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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不再理他,转头就走。
“去哪?连声谢都不说就这么走了?”夜鹰已经挡在展昭身前,拦住去路。
展昭停住脚步,只短短回答了三个字:“曳竺林。”便执意前行。
夜鹰连眼皮都没兴趣抬起,反倒侧身让开,不疾不徐的对展昭逆着月光的背影道:“你不用去了,白玉堂根本不在曳竺林。”
展昭倏然转身:“你什么意思!”
夜鹰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展昭的问题:“展昭,如果知道有朝一日你会爱上白玉堂,我就该早早断了雪歌的念想。”他一步一步走近展昭,脸上有落寞,有玩味,也有被刻意压制的自嘲,甚至在夜鹰接近的瞬间,展昭在他眼中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
展昭本能的退了一步。
展昭闪烁的目光不禁黯然,他对夜雪歌的亏欠源于蓝田医仙莫风的死,如今既然莫风还活着,雪歌便有复明的可能,可即便是复明的夜雪歌,他又能承诺给她什么
心中已容不下他人的展昭,还能承诺娶她么……
夜鹰眯上眼睛,无视展昭的沉默,故意在他结痂处挑拨:“我就是曾经把你看成可拖付之人才一心成全你和雪歌,没想到……”
展昭依旧沉默着,握剑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怎么?”夜鹰扫了眼展昭握剑的手,“我误会你了?”
看到自己的有意刺伤在展昭身上达到了预想效果,夜鹰却没有十足的开心,没有得逞的快感,甚至复杂到想上前去一巴掌打醒展昭,什么罪责过错都揽在身上的性格自己不是一早就知道才能一针见血的刺伤他?现在看他痛苦了,为什么又有一丝可恨的不忍?
然这微乎其微的不忍并不能改变夜鹰的抉择,他不会让展昭得偿所愿的丢掉他一往情深的妹妹,去成全白玉堂!
“展昭,如果知道有一天你会喜欢男人,我有的是机会将你据为己有!”
心底的声音居然吐露出来,这不禁令展昭,甚至让夜鹰自己都一惊非小。
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对展昭的恨和嘲笑不是因为他辜负了夜雪歌?
而是真的还隐藏着什么。
展昭陡然一凛:“夜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夜鹰只有笑,苦笑,讪笑,嘲笑。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当着展昭说这样的话。这声音都隐藏压抑了那么久,为什么又要掀开,还是当着展昭的面……
夜鹰觉得自己突然变得迟钝呆傻。
展昭道:“白玉堂在哪?”
这个问题,夜鹰也只想笑。于是他真的笑了出来,甚至笑的有些失态:“展昭,你竟然还如此明目张胆的惦记着白玉堂?”
展昭隐忍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夜鹰,我曾经一直觉得我亏欠你,亏欠雪歌。”
夜鹰不屑的笑笑:“哦,现在呢?”
展昭不再看他:“我亏欠的人只有雪歌,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欠我……是,所有一切都是我夜鹰自己愿意做的,你自是不欠,可是今后你欠我的恐怕你这辈子都尝不清!”他的声音慵懒,慵懒的如蛰伏的鹰,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生命丧生于那锋芒隐匿的利爪之下。
展昭有些恍然,似乎被夜鹰的神情疑惑了,他虽不知道夜鹰要做什么,正在进行着什么,却能感觉到这结果必然会有死亡。
江湖本就如此,外表的风平浪静并不能掩饰寂寞,更不能遮掩你死我亡的本质。
“你究竟想干什么……”
夜鹰用他一惯肆意妄为的笑对上展昭的谨慎:“猫儿,我与元昊之间的恩怨,也该是了断的时候了。我本想把雪歌托付给你,现在看来,还需费些周折……”
展昭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夜鹰的眼中看到了危险和决然,还有若即若离的伤感。
“白玉堂在你手里?”
夜鹰弯了弯嘴角,叹道:“他在雪歌那儿。”
“雪歌……”
夜鹰笑:“怎么,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两个对你同样一往情深的人?”
展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口发堵:“他怎么会在雪歌那儿?”
“我要杀李元昊,就必须除掉赛雪风!”夜鹰摸了摸自己拿剑的手,那是他喜欢的动作,优雅却危险。
展昭道:“你不是赛雪风的对手。”
夜鹰道:“展昭,如果什么事情都要光明正大的做,岂不是要增加太多麻烦,而我恰恰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你竟如此视人命为儿戏!”展昭的双眼有些红,愤怒的红。
夜鹰目光中突然暴起一阵寒栗:“儿戏?展昭,你未免太天真了,这本就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天下,不做杀人的,便做被杀的,你知道那个在你杯中下了蒙汗药的人是何结局?”
展昭目光一变。
“依你对司空祈隆的了解,那奉命下毒之人可会有人替他收场?还是直接灭了来的干净利落?”
“……”
夜鹰突然凝重的脸色绽开一抹难以描摹的狠辣的笑:“只可惜千算万算,他却算不到有人敢在他的酒杯中动手脚。”
展昭目光骤变:“你说什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我没他那般小家子气,他放在你杯里的是蒙汗药,我放在他杯里的却是流光……”
“夜鹰!”展昭转身欲要走回头路,流光毒性虽烈短时间却不会致命,司空祈隆只要有夜雪歌配的解药便死不了。
“展昭,不要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来欺骗雪歌对你的感情,”夜鹰慵懒阴沉的声音响起:“猫儿,你这辈子还想不想见白玉堂?想的话就少碍我的事”
展昭顿住步子,却愤愤的没有回头。
“猫儿,你要吃多少次亏才能学乖……”他幽幽的叹气,人已来到展昭身后,“有些人的命,连皱眉都不值得。”
“夜鹰,在你眼里,在元昊眼里,人命都是如此不堪一提?蝼蚁尚且贪生,你凭什么武断的决定他人死活!”展昭突然回身,语调都因着激动愤怒而有些发抖,夜鹰一怔,他没有想到展昭的反应会这么强烈,杀了一个人而已,在他根本是小事……
“展昭!少拿你的悲天悯人之心来教化我,告诉你,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那天就已经不是我了,不再是人,而是魔!我不需要明白因果循环的善始善终,更不需要轮回道上的诵经超度,我告诉你,我造的杀孽远远超乎你的估计……有些人,也是为你杀的!”
“夜鹰!”
“怎么?不愿面对?”
展昭的唇不自觉的在抖,因为愤怒,因为压抑,因为痛心,因为,无力控制的局面。
“沈狐狸是你杀的?”
夜鹰道:“换个有分量的,这个狐狸不值一提。”
展昭握紧了拳头,“夜入开封府大牢杀了狄威的人也是你!”
夜鹰嘴角些微勾起:“狄凯能对你一心一意,你还要感谢我体贴入微的安排才是。”
“夜鹰!”
夜鹰啧啧轻叹:“怎么,这就恼了?你不是很能忍么…”
展昭长吁口气,迫使自己的愤怒的声音显得平静些:“夜鹰,跟我回开封府。”
夜鹰目光一寒:“展昭,我从来没有将矛头对准你……别把我惹急了。”
展昭别开脸,夜鹰炙热的目光他很不适应。
夜鹰道:“猫儿,天下之大,仅凭你展昭一人开封府一个包拯就可以荡涤污秽澄清黑白?是不是太天真些了?”
“我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不能,元昊也不能!”
夜鹰的声线因激动而有了变化,有些低沉,有些微颤,有些沙哑,“我可以带你去见白玉堂,可是为了不伤害雪歌,也为了你的白玉堂,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展昭缓慢的抬起头。
他不想伤害夜雪歌,也不想伤害白玉堂,他能伤的,豁的出去的,只有他自己。
☆、何以为情
白玉堂撑起身打量四下,入目皆是淡紫色,不论是帘幔还是铺陈,这里的一切太过于简单,简单的有些不太真实。淡淡的药香萦绕,白玉堂已经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是,吃惊大于惊喜。
右肩上剜肉剔骨的疼痛让他为之一震,这是他不顾一切的去拾展昭的剑,被赛雪风从背后打进肩甲的透骨钉。
这种疼痛显然透骨钉已经拔除,伤口也处理过了。
白玉堂皱了皱眉。
被掌风振落悬崖的一刻,他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手里紧紧攥握着的,唯有枕边这古朴沉敛的巨阙,他的猫儿的巨阙。
还好,巨阙还在。
不禁自嘲一笑:“世界之大,竟然真有淹不死人的湖……看来我白玉堂真是命不该绝。”
冷风卷帘,夜雪歌便如被风卷送进来的花瓣,清雅而淡漠,一身耦合色的裙衫,配上她莹白的肤色,白玉堂觉得原本自己心中定义的为数不多的美女数目,又多了一个。
她确实很美,白玉堂一直这样觉得,所以展昭对夜雪歌的愧疚感便成了堵在白玉堂心上的石头。她的静,她的纤尘不染,与其他女子皆不同,甚至淡泊宁静的气质与沉鱼落雁相比,多了份可遇而不可求的恬适。
难怪展昭会待她有所不同……她确实给人的感觉与众不同。
不是太灵秀,而是太平静。
白玉堂抬头看时,夜雪歌已移步到床前,携着药草的特殊清新味道,这是她特有的味道。
因着展昭的缘故,夜雪歌与白玉堂并不陌生。
疼痛,并不能阻止白玉堂咧开嘴不羁的笑:“夜丫头,是你救了我?”
夜雪歌默不作声的整理着床边的药草熏香,白玉堂的目光就一直随着她的手在移动,看她轻省容易有条不紊的做着每件事,同双目健康的姑娘没什么区别。
不觉勾起了唇角。
“在笑什么……”夜雪歌手里的动作继续着,却轻声问道。
白玉堂感叹她的机敏和感知力,唇边弧度不觉放大了些:“你猜我在笑什么。”
同她接触不用像对其他盲姑娘那般小心翼翼,她柔弱的外表下是男孩子都无法匹敌的柔韧跟坚强,这点让白玉堂整个人放松下来,恢复惬意的慵懒。
夜雪歌也微微一笑:“你觉得我应该是个让别人来照顾的人,而不是照顾别人。”
白玉堂依然笑着,却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但夜雪歌似乎并不介意双目失明的事实。
白玉堂抽了抽鼻子,“丫头,你这熏香做什么用的,味道有些怪。”
夜雪歌浅笑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味道怪是怪了点,不过对你的内伤调理有好处,你体内还有未清的余毒,不过要不了命的。”
“什么毒要不了命却可令人内力全失?”白玉堂有些好奇,他确实没听说过。
夜雪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怔了怔,突然抬起头,白皙光洁的精致粉面展开一抹笑,便如湛蓝的天幕浮过一朵流云,她淡淡自语道:“他来了。”
“谁来了?”白玉堂直到此时才听到脚步声,不得不对夜雪歌的耳力刮目相看。“丫头,好耳力。”
夜雪歌已向外走,比她进来速度慢很多,她明明那么期待见来的那个人,任谁都不难看得出来,白玉堂更不是傻子,而她却莲步轻移至门口便停了下来,修长的指尖附上门扉,极细微的一叹。
这女子似乎已经习惯了等待,适应了等待。这种近乎于克制的安静让白玉堂不解:“你那么想见他,为什么不迎出去。”
夜雪歌微微一笑,看不出喜悦,也觉察不出来泪的味道,“人与人的性情不同,表达方式也不同,如果是你,你一定早已冲了出去,而我,已习惯了等。”
白玉堂缓缓摇头:“我不懂。”
夜雪歌道:“五爷是否从来没做过使自己委屈的事?”
“……”
夜雪歌轻抚帘幔:“我一直在这里,如果他想见我便自然会来,不想见,即便我相随左右,他眼中依然没有我。”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夜雪歌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可白玉堂觉得这样的活法会把人憋死。
白玉堂不再说话了,他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夜雪歌已先外面的人一步掀起帘子推开门,于是她便看到了展昭。
她心心念念的展昭……
“展昭。”白玉堂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沉重。
展昭的目光已循声而去。
夜雪歌按着入内的先后顺序淡淡的唤了声:“哥,展大哥。”
“雪歌。”展昭依礼点头,他看向雪歌的眼中不是没有喜悦和温暖,只是这喜悦与目光扫过白玉堂时的心境相比较,明显黯淡了些,压抑了些。
展昭如静水般深沉的目光望向白玉堂。
“展昭……”白玉堂激动的有些像孩子,却又一次扯痛了右臂膀,“嘶”的倒吸一口冷气,保持着相对安分的姿势不再妄动。
“玉堂。”展昭已到近前。
夜雪歌听的清楚,心中一顿,淡淡道:“白五爷,如果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