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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1)
(Ⅰ)
~~~~~~~~我是天使妖精两兄弟的分隔线~~~~~~~~~
──惊愕,疑惑,心痛,愤怒。
浮竹十四郎僵立在弥漫著嚣杂与荒糜气氛的街道某处,方才的影像如同烙痕般刻印在眼底,各种不稳定的情绪在心里奔腾,撞击著,怎麽也想不起自己究竟为了什麽到这儿来。
有些恍惚的移动视线朝上抬了抬,光鲜亮丽的招牌看板夺走其他放眼能及的全部,只留下如同魔咒般的两字,其他一切的什麽,似乎已不再重要了。
伊尔弗特。有著绚丽笑容的伊尔,自己心里仍旧单纯孩子气的伊尔。消失在眼前的伊尔。像被吞噬般走进暗处的伊尔。
令人沉沦的两个字──狂花──
天微亮,一晚没閤眼的浮竹站在窗前隔著帘纱凝望清晨幽静的社区街道。一道预期中的修长身影出现在尽头,正缓步朝屋子走来。经过浮竹所站的窗前,全然没注意到里头的人。接著一阵锁匙撞击发出的叮铃声伴随著门锁扭动的轻响,推门而入的人儿抬眼无预警的撞见立於窗边的身影,心跳登时漏掉一拍,半秒後反应过来将门关上。
露出一贯的淡笑,伊尔将内心的疑惧压下,朝前方伫立的身影靠近,停下脚步的瞬间伸手将与自己差不多高度的人自後抱了个满怀,「怎麽这麽早起来?天刚亮呢。」贴近肤质良好的侧脸,正欲像往常一般印上私心的亲腻,怀里的身子先一步挣了出去。
伊尔微愣了愣,望向退离的人,狭长的凤眼难以察觉的眯了眯。看不出心绪的耸肩,绕过沙发往楼梯走去。
浮竹看著弟弟被漫进屋内的阳光映照著的背影,心底满满充塞著疑问与不解。这麽个清新的孩子,怎麽会……出没在那种地方?昨晚见到的那副娇豔容貌,一抬手一投足间散发的妩媚神态,真的是眼前这个一向单纯的伊尔吗?
「先等等。」浮竹决心将事情问清楚,没有听到他亲口解释,他绝对会一直这麽胡乱猜测下去,这样对谁都不是好事。他们俩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就只有彼此了。
伊尔回头,「嗯?」这个18岁的异父哥哥认真说来比16岁的自己在心灵上还单纯不知多少倍。他认真,善良,温和,纯粹。若世上真有天使的存在,他大概就是最典型的代表了吧。笑了笑,伊尔旋过身,「一定得等吗?晚点得去学校,我还想先睡会儿呐!」可怜兮兮的表情浮上少年中性美丽的脸庞。
轻叹了口气,「那就去睡一下吧。晚点我叫你。」挥挥手赶他离开。无奈的看著常年挂著一丝似笑非笑的傲然神情,与自己九分相似的俊秀人儿漾著得逞的浅笑上楼,浮竹再次发现自己总会习惯性的顺从他,就像现在。
是不是放纵得稍微超过了?
甩甩头,浮竹让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脑海不由自主的浮现昨晚见到的影像。鸵鸟的希望只是自己眼花看错或做梦梦到而己。若,是事实的话,他该怎麽对得起逝去的继父及母亲呢……
独自走在深夜的社区街道,浮竹的心思放在家里房内遗忘了的东西上。原本今晚不打算回家来了,下周大学里有个学术研究要参展,这两天他都必须与其他组员一起留在学校把细节与步骤确定下来。怎知今早出门时竟将一叠重要资料忘在房里了。
将近午夜的社区整座悄然无声,静得浮竹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以及在心里与自己的对话声。突然意识到他烦恼的其实不只学术研究,另外还有件更为严重的事……
自从二个月前那天清晨让伊尔察觉自己欲与他详谈的想法并成功避掉後,直到今天,自己还找不到任何机会再向他提起这件事。浮竹深深叹了口气,他拿这个弟弟真的是一点辄也没有。抬起微低著的头,一眼便望见自家门前停放了一辆陌生的高级跑车。
没见过的车子……社区里应该没住著开得起这种千万名车的人家才是,来找人的吗?那又怎麽会停在家门口?浮竹胡思乱想的站在车旁边打量边发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起时间不早,而自己还有事情得做。又叹了口气,最近专注力退化的糟糕极了!
掏出钥匙开了门,自动感应亮起的照明将正对著玄关,混乱纠缠在客厅沙发上的一团影像准确无误的投映进浮竹眼里,二个月前撞见让自己烦恼到失眠的那一幕再次跃升出来,脑子像被钝器击中一样嗡嗡作响。
「你……」惊悸的愣在了门前,好半屝▇从喉咙深处困难的挤了个单音节出来。浮竹一向柔和的浅棕眸里带著难以置信与一丝沉痛。
「哥不是留在学校做研究吗?」伊尔微凛著脸推开压在身上的男子,「怎麽回来了?」拢好半褪至腰际的上衣,仍然遮不住颈项肩胛上深红未褪的吻痕由微敞领口处显露出来。「别看。快上楼去。」走近僵在门口的兄长,贴上他耳旁低声吩咐,边抬手掩去他的视线,将他拉离门口朝楼梯轻推过去。
看著美貌的少年床伴急欲将有著天使般柔和气质的美少年带离此处,那副占有欲极强的模样,让还懒散的赖在沙发上的人深感有趣,淡淡的哼笑起来。
伊尔扭头看他,皱眉的样子别有一番妩媚风情。「等会儿一道出去,我饿了。」一手还是搭在浮竹眼上,就是不让他看到厅里的人。
「小伊皱眉的神态明著就是个妖精,还是这样子最衬。」听不出意喻的带笑语调,「也只有你这-狂花-的出名红牌,大老板的顶尖床伴,接客的态度能这般高傲。」男子不在意的起身理了理衣著。
浮竹本想拉下遮掩自己眼睛的伊尔的手。搭住他的手在听清男子的话时瞬间定格,尔後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他刚听到了什麽?红牌?接客?床…伴…?!那人在说什麽奇怪的话?!这些词……果然……那晚看到的一切,全…部…!全……都是事实……!
扣上牛仔长裤的男子微微一瞥,伊尔立即保护般的将浮竹往前送,准备将他直接推上楼,男人已先一步靠了上来,敏捷的自伊尔手里扯过浮竹的左臂,使力将他拽下楼梯落入自己怀抱里,支手抬起呆愣的浮竹下颚,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伊尔惊觉不妙,这年轻男子可不是普通人,沾上就怎麽也甩不掉了。越上前想将兄长带回来时已然来不及了。
男人漾起一抹邪气的笑,低下头结结实实的吻在浮竹微启的红唇上,轻薄的意味浓厚。怀里僵直的身子让男子起了挑逗心,灵动的舌直闯入对方小巧的嘴里翻搅纠缠,恣意品嚐,直到搂著柳腰的手感到一丝沉重,才大发慈悲的放开已经软掉的人儿。
伊尔眼明手快的接住倒往地面的浮竹,搂起时才察觉他双眼紧闭已经晕过去了。狠狠瞪了肇事者一眼,托住浮竹抱起朝楼上走,「本少爷今天没心情了!不送!」咬牙切齿的挤出话来,再不理会下方的男子,头也不回的进房关门。
男子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笑容却全然没达到眼里。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转身拎起沙发旁的外衣甩在肩上,自在的拉开门踏了出去。貌似随口说出的话夹在一阵不大不小的轻笑声回盪在玄关处狭隘的空间里,更显示出开口的人那份霸气独裁。
「相当特别的味道,考虑抢来玩玩吧───」
(2)
(Ⅱ)
~~~~~~~~我是妖精弟弟玩失踪的分隔线~~~~~~~~~
浮竹醒来後认真的整理自己的情绪,之後很严肃的与伊尔讨论了这个问题。在确认弟弟是打工性质而不是签定契约之後,浮竹郑重的要求他立刻辞掉工作;伊尔则为了浮竹被自己连累遭到强吻的事答应了。而後两人谈到那天伊尔带回家来的男子,浮竹的脸色开始变差。
「哥,那件事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伊尔低声下气的安抚紧抿著唇不发一语的浮竹。「在店里都是有他帮忙才省了我很多麻烦的,而且……」欲言又止。
浮竹自觉还算明白这个弟弟。闭上眼缓了缓情绪,「你喜欢他。」肯定的语气,抬手抚上身旁忐忑不安低垂著的头。他看得出来,伊尔从小自尊心和独占欲就强,真正喜欢的连让人看一眼碰一下都不愿意,那天他一直以手掩遮自己的视线,就是他喜欢那个人最好的证明。虽然……以那人的行为看来,他可能并不适合伊尔……
看著弟弟微微点头,承认他对那人的感情,浮竹只能在心底吁了口气。看来是下定决心了,也罢,伊尔自己的决定最重要。至少有自己在旁看著,有什麽不妥也可以早点察觉,怎麽说这个弟弟还是很听他话的。
「好吧,你只要答应我立刻辞了工作别再进那种地方,我就不阻止你继续跟他来往。不过,你年纪还小,很多事要多留意一点,我相信你明白的,对吗?」
抬起头的伊尔又回复一贯单纯绚丽的笑容,心情大好的抱住他。「谢谢哥!」撒娇的将脸埋进他颈项,恶作剧的伸舌偷偷舔著。
伊尔从小就很清楚自己要什麽。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相差两岁的异父哥哥──浮竹十四郎。自觉漂亮的孩子多为花心,伊尔更是。所以他允许自己去爱别人,但哥哥只能爱他一个,而浮竹的心思也一直都毫无旁骛的放在他身上。
浮竹微微皱眉挣扎开来,「别闹,都大了还这麽会恶作剧,快上楼睡觉去,明天还得上课。」轻斥著举起手作势要打他。伊尔飞快的在他颊上偷了个吻,马上笑著跳离他身边,悄皮的扮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上楼去。
对浮竹来说伊尔是家人,是他世上唯一的血亲。浮竹从来就宠他疼他顺从他,对这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弟弟,他算是将他当成儿子来照顾,感情再深也是亲情,并无其他什麽。所以他从来没察觉伊尔对他强烈的独占欲背後隐藏的真正含意,顶多觉得他长不大。
浮竹看著弟弟孩子气的举动,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收好茶几上的杯子,进房躺在床上没来由的一阵胡思乱想。只有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也已过了4年,往後也能一直这麽平静的生活就好了……
然而,变数总是来得让人难以招架。
浮竹为了毕业学术展在宿舍住了整整半个月。毕业当天展览结束,浮竹也终於脱离没日没夜只做研究讨论的生活。
进门时家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浮竹上楼放了东西,习惯性的转到伊尔睡房,预期中本应紧闭的门却敞开著,漆黑的房空著。确认般的瞄了眼墙上的钟,时近午夜。打工时的伊尔经常天亮才回来,但辞了工作的他进门时间似乎也提早不到哪去。吁了口气,浮竹略微失望的准备下楼,随意拂过楼梯扶手,却意外接触到一层薄薄的粉尘。
挑了挑眉,心底有了点小小的疑惑。
灰尘?有人住怎还会有一整层的灰?难不成那家伙趁我不在玩疯了都没回来?去哪里了?又做了什麽?可能吗?
有点无奈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成了个爱操心的父亲。以伊尔那种外放的个性,大概没什麽玩乐的事闹不出来吧。稍微打扫了环境,浮竹决定不再花心思猜测自己弟弟又搞什麽奇怪把戏,上楼补眠或许比较实际点。
回到家後的第二个太阳升起时,该回来的人依然没见到人影,浮竹开始感到不对劲。还在学校时,每隔一二天就会在管理室接到伊尔打来的电话,本以为他不回来至少也会电话连络。可直到现在,家里电话连一声也没响过。
浮竹窝在沙发上将头埋进屈起的双膝间,呼吸轻微。伊尔失踪至今已是第十天了,这麽大个人就这麽凭空消失,几乎用尽所有想得到的办法,却仍是什麽消息也没有,连一点可能的线索迹象都找不出来。他就快无计可施了……
这10天来,浮竹的睡眠时间加总绝不超过8个小时,一直紧纠的心放不下来,叫他怎能安稳的躺著睡觉?微抬起头迷茫的望著窗外夜色,这个角度让他正好将大门外的景象收尽眼里。猛然一震,似乎有什麽微弱的记忆正从脑海深处挣扎著浮上来。
等真正忆起那个什麽时,人已经站在夜店街的中段路上了。浮竹恍惚的抬头,望见的是不久前曾经让他强烈震惊的两字醒目招牌。
怎麽就……无意识的跑到这儿了呢?浮竹睁睁的看著招牌正下方的大门轻叹。看来,要找到伊尔的话,似乎只剩这里还能抱点希望了……想著该踏进去,却发觉两只脚像被定住似的动也不动,试了几次仍是如此,无奈的再叹。果然是在害怕呢,糟糕呐……
内心正自我教育时,不远处一阵吵闹叫嚣漫延过来,还没来得及避开,冷不防被感到疼痛的力道搭住肩头,满脑子莫名奇妙的浮竹反射性转过头,迎面而来的浓烈酒气马上将滴酒不沾的他熏得一阵天旋地转。
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硬搭著推前,两侧腰臀处也同时传来奇异的游移抚触,意味情色而大胆,还时不时的轻捏著,直觉颤了颤,浮竹迷蒙的神智瞬间回复一点,看