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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西宜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的心沉了下来。
“其实我——”他刚说了一个字,突然身体变得虚化透明,像僵尸死去时候的样子。
大广播里的戴夫惊呼一声:“糟糕,游戏开始加载了!”
场面顿时大乱,我的叶子紧张地抓着张西宜的手,却只看见他眼底一片深沉的黑暗。而这片黑暗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气里,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不——”埃德加突然从疾控中心的建筑物里冲了出来,喊声里充满痛苦,“卡尔!”他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向院门,但是僵尸的步伐实在算不上灵敏,他跌倒了,手指尖触在铁门上,面容扭曲痛苦到了极致,僵尸干涸的眼眶里却流不出眼泪来。
没能等到他爬起身,周遭的一切都定格、虚化,最后在一片白光中加载重启。
白光过后,我发现我呆在一个小小的格子里,一种恐慌将我包裹起来,我宁可自己躺在张西宜那间小黑屋里的双人床上,被他压到愤怒得炸毛。
我才不是抖M情绪爆发呢QAQ,只不过这样的情形太可怕了好吗,就好像真的成为游戏了一样。
按照步骤,这时候玩家应该是选择植物准备对付僵尸,而就我所见,似乎画面好像就卡在了植物选择界面一样,半天都没有动弹。
我悄悄问我旁边的大蒜:“我能说话吧?”
“不然你以为你是干嘛呢?”大蒜没好气地说。
“这凶残的语气跟谁学的,批评你。”我严肃地说。面对小流氓一样的大蒜,不严肃它就跟你横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还不是玩家回来了呗。”大蒜继续语气恶劣。
我虽然想揍它,但是不急在一时……“我的意思是,游戏怎么不开始?”
“玩家尿尿去了吧。”大蒜猜测。
我:“…………”这么粗鲁好想抽它。
结果我们就这么一直等到了晚上,外面的世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游戏里已经是晚上了。而且我已经脱离了那个小格子,能够自由活动了。
“玩家关闭了游戏,所以我们可以自由活动。”张西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坐在我身边说。
我想了想,“大老远跑过来不容易吧?”
“还行,”张西宜说,“直接瞬移来的。”
我:“…………”这么高端的技能你怎么不早用!
张西宜摇摇头,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话说回来他好像总是能够猜到我的心思,就好像只是在读取某种数据一样……哦槽,该不会真的是这样吧?情感可以跟数据一样公开?
“只有一个时候,我没法控制这个世界,那就是玩家需要它的时候。这是它本来的用途,也是这个世界之所以存在的‘法则’。”张西宜淡淡地说。
“那怎么办,”我看看左右没人,悄悄说出我的担忧,“万一玩家想要卸载这个游戏呢?”
张西宜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如果他还是我了解的那个他的话……不会。”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又突然想到他大概不会回答我,转而问道,“那如果他不是了呢?”
张西宜突然抬头看我,笑了一下:“那世界上就只有一个我了,你不是最不喜欢三劈吗,不用担心了。”
我:“…………”请关注重点好吗!等等他的意思是……“你就是玩家?”我震惊地问。
“外面那个张西宜是,”他笑了笑,“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完整的张西宜。”
这句话彻底把我绕晕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从我头顶升起无数个金黄色的问号。张西宜看着我,“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想要出去,我是说离开这个游戏,你还是需要知道一些事情。我原本以为外面那个张西宜彻底忘记这个游戏了,我们可以一直呆在这儿,再加上对时间流速的调整,我们的世界可以称之为永久。可惜……”
我觉得我好像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关于我最想知道的那一点。因此我完全没有打断他。
张西宜抬起手,仿佛科幻片中一样,从空气中抹出一张图片,看起来好像是一则报道。
“十七岁少年过度游戏,一睡不起变成植物人。”我念出上面的题目,突然觉得有点胆寒,赶紧遮住眼睛,“我不想看了,我说过我不想知道——”
“那不是真的,”张西宜喃喃地说,他的面孔迅速地变化着,在凑近我的一刻转变为人类的模样,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只有一点是真的,外面的那个你,失去了全部意识,因为它们在这里。”
我的喉咙里干涩得厉害,我不相信这是全部,因为……“那你在哪里?为什么我不记得你?”
“也许丢了吧。”张西宜淡然地说。
我咬了咬牙齿,猜测他还隐瞒了别的事情,然而我只能憋屈地问,“那其他的事情呢,我只丢了你这一件?”
张西宜看着我,非常极其特别肯定地点了点头,“就这一件。”
我有点失望地转过头,我不喜欢这样遮遮掩掩的真相,还不如什么也不说。下一秒我被拉着胸口的衬衫侧过身去,唇上贴了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
“别,别问。”张西宜离得太近,我只能模糊地瞧见他的睫毛,似乎有那么一点湿润。“别问……求你,我在这里,”他低低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我在这里,我永远在……所以不需要那些,你只要知道,我永远在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已经沉沦了,他吻得并不特别凶狠,而是非常细致,小心翼翼,但渴求甚深,似乎希望能够永不停止。
“打扰了,”戴夫在旁边说,“为免玩家先生突然想游戏,我们抓紧时间讨论一下正事可以吗?我看你们俩的接触面积目前还不大,能打住吧?”
QAQ破坏气氛你算第一位的,老子刚有点被感动了好吗。
张西宜面色如常而亲昵地直接搂在我的腰上,然后翘起二郎腿看戴夫:“有话赶紧说。”
“那个地方在卡尔的后院。”戴夫说。
“还有呢?”张西宜问。
“没了啊,”戴夫回答,“要查的不就这一件吗?”
“就这一件你好像很捉急的样子作甚,”我忍不住插口,“你加入去死去死团了吧戴夫?”
戴夫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要不是我正老当益壮,至于这么着急地找出口吗?哥等着出去跟小病毒约炮呢,别闹。”
“出口?”我茫然地看向张西宜,他笑了笑,“也就是互联网的入口。另外啊,”他转向戴夫,“你以为小病毒个个都有智能吗,等着饥渴而死吧。”
戴夫:“……”这诅咒好恶毒……
“对了,还有一件事。”戴夫突然说,“别这么看我,突然想起来不行吗?”
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真的揍你。
“卡尔走不了。”戴夫说。
“什么?”我惊悚地站了起来,张西宜也跟着我站了起来。我看着他,希望他能给我另外一个答案。然而我只看到了他移开的目光。
“让他一个人留在这儿,等死?”我觉得那股喉咙干涩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戴夫突然叹了口气,“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埃德加。”
这回张西宜是真的动容了,“他要留在这里陪着卡尔?卡尔并没有多少智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戴夫侧过头,让表情隐没在夜色里,“要问你去问,要钢锅吗,我可以借给你。”
戴夫很快离开了,这里重新只剩下了我们俩。我忍不住问张西宜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卡尔不能离开。虽然张西宜说卡尔没有多少智能……也许表现出来的只是他有点迟钝有点呆滞有点傻,但是睡衣小哥依旧是个萌物。
张西宜看着我:“看过一本书叫《全球脑》吗?”
“没看过。”我诚实地回答。
“嗯,我不该问的。”张西宜不着痕迹地鄙视了一下我,然后说,“每一个世界都可以看成是有生命的,只要我们把个体当成它的组成部分,而个体变化引起的整体变化看成它的生命活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只不过它的生命意识直接以卡尔的形式体现出来——换句话说,卡尔就是这个游戏,这个游戏就是卡尔。”
“所以他当然不能离开。”我喃喃地说。虽然我跟卡尔还有埃德加都不熟,但还是觉得有点悲伤。也许是一想到这个世界里将会只剩下他们俩,就替他们觉得寂寞得难受。
“他们可以多生点娃。”张西宜突然说,“我的意思是,第二代人工智能。”
我:“…………”一瞬间这感觉就变雷人了……
“戴夫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张西宜站起来说。
“现在就走?”我惊了一下。
张西宜笑笑:“舍不得?”
我没回答,按理说不应该的,这个世界里荒唐又可笑,我为什么要留恋它。
可是我就是想再仔细看一看。
“有机会再回来,等我们搞清楚状况。”张西宜低声对我说,“这里真的不能多呆了,外面那个张西宜……是一个变数。”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想到了卡尔和埃德加。
“别哭,傻小子。”张西宜把我的脑袋按进他腋窝,使劲地揉了两下。
“穿越光纤是种什么感觉?”我努力想提起一点有趣的话题。
“没穿过,我们要不要压缩到一起?万一走丢了就不好办了。”张西宜说。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果断拒绝,“我运气一向很不错的,就这么走吧……”
等到我和张西宜到达卡尔后院的时候,睡衣小哥一脸纯良地站在一个光圈旁边,而埃德加就站在他身旁,看上去情绪波动并不大,至少比白天的时候要好多了。
“植物们呢?”我问。
“都已经走了,”戴夫回答,“不赶紧走它们就要被数据冲散了,你们保重。”最后一句他是对卡尔和埃德加说的,前者傻乎乎地挥了挥手,后者点点头。
戴夫犹豫了一下,率先走进光圈,消失不见。
我拍了拍卡尔的肩,看着他一脸傻笑我也哭不出来,只能陪他傻笑一下。
“我们走了,”我说,“我们……走了。”
本来想说点别的,可惜想不出来,只能又重复了一遍。
“睡个好觉。”卡尔很显然还在状况之外,朝我挥挥手。张西宜对埃德加点点头,准备拉着我进光圈。
“等等,”我突然又响起来什么,“植物和僵尸都走了,玩家又要玩游戏怎么办?看见游戏崩溃了一定会卸载的吧?”
张西宜咳嗽了一下,埃德加脸红了一下,卡尔傻兮兮地对我笑。
好吧,祝你们今晚愉快……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如果他们不是把时间流速控制得太坑爹的话,那么最近埃德加博士最好多喝点鹿鞭汤。
“走吧。”张西宜拉住我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我们不会被冲散的。”
光纤旅行的感觉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也许身处泥石流当中就是这种感觉?总之我只看到一片五光十色的绚烂光环交织着飞速流窜,意识开始渐渐迷蒙不清。直到一个紧紧的拥抱将我拉回现实。
“上个世界让我弄坏了,”张西宜微笑着对我说,“给你换一个未来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QAQ,剩下的番外里说……这两天毕设翻译催得紧,最晚下周一定会有!专栏求包养QAQ,就戳我一下嘛:
☆、番外 上
从外观上看,天启娱乐作为近十年来最大的网络游戏开发商和运营商,市中心的那栋二十二层玻璃幕墙总部大楼并不算十分宏伟。但是如果加上从地表往下算起的那十二层游戏制作研发室,那么能与之比肩的游戏公司就没剩下几个了。
如果天启娱乐正在开发全息网游的传言属实的话,那么很快,连这几个也将要剩不下了。
地下六层中心位置的AI系统研发部总工程师办公室内,张西宜在挂了三次内线电话以后,终于在自己的手机开始播放来电音乐的时候,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眉脚,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小张啊,你看我这电脑,又开不了机……”听筒里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只可惜内容让人很想让人糊熊脸。
“唐总,”张西宜温和地对着话筒说,“要么您去医院做个指关节的检查,要么就劳驾您亲自动一动手指,按一下开机键。”
“…………”听筒里寂静了一瞬,张西宜刚想要挂了电话,里面又传出一声咳嗽,“小张啊,这次我真的按过了。”
张西宜沉默了一下,回答,“那您稍等。”
十分钟后,电工老刘挎着桄榔响的工具包,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唐总,小白又挠断电源线啦?”
唐启明:“…………”
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