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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魏宁就要被这具死尸活活撕裂了!
“疾!”魏求喜手中将铜钱剑上将正在燃烧的符咒串起,飞快地跑向前去,铜钱剑直指死尸脑门,竟然直直地从死尸的脑门中穿了过去!
更奇怪的是,死尸没有流血。
“当”!一声巨响,铜钱剑穿过死尸的头部定在了后面的木板上,魏求喜拿起放在桌子上魏宁一直捧着的白碗,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喷在正在燃烧的辰州符上面。
呼,辰州符遇水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烧的更旺。
魏求喜喝道:“奉请喜神归位!”喜神似乎僵直了一般,双手停在半空中,魏求喜连忙将魏宁救下。
魏求喜将铜钱剑分别在喜神前胸、后心、双手、双脚各拍打数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制的钉子,硬生生的嵌入喜神的吼间七寸之处,叹道:“你身前是个人物,没想到死了还是这么招煞,我只能用槐木将你的魂魄锁住,带你入土为安后,我自然会将你魂魄放出,放你转世,若有得罪,多多包涵。”
魏求喜又点燃几张符,将烧过后的符咒放入白碗之中,对惊魂未定的魏宁道:“喝下去,免得着了尸毒”。
魏宁看着水中泡着的黑呼呼的东西皱了皱眉头,但是依然勉强喝了下去。
这是张老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头来,道:“刚才可是遇见鬼吹灯了?”
魏求喜点了点头,张老四道:“我长了这么大,这次可算是开了眼界,莫非是师傅遇见了黑心商人,卖给买的符咒、辰砂都是西贝货——现在的人啊,连死人的钱都敢骗,哪像我们当年那时候,当心招报应啊。”张老四叹了口气,大摇其头。
魏求喜淡淡地道:“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并非临时买的。”
张老四摸了摸魏宁的头,道:“小朋友,有没有受伤啊,刚才你表现的真勇敢。”
魏宁显然对张老四刚才临阵脱逃十分不满,把头一别,不让张老四摸,哼了一声,张老四不以为意,道:“师傅累了一宿,既然喜神尸煞解除,就早点休息,还是老规矩,我为师傅们守灯。”
魏求喜皱了皱眉道:“不对,喜神招煞,我行脚从来没遇到过,别说是我,就算是我魏家几代也没有遇到过——这附近一定有招煞之物,张老四,你可听说这附近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张老四摇了摇头,道:“我们这里一向干净,我没有听说过。”
魏求喜喃喃道:“这就真是奇怪了,应该不会这样啊,”魏求喜看了喜神一眼,此时他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喉咙里的槐木格外醒目,魏求喜不得其解,以为自己想多了,便对张老四说:“那么就麻烦你帮我看好这盏灯,千万不能熄灭,就算是有点动静,也必须马上叫醒我。”
张老四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看灯,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我还是晓得的,你们尽管休息。”
魏宁被这喜神害怕了,离得喜神远远的,躺在魏求喜的怀中,不久就睡着了,魏求喜也累了,吩咐了张老四几句,靠在桌上也睡着了。
“不好”,魏求喜从梦中惊醒,猛的坐了起来,此时魏宁睡得正香,魏求喜将魏宁从怀中掏开,只见东南角的油灯居然已经熄灭了!
而张老四居然在地上睡着了!
魏求喜连忙叫醒睡着了的张老四,急道:“你,你怎么可以睡着!”
张老四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气的魏求喜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寻乡灯怎么灭了!”
“什么,”张老四吓得浑身一哆嗦,果然看见油灯灭了。
魏求喜气的直哆嗦:“不是说好教你看好的么,你,你怎么可以让他灭了!出大事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怎么就睡着了,我昨晚没睡得很早啊啊,再说,再说大白天的,怎么,我怎么睡着了。”
“我懒得跟你罗嗦,喜神呢?”
“喜神,喜神怎么了?”
“喜神不见了!”魏求喜气的面色铁青。
什么,喜神不见了,张老四这才反应过来,往门板后面望去,那里果然空空如野。
喜神自己长腿走掉了。
“哎”魏求喜长长叹口气,从暴怒中恢复理智,道:“你也知道,如果喜神如果走煞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刚才你也看见了,这还是我竭力弹压,并且七窍被辰砂封住的结果,如果喜神一旦七窍全开,变成尸煞,会是怎么结果。”
“还记得一百年前溆浦的王家吧。”
张老四浑身打了个冷战,一百年前溆浦王家本来是赶尸匠中最大的一个家族,由于走失了一具尸体,变成尸煞,一夜之间将一个村二百多人的人全部杀死,王家为了赎罪,全家族七十四人,包括三十多名赶尸匠全部自杀。从此溆浦王家从赶尸匠的历史中彻底抹去。
“现在怎么办,”张老四问道。
“找啊,天黑之前必须找到喜神,现在是白天,尸煞无法发作,如果天一黑,后果就不堪设想。”
“对,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张老四一拍额头。
“慢着,这事我开始就觉得蹊跷,你真的确定你们这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张老四沉思了半晌,道:“真的没有。”
“这就奇怪了。”魏求喜道,“那有没有冤死的,”
张老四苦笑道:“这个就多了,文革时候,死了那么多人,哪个不是含冤受屈的,如果都变成厉鬼了,这官庄镇的人早被鬼害死完了。”
魏求喜琢磨了半晌,忽然道:“你这里最后一个来住店的是谁?”
张老四想了想,道:“快四五十年了吧,那个时候正好是文革,当时来的好像是一年轻小伙子,也只接了一位喜神。后来”
“后来怎么了”。魏求喜问道。
后来被村干部晓得了,说他宣扬封建迷信,把他关在猪笼子里,每天戴帽游街开会批斗,那小伙子身子骨弱,熬不了一年就死了。
“喜神呢?”
“好像埋了吧”
“埋在哪的?”
“好像就在六死五葬吧,我们这里人死了都埋在那的。”
“这就是了。”魏求喜点了点头,道,“定然是它在作祟了,这样就好办多了——但是从现在看了,那事物应该是尸身腐烂已久,已是有魂无身,但是喜神确实有身无魂,如果它们一旦合体了的话,就”
“就怎么样,变人复活么。”
“如果真的变人复活还好,也算是功德一件,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它们一旦合体,就会变成一种“行尸”,不属于六道之内,为祸人间。到时候,我们就是百死也莫赎其罪了。”
迎喜神 第三章 喜神失踪
“宁儿,我们走”魏求喜不再多解释,带着孙子急急忙忙离开了赶尸客栈。
魏求喜带着宁儿出门却并不急着去寻找喜神,反而在赶尸客栈的一个角落停住了。
魏宁不解的问到:“嗲嗲,我们这不是要去找喜神么,怎么不走了。”
魏求喜微微一笑:“喜神,我们就在这里等,它就会来的。”
“什么?”魏宁不解的问道。
“哎”魏求喜叹了口气,道:孩子,你长大后就会知道,有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啊!
魏宁年纪小,哪里懂得魏求喜的言下之意,见爷爷不再说话,也乖巧的没有在追问下去,不一会,赶尸客栈的门开了,张老四神色紧张的探出头来,魏求喜爷孙赶紧藏好,张老四见四周没有人,便又进去,过了一会,张老四和两个抬着棺材的陌生人走了出来。
我果然没有猜错,魏求喜自言自语道。
等三人抬棺出门,魏求喜和魏宁才好整以暇的出来,魏求喜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老四道,我不是让你在家等着,你这是要干嘛去呢?
张老四见魏求喜并没有走远,知道自己的“好事”大约已经被魏求喜撞破,神色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道:“恩,魏师傅不是去寻找喜神了么,怎么还不去,再过会太阳下山了,就更加难以寻找了。”
魏求喜冷笑道:“我若是真的相信了你的话,恐怕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喜神了。”
张老四皮笑肉不笑的道:“魏师傅哪里的话,我们爷孙三人这不是有点急事,赶着出门。”
抬棺的两人前面一人四十来岁,面相老实,是个标准的庄稼汉,后面的确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三人长得有些像,大约是祖孙三代吧。
魏求喜扬了扬眉毛,道:“你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
张老四道:“还能有什么,昨天镇上死人,我们今天帮着抬棺下葬,魏师傅麻烦让让,误了下葬时辰就不好了。”
魏求喜道:“能让我看看么?”
张老四听说魏求喜要开棺验尸,神色有些紧张,道:“这个恐怕不好吧,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吵到他了。”
魏求喜森然道:“恐怕里面装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带来的喜神吧。”
张老四道:“怎么可能,魏师傅真会开玩笑。”
魏求喜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你们哪里露馅了么?”
“你们果然也是准备充分,无论是我们赶脚师傅的切口还是接喜神的规矩,你们都模仿得一点都不差,足可以以假乱真。但是却在一个小小的细节上出了点问题。”
“不可能,我们足足学了三天,”后面抬棺的一个后生沉不住气,插口道。
张老四心一沉,知道自己这方算是彻底的暴露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不是这喜神客栈的主人,甚至不是沅陵人,应该是长沙或者益阳那边的”
“我奶奶是沅陵人,我们从小就说沅陵话,你不可能听出来”后生以为是在语言上露出了马脚,连忙辩解。
魏求喜点点头说,“你们的语言确实和本地人一样,但是你们却忘记了我们这行一个忌讳,那就是,所有的走脚先生或者是喜神客栈的老板,从来没有一个人姓张,更加不会收张姓的弟子。”
“为什么”张老四问道。
“呵呵,你应该知道江西那边的姓什么吧,我辰州一脉与茅山一脉自古便是冤家对头,怎么可能有门下弟子姓张呢。”魏求喜口中说说的江西那边自然是江西龙虎山上的那位张天师了。
魏求喜接着道:“原本我也很迷惑,因为这几十年来,我辰州一脉早已经名存实亡,有个姓张的做喜神客栈的老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我迎了一辈子的喜神,从来没有遇见过喜神走煞,当时喜神走煞的时候,我发现他后门的符咒被人撕掉了,当时除了我你和宁儿外,并没有第四个人在场,除了你还有谁。”
“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看看传了几百年的赶尸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没有想到会引起它走煞。”
魏宁插口道:“原来当时害我被喜神害死的人就是你。”
这时,一直没有插嘴的中年人说话了:“爹,跟他费什么话,我们三人害怕这一个老不死的和一个小孩子么,早点回去,喜翠还等着给她买金耳环呢。”
魏求喜叹了口气,道:“我猜的没有错,你们果然是为了这具尸体。”
后生道:“不错,是有怎么了,老子还要定了,实相的坏点滚,老子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你废话。”
魏求喜道:“我知道你们是求财,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走脚的有走脚的规矩,你们发丘也应该有发丘的规矩,什么时候开始转行做这类胁人尸索人钱财的下作事情。”
“嘿嘿,是有怎么了,我们现在生意不好做,早不盗墓了,什么来钱快,我们就做什么。”后生道。
魏求喜厉声道:“你们这是违法犯罪,你知道吗!”
“嘿嘿,我们是犯罪了,你们又好到哪里去?带着尸体走街串巷,装神弄鬼的,不是一样的骗钱,不如这样,我们合伙,从杨书记家属那里搞点钱,到时候分点给你,比你这背着尸体从常德走到沅陵强。”
“我们是靠祖宗留下来的技艺吃饭的,不偷不抢,行得正站得直。”
“得了吧,”后生吊儿郎当地道,“还真把自己当二五六万啊,鬼晓得你们用的什么,骗骗小孩子还行,又是诈尸,又是赶尸的,你当老子白痴啊,还真会相信世界上有鬼啊。”
魏求喜叹了口气道:“没看见不代表没有,你还小,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的。”
“跟他费什么话啊,”中年人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走,看他怎么办,难不成还真敢报警。”
说着就要起棺。
“把棺材放下,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么!如果真的走了,喜神一走煞,我们都别想活。”
后生显然是长在新中国,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