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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不语,只是看着她。
戴苛梦又一碗酒入腹,脸上漫上嫣红,更显风韵。
〃展昭,知道我跟她这么久为什么了吧?〃
展昭不语,听她说下去。
〃我男人就是为这东西死的,他仿这东西的时候全京城没有几个,而如今这东西随便一个人都可仿,都敢仿。〃
〃这东西足以要了你的命〃,展昭终于开口。
〃那又如何?〃戴苛梦不以为然。
展昭叹道:〃这幕后的人怕是已运筹已久。〃
〃也许,但跟我没关系。〃
〃夫人恐怕难脱干系。〃
戴苛梦冷笑,〃真的假的,又有谁在乎!〃
〃展某在乎,大宋的百姓在乎。〃展昭难掩忿怒,戴苛梦却听得一愣,她似乎没想到展昭会用这种口气说话,而且说在她认为这么蠢的话,于是她痴痴的笑,〃展昭,江湖不好吗?〃
展昭自然明白她何出此问,淡淡道,〃好。〃
戴苛梦道,〃我还真就搞不懂,明明可以恣意的活着,偏偏给自己上道枷锁,如今做了皇帝小儿养在温室里的猫,受人驱策看人脸色,多少人背后戳着脊梁骨评头论足,有意思吗?〃
展昭将唇抿成一条线。
沉默。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仗着三尺青峰处处仰人鼻息寄生于朝廷那点打发乞丐一般的俸禄!〃
展昭淡然道:〃你现在见到了。〃
戴苛梦摇了摇头,〃可惜见到却快要死了。〃
展昭没有说话,反而扯了抹笑。
〃你笑起来很好看,不像你的剑那样犀利。〃
展昭听不得女人说这种话,明显有些不自然。
她又补上一句,〃可惜了。〃
展昭抿唇不语。
〃展昭,你仗剑江湖的时候,我男人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当得这个‘侠’字。〃
展昭面上看不出表情,淡淡道,〃看到你提着他的‘硫焰刀’便如见到他的人,他跟我一个兄弟同样的名字,赵虎。〃
戴苛梦突然大笑,凑近,〃可是他死在你的手上。〃
展昭看着握剑的手,等着戴苛梦未说完的话。
戴苛梦缩紧的眸子幻化成雾,让人看不清内容,〃我男人说了,‘硫焰刀’舔血无数,败在你手上不冤枉,死在包黑子手上也不屈,他不让我找开封府的麻烦,可是你偏偏找我麻烦!〃她俯身凝眉,〃你跟着她做什么?也是为这‘玉玺’?我不相信你的鼻子这么灵。〃
展昭沉默片刻,〃不论什么原因,她如今人在夫人手上,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戴苛梦勾唇妩媚一笑,〃我看到帅气男人便藏不下秘密,有人出高价买这个东西,有钱我为何不赚!〃
展昭面色微变,〃高价?〃
戴苛梦道:〃一万两,黄金。〃
看到展昭神色,她悠悠道:〃你御猫的身价也未必有这么高吧?〃
展昭不语。
戴苛梦突然问,〃你是不是又在好奇?〃
展昭很老实的回答:〃是。〃
许是酒意上头,戴苛梦缓缓道:〃我喜欢你的老实,破例告诉你,出钱的人便是闻名遐迩‘锦绣第一钱庄’的主人,这世界上最不缺钱的人怕就是他了,我送去他要的东西和取这东西的人之后再陪送一只御猫,可能还不止一万两。〃
展昭面露讶色,不是因为买主的身份,而是,她实在说了不该说的话。
戴苛梦又倒了杯‘不醉不归’,擎到展昭唇畔,迎上展昭毫不掩饰的难色,笑到,〃展昭,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展昭别来眼,却难躲氤氲的酒香。
香醇骤消。
戴苛梦将杯中酒仰进喉,举手投足不较男人逊色。
喝罢,她向后来人一摆手。
展昭警觉身后有人便已做好准备,预料中一记手刀落下,展昭就势乖顺的倒在桌上。
之后被人架起。
兜兜转转,展昭被一人背负在身上丝毫不敢大意。
〃把他放下〃
〃是〃
〃没你的事了〃
〃是!〃
听得步子,得知背负自己的人已离开。
展昭靠在废脊上,身上无半分力气。
只有真的中毒对方才有可趁之机,才能引出暗处的人。
悠悠醒转。
就见戴苛梦,而硫焰刀架在老妪脖颈之上。
公孙沉沉一叹,〃后面的事从方姑娘口中大致得知。〃
包拯道:〃展护卫的毒?〃
〃回大人,是雪儿所解。〃
公孙眼中飞扬一记神采:〃又是那位雪儿姑娘?〃
展昭淡淡道,〃是。〃
提起这个名字,展昭心底有一丝钝痛。
她可还好…
〃这位雪儿姑娘精通岐黄之术恐在学生之上,又总于危难中援手,何时有幸,学生倒想见上一见。〃
〃展某本想带她来府,却不愿勉强了她。〃语音一顿,复又突然问道:〃大人,公孙先生,可觉得方姑娘神似一个人?〃
包拯捻须了然,〃她似当朝公主。〃
展昭如星眸光一闪,〃大人也有所觉?〃
包拯声音愈加沉重,〃种种情形,看似毫无关联实则盘根错节。〃
正当说着,一声刻意托长的尾音
——圣旨到!
三人对视,齐齐下跪接迎。
陈公公急匆匆携着一干人鱼贯而入。
圣旨的内容明确,明日元昊以使节身分晋见,借调四品侍卫展昭御前伴驾。
寒暄几句,送走来人。
书房内,异常安静。
展昭喑哑开口,〃国色天香的夜鹰,西夏一品堂的天净杀,以假乱真的玉玺,相貌疑似公主的方芷诺,受雇于得意钱庄的戴苛梦,还有那洛城和得意钱庄的康廉…这些的背后恐怕关乎朝廷社稷。〃
包拯神色黯然,“不知明日朝堂之上可会徒生事端……”
公孙道:〃夜鹰暗示你跟上方芷诺,也许对此事他早就知道。〃
展昭握紧巨阙:〃以夜鹰为人,他不想说的事断不会开口,今夜那两名行刺之人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公孙道:〃会不会是夜鹰的手下?〃
展昭缓缓摇头,斟酌道:〃当时他若执意缠斗下去我无法抽身兼顾,开封府的人断不是那两兄弟对手,夜鹰的身份绝不简单,可洛城一个流浪的孩子身上又会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包拯语带关切,〃洛城落入夜鹰之手可是吉凶难料!〃
展昭道:〃夜鹰应该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
公孙道:〃展护卫因何如此肯定?〃
展昭微抿唇角,轻叹道:〃一个孩子还不配他动手!〃
包拯道:〃夜鹰似敌似友的身份着实令人费解。〃
公孙突然道:〃展护卫,你可曾去过‘闻香阁’?〃
展昭一愣。〃公孙先生因何出此一问?〃
公孙道:〃击鼓之人送来的巨阙剑穗上沾染的胭脂香粉是遍布京城‘闻香阁’独售的‘胭脂醉’,大人曾令张龙去查,却一无所获。〃
展昭转身郑重一揖:〃大人。〃
包拯了然这年轻人心性,断然道:〃展护卫还是回房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大人…〃
包拯摆手,断去展昭后面言语,〃去休息吧……〃
迟疑间,展昭恭敬一礼,〃属下告退。〃
望着他挺直的脊背,他从不言苦的心性二人心知肚明。
〃大人放心,学生这就去为展护卫煎一副安神补身的药,并且看着他喝下去。〃
包拯不由感叹,〃有劳公孙先生。〃
〃学生告退。〃
书房只剩包拯一人,时过二更,仍无睡意。
索性睁着眼寻思辗转,直到早朝。
被迫咽下奇苦的药,展昭随手抹去唇边药渍,安慰性的冲公孙亮了亮碗底,倒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公孙笑着摇头,转身离开,将休息的时间留给他,公孙知道从明天开始,这年轻人便有的忙了。
展昭却是难以成眠,苦于辗转。
一切丝丝缕缕,总要用时间整理清楚。
可他终是累了,在这里心是踏实的,放下防备,加上药效所为,不知不觉间便睡了。
☆、初见元昊
翌日。
金銮殿上,赵祯一身明黄。
展昭身着御前四品大红官服侍立在旁。
黄的耀眼,红的张扬。
细心如发,展昭觉察到三三两两臣子面上的异色。
宣声起,宫门外踱进一人。
他进得朝堂,分明带来了压迫感。
展昭眼风扫见赵祯下意识握紧了拳,于是握紧了巨阙。
来人眼角唇畔明明有笑,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笑意,反而寒冷,彻骨的阴寒。
他的步子不快,张弛有据,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桀骜。
他的眼风毫不避讳的扫过两旁重臣,最后落定金銮殿正襟危坐的赵祯身上,展昭看出那眼中若有若无的阴狠和嘲讽。
近到殿前,他躬身一拜,道出名讳。
党项,元昊!
这是展昭第一次见这个人,他知道一辈子不会忘掉那双眼睛。
一双野性的眼睛。
像困在雪地中的狼……
而这双眼睛在抬起的瞬间对上展昭那双素净深沉眸子,隐隐一笑。
元昊便在这里印证了道听来的传言。
这个人,不简单。
开封府。
包拯沉沉一叹。
〃大人……?〃公孙欲言又止。
包拯踌躇道:〃元昊专程前来,以使节身份向万岁进献贡品。〃
展昭沉默。
公孙轻轻摇头,〃是不是…太过凑巧?〃
展昭道:〃元昊此举未必不是虚招,假意投城实则养兵一时等待时机一举而攻。〃
公孙点头:〃学生也以为不可大意。〃
包拯苦叹:〃万岁以仁固国,若党项真意修好不兴战事则是两国百姓之福,你我的猜测未必中肯。〃
〃大人,属下想去看看昨夜那两名刺客。〃
〃也好。〃
〃属下告退。〃
〃无论怎样的江湖气息都可以关乎情,止乎礼,放眼江湖人怕是唯有他放的下,拿的起。〃公孙淡淡自语。
包拯望着展昭的背影,点头,〃苦了他了。〃
石阶蔓延而止。
阴暗。
两个倔强的年轻人令展昭心头拂过一丝不忍,那样血气方刚的眼神,他岂非也曾有过?
现如今,以天下苍生为念,一颗心找到归属,终可寄托。
而他们…也许空有满腔热血却无处投寄。
〃展大人!〃
〃展大人!〃
狱卒上前行礼,依展昭手势打开牢门。
展昭定定的看着这两个年轻人,〃这里有我,你们先下去吧。〃
〃是,展大人〃,狱卒恭敬的施礼退离。
这两个年轻人,酷似的长相。
展昭扫过他们握剑的右腕门伤处,已经包扎处理。
〃你们是兄弟?〃展昭径自开口。
兄弟二人静静的看着展昭,神色中解读出纠结与不甘,还有一丝分崩离析的欲望,是展昭解语不出的苍凉。
展昭看了眼原封未动的饭食,〃人总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是谁,生的欲望是平等的。〃
兄弟二人依然不语。
展昭笑笑,〃你们经受过非一般的训练,我并未抱希望在你们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来看看你们。〃停了片刻,他又接道:〃放心,开封府衙不会滥用私刑,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我从不觉得酷刑之下可以摧毁你们的守口如瓶。〃展昭语落抬头,竟望着他们笑了笑。
他们原本灼灼明亮的眸子又亮了亮,随即隐没,继而暗了下去。
那里面是漩涡,绞痛连着挣扎。
展昭蹲下来,蹲在他们面前,〃你们的功夫不错,剑也不错,只是再握剑的时候希望你们的剑锋不要对准开封府!〃
兄弟抬起眸光,写着清清楚楚的疑问,右腕被展昭的剑洞穿怎得还能使剑?
展昭起身,〃我也曾仗剑江湖,放马载酒,你们的年纪能有今天的功夫实属不易,我怎忍心真的废了你们,剑走偏锋,你们的手还可以握剑。〃
目光定在展昭身上,他们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官居四品,这样耀眼张扬的红衣下,沉淀着这样的宽厚与仁慈。
他们本做好了迎接死的打算,这个人却告诉他们可以不用死。
他们还年轻,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求生的本能本是强烈的。
展昭比他们年长几岁,却比他们高出很多,挺健的腰身散发出来的是与年纪不相附的内敛沉着,他的眸光很深,若那两兄弟的眸子是漩涡,让人身不由己的卷进去,那他的眸子便是海,幽深到可以荡涤容纳世人无法入目的偏执与武断、决绝与坚持,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溺。
他们的武功很好,剑也很好,可他是第一个站在对立的身份这样执认同之声。
他们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可他明了的认定酷刑之下他们依然守口如瓶。
他们所有迸发的恨源于废掉的手,可他语重心长的道出他的不忍。
他们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光晕下,他英挺沉静、干净内敛的侧颜。那双眼睛犀利明亮却温实质朴,高挺的鼻翼下淡淡的光影塑造出他深植入骨的隐忍与骄傲。明明如启明星般卓而不群却生生的吸引着你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