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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正式易手90天之后就自动失效了。”
“所以寇太太并不真的想买,凌弼美也不希望苏百利卖。是吗?”
“大致是如此。”
“还有什么其他的呢?”
“我不知道。只知道苏百利有只保险箱装满了文件。文件现在在我们手中。”
“什么人去偷过来的?”
她简单地说:“我。”
我不得不惊奇地自车座急动一下:“你去拿的。”
“是的。”
“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
“怎么弄的?”
她说:“大致像你想像差不多。凌记老地方像其他夜总会一样,洗手间里养着一个骗子。他给你打开水龙头放水,给你一块干毛巾,拿一把小刷子装模作样给你两肩刷一剧,小心侍候着等小费。苏百利洗手的习惯非常小心,他总是把表脱下来交给小厮,然后花不少时间来洗。凌润美只简单地命令小厮把苏百利的表拨快一小时。”
“之后如何?”
“几乎在苏百利一回到大厅,凌弼美请他到办公室。当然凌弼美已经把办公室钟和自己的表调整好了。”
“好,这一部分符合了。”我说。“告诉我,他怎么会去你的公寓呢?”
“你没有想到概略情况吗?”
“没有。”
“他在敲诈我。”
“用什么把柄?”
她答着说:“用我亲自给他的饵作为把柄。当凌弼美想要阻止苏百利的敲诈活动时,他须要一个诱饵,我就是猎野鸭时的木头假鸭。”
“怎么进行?”
“苏有契一直在追求我,我让有契吃下鱼饵带回去交给他叔叔。果然他叔叔也吃了下去。”
“他抓住你什么假的把柄了?”
她笑道:“我是谋杀案通缉犯。”
“有依据吗?”
“当然没有。这是一个设好的计策。我把一些旧剪报,几封自己写给自己可以入罪的信,放在一只有契一定会看到的抽屉里。他找到了,看过了,把它带给他叔叔。”
“他叔叔怎么处理?”
“说好下午来找我,笨蛋,现在懂了吗?”
“而你用一把斧头打碎他的脑袋。”
“别傻了。我给了他一杯下了药的饮料,最多不过叫他昏迷1小时到1小时15分钟。”
我说:“我懂了。你和他有约好时间的约会。你在他来的时候故意提起时间,使他认为正好守时。等他昏迷后你把他手表拨回正确时间,告诉他只小睡了10至15分钟,他也许想是太累或心脏的关系,不会过分追究。”
“正是。”
“在这1小时15分钟之内,你做什么呢?”
“在这大约45分钟之内,我在客串小偷。”
“有没有留下破绽?”
“我想没有。”
“你怎么做法?”
她说:“1 个月之前,我先租了一个房间,也在福禄公寓。我非常小心,除非确知苏百利不在附近,否则不去那里。即使如此,我也只偶或在那里过夜,使女佣知道床有人睡过。我制造的身分是报馆记者,为工作必须洛杉矶和旧金山时常来回。如此将来要退租时可以说这边的工作量减少,再来时住旅馆较为便宜。”
“说下去。”
“苏百利喝了饮料,行动不稳,走向浴室。药性发作很快,他半倒在浴盆中睡着了。我从他口袋中拿到钥匙。我们早已查到他把保险箱密码写在记事本里,伪装是个电话号码。苏百利从不完全依靠记忆力。
“余下的工作并不困难。我偷偷出门,大方地进福禄公寓,回我自己在那边的房间,溜到他的一层,用他的钥匙开他的门,用密码开保险箱,把其中可以入人以罪的文件一扫而空。我们把苏百利一下赶出这个圈子不能再害人。”
“然后呢?”
“我赶回公寓,发现他死了。”
“你把钥匙怎么处理了?”
她说:“放还他口袋了。”
“然后——”
她说:“我打电话凌弼美。他告诉我立刻去找孔费律,尽可能找出斐伊玛在那次车祸压诈他的一切实况。”
“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
“问了。”
“他怎么说?”
“斐伊玛就是寇太太。”
“是谁告诉你赔款的数字和另外还有几件诉讼?”
“是凌弼美。”
“在电话里?”
“是的。”
“他有没有跟你说找了孔费律之后怎么办?”
“他叫我选个证人,不要先决定什么人,很听其自然的,最好是意外的。找个人一起回去,发现尸体。”
“所以你选中了我。”
“你的突然出现。我觉得是送上门来的证人。问题是太好一点,由于小小钥匙的关系给你看出来了。”
“为什么突然对寇太太发生兴趣?”我问。
“因为寇太太和他两人都在老地方。因为寇太太和他一起离开老地方。而且苏百利一个人离开后,寇太太开车在跟踪他。”
“你怎会知道?”
“凌弼美告诉我的。”
“他又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认为凌弼美心目中寇太太是凶手?”
“我认为,在凌弼美心目中收集证据越多越好——喔,唐诺,老实说我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他深藏不露的。”
“好,我们再来研究这谋杀的事。你在饮料中下了药。药是哪里来的?”
“凌弼美交给我的。”
“你以前使用过在饮料中下药吗?”
“没有。”
“你离开公寓,把昏迷的苏百利一个人抛在公寓里。你确实地,一步一步做了些什么?你把公寓门当然锁上了,是吗?”
“没有,我没有。”
“为什么不锁?”
“我受到教导不要锁门。”
“是谁叫你不要锁门?”
“凌弼美。”
“有没有说为什么?”
她说:“我留了一张字条在昏迷的苏先生手中,万一他醒过来不会不看见。纸条说他心病发作,我去楼下药房为他购药。如此我的离开才有借口。”
“有点道理,但是公寓门为什么故意不上锁?”
“非但不锁,而且稍稍留条缝,以示匆匆外出,这些都是为万一苏百利提前醒来而设。”
“当然也是凌弼美的导演。”
“是的。”
“我不太喜欢。”我说。
“为什么?”
我说:“假使你的故事完全是真的。那凌弼美是完全把你当狗熊在耍。一切都太方便了——一个谋杀的好机会,你看,一个男人在你公寓人事不省,你人不在家,门没有锁——等一下!”
“怎么啦。”
我说:“凌弼美不是笨人。假使他要把这件事推在你身上,他不必用把小斧头劈开他的头。他会用个枕头闷死他,然后说药过量了或他心脏不好。不对,用把斧头的确太残忍了,并不合乎凌先生的格调。现在我看出凌弼美为什么急于找寇太太资料了。再问你件事,你回去时,那张字条还在他手中吗?”
“是的。”
“你把它怎么处理了?”
“毁掉了。”
我说:“到此为止,一切都可以符合。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苏百利为人定会准时赴你的约。当然他不会料到他的表会被人拨快1 小时,要是一切顺利在他醒转之前又会拨回正常时间。他或者会怀疑饮料有问题,但绝不会想到你有充份时间可以拿了他钥匙,又——他很重视他钥匙吗?”
“当然看得十分重要。他门上的锁是专防万用钥匙的。保险箱的钢门里另有一道钢门上面有最好的锁。两道门后放文件的抽屉另有锁锁住。”
我默思慢慢地说:“可能就像你所说,原来如此设计的。也可能设计的时候就想好要谋杀他的。只是——”
她把她整个身躯投向我。她手臂围住我脖子,她脸贴住我的脸。
太突然了使我吃了一大惊。我开始推开她。
她把我上身拉向她,拖得更紧,凑在我耳边说:“热情一点!一辆巡逻车刚转过街角,快亲我,要是他们看我们停在这里——”
我不让她再说下去,我吻她。
她喃喃地说:“已经这样了,你也不必假正经了。”
我把她抱得更紧一点。
我听到一辆车停下。
鲁碧莲怨声低语道:“你在教室做礼拜呀!”
我打起精神做我目前应做的角色。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到我脸上。一个冷酷粗嘎的声音说:“这是在干什么?”
我把碧莲放松,对着手电的光眨着眼。
“搞什么名堂?”那人说:“这是条商业街。”
鲁碧莲向他看了一眼,用双手把脸捂住,开始低泣。
手电光在车子里照了一圈:“让我们看看你的脸。”警察对我说。
我把头抬起,让他用手电照着我的脸。他看到我脸上的唇膏印,乱乱的头发,拉到一侧的领带,说道:“滚吧!下次不准到这一带来。找个汽车旅社比什么都方便。”
我发动引擎,滚得比谁都快。
鲁碧莲说:“真险。”
“你反应真快。”我说。
“我反应必须要快。唐诺,你真要那么久才有反应吗?”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刚才的意外及空气中的寒意突然进入我骨髓,自骨髓发出冷透全身的颤抖,我听到自己牙齿相撞的声音。我想把车停下,但车已开始蛇行。
“啊,你怎么啦?”
我说:“热带使我的血变成了水,你又把它煮沸了。”
我终于把车停下。
鲁碧莲跑出车子,到我这一边,打开门,把我挤到右座,自己坐在驾驶座下说:“听我说,你一定要好好睡一下,你住哪里?”
“我的公寓不行,”我说:“你不能送我回去。”
“为什么不行?”
“宓善楼一定会派人监视。”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引擎发动。
“去哪里?”我问。
“你不是也听到那警察说的。”
第十一章
我迷迷糊糊有一点点朦胧的幻象,好像见到白色的灯光在一幢单独的平房门口亮着。我听到鲁碧莲的声音说:“……我丈夫……自热带回来……谢谢……另外要毯子……是的……两张床的。”
我模糊觉到有水在流动,之后知道自己在床上,热的湿毛巾使我神经稍稍安定。
我渐渐张开一点眼,鲁碧莲弯腰在着我。
“好好睡。”
“我要把衣服脱了。”
“傻瓜,已经脱掉了。”
我闭上眼。全身温暖,我什么都忘了。
醒来时,太阳已照到床上。咖啡的香味充满全室。
我眨眨眼把睡神赶跑。
房门小声地打开。鲁碧莲进门来。看到我已醒来她很高兴。
“哈罗。”她说:“都好了吗?”
“我想都恢复了。”我说:“昨晚是不是昏过去了?”
“你也没什么病,只是身体太弱,人又太累了。”
“哪来的咖啡?”
“我出去采购了。就在街角有个小店。”
“几点了?”
“我怎么知道?”她说:“我又不带表。你忘了?昨天晚上你还曾指出我没有带表,所以要把谋杀罪套在我头上。”
几乎立刻地所有的苏百利谋杀案的枝枝节节又回到我的脑子来。
我说:“我一定要打电话回办公室。”
她说:“没有吃东西之前不准工作。现在洗手间空着,不要花太多时间,我正在做蛋饼。”
她走进厨房。我走进浴室,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浴,穿好衣服,用随身带的梳子把头发梳整齐,来到厨房。碧莲已把食物准备好,我也觉得饿了。
她用大而沉思的眼睛看着我:“唐诺。你人不坏。”
“我又做什么了。”
她笑了:“是因为你没有做你没有做的事,所以我算你是个绅士。”
“我们是怎样登记的?”我问。
她没说话,只是笑笑。
我吃了不少,直到胃口突然在咬得起劲时停止。
我把盘子向前稍移。
碧莲说:“到外面去,坐在阳光下。假如房东太太过来可以不必窘。我们没有行李,她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她有个儿子是海军。”
我走出去坐在太阳下面。
这个汽车旅社离城相当远,在一个山谷的边缘,长长的山谷一直延伸到远山,带着白色雪帽的山峰衬托着深蓝色的天空。
我把自己坐得很舒服,尽量放松自己。
房东太太走过来,自我介绍。她有个儿子在南太平洋一艘驱逐舰上。我告诉她我自己也曾在驱逐舰服务,有可能见过他儿子或谈过话,只是不知姓名而已。在橘花盛开的阳光下她坐在我身旁,我们保持静默,彼此尊重对方自己的沉思。过了一下鲁碧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