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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永恒的赞美歌-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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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羽安临砍下了龙王的利爪,但是又眼睁睁的看着被斩断的地方有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生长出了一只利爪。海洋与水之王,掌握永生的龙王,也是最难被杀死的龙王。
  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杀死龙王的,但是他绝对不想输给这条龙,不论理由。
  黑羽安临并不讨厌和别人并肩战斗,但是他的言灵的坏处之一就是言灵杀伤力太强会让同盟的人完全无法干预战局,于是只能站在逝炎领域外的战斗人员表示压力好大。
  与其说是不能干预,还不如说是战斗中的两个家伙已经完全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了,龙和人都杀红了眼,只要能杀了对方现在什么手段都不顾了。
  言灵冲撞,黑火和激流互相碰撞互不相让,人和龙的咆哮声接连不断的响起,言灵的爆破声几乎要冲垮整个地下洞窟。
  但是,不奇怪吗?
  不知道什么开始,厚重水雾中的巨大身影变成了两个,咆哮震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灼热的黑色火焰开始消散,温度降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红色的液体开始在地面蔓延,鲜红一片。
  等昂热他们发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白色的雾气散去,第二条龙划出湖泊,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等待可以杀死他和他的兄弟一致视为眼中钉的人,他成功了。
  数颗锋利巨大如砍刀的獠牙咬穿了黑羽安临的身体,鲜红的血液顺着锋利的獠牙留下,龙王知道,獠牙中的毒液已经顺着心脏开始蔓延全身,就算是这个人也活不了多久。
  “……别小看人了……”意料之外的,黑羽安临抬起手,鲜血几乎沾满了全身,他拼尽全力抬起长刀伊邪那岐,“别小看人了——!!”
  但是……他的全力,对于龙王而言太过渺小。
  掌握永生的龙王扭动身子,仿佛毫不在意自己流血的右眼,他扭动身躯,黑色的长刀落下,随着黑刀落地声一同消失的,还有周围黑色的火焰,无力的飘散在空中,那火焰仿佛兆示着主人生命的逐渐消失。
  可恶——黑羽安临不甘的想着,他隐约还可以看见酒德麻衣的喊声,折刀划破空气的声音,还有无数子弹的呼啸声,但一切都无法挽回他正逐渐消逝的生命。龙王没有松口的意思,无论是侵蚀全身的神经毒素还是不断流下的血液,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致命的。
  也许是最后一眼了,黑羽安临努力的把视线移向了不远处,模糊的视野里好像还可以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那是他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确信自己是深爱着的人。
  他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没办法动弹。
  对不起……左手也再也没有握住刀的力气,黑色的短刀伊邪那美落地,声音清脆到可以把绝望传达到所有人的耳里。
  对不起,没守住约定。
  黑羽安临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龙王把他拖入了幽深到永不见底的湖中,这样就好了,龙王这样确信着,这样就可以确定他的死亡了,无论是黑羽安临还是……
  “竟然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学生——!!”刹那的速度一瞬间让龙王没有反应过来,昂热那用贤者之石做成的折刀高速劈斩下来,“你还想不想活的啊混蛋!!”
  “可恶!!”沙漠之鹰快速的更换弹夹,凯撒放弃了镰鼬,那些平时只负责带回讯息的风的精灵现在变化为了嗜血的杀手,镰鼬开始进阶为吸血镰。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路明非自暴自弃的想到,他知道他不是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有力量,他知道自己不是没有得到力量的能力,他知道……现在的他是愤怒还是悲伤他也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和他相处好的人,他认为是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不是哦,哥哥你有力量,来吧,交换吧——】
  【你会得到力量的,把你眼前你所痛恨的这两条龙杀死的力量。】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们会用我们的力量,夺回一切!】
  “………………不行。”
  别人都听不见,路明非在心里说着,他是第一次这么果断坚决的拒绝了路鸣泽的话。
  如果自己死了的话,会不会有人为你伤心?有或者没有……啊啊,其实有答案的。
  “绝对不可以死,死的话会有更多的人为你的死而伤心,所以绝对不要死,只要还剩一口气也要活着回来!”
  不要死啊……我的朋友,不多的。
  路明非在心里呐喊着。
  但最愤怒的人不是昂热,也不是凯撒,眼睁睁的看着黑羽安临被拖下水中,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酒德麻衣死死的盯着还残留着鲜红血迹的湖面,据说一个人在两种情况下会回忆起自己过去的事情。一个是当自己快要死去之时,另一个是当陪伴自己走过大部分人生的人死去之时,那些过去不被当回事的记忆就像走马观花似的涌入脑海,酒德麻衣才发现,原来黑羽安临陪自己走了那么长的路,她过去大部分的人生里几乎都有他的影子。
  但是现在……以后,如果她的人生还可以继续延续,那里面,将不会再出现黑羽安临的影子了。酒德麻衣想起日本海岸上,他们登上潜水艇之前,她对他说,“和我约定一件事情,绝对不要死。”
  明明,才是几十分钟前的事情,那个时候黑羽安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说,“可以啊,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死,我会守约的。”
  在别人眼里黑羽安临的表情就像是开玩笑一样。但酒德麻衣放心了,因为黑羽安临为数不多的优点里就有一个。那就是……他答应过的约定,绝对不会食言。
  再怎么说,黑羽安临是曾经发誓会成为‘绝对不会打破约定的大人’的人。
  但是这次,就算酒德麻衣再怎么对打破约定的家伙发火或者是朝他后脑勺糊巴掌都没用了,那个陪他走过了目前为止大部分人生的人已经永远沉默于湖中,再也没有了……那个曾经对她说毕业后就结婚的男人,已经……死了……
  绝对不可原谅,没有流出泪水,酒德麻衣在心里狠狠的呐喊和发誓着,在杀死眼前这两只万恶的龙王之前,绝对不会留下一滴眼泪,她要让这两只该死的爬行动物做陪葬!
  绝对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酒德麻衣黑色的眼瞳突然骤变为了骇人的金色,原本只能做到遮蔽领域范围内物体的言灵冥照开始突变,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改变着它原有的形态,变得和它的主人一样极富攻击性,暴怒的言灵。
  言灵序列87号,天丛云。
  被关上了日本三大神器之名的言灵就和它原本的样貌一样凶暴,周围的气流被强行扭转,形成小型龙卷风旋转呼啸着,就像日本神话里那只危害四方到处肆虐引发水灾的八歧大蛇般。
  “给我去死,统统给我去死!”酒德麻衣的声音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全都给我下地狱,统统给我去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呜呜,我到底能不能再12号以前完结啊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呜呜……


☆、黑羽安临

  黑羽安临很讨厌海,不单单是因为他不擅长应付海洋生物,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讨厌深海那完全没有声音和光亮的感觉。并不是恐惧或者不安,黑羽安临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当然也坚强不到哪里。
  被拖入了深不见底的湖中,一直紧咬不放的龙王终于松口了,鲜血染红了幽深的湖底,他还在不断下坠,不知道会坠落到哪里,但估计在那之前自己就会死亡吧。原本就很暗淡的光芒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湖水比他想象的还要冰冷,体温随着血液的流逝也开始渐渐被冰冷取代。
  啊啊,这次真的会死吧。
  黑羽安临疲惫的想着,就连他自己都开始确信自己的死亡了,冰冷的湖水让他没法陷入昏迷,意识还算清醒的他把视线移向已经渐渐离他远去的湖面。金色瞳孔中的火焰几乎已经熄灭了,黑羽安临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瞳色是什么样的,在他有记忆开始,他的瞳孔一直是骇人的金色。
  说真的他有些庆幸,自己终于可以迎来死亡了。
  死亡是件可怕的事情,心脏停止跳动皮肤僵硬血液冰冷,无法思考无法说话无法微笑哭泣。但那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你死之后那些活着的人都要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哭的撕心裂肺,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地方。
  他们会呼喊你的名字,回忆你生前做过的以前,无论好与坏。但他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已经死了,所以无论他们怎么喊你的名字,或者回忆你,你都无法作出回应。
  但这对黑羽安临来说已经够了,因为他是那么期待着自己的死亡。
  从以前开始,一直期待着。
  “全都给我下地狱,全都给我去陪葬——!”
  原本应该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湖底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原本都快闭上眼陷入死亡的黑羽安临有睁开早就没有金色光芒的双眼,他听见了,酒德麻衣的喊声。
  他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出出来,他的视野里除了自己鲜血的颜色之外,全是一片漆黑。他朝着湖面的方向伸手,但却抓住不住一丝光芒。
  已经够了,黑羽安临想着,已经够了,自己终于可以为他毫无意义的一生迎来最后的死亡了。
  终于可以结束了,自己毫无意义的一生。赐予自己的名字被夺走,所留给他的只有‘黑羽安临’这个虚假的名字和那原本就可有可无的生命。
  而那可有可无的生命现在终于可以迎来最后的终结了,自己仅有的东西,被当初夺走了自己名字的那只龙夺走了。
  自己的一切,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所以不是说了吗?黑羽安临不是脆弱的人,但也绝不坚强。
  早早的知晓了自己的可有可无,却不想独自一人,心胸又不是那么宽广,装得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心里也不存在正义感这种东西,所以可以为了自己的事情而随意去伤害他人。说白了,黑羽安临已经是自私到一个极点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这是黑羽安临仅有的东西。
  总是随身带着那两把日本刀,是因为一直在害怕自己的东西被夺走;总是为了自己而去随意伤害他人,是因为一直讨厌自己的世界被别人随意践踏;总是不为他人的死亡感到悲伤或者流泪……那是因为……自己,也总有一天会迎接死亡。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
  不想一直畏惧被夺走,不想总是在伤害他人之中行走,不想无法为他人的死亡而感到悲伤或者无法流泪。
  他也曾希望有一天,能够不伤害他人前行。
  他也曾希望有一天,可以为了自己留下泪水。
  他也曾希望有一天,黑羽安临会成为自己真正的名字。
  但这些都办不到了。
  因为他就要死了。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伊邪那岐可以死,但如果黑羽安临死去的话,那我们的存在,就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黑羽安临已经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了,永无止尽的冰冷深渊里出现了巨龙的幻影,青黑的龙张开巨大的三对翅膀,护住了还在不断坠落的黑羽安临。在黑暗的湖底,只是幻影的巨龙只有那双燃烧仿佛是太阳的金色瞳孔特别真实。
  模糊的世界里,黑羽安临仿佛看见了光,是那么微弱的光芒,他伸出手,明明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的气息,但还是想握住。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憧憬着光芒。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那已经完全失去温度的手。
  他有印象,他记得在很远很远的记忆里,好像也有人握住了他那毫无温度可言的手。那是在崩溃的城堡里,外面战火纷飞,天空被染成血红,别人看都不看一眼的角落里,只有一个人愿意握住他的手,然后拥抱他。
  和那时一样,他也曾想呼唤握住自己手的人的名字,但却连那个力气都没有了。
  伊邪那美。
  “若有一天是我们将死之时,那么世界都将为我们奏响哀歌。”
  在巨龙幻影的庇护下,黑色长发的男孩伸手拥抱着他的兄弟,他想起了很多,他和哥哥被遗弃在永远漂浮在天空之上的城堡中,他们除了彼此之外再无他人。他的哥哥只会厮杀,每次回来都伤痕累累。在席卷天下的战场里,他们就是被遗弃的亡命徒,不断地厮杀厮杀,反反复复从不间断。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也曾经拥抱过他唯一的依靠,像是在安抚幼孩一样的唱着歌,这样——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了。
  但这次不行,黑羽安临不能死。
  对伊邪那美而言,在那战火纷飞的时代,青黑的巨龙倒下的记忆对他而言是永远的诅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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