。
皇帝的死,被秘不发丧,以微服南巡为名,掩盖了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